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十里紅妝

13.十里紅妝

原本上好的氣氛被打破,吳明和何晨都有些尷尬的看着何夜。

何夜看着兩人看自己的眼神,心中不由有些刺痛。

這一刻,他從未那麼清晰的感覺自己是多餘的。

師父永遠只會看着哥哥。

只要哥哥還在這世上一天,

師父的眼裏就只有哥哥。

這樣的想法,一旦生出,便不停的盤踞在何夜的腦海,揮之不去。

何夜扯了扯自己的嘴角,冷眼看着面前的兩人,沒有什麼情緒的說道:“那麼...祝師父和哥哥白頭到老。”

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了有些錯愕的兩人。

看着何夜有些落寞的背影,吳明突然心中突然湧出一股熟悉感。

...

第二天,一大早,何夜和何晨便收拾行李準備出冢了,期間兩人都很有默契的沒有提起昨天晚上的事。

臨走時,吳明親自幫何晨把劍給綁好,又從頭到尾仔細的檢查了一遍。

當吳明的手撫過自己親手做的香包時,目光觸及自己親自繫上去的淡藍色結扣,不禁溫和了幾分。那個香包,裏面的香料是他親手選的,外面的香包是他親自做的,並且親自打了一個同心結在上面。

寓意永結同心,

再也不分開。

“何晨,你知道這個香包的名字嗎?”吳明看着香包小聲的問道,眼神中是濃濃的不舍。

“嗯?”何晨問。

因為吳明剛剛的聲音太小,何晨沒有聽清楚吳明說的話。

吳明抿了抿唇,抬頭看着何晨,嘆了口氣。

“十里紅妝...”

“這香包的名字叫十里紅妝,記住了嗎?”

看着吳明此刻的樣子,何晨竟覺得他像個脆弱的陶瓷娃娃似的,彷彿輕輕一碰就會四分五裂的碎掉。

這個想法讓何晨一陣心悸,不由的緊緊抱住了他,腦袋埋在吳明的肩上,用鼻音重重的嗯了一聲。

“我記住了。”

“我會回來娶你的...帶着十里紅妝...”

何晨邊說邊加重了抱着吳明的力道。

那力道,就像要把吳明給鑲到身體裏一樣。

“回來娶你。”何晨又一遍強調道。

最後一句話,何晨說得很輕神情卻異常認真,好像要刻進吳明心裏一樣。

一旁在遠處站着的何夜,看着眼前有些刺眼的一幕,不禁轉了個方向低頭看着腳下。

一邊看,一邊在蹂躪着腳下的小草。

但無論他怎麼踩,那些生命力異常頑強的草都能夠不斷的從腳邊冒出,無窮無盡。

就好像在嘲笑着他。

有些想法一旦有了,就再也不可能消失了。

無論你怎麼抑制,它都始終會不斷的冒出來。

就像...就像現在腳下那頑強的草一樣。

想到這裏,何夜看着腳下的草突然咧嘴笑了。

既然無法抑制,那就乾脆不要抑制吧!何夜想到。

一旦想通了這些,何夜看着還在遠處被自己哥哥抱着的師父,露出了燦爛的笑臉。

“哥,師父,親熱完了就快點走吧,我還等着吃你們的喜酒呢。”何夜朝着師父的方向笑着說。

聽着遠處何夜的催促,何晨閉着眼,在吳明的額頭上輕輕的吻了一下,才依依不捨的和吳明分開。

“等我,我很快就會回來的。”何晨一臉溫柔的說道。

“走吧。”何晨朝着站在遠處的何夜招了招手。

吳明站在原處,目送着何晨和何夜離開。

直到再也看不見他們兩人的身影,吳明才慢慢轉身朝自己的竹屋走去。

這些年裏,一直都是和兄弟二人一起過的,突然一下都走了,面對寂靜的竹舍,吳明竟感覺有些寂寞。

“唉,你這樣表現的就像一個缺少關愛的空巢老人一樣。”一個有些欠揍的語氣在腦海中響起,彷彿一顆掉入飯中的老鼠屎,把剛剛還有些傷感的氣氛一下給打破了。

吳明的額角抽了抽,R先生太久不出來,他都快忘記有這個的存在了。

看着放在桌上的茶壺,吳明給自己倒了一杯早上何晨給自己泡的茶,坐在擺放在外面的竹椅上,半磕着眼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很想跟着何晨一起去保護他的安全的。”

R先生用着欠揍的語氣,“沒有辦法嘛~誰讓現在正好是你十年難得一見的虛弱期,只能安心在冢中修養身體啊~”

吳明聽后,有些擔憂的問:“這個虛弱期,還要持續多久?”

“嗯...”R先生在那邊思考了很久,才給出了一個大概的答案,“三個月差不多吧。”

吳明眉頭聞言眉頭微皺,“不能縮短嗎?”不知怎的,他總覺得在這三個月裏要出一件大事。

R先生:“哎喲大哥,你武力值那麼的逆天,如果虛弱期還能縮短,那麼簡直就是人形bug,你是要上天么你~“

吳明:“...”道理我都懂,你不能好好說話嗎...

R先生:“乖,總之你好好等何晨回來娶你就是了,再度祝你新婚快樂啊。”

R先生的這個祝福讓吳明聽的怪怪的。

然而他現在一旦陷入虛弱期,外面隨便一個有點力氣的大漢都能把他弄死,即使去了,也是拖何晨的後腿。

無奈,只能等何晨回來了。

應該...是自己多心了吧?

吳明只能這樣安慰着自己。

...

所幸,何晨這一去並不是了無音訊。每隔上幾天,何晨都會特訓過的鴿子,用飛鴿傳書給吳明傳紙條。紙條的內容一般很少,大部分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

但這樣,卻能夠讓吳明感到足夠安心了。

何晨每一次寫的紙條,吳明都規規整整的收在自己的一個匣子裏。時間一長,紙條堆積起來竟已經有了手指的厚度。

吳明每天沒有事的時候,就喜歡把之前收着的紙條一張張鋪平,然後放在手心裏看一遍又一遍,彷彿永遠也看不膩似的。

日子在一天天過去,吳明每天最大的樂趣,除了調香,便是抬頭看着天空,等着空中那一抹白色的身影。

在一個晚上,吳明收撐下顎坐在桌邊,正拿着一篇雜記看着,突然聽到了噗呲噗呲扇翅膀的聲音。

吳明立馬眼前一亮抬起了頭,一轉身,發現信鴿正站在窗邊,低頭的啄着自己的羽毛。

“小鴿,辛苦你了。”吳明看到眼前的一幕嘴角不由自主的翹起。一邊走過去抬手摸着鴿子的頭,一邊解下鴿子腿上的紙條。

拿着手中的紙條,吳明懷着激動的心情,便迫不及待的展開,藉著燭光讀了起來。

“大仇已報,三日後來娶你。”

讀完之後,吳明緩了一會,才反應過來。隨後,整個人捂着嘴,低低的笑了起來。

短短十個字,卻讓吳明開心的不能自以。如果可以,他正想繞着竹林跑十圈來平靜一下自己的心情。

被喜悅沖昏頭腦的吳明,並沒有留意到,平日裏次次都要留名的何晨,這次的落款處卻是一片空白。

...

吳明自晚上收到消息之後,便激動的睡也睡不着。

既然睡不着,那乾脆就別睡了。

於是精力旺盛的他,便開始裝點起了劍冢。

雖然之前他叫何塵備好良田萬頃,十里紅妝,但其實這些東西,吳明在很早的的時候就已經偷偷準備好了。

他不會說,他對於這一天,期待了很久。

別說十里紅妝,連喜服吳明也在一年前悄摸着早早找人做好了,所以這一次,可以說是吳明是完全準備着把自己給嫁出去。

或許是內心太開心,吳明感覺自己的虛弱感已經漸漸減退之前的功力已經恢復了三四成,於是他更加開心的裝點着。

喜悅,是需要找人分享的。當在空無一人的劍冢中,吳明找不到分享的人,那麼便騷擾起了R先生。

吳明:“R先生,你看看這個綉團擺在這裏好看嗎?”

R先生:“...”

吳明:“R先生,你說竹子上的綢緞掛多高好?”

R先生:“...”

吳明:“R先生,你說劍冢上的要怎麼掛才有藝術感?”

面對吳明一次又一次無情的騷擾,R先生終於聽不下去了,他怒吼道:“吳明,這特么是劍冢啊!劍冢!你能不能尊重一下劍!能不能!!!”

吳明卻聽而不聞:“哦,那我就用交叉的方式掛好了,這樣看起來比較有魔幻風格,能夠給人視覺的衝擊感。”

...

還好這樣的騷擾並沒有持續多久,三天之後,整個劍冢便被吳明裝點的喜氣洋洋。

原本還有些空冷凄清的劍冢,因為掛上這些紅色裝飾的綢緞,竟變得不再那麼的清冷,多了一絲人情味。

吳明就這樣,一大早穿好喜服,站在劍冢的入口,一直等着。

劍冢外圍,常年飄着細碎的雪花,吳明就這樣等着,即使雪花飄在了身上,打濕了衣服也不能引起他絲毫的注意。

身體畢竟還處於虛弱期,再加上這幾天透支的體力,吳明漸漸感覺自己的眼前漸漸模糊了起來,整個人渾身僵硬。

但即使如此,他還是依舊站在那裏,因為他知道,那裏有他要等的人。

...

“含笑!”

一聲熟悉的呼喊讓吳明整個人都清醒了許多,他有些費力的睜開被凍的通紅的眼睛,看見了那個他一直等待的熟悉身影。

隨後,眼前的身影逐漸放大,吳明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栽倒在了那人的懷抱里。

“含笑,你怎麼渾身那麼的冷,你等了多久?”

何晨將吳明抱在了懷裏,就像抱了一個冰棍似得,何晨不由的皺起了眉頭,將吳明抱的更緊了。

吳明張了張嘴,有些艱難的說著:“不說,說這,這個,你,不是要娶我嗎?”一邊說,一邊打着哆嗦。

何晨看着吳明已經被凍得發烏的嘴唇,抬起自己的手摩沙着他的唇。直到被摩的有那麼一絲血絲,何晨才停手,低頭輕輕的在吳明的唇上吻了吻。

吻的是那麼誠懇,那麼的小心翼翼,就像在對待自己最珍貴的寶物。

一個淺嘗即止的吻后,何晨伸舌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角,然後用自己的臉蹭了蹭吳明被凍得通紅的臉,一臉寵溺的說道:“嗯,我娶你。”

不等吳明反應,何晨蹲下來將吳明抱起,朝着竹屋的方向走着。

一路上,何晨都能夠看見被吳明精心裝點過的劍冢,那紅色的綢緞,從劍冢的外圍,一直延伸到竹林的深處。

“若這綢緞也算嫁妝的話,我這也是鋪滿了十里的彩妝來娶你了吧。”何晨看着懷裏的吳明笑着說道。

吳明此時被何晨抱着,整個人暖和了許多,也笑着說:“那這樣說整個劍冢也算是良田千畝了?”

“哈哈”何晨笑道,“那我現在是良田千畝,十里紅妝來娶你,你嫁還是不嫁?”

“嫁,那麼豐厚的嫁妝怎能不嫁?”

彼時,竹林中傳來陣陣談笑聲,讓寒冷的劍冢增添了一絲暖意。

何晨將吳明抱進了竹屋,發現吳明連洞房都弄的一應俱全,在看着一旁放着的新郎衣服,捂嘴笑道:“含笑你準備的可真周到啊,不知交杯酒備了沒有?”

話音剛落,就看在桌上放着一壺酒。何晨走過去仔細看了看,發現酒壺是上好的白玉做成,壺身畫著一朵梅花,模樣精緻而美麗。

既然已經萬事俱備,那麼何晨這個東風也就二話不說的乖乖去換衣服去了。

何晨此行風塵僕僕,可以說趕得十分的急,連劍都沒來得及從身上取下。

此時,何晨急於換衣服,也就將劍放在了桌上,順手還將系在腰間的香包放在一旁。

鼻尖嗅到有些甜膩的香味,吳明看着何晨放在桌上的香包,心中一動。

原來,何晨真的如承諾那樣,帶着‘十里紅妝’來娶自己。

收回放在香包上的視線,看着何晨猴急猴急換着衣服,有的連次序都穿搓了,吳明只能笑着搖搖頭,過去耐心的幫何晨把衣服一件一件的穿好。

衣服剛一穿好,何晨便迫不及待的握起吳明的手,壞笑着問道:“那麼,不知我們現在是先拜堂成親,還是直接洞房花燭呢?”

吳明還沒見過何晨這樣的一面,不覺感到有些新奇。

斜眼看見桌上已經倒了酒的杯子,吳明看着何晨,眯着眼笑道:“洞房花燭夜,我們還是先從交杯酒開始,如何?”

何晨笑答:“當然是聽夫人的話了。”

吳明抬手將模樣精緻的酒杯拿起,和何晨的手腕交叉。

當微涼的酒杯觸碰到吳明的嘴唇時,何晨突然說道:“喝下這杯交杯酒,那麼我們就是夫妻了。”

吳明看着何晨,眉眼含笑。隨後仰頭,將酒杯中的酒盡數下肚。

感受這醇香的酒液從舌尖緩緩到達腹中,吳明感覺自己的身體暖和了不少,就連臉頰也浮現出一抹紅暈。

吳明這具身體平時就不勝酒力,此時一杯烈酒下肚,頓覺頭有些暈眩,不自覺的把整個人都靠在了何晨的身上。

何晨一臉溫柔的扶住懷中的人,坐到了床沿。隨後,何晨手托在吳明的腦後,讓吳明輕輕的躺在床上。

吳明感覺自己的腦中一片混沌,整個人手腳發軟,甚至連面前的人都出現了重影,吳明半眯着眼,有些恍惚的說:“何晨,我怎麼...頭好暈。”

何晨看着吳明的反應,直到確認吳明此刻是真的全身發軟。

整個人才俯下身來,雙手緊緊的將吳明的手壓住。

隨後低頭,在吳明的耳邊附語:“師父,你真的連我和哥哥都分不清了嗎?”

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吳明瞳孔劇然一縮。

不等他說出什麼話來,何夜就咬上了他的唇。一邊輕咬着,一邊低低說道:“師父你看,我很厲害吧,厲害的連你也沒發現我不是哥哥。”

隨後,放開了被咬的有些充血的嘴唇,何夜抬頭看着吳明,表情是那麼的痴迷,“師父,你現在的樣子好美啊。”

直到此刻,何夜才有時間細細的看吳明的模樣。吳明白皙的皮膚配上大紅色的喜服,極具衝擊力,整個人美的如同畫中走出來的一樣。

吳明此刻因為藥力手軟腳軟,整個人連說句話都吃力,更別提反抗了。看着眼前這樣瘋狂的何夜,吳明閉上了自己的眼睛,虛弱的說道:“何晨...何晨他...他在哪?而且那個香包...那個何晨的香包你是怎麼拿到的?”

何夜聽后,輕笑了一聲答道:“香包?我想要的東西,自然會不擇手段的拿到,哪怕是搶!”

“至於哥哥?”何夜歪了歪自己的腦袋,露出了一個有些疑惑的表情,“師父現在不是應該更關心自己嗎?為什麼還要關心哥哥呢?”

說完這句話,何夜曉有興趣的拿起了吳明的一縷長發,放在唇邊吻了吻,“不過沒有關係,很快,師父就會只記得我了,師父很快,就會只看着我了。”

“師父應該不知道剛剛喝的是什麼吧,是能夠讓師父忘記一切的東西,所有的...一切。”

何夜說完這一切后,彷彿覺得還不夠,又補充道:“對了,這個東西很不好弄啊,我準備的很辛苦的。裏面有一個藥引就是用哥哥的心頭血做的,心頭血。”

這一句話,如同刀一樣在吳明的心頭刺了上去。吳明看着何夜的眼神中充滿着恐懼,他第一次發現,在他面前的人不是他帶了十年的徒弟,而是一條毒蛇!一條正纏着獵物嘶嘶吐着蛇信子的毒蛇!

但這還不算是可怕的,更可怕的是吳明真的感覺自己的記憶在一點點的從腦海中消失。那樣的過程最為痛苦,不是突然的全部消失,而是一點點的從自己腦海中流逝。你能夠感覺到它的消失,你卻無能為力。

看着這十年中曾經和何晨相處的一點一滴漸漸消失,甚至連上個世界和上上個世界的記憶都模糊不清,吳明開始恐懼了。

當一個人知道自己清醒過來時,會變成什麼都不記得什麼都不知道的白痴,換做任何人都會恐懼。

何夜看着吳明整個人都恐懼佔據着佈滿淚水的樣子,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憐意,但沒過多久,何夜便從吳明的口中聽到了讓他妒火中燒的名字。

“何塵...何塵...何塵...”吳明眼神空洞的不停的喊着。

師父...就連你記憶中最後的東西,都是哥哥嗎?

何夜聽着吳明低低的喊聲,眼神越來越暗。

“沒有關係的師父,我會讓你好好記得我,好好看着我。”何夜笑道。

...

腦海中,吳明用最後的意識朝R先生求救道:“快救救我,快!”

R先生看見眼前超出預計的情況也驚恐的不得了,“大兄弟你在撐一會啊!我已經在翻找解決辦法了,撐住啊大兄弟!”

吳明:“...再過10秒,我連我自己都不記得了。”

R先生:“...”

聽到如此確切的數字,R先生深知再找方法是趕不贏了,只能無奈的建議道:“那你快咬舌自盡吧...我直接把你帶到下一個世界。”

聽到了解決的方法,吳明用盡自己全身最後的力氣,咬舌自盡了,感受着口中噴涌而出的液體,以及所帶來的劇烈疼痛,吳明陷入了黑暗...

何夜一覺醒來,看着自己身旁已經冰涼的身體,整個人不由一愣。

“師父,你真是好手段啊,居然能夠無聲無息的在我身旁死去。”何夜伸手摸着吳明嘴角早已幹了的血跡說道。

吳明嘴邊的血,一直從嘴角流到了腦後,何夜一抬,腦後便是一大片觸目驚心的血跡,沾在紅色的喜床上,竟是那麼的刺眼。

“師父,你就那麼不想和我在一起嗎?”

明知無人回答,何夜還是痴痴的問道。

隨後,何夜抱着吳明早已冰涼的軀體,走出了竹屋,赤腳走去了劍冢的方向。

劍冢外圍依舊飄着細小的雪,被吳明掛着的綢緞早已被雪覆蓋,彷彿一切都不曾發生過。

“師父,我把你埋在這裏好不好?”

何夜看着吳明已經失去生機的臉,說著。

剎兄之罪,剎師之罪。

“我何夜,真的是萬死難辭其咎啊。”

何夜將吳明輕輕的放下,隨後,從萬千劍冢上隨意的抽出了一把無名劍。

“既然如此,我就來陪你們吧。”

何夜閉眼,將劍尖抵着自己的胸口,緩緩插了進去,表情淡然,看不出絲毫痛苦,就像正在被插的不是自己的身體一樣。

劍冢依舊不停的下着細細的小雪,漸漸的覆蓋了倒在雪地中的兩人。

十里紅妝

白骨凄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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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治療神經病的100種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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