34.第34章 許夢萍肖飛深圳相遇
許夢萍來到了深圳,這是她來上海工作后第一次回去,她最好的同事劉麗結婚通知了她,她不知道肖飛會不會也過來,其實內心很想見見他,畢竟交往過一段,可又怕見了尷尬,況且現在自己如此落魄,很沒面子。她昨天下午就過來了,幾個老同事說聚聚,新娘當然沒空陪她們了,她們就住在劉麗結婚的酒店,這樣也方面照料,昨晚幾個人打牌,凌晨三點多才結束。她們幾個九點多鐘才起床,裝扮后陸陸續續都下去了,只有許夢萍還在睡,她頭真的點暈,況且她也調走了,一些新同事也不認識。十一點她才下樓,裏面歡歌笑語的,婚禮已經開始了,這種場面讓她更加感傷,所以很多婚禮她是能不去就不去,禮金到了就行了。她找一個偏僻而又能看得見的位子坐了下來,沒想到肖飛就這麼突然出現在她面前,
“來了?”,
“哦”,
“晚上不走吧?”,
“走,我昨天都來了,晚上的飛機”,
“最近還好吧?”,
“挺好的”,
“你呢,也不錯吧?”,
“還行”,其實肖飛也是想找個機會跟許夢萍聊聊,過後他發現自己做得也有點過分,當時不理她也有賭氣的成分在裏面,許夢萍調走後,他認真的想過這件事。他問一句,她答一句,他能看出許夢萍不想多說了,“結束后我送你去機場,別推辭,我找你有事!”,說完他轉身走了。
婚宴本就鬧騰,何況一群舊同事,好久不見,許夢萍當然逃不掉,她不知喝了多少,其實她的酒量還行,只是昨晚沒睡好,再加上剛才遇到肖飛,心情不好,此時她感覺頭有點暈,但不算醉,內心很清醒,她知道肖飛要送她去機場,所以她不能再喝了,不能讓他看到她的狼狽相。
人陸陸續續都走了,許夢萍這桌人還在激情飛揚地勸着酒,這時肖飛過來了,頓時被熱情地拉住,已經有人把酒給倒上了,“我真不能喝,現在就得去機場接人,劉麗說正好把許夢萍送到機場”,許夢萍趕緊站起來,“是啊,我得走了”,“什麼啊姐,我一會送你”,一位小同事說,“你喝成這樣了還能送我?”,許夢萍笑着說,她站起來跟大家道別,然後找到劉麗,她的皮箱在劉麗的包房,劉麗陪着她來到肖飛的車邊,看着他們上車才離開。
肖飛開得很穩,就這樣不緊不慢地走着,兩個人都沒說話,
“許夢萍,你瘦了不少!”,估計走了有一公里,他才開口,
“嗯,能不瘦嗎,天天心亂如麻,整夜失眠”,
“怎麼了,在那工作不順?”,
“談不上順不順,只是初來乍到,被排斥很正常,壓力肯定會有的,對了,你不是找我有事嗎?”,
“也沒啥事,只是好久不見了,想跟你聊聊”,
“聊聊,好啊,聊就聊唄,好久沒跟人聊過天了,其實吧,肖飛,我最近一直在反思,我許夢萍好歹也是知名大學畢業,又在金融系統工作,在大多數眼中,職業還算體面,性格也不是飛揚跋扈讓人討厭,雖然朋友不多但樹敵很少,人不漂亮但也不是丑得不堪入目,可是今年我三十七歲了,為什麼一直嫁不出去呢?我深刻地反思,發現我有問題,我心理有問題,很嚴重的問題”,肖飛突然轉過頭來,發現此時的許夢萍完全是一副醉態,其實從酒店出來時一點也看不出來,或許是吹風的緣故,他忙把車窗關上,
“你有什麼問題啊?”,
“我啊,我太自卑了,非常非常非常的自卑,其實和關林,也是我在自作多情,那時他對我很關照,還教我打籃球,原來只是把我當個哥們,我親耳聽到他說,我又黑又瘦,眼小嘴大像個機械人,他還是喜歡‘溫潤可愛’的女孩,那天在操場,那個‘溫潤可愛’的女孩溫柔地坐在他身邊,那是我經常坐的地方,當時我真想跑過去質問他,可是我沒勇氣,我怕自尋其辱,當時我設身處地地想,如果我是他,我估計也會選擇那個女孩,我只能默默地離開,回來大哭一場然後轉學了。多年以後這一幕重現,當你不理我時,我曾厚着臉皮去找你,在你單位樓下,我看着你出來,這時一個年輕貌美的女人像個花蝴蝶似的纏在你左右,我終於沒有勇氣下車,捫心自問,我配不上你,那個年輕漂亮的女孩更適合你,所以目送你們走遠后發動車一路哭到家,然後我就回上海工作了,因為自卑,我從不敢主動追求,因為自卑,被拒絕只能默默走開”,“對不起”,肖飛低沉地說,她雙手用力地擺動着,“沒什麼對不起,都過去了,十六歲我遇上了關林,三十六歲遇上肖飛,這都是我的宿命,一個開啟了我愛的大門,另一個無情地把門關上了。在這二十年之間,我的情感一片荒蕪,都說女人如花,只是我在這孤寂的角落裏悄然綻放,慘然敗落,如此而已”,肖飛沒有吱聲,她的眼睛一直閉着,所以也不知道他的表情,突然感覺可能自已說得有點多,“我話有點多,我可能真的喝多了,你別介意,也別說對不起了,我沒有怪你,況且我已經走出來了,現在我正相親呢,再說了把第一次給了你我真的不後悔,客觀地說,你不比關林差”,她突然笑了,肖飛的心頭猛然顫了一下,“我有點困了,睡一會,到了叫我”。這時她真的睡著了,就這樣,半睡半醒半醉的許夢萍毫無知覺地把心裏話都說了出來。
肖飛仔細回味着他們曾經的一夜纏綿,當時他沒想那麼多,也沒往這方面想,許夢萍的夢讓這種美妙的歡樂戛然而止,然後他就冷冷地走了,現在他真的能理解許夢萍當初的心情,堅守了這麼多年,最終給了這麼一個無情的人,當時她的內心一定無比絕望。
電話聲驚醒了熟睡的許夢萍,是胡亞琳,
“夢萍,阿姨和你哥都給我打電話了啊,讓我做你思想工作”,
“行行行,我知道了,三選一,放心吧,我今年一定結婚”,
“你現在在哪啊?”,
“我啊,我在機場,準備回上海呢,不說了,回去了跟你聯繫”,她打完電話才發現已經到了,一看時間嚇了一跳,已經是六點了,
“我睡了這麼久,你也不叫醒我”,她雙手柔着眼睛說,
“路上堵車,也剛到不久”,
“哦,那你快走吧,八點的飛機,我進去休息一會”,
“我也沒什麼事,我還是陪你進去吧!”,許夢萍看着他笑了,
“算了,我沒那麼小氣的,以前的事都過去了,聚散皆是緣,感情的事沒有對錯,不愛就是不愛了,我真的沒有怪你,以後咱們見面的機會很少,再送終有一別,緣盡了,從此兩地,各自保平安吧”,他也笑了,
“對了,關林真的說你像個機械人?”,許夢萍警覺地看着他,
“你、你怎麼知道的?”,
“你剛才說的啊!”,她一臉的迷茫,
“難道我又說夢話了?”,看來她真的不記得了,
“是啊,說了那麼一兩句”,肖飛執意陪她喝點咖啡,要登機檢票了他才離開,總之今天肖飛讓她很感動,不管怎麼說,他們的結束畫上了圓滿的句號,許夢萍是這樣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