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4.第724章 724 這一夜，用盡了他一輩子的運氣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屋子的門終於打開了。鍾若尋和顏瑾滿是疲憊地從裏面走出來。
“啊澈怎麼樣了？”元端緊張地問。
顏瑾白了他一眼，不客氣地道：“還沒死，也死不了，你不用擔心。”說著，挽着齊哈爾的手臂，“我好累阿。”
“累嗎？那我帶你回去休息。”齊哈爾早就知道，這丫頭不待見元端，心裏一直在怨他殺了宮珏。
齊哈爾和顏瑾離開，元端只能將希望寄托在鍾若尋的身上，“王妃，啊澈她……”
鍾若尋滿身疲憊，好看的黑眸下，兩坨黑色特別明顯，“只要三天之內，她不再吐血或者出血，命就算是保住了。”
得知這個消息的這一刻，元端強裝鎮定了，整整一夜，也快要讓他虛脫了。
高大的身體，順着門板慢慢地滑落，“謝謝你，王妃。”
這一夜，好像用盡了元端一輩子的運氣。
“我們現在還不能大意，啊澈還沒有徹底擺脫危險，必須要有人一直在她的身邊觀察。”
“王妃，我明白，您先去休息一下，這裏有我，如果有什麼事，我會去找您的。”
元端不是不懂事的孩子，只是心性太過孤傲，和顏瞑簡直成了男人中的兩個極端品種。
鍾若尋一邊捶着自己的肩膀，一邊往隔壁啊澈的家走，路過院子的時候，阿嬌的屍首還是靜靜地躺在那裏，就連臉都沒有人幫她蓋起來。
搖頭嘆息，鍾若尋覺得這樣的女人也是可憐的。小小年紀就在那中地方摸爬滾打，好不容易出來了，卻又慘死。
可歸根結底，還是人的貪婪之心在作祟。
要是一開始，阿嬌就不要那麼貪心，老實告訴元端當晚發生的事，她相信以元端的為人，絕不會放任他和啊澈的恩人繼續在那種地方受苦。
想到這裏，鍾若尋還是從懷裏摸出一塊錦帕，俯身將它蓋在阿嬌的臉上，“你真傻，明明不愛你，可你卻為此付出了姓名。這一世你已經解脫了，路上走好，願下一世，你能遇到一戶好人家。”
……
三天的時間，對元端來說簡直度日如年。
雖說鍾若尋和顏瑾一直有在跟進，但最讓他擔心的是，這三天裏，啊澈一次也沒有醒過來。
“王妃，啊澈怎麼還沒醒啊？”
這已經不知道是元端第幾次問這個問題了。鍾若尋的回復只是搖頭，時間還沒到。可是顏瑾就不同了，“你這麼緊張兮兮的幹什麼？是不是怕我們把你心愛的人治死了？你放心吧，我們才不會做出像你那樣的行為。”
對於舅老爺宮珏這件事上，顏瑾始終誇不過去那個坎。
元端知道，自己殺了人家的親人，不是每個人都像鍾若尋一樣，能做到無欲無為的，“顏瑾姑娘，我並不是這個意思。”
“好了瑾兒，你元大哥也是因為關心啊澈，你不要這樣。”
被鍾若尋責備的顏瑾，乾脆帶着齊哈爾離開了，“哼……”
鍾若尋搖頭，苦笑：“元端，她被我們寵壞了。”
“沒關係的王妃，我能理解。”元端依舊深情地看着床上的啊澈。
被子的中央，有一個圓圓的突起的地方，那是他和啊澈的寶寶，他們兩個人的結晶。接近三個年的獨身生活，男人第一次覺得，有一個停靠的港口，也是不錯的選擇。
“我聽啊澈說，你以前有很多夫人的？”為了減輕他的焦慮，鍾若尋決定和他聊聊。
那是元端這輩子覺得最後悔的事，既傷害了那麼多的女人，最後又沒有給她們穩定的生活，還將她們趕出去。元端臉微紅，趕緊低下頭不敢去看鐘若尋的眼睛，“王妃，這些都是我以前做的混賬事，今後肯定不做的。”
“你還知道混賬啊？既然你已經和我保證了，那你今後可一定要兌現你的諾言，好好照顧我們啊澈。”鍾若尋探了探丫頭的額頭，“你覺得，啊澈肚子裏的孩子，是男的還是女的？”
這個問題，被鍾若尋一問，元端也才開始考慮，這兩天對他來說，他最在意的就是她能不能活下來，至於寶寶，對不起，不是爹狠，是爹不能沒有你娘。
“是男是女，我都喜歡，只要是她給我生的。”元端特別幸福地說。
原本這輩子，他都沒有想過要有子嗣。就算以前有那麼多的女人，但是每一次和她們房事之後，便會有專門的人給那些女人送斷子湯。
不是他不想要孩子，是不知道孩子出世之後，他是否能安全地陪着他們長大。朝不保夕的感覺，真的不好。
“真的？”鍾若尋特別羨慕，元端臉上那種安定又幸福的笑。
雖然他殺了舅舅，但是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每個人生來都是壞人。有的是被生活和環境逼上了絕境，有的是生下來就背負了重擔。
像元端這樣的，就是後者。宮珏和她姑姑的事本來和他沒有關係，可當宮珏喪心病狂地殺了他們全家五十幾口的時候，鍾若尋也不敢想像，當時還那麼小的元端，是怎麼一個人活到現在的。
她以前雖然孤獨，但還有姑姑，後來又有了顏子軒，最後連鍾錦良也重新接納她這個女兒。可元端不一樣，他一個人走到現在。
鍾若尋不是聖母，可她是真的希望，這樣的孩子，最後能有一個好的歸宿。
啊澈其實和他差不多，兩個人都是無依無靠的，最後能在一起，何嘗不是一件好事？
“王妃，您覺得，我配得上啊澈嗎？”
其實這個問題，最近這段時間只要安靜下來，他就會一直想。自己之前劣跡斑斑，真的能配得上這麼單純又善良的啊澈嗎？
“你自己覺得呢？”鍾若尋反問。
元端搖頭，“我覺得我配不上。”
“所以之前，你寧願讓啊澈大着肚子，也要娶別的女人嗎？”鍾若尋繼續問，“我知道，你的心裏其實是有些感覺的，但是我能說是你的自卑心理在作祟嗎？才導致了兩個人如今的局面？”
鍾若尋的話，直擊元端內心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