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騙子
凌雲見他走遠,長處一口氣,忙奔進廟內。
還未進得廟門,齊風上前一把抓住他那破碎的領口說道:“你又說我什麼壞話了,害我一直打噴嚏。”
凌雲想起方才所思,一條黑線掛在額頭。連連賠笑道:“沒,沒說你什麼啊。我與那人說話,你也聽到了,沒提及你半句啊!”
他二人在外一番對話,齊風自然聽得清楚。但仍是不放心的問道:“真的沒有?”他唯恐二人小聲交談,在自己背後咒罵自己。
凌雲見他將信將疑,堅定的說道:“真的沒有!你先鬆開,咱們談正事要緊。”
齊風見他如此,放開他衣襟,問道:“什麼正事?”
“自然是溜之大吉的事啊,難道還真幫他抓一個月的野味啊!”凌雲一臉正經的說道,唯恐齊風與師父不信自己一般。
齊風聽他如此說,當真不知該如何是好,問道:“你方才給她的,不是你父母留給你的遺物?”
“遺個屁,我這是權宜之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從小便是一人,身上更無一件事物。即使是有,也早送去當鋪換銀子了。若不將她打發了,咱們能這般清凈的說話么?”
“你連這個也拿來騙人啊?”齊風一臉不屑的看着凌雲,彷彿見了怪物一般。
凌雲見他如此,沒好氣道:“還不是你,不幫忙解圍就算了。如今我將那女子打發走了,你還來諷刺我,還做不做兄弟了?”
齊風見他發狠,一手搭在他肩上,乾笑道:“這不是能者多勞嘛,你瞧,這事不是讓你擺平了嘛。至於離開這裏,你還是問師父他老人家吧!”
凌雲見師父仍端坐廟中,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問道:“師父,您看附近的野味都讓咱吃光了。不如咱們換個地方修養,不僅能避開那姑娘,還能多出些時日來練功,您看如何?”
苻融聽他說完,正色道:“即無力做到,何必答應人家。既然答應了,即使千難萬險,亦須做到。”他早知附近野味會被三人吃光,此時教他二人提縱術,便是想藉此助他二人練功。
雖然這女子讓他每日抓一隻野味,卻不妨礙他二人練功。而凌雲又喜騙人,正好藉此機會,讓他吃點苦頭,長點教訓。
凌雲聽師父如此說,打好的算盤又亂作一團了。央求道:“師父,咱們還是離開這裏吧。若那姑娘知道我是騙她的,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苻融自是不動聲色,任他苦求,只當不聞,閉目養神起來。
凌雲見師父鐵了心,嘆道:“不知那姑娘見着他那大狗的屍首,會有什麼反應。”說完,輕嘆一聲,偷眼去瞧苻融神色。他本擬用此威脅師父,好讓他答應自己離開這裏。不料苻融聽后,只是皺了下眉頭,卻沒有其他任何反應了。
心中自是一百個無奈,但也只得聽從師父所言,待在廟中。想起明日見了那姑娘不知如何是好,內心甚是惶恐。是以一晚上都不曾合眼,想些明日見了那姑娘后的應對之法。
那女子拿了他家傳寶貝,自是不敢有所損傷,小心的揣入懷中,一路向北而去。待到得府邸,藉著燭火看去,不由怒火頓生,大聲喝道:“騙子,你這個騙子。”
左右僕人見他如此,嚇得渾身哆嗦,忙退在一旁靜候發落。只是這女子發了一頓火以後,便讓眾僕人退下了。眾僕人退出之後,這才長舒一口氣。若是平日,這女子發起火來,定是身邊的僕人遭罪。不是被鞭笞一番,便是重責三十大棍。今日不知怎的,只是發火,並不毆打僕人。心中奇怪,也不敢多問,猶如躲避瘟神一般,逃得遠遠的。
那小子給她的哪裏是什麼家傳的玉石,不過是一塊普通的溪石,只是顏色比一般石頭好看了點罷了。任誰也不會拿這樣的東西當作寶貝,更不用說什麼家傳之寶了。惱怒之際,便將那石頭用力擲出,不知飛到什麼地方去了。
她只當是那小子騙了自己,自顧自的賭氣,哪裏還有心思去尋那破石頭。思來想去,只是自悔,為何如此輕易就信了那人的話。若此事傳了出去,她日後還怎麼抬頭做人。是以並不責罵僕人,只獨自一人生悶氣。
好容易挨到第二日,還未雞鳴,那女子便牽了馬出來,一路向破廟而來。她心知昨晚在破廟中的小子騙了自己,自然不會再待在那破廟之中了。只是他被人耍了一圈,心下不服,便想回破廟去找他理論。雖然此去希望渺茫,但仍要碰碰運氣。
到得廟前,見廟門緊閉,其間並無人影晃動,心知不妙。但又怕那小子使什麼詭計,在廟中埋伏自己,大聲叫道:“偷狗的小騙子,你給我出來!”
其時,凌雲等人還未起來,是以並無人影晃動。她這般大叫,三人自是給他驚醒了。凌雲聽了那女子聲音,知自己的伎倆被她識破,硬推着齊風開門。
齊風無奈,只得將廟門打開。見廟外立着一白衣女子,神色間雖有倦意,但仍蓋不住她那姣好的面容。兩葉秀眉倒豎,雖是生氣,卻別有一般韻味。他本想說些什麼,見了那女子,不由呆了。只兩眼發直,張開嘴,靜靜的瞧着門外那女子。
那女子見他這般瞧着自己,怒道:“你看甚,你昨晚幹麼騙我?”昨晚天黑,她看不清容貌。見廟中出來一人,只當是昨晚將那破石頭給自己之人,才將這一腔怒火,盡數撒到了齊風身上。
齊風支支吾吾道:“額,昨晚我可沒和姑娘說話,更不用說騙姑娘了。俗話說的好,冤有頭,債有主,您這還是和這位仁兄說話吧。”說完,將伏在門邊的凌雲一帶,拉他到了門后。自己則閃身後退,進到廟中去了。
凌雲本在聽二人交談,在齊風說冤有頭債有主的時候便知他小子又要將自己賣了。是以便準備轉身而逃,哪裏料到師父突然一個閃身,在自己玉堂穴及神闕穴上各點一指。頓覺四肢酸麻無力,被齊風這麼一帶,便到了門前。
見師父這一手點穴功夫甚是了得,片刻間便將自己治得服服帖帖,心下甚是嘆服。但見師父幫着齊風來陷害自己,心中不免有些許怨懟之心。師父怎的只幫齊風,卻對我這般無情。但此時木已成舟,既然出來了,總不能裝作不見吧。
也不再想師父為何如此,乾笑兩聲說道:“姑娘早啊,這麼早就來抓野味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