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他大步走到徐妃宜面前,倏地揚起手來。徐妃宜頓時嚇得閉上眼。

「本將軍不打女人,睜開眼!」

徐妃宜聞聲抬眼,只見烏烈的手上多了本書,應該是從她身後的書案上抽出來的。

「我日日抱着這個鬼東西是為了什麼?放着自己的媳婦不抱,卻抱着它,我是為了什麼!」

「我怎麼知道!」徐妃宜憤怒地喊回去。

烏烈被她噎得梗住。這個女人真是……氣死他了。

他氣得眼眶通紅,忽然發狂似的開始撕扯手中的書,一面撕一面歇斯底里地大吼。「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該死的,你什麼都不知道!」

她不知道自己有多不安、有多挫敗;她不知道外面那些人都是怎麼拿他和過去的林書浣作比較;她也不知道大家都稱他為土匪.,她更不知道向來傲慢的他在聽到這些話之後是什麼感受。這些該死的書,他一個字也看不懂、一句話也不明白!

他再怎麼努力,終究也成不了她喜歡的樣子。

烏烈將攥了滿拳的碎紙驟然向上一拋!粉碎的紙張雪片般飄下。

徐妃宜被他發狂的樣子嚇壞了,僵在原地一動也不能動。

她看着他將碎紙拋完之後就彎下了腰,雙手抵住了膝蓋沉沉地喘着粗氣。徐妃宜雖然有氣、雖然恐懼,但他此刻的樣子還令她擔心,於是忍不住壯着膽子,小心翼翼地走到烏烈的身邊,將手試探性地放到他的肩膀上,「你……」

烏烈忽然起身拂開了她的手,「你走吧。」

徐妃宜一愣。

烏烈別過頭去,側臉的聴幫紋路都凸了出來,「我成不了林書浣,也比不上薛景賢。」

徐妃宜一愣怔,「你這是什麼意思?」

烏烈看向她,硬下心腸,「我的意思是我受夠了,明白嗎?快滾!」

徐妃宜身子一晃。

烏烈眉心顫抖,眼底似有不舍劃過。

徐妃宜的眼底瞬間蓄滿了淚水,一片晶瑩之中閃爍着怒火。

她深深地看了烏烈一眼,半晌后一字一句地說:「好,我滾。」言罷轉身就走。

【第九章】

徐妃宜腳步虛浮地走到門邊,不停顫抖的小手剛剛撫摸上門閂,就感覺到身後有一陣風掠來,然後砰的,聲輕響,,只大手忽然拍住房門。

徐妃宜咬住下唇,霍地轉過身,目光灼灼地直逼烏烈,「你不是讓我滾嗎?」

烏烈一言不發地瞪着她。他死抿着薄唇,一雙鷹眸瞪出了無數血絲。

狂怒、心痛、不舍……種種情緒糾纏在他的眼底,燒出了一把灼人的火焰,燒得徐妃宜心頭刺痛。她在他燃着烈火的眼底看見了自己,也看見了那紛亂的情愫。他們明明是應該相互在乎的,可為什麼一定要鬧成這樣?徐妃宜本意並非如此,可事情卻完全脫離了掌控。

她不知道烏烈為什麼會這樣憤怒,可他眼底那明顯的受傷與刺痛卻成功地讓她心疼了。

徐妃宜低下頭,隔了好一會之後才又抬起頭來,滿眼濕潤卻表情倔強,「你真的受夠了我嗎?如果是,就放下手,我走出這道門,絕不會再纏着你。聘禮我會還給你,你贖回將軍府,然後回上京繼續做你的忠武將軍。我們就此……」她哽住,又隔了一會之後才狠心將話說完,「我們就此,一刀兩斷。」

一刀兩斷……他的身子一顫。

烏烈的下顎有些抖,凝視了徐妃宜好一會兒之後說:「你捨得嗎?」

他聲線中的哽咽讓她心碎。

徐妃宜的鼻翼顫抖,淚水落得更凶,但拗着勁不說話。

烏烈的眼眶也紅了,繼續問:「徐妃宜,你捨得嗎?」

徐妃宜看向他,表情終於有了一絲的軟化。

半晌過後,她無奈地閉上了眼,「不……我不捨得。」

烏烈按在門上的手忽然緩緩地滑落了下來。他一把將徐妃宜摟在懷裏,然後緊緊地閉上眼,一滴男兒淚悄無聲息地自眼角滑下,他也不捨得。他該怎麼辦,他該拿這個女人怎麼辦?明明那樣生氣,明明氣得已經想要離開她,可到最後關頭,他還是捨不得。

徐妃宜悶不作聲地由他摟着,片刻之後也用手環住了他。

烏烈很用力地摟着她,用力到臂別顫抖,用力到勒疼了徐妃宜。

就在她忍不住要呼疼的時候,忽然感覺到身上的壓力一輕,烏烈放開了她。可還沒等徐妃宜放鬆下來,她的下巴就已經被他用力捏住,而後那片薄唇便用力的印了下來。這個吻熱情得彷彿烈火烹油,強硬地令她無法呼吸、無法反抗,直憋得心口脹疼、四肢癱軟。

徐妃宜的嘴有些痛,可卻沒有掙扎。

這個吻中溢滿了烏烈愛恨交織的情感,他似乎恨得想要將她的嘴巴咬下來吞進肚子,可卻又捨不得,所以總是狠狠地吸吮過後又輕輕地舔舐。徐妃宜情不自禁地踮腳環住了他的脖子,這個吻並不溫柔也並不舒服,可卻令她有些享受。

因為她感覺到了烏烈的感情。

這一刻,她覺得他是在乎自己的。那種感情強烈到令她心跳加速。

他堅硬有力的手臂卡着徐妃宜的腰,直接把她雙腳離地的抱了起來,徐妃宜的小手下意識地揪住烏烈的前襟,任由他的一雙大手幾乎把她的衣裳揉爛。烏烈抱着她大步走向窗前的桌案,當屁股挨上硬案的時候,兩人的唇才分開了一瞬。

徐妃宜急忙緩了口氣,「你……」

剛說出一個字,烏烈的唇又霸道地堵了上來。

……

在最終那股強烈到窒息的快感襲來的時候,她在狠抽了一口冷氣的同時渾身僵住,無助的小手扯皺了身下的書頁。

身上的烏烈也停下了動作,伏在她耳邊粗喘着。

徐妃宜的身體逐漸地癱軟下來,兩臂無力地攤開,指尖微顫。

烏烈直起腰身,垂眸之間只見她瑩白如玉的嬌軀上已被自己捏出了幾處紅痕,小腹上更是有一塊明顯的瘀青,這應該是剛剛撞到桌角時磕出來的。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引來徐妃宜輕微的一顫。烏烈眸中的慾望與憤怒交纏的火焰終於平息下來。

記得成親之前,他為防粗魯的家人無意間傷害她,所以才執意陪她住在徐府。可現如今,自己卻親手把她弄成了這樣。烏烈知道自己失控,他氣得快要發瘋,氣得想要把這個女人趕得遠遠的,可偏又放不開、捨不得,所以就用這種方式來宣洩心中的憤怒。可發泄之後,他的心情沒有絲毫的暢快,反而又因心疼而變得更加沉重。

他輕輕將分身抽出來,接着俯身吻住她的脖頸。

烏烈的吻沿着鎖骨一路往下,最終停留在小腹上的那塊瘀青處,溫柔地打轉。

他愛憐地親吻着每一處被自己弄出來的紅痕,最終又來到徐妃宜的耳畔。徐妃宜仍舊沒有從方才的歡愛中回神,她半眯着眼,在烏烈湊過來的瞬間本能地貼過去,伸出雙臂環住了他的脖子,然後用小臉貼住他的肩膀,模糊地呢喃着:「吉郎……」

烏烈的眼神稍稍清明了些。

他並沒有回應,只是沉默地將她的衣衫拉好,然後將徐妃宜摟入懷中。

終究,還是捨不得。

烏烈和徐妃宜之間的問題還是沒有得到解決。

他們放不下這段感情,可各自心裏的疙瘩卻仍是沒有解開,一場歡愛並沒有掩去爭吵的痕迹。回到徐府之後,烏烈便命人將營帳里堆成山的書冊處理掉了。徐妃宜知道那晚他肯定沒有再讀書,可他卻仍舊沒有回房來睡,她的心瞬間跌入谷底。

事情難道是被她弄巧成拙了嗎?她只是想要引起烏烈的注意而已,而且也根本沒打算利用薛景賢來傷害他。

可事情已經脫軌。之前徐妃宜所揣測的事情似乎都成了真,不管之前烏烈態度如何,總之這天之後他真的開始冷落她了。這種冷落十分不容易被發現,因為表面上看他根本沒有什麼不同,除了剛回府的那晚他睡在營帳以外,之後每天還是會睡在房裏。

烏烈沒再問過薛景賢的事,好像那天的事從沒發生過。

他也不再讀書了,害得徐幼謙遺憾地念叨了許久。

事情似乎都恢復了正常,可徐妃宜卻知道有些地方不一樣了。

聽到動靜的她收斂思緒抬起頭,只見剛剛沐浴完畢的烏烈正走進暖室。他渾身上下只穿了一條長褲,赤裸地胸膛上還掛着點點水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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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寵 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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