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53章 再續姻緣
蕭月有點糊塗,自作自受?什麼意思?她師公究竟做了什麼?
白衣女子碰到她迷惑不羈的目光,掃視一眼重新安靜下來一眾安靜看戲的仙人:“小月,你再試一試給白素貞和許仙捆綁紅線。”
“啊?哦,好。”蕭月雙手凝聚殷紅仙靈疊於胸前,姻緣紅線應其召喚而迅速遊走而出,兩端各自纏上白素貞和許仙。想到之前那次紅線的潰散,她深吸一口氣,凝聚全部仙靈再次牽線。
細長紅線在他們的腳踝處圈圈纏繞,蕭月屏氣凝神,如今只差最後一步,只要將雙手凝聚的仙靈融合,這整件事情算是大功告成。她蓄足全身氣力,大喝一聲,手上猛地用力。
雙手瞬間相互碰觸,蕭月有點傻眼,看着從雙手指縫中流溢出的仙靈光芒,又望向白素貞和許仙之間的腳踝,紅線已經打上一個完好的結。
這是怎麼一回事?沒有仙靈激蕩,沒有紅線潰散,發生的一切都彷彿理所應當的一般。白素貞一家看着蕭月獃獃的樣子,小心翼翼地問:“月老,這次……如何?”
蕭月獃獃地看着她的師父,回答的聲音有些飄忽:“已經牽好了,很順利。”
在他們一家子的歡呼雀躍聲中,她喃喃自問:“這,這怎麼會如此容易呢?”
白衣女子走到她的身旁,雙手相疊於胸前,微笑道:“小月,這還不明白么?自然是天意准許了。”
“不會吧?就這麼幾天天意就准許了?”蕭月驚愕不已。
“哼,之前白素貞因水漫金山而造成生靈塗炭,原本應當被鎮在塔下直到雷峰塔倒,西湖水干,可你知道為何她會被提前釋放出來了?”
蕭月看着他們一家團聚的模樣,回憶起千年前的一幕幕:“難道……是因為許仕林?因為文曲星君的裙帶關係?”
白衣女子默然片刻,嘆息道:“小月,難道你就不能說是因為文曲星君的孝心感動天地了么?”
“所以,這次也是?”蕭月道,她的後背忽然有一種冷意,“難道,那兩個魔印其實不必讓許仕林身受苦痛也能化解?您、您留這一手,只是為了讓許仕林有一個彰顯孝心的機會?”
白衣女子笑道:“其實我和你師公也在想重複用這招會不會效果不太好,不過現在看來,還挺有些效果。”
“呵、呵呵,師父您老果然是英明神武。”蕭月扯了扯嘴角,無力地豎起一根大拇指,就連看着許仕林的眸光中也不由得多出了幾分同情。
一切事情塵埃落定,白素貞一家會自己的家中,而蕭月、六耳和白衣男女前去花果仙境的小別墅中靜養。蕭月自以為休養得不錯,本想要出去溜達溜達,可是沒想到她的師父、師公和六耳竟然組成了統一戰線,完全封鎖了她的活動。蕭月本想試圖拉攏吳剛來抗爭一下,卻不想吳剛在半途被她師公成功策反,她精心準備的一系列抗爭活動最終尚未發起就被無情鎮壓。
蕭月日日被她師公強逼躺在床榻上,餐餐皆是六耳極盡所能烹飪的滋補大菜,她唯一的消遣不過是看看書,上上網,打打電話罷了。通過她一番不懈努力地打探,終於了解到,白素貞和許仙趁着此次機會難得重溫一下當年愛情火花,便來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想到他們正在享受旖旎風光,而自己卻被關在屋子了,實在讓她心中複雜難辨。在靜養的這段時間裏,嫦娥來過一次,在表達慰問的同時也暗示蕭月也要對新工作留心起來;紫霞拉着孫悟空來過一次,撂下一堆價值不菲的營養品后,紫霞生生又被孫悟空拉了回去;北斗君和南斗君的情況和孫悟空也是差不多,在匆匆來訪的同時,南斗君默然不語,而北斗君則是明裡暗裏反覆提醒自己還有一頓“乳酪大會”沒請。
而許仕林也來過幾次,所言不過是些對她的感激之語。蕭月對此並不大感興趣,反而拉着他一起商議天界思想文化改革的事情。可惜就連干正經事情,現在都會他們強行限制。
所以,可想而知當她師父和師公終於准許她出去時候的心情了。
蕭月本也想着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可是白衣女子硬生生地把她扣在花果仙境,說是要讓她儘快將耗損的修為補回來。
說好的可以出門呢?後來蕭月發現,所謂的出門不過是飯後繞着房子轉幾圈罷了。重新修鍊的日子原本就不好過,更何況是在兩位上古正神的眼皮子底下,雖然說她沒有承受小時候一般的體罰,不過睜眼能看到白衣女子清冷如冰的眸光,閉眼能聽到暗藏譏諷的笑語,神經沒日沒夜地緊繃,蕭月自己覺得和幼年相比沒有好到哪裏去。
近些時日來,唯一打破枯燥的日子,是遠在西方神界奧林匹斯山的厄洛斯打電話來了,說是蕭月囑託的事情已經辦妥,他正在把東西傳送過來。
蕭月趁人不注意,偷偷摸摸回到房間。從手機傳送過來的東西沉甸甸地落在她的手裏,燦燦黃金精心鑄造而成的琴身,精細雕刻的薔薇花藤緊緊纏繞,琴身正中央一朵怒放的薔薇花,花蕊中流淌的橙紅暖色是重新煉製過的烏金骨。她默默地看着那件燦光熠熠的物品良久,對着電話那頭輕聲道:“厄洛斯……我請你鍛造的應該不是這個樣式吧?”
“親愛的月,這是我糅合了阿波羅手中的七弦豎琴和自身金弓的樣式,如何?是不是感受了愛情與藝術的美妙結合?”厄洛斯話語中的熱情始終不減,他如火般的熾熱讓蕭月連氣都生不起來。
蕭月輕輕撥動豎琴的七弦,耳畔叮咚作響的琴音和手上細弦輕掠的觸感驀然勾起了許久之前的苦痛記憶:“厄洛斯,我拜託你幫我鑄造的是武器,是弓!你給我一架豎琴,難不成我遇到敵人先給他們彈一首曲子么?”
蕭月言語雖然如此說著,其實以琴音傷人或是迷惑心志,師公倒是教過她,只是她不大常用這門術法。
“弓?親愛的月,我怎麼可能會忘記這件事情呢?我剛剛不是已經說了么?這是愛情和藝術的結合,它是琴,也是弓。”厄洛斯笑道,“月,你看到琴身正中央的那朵薔薇花么?花蕊處是那塊骸骨其實是一個機關,只要你催動法力注入其中,就能更換它的形態。”
“嗯?這麼神奇?我試試。”蕭月好奇心大起,粗粗凝聚仙靈點了一下薔薇花蕊。殷紅仙靈瞬間點亮烏金骨,纏繞琴身的黃金花藤迅速蔓延生長開來,隨着琴身的緩緩打開,琴身上纏繞花藤上的花苞緩緩綻放,而原本的琴弦不斷滑至琴身後側。牛角形的琴身化為精巧細弓,七根琴弦根根重合化為一根略粗的弓弦。她單手握弓,猛地又加上一股仙靈。流淌在金弓之中的殷紅仙靈瞬間讓烏金骨燃起了鮮紅色的流焰,飛火順着仙靈的走向凝聚於弓弦之上,看似平平無奇的弓弦瞬間變為火弦。
蕭月將手機施法懸於半空中,騰出雙手持弓,沒有感到赤炎流火的熾灼之痛,握在手中反而覺得十分溫暖。她輕拉火弦,弓身上的烏金骨靈光一閃,憑空之中多出一支火箭搭在弓弦之上。
將金弓恢復成豎琴形態,蕭月對厄洛斯千恩萬謝,聊得正在興頭上,自己房間中的門突然打開了。豎琴尚未收回,在一片燦光中她看着站在門口的白衣,手機滑落到了地上。
門口站立的女子明媚一笑:“喲?這是西方的豎琴吧?小月,還想着練琴吶?”
“琴”之一字她剛剛說出口,門口驀然又多出了一身白衣,那一雙劇烈燃燒的灼熱眼瞳讓蕭月眼前一黑。
就因為她的師公看到了豎琴,致使蕭月又重回到了幼時的苦痛生活。
那就是,練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