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十里紅妝

12.十里紅妝

隨着何晨的一聲下跪之後,何夜也跟着哥哥一起跪下,低着頭請求着:“求大人教我們武功,讓我們報仇雪恨!”

吳明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連忙上前將二人扶起,“你們這是幹什麼,我原本就打算教你們武功啊。”

那知兩人對視之後,又是更加大力的一跪。

“師父!”

說完,就是三聲響頭。

吳明被這個展開弄的十分頭痛,無奈,只能開口應道:“既然如此,那你二人能學多少本事就看你們自己了...”

...

那日之後,時光荏苒,一晃十年過去。

昔日的孩童,如今已經褪去青澀,長成了少年。

吳明卻面容依舊,彷彿時光無法在他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這些年裏,吳明每天教他們練功,教他們劍法,師徒三人的日子就這樣如流水般一點點過去。

吳明是看着何晨一點點長大的。

看着何晨從最開始剛剛及自己腰間到現在已經長成超過他身高的少年,不由感嘆時光如流水,彈指一揮間便過去十年。

長大后的何晨與何夜雖然在外貌上幾乎相差無幾,但性格卻是天壤地別。

何晨的性子沉默孤僻,平時不愛說話,練的劍也以防守為主。而何夜則如同小孩子一般愛撒嬌粘人,劍法以攻擊為主。

對於何晨,吳明從一開始便是想走溫水煮青蛙的溫情攻勢,慢慢的培養感情,所以在很多細節之處吳明在對待何晨與何夜是不同。

這一點,從平時的稱呼上便可以看出來。

吳明從來都不讓何晨叫他師父,而是叫他的本名代之。

但對於何夜,吳明則要求他必須叫自己師父。

面對這一點,即使後來何夜如何賭氣不幹又撒嬌求他,吳明也一直堅持不鬆口,讓何夜叫他師父。

因為在他心裏,何晨是他以後要相伴一生的愛人,而何夜只是他的一個徒弟。

師徒之情和戀人之情終究是不同的。

值得開心的是,在慢慢的相處中,吳明也能夠感覺到,何晨對於自己是有感覺的,現在只等着捅破這一個窗戶紙了。

...

又是一年新年到,劍冢中白雪茫茫。

即使到了早晨,吳明也能夠看到外面依稀飄着的小雪。百骨劍冢上,原本一個個鼓起的山包已經被雪覆蓋,只留下一些冰冷的劍還露出一截劍柄,整個劍冢之中彷彿都被白色的紙給包裹着。

吳明醒了之後,又躺着看了會外面飄着的雪花。

不知怎的,看着外面飄着的雪,吳明突然想出去欣賞下外面的雪景,便起來穿好衣服披着厚厚的外衣出去了。

結果剛一出去,就看到一旁正在砍柴的何晨。

何晨此時只穿了幾件單薄的衣衫,袖子也擼了上去,露出了健壯的胳膊。看着出來的吳明,何晨停下手中的動作,問道:“含笑,你醒了?”

關切的語氣,如同愛人之間的問候。

吳明聽后,即使在零下幾度的天氣里,也感覺到了胸口的絲絲暖意。

“嗯,醒了。”隨後看到何晨的穿着,皺了皺眉,“阿晨,你怎麼只穿幾件就出來砍柴了?”

不等何晨回答,吳明就已經徑直上前把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解下,披在了何晨的身上。

偏頭看着一旁已經堆成小山劈好的柴火,吳明說道:“好了,快進屋暖和下,這些柴火已經夠了,別劈了。”

感受到了吳明話語中的關心,何晨嘴角不自覺的翹起,伸開自己的胳膊,把吳明抱在懷裏。

“你也是,別感冒了。”

眼神中的愛意藏也藏不住。

...

恰在這時,原本出去買年貨的何夜也剛好回來了。

何夜看見自己哥哥和師父依偎在一起的畫面,何夜眼神暗了暗。不過很快,他便調整表情,又是一副歡喜的樣子,拔高音調撇起嘴用撒嬌的語氣道:“師父你好生偏心啊,虧我還一大早幫你買年貨,而且為了找你要的幾份香料,差點連腿都跑斷了。結果一回來就聽見師父在關心哥哥,我也好冷啊。”

何晨看見自己的弟弟突然回來,不由有些害羞,便把衣服又披在了吳明的身上,自己蹲下去抱柴火了。

和何晨親密的動作被打斷,吳明也不惱,反而笑着回道:“既然冷,就快一起進屋烤火去,你還在這傻站這幹什麼?不過居然買齊了香料,這點倒是可以獎勵獎勵。”

何夜聽到獎勵二字,眼睛一下便亮了起來,連忙蹦蹦跳跳的跑到吳明周圍,一臉開心的問道:“獎勵是什麼啊師父?”

吳明不答伸出了自己的手,何夜立馬會意的將買好的香料放到吳明手中。

吳明這才滿意的答道:“獎勵便是...倒時候我也給你做一個香包吧。”

那知何夜聽后,一臉失望的嘟着嘴嚷嚷道:“師父你這好不公平啊,我也想要師父給大哥的獎勵啊。”

“嗯?”吳明一臉疑問的看着他,“我給你大哥什麼獎勵了?”

何夜嘿嘿一笑,趁吳明反應不及,將吳明攬入懷中抱着,還用被雪凍的通紅的臉頰蹭了蹭吳明的臉。

隨後,趁吳明還沒發作,何夜立馬拿着年貨跑着進屋了。

而後才傳來吳明遲了好幾拍的怒吼,“何夜!你下次再敢調戲師父,你就再也別想要香包了!!!”

中午時,吳明突然想做餃子。於是師徒三人便在廚房裏忙活了起來,中途發現麵粉不夠了,便叫何夜去糧倉拿。

何夜走後,只剩下吳明和何晨獨處時,氣氛頓時變得微妙了。

何晨還在繼續着之前的動作,低頭切着白菜不說話。耳朵卻微微的泛紅,暗示着這人並不像表面那樣平靜。

吳明站在一旁看了一會,開口問道:“阿晨,你知道為什麼世人只知道我姓不知道我名嗎?”

這個問題有些突兀,讓何晨不知作何回答,只能瞪着眼睛抬頭看着吳明道:“啊...啊?不,不知道。”

吳明卻不答反問,繼續問道:“阿晨,你想知道我的名字嗎?”

還不等何晨回答,吳明便整個人靠在何晨的肩膀上,悄悄的在何晨耳邊說了出來。

此時吳明與何晨的姿勢靠的極近,也極其曖昧,感受着臉頰旁呼着的熱氣,何晨剎時間就紅了臉。

看着何晨的臉紅的像個熟透的蘋果,吳明有些惡趣味的依舊維持着這個動作,嘴邊輕輕吐着熱氣,“聽清楚了嗎?”

熱氣呼在何晨的臉上,就像一根羽毛在輕輕的撓他的臉,何晨覺得自己現在臉也癢,心也癢。

何晨抿着唇,幾乎是從喉嚨里發出了幾個音節答道:“嗯...嗯。”

“一定要,記牢這個名字啊。”

“嗯...嗯。”

得到了滿意的答覆,吳明這才放過他,起了身,又轉頭說道:“對了,阿晨啊。”

何晨:“嗯?”

吳明:“那個菜你在剁下去就只剩下渣了,我剛剛就想說了。”

何晨:“...”

隨後,是吳明的一陣輕笑。

廚房內吳明和何晨正相談盛歡,卻不知何夜早已拿到麵粉在門口站了很久,久到,剛剛的話一字不漏都進了他的耳朵里。

聽着屋內的話語,何夜攥着袋子的手緊了緊。

大哥不知道師父把名字告訴他意味着什麼,可是何夜卻十分的清楚。

只有被守冢之人認定為能夠相伴一生的愛人,才會告訴那人,他的名字。

“師父,為什麼你只告訴大哥呢?”

“...我也想知道啊。”

“師父的名字。”何夜低着頭對着門楠楠道,表情難看的可怕。

那一天,一向活潑的何夜難得的沒有說什麼話。

即便何晨詢問原因,何夜也沉默不答。

彷彿有什麼東西在看不見的地方改變了。

...

那天之後,何晨每次看見吳明臉都也會不由自主的紅很多,彷彿一個情脈初開的毛頭小子看到了自己喜歡的姑娘一樣。

而何夜對於吳明也不似以前那般粘人了,撒嬌也收斂了很多。

不過日子,依舊這樣平靜的過了下去。

但平靜的日子終歸還是被打破了。

一日,當何夜和何晨二人能夠聯手將吳明打的不分上下時,吳明便看着自己被劃破的衣衫靜默的說道:“你們,能出師了。”話雖用的你們,但那眼神,是看着何夜的。

何夜抬眼,恰好看見了吳明看自己的眼神。

眼神中沒有一絲波瀾,平靜的嚇人,連一絲挽留之意都看不出,彷彿這十年的相處都是自己一個人的錯覺。

何夜只覺心中的嫉火彷彿再也壓抑不住。

憑什麼!憑什麼師父你只看得見哥哥,憑什麼讓我走!明明,明明我能夠比哥哥更優秀!!!

這些話語充斥着腦海,何夜差點壓抑不住,喊了出來。

但最後,他還是忍了下來。

看着一旁還愣着的大哥,他故作輕鬆的對着大哥提醒道:“大哥,是該出師了,我們還有殺父之仇未報呢。”

所以,大哥你也要和我一起走。

所以,別想着獨佔師父。

我得不到的,大哥你也別想得到。

何夜說完之後,便看見一旁的吳明面色嚴肅,皺着眉頭。

果然,師父說出師只是個借口吧,其實只是嫌我礙事想把我趕走啊何夜想到。

吳明聽着何夜的話陷入了沉思。

的確,吳明是知道他們還有殺父之仇的,只不過那麼多年過去了,他們不提,吳明也沒問。

不過...果然,還是避不掉的。

“既然如此。”吳明嘆了口氣,“那你們明日便出冢吧,我今日給你們置辦行李。”

於是這一天,吳明便不可避免的忙了起來。又是給他們收拾行李衣裳,又是叮囑他們不要掉以輕心。甚至打開匣子,把自己之前做的流蘇親手的系了上去。

而這一天,兩兄弟難得有了默契,一起沉默的收拾行李,沉默的看着吳明給自己的劍上親手繫上流蘇,以及給自己腰間繫上香包。

連平時活波的何夜也一句話都沒說,好像沉浸在了離別的悲傷氣氛中。

入夜,吳明悄悄的把何晨叫到了自己的房間。

沒有辦法,何晨這都要走了,再不說點什麼,吳明真的怕何晨一去不回來了。

不得不說,他對於自己沒有自信。

寂靜的房間中,只有燭光明滅的發出微弱的光亮,一切靜的只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終於,一直沉默着的何晨先開口了,他低着頭看着桌子,小心翼翼的問道:“含笑,我報了殺父之仇之後,還能回來嗎?”說完,斜眼看着吳明等着他的答案。

隔了那麼多年的窗戶紙,是時候捅破了。

吳明是知道何晨意思的,但看着他含含糊糊的樣子,便故意答道:“行啊,你打算多久回來看為師一次?”

何晨見吳明連多年不用的為師都用上了,這不擺明的要和他撇清關係嗎?整個人急的都快哭出來了,“不,不,我...我想回來以後就一直,一直陪着你,不行嗎?”明明短短的一句話,卻被他結結巴巴的說了半天,還好幾次都咬到了自己的舌頭。

吳明看着何晨的反應,心中暗覺好笑,卻還是裝作雲淡風輕的樣子說道:“你一直陪着為師,不打算娶妻生子了嗎?難道你打算把家都搬到為師隔壁?讓為師給你帶孩子?”

“我!”何晨被這些問題問像是只被急紅了眼的兔子似的,只能到處亂撞。

最後彷彿鼓起了所有的勇氣,何晨說道:“我不想娶別人,我只想娶你,我喜歡你!白含笑!”聲音頗大,已經有點破碗破摔的意味了。

終於聽到了滿意的答覆,吳明眯着眼笑了,笑的是那樣的溫柔,讓何晨看着都有些呆了。

或許是太過喜悅,吳明的眼角竟有些濕潤。

確實,他等這一刻等了太久,從‘胡心’開始等到現在,過往的經歷如走馬燈一樣在腦海中放映着,有開心的,有難過的,有苦悶的,有傷心的。

“好”吳明的聲音激動的有些顫抖,“等你報了殺父之仇,就回來。”

“回來娶我。”

此刻,得到回應的何晨,心情怎一個喜字了得。他整個人都激動的抱住了吳明,神情激動的答道:“嗯。”

“我要良田萬頃,還要鋪十里紅妝,少一樣我都不嫁。”吳明繼續說著。

“嗯,我一定鋪十里紅妝來娶你。”此刻何晨已經被內心的喜悅所填滿,恐怕就算吳明提要黃金萬兩,何晨也想都不想的先答應下來。

不過在此互訴衷腸,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時刻,卻被一道不和諧的聲音給打破了。

那是一道極重的開門聲,木質的門撞到了牆上,裂開了幾道細小的裂縫,由此可見推門者的力氣是有多大,有多憤怒,有多震驚。

外面的冷風因為推開的門而吹了進來,使房間不再如同之前那樣溫暖。

一個身影站在了門口。

“抱歉。”那人看着吳明,眼神冷的嚇人,“我不是故意打擾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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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治療神經病的100種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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