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回歸

“當我再次回到這座城市，必將以主人的身份出現，到那個時候，我會親自乘船將你裝上麻袋活活溺死在海水中，以祭奠死去的華人！”回頭望了望那座繁華的港口城市，胡振華在司機的催促聲中，登上長途客車離開了哈瓦城。伸進天空深處的高樓大廈，在太陽的直射下，那無邊無際放入陰影彷佛一隻吞噬一切的怪獸，將一切的勾心鬥角留在了黑暗中。

自從得知胡清風的禽獸行徑，胡振華親自前往碼頭，希望能救助遭難的華人，來彌補胡氏所犯的滔天罪行。小冬多次告誡，說胡清風行事十分兇殘，一旦有人明着對抗必會慘遭不幸，他的一名同鄉正是看不進去直言了兩句，兩天後就被亂槍打死，拋屍荒野；還是一名老年土人上山打獵時發現的，抬下來屍首已經腐朽，要不是褲腳的綉邊，他也人不出來，說話間臉上儘是悲涼之色，其後胡振華依仗自身從“萬事通”中所學的醫學知識，救治華人。

在“萬事通”那個輪迴中，古中醫也是世界上最頂尖的醫學，西醫已被完全拋棄。因為西醫完全是激發身體潛能，直接對抗病菌，治好也就算了，治不好引發反彈病情更加嚴重，更有人因為西醫誤治而喪命；以當時的科技水平，病人死在醫院引起的震驚是如何的巨大，於是各國紛紛修改法規，降低西醫的地位，加大了審查力度，致使西醫發展大受挫折。與此同時，經過多年的積累，古中醫厚積薄發，一系列治癒西醫束手無策的疑難雜症，令古中醫大行於世，轟動全球；接下來在政府的倡導下，在長命的誘惑下，古中醫迅速走上良性發展軌道，其地位後來居上完全超過了西醫，之後古中醫的科學研究一直被全球放在首位。在諾亞方舟費力地球之時，古中醫已形成了成熟的治療體系；許多動植物的藥性被監測出來，迅速用於醫療，大幅度提高了當時地球上的人均壽命。

本來以為用辭掉工作的借口打發了小冬，就可以安心憑藉著幾手中醫，用廉價的草藥救治從海中逃脫的傷殘華人，沒想到時間不久就出麻煩了。剛開始小冬懷疑胡振華的醫術，但是隨着救治好華人的次數增多，小冬也就相信了胡振華隨口說的祖傳醫術的借口，平時也搭把手採集個草藥之類的，但不久就被人盯上了。碼頭上華工團體老大張天行傳下話來，讓胡振華早走，那邊已頂不住胡清風的壓力，隨後胡振華就發現自己居所周圍不斷出現陌生人面孔，情知不妙的胡振華匆匆告別，離開了哈瓦城。

“阿華，我自從碰見你，憑直覺就認為你不是一般人，現在你要離開，我沒有什麼好說的，只想告訴你一句：以後但凡有需要任憑差遣，張叔遞過話來說以後可以跟着你混！”，“為什麼？”，“因為你是一個真正的華人！”一想起臨走前小冬那質樸的話，胡振華內心徹底的震撼了，深感“華人”這兩個字的沉重。是啊，華人這兩個字包含多少辛酸啊，到底何時華人才能再次找到自己的跟呢？胡清風所不知的是，他手下人的暗中私自行動，逼走了胡振華，也斷掉了胡清風這一房的最後一絲活路；在胡振華當上族長之後，胡清風一房龐大的族人，就剩下菲律賓的胡澤堂一個人。長途客車越開越快，漸漸地，哈瓦城迅速縮小，最後消失在眼界之外，坐在車中的胡振華開始思考起了下一步的走向......

兩個月後，風塵僕僕的胡振華終於趕到了印尼爪窪島的東部地區，胡家二爺胡清山一房所在的安濟市，一座華人占絕大多數的鋼鐵城市。胡家有幾個中型鋼鐵廠，一直分佈在安濟，這裏的鐵礦九成的股份是胡家的，大多數華工都在胡氏鐵廠工作。而胡二爺為人十分厚道，深得當地華人熱愛，無論哪次**暴亂，這裏受衝擊是最小的，畢竟安濟市的主導產業是鋼鐵，而這一切都是胡氏華人的，市長等政府官員豈敢輕舉妄動，一個不慎當政者就會被趕出去。

站在安濟市的街道上，胡振華完全感受到另一番景象，這裏純粹是華人的聚集地，清一色的華人，讓人看着十分順眼，當然了土人是少不了的，但完全是一幅小心翼翼的樣子，生怕一個不小心翻個錯被華人暴打一頓趕出城外。一時間，胡振華感覺這兩個月的辛勞完全消失，渾身充滿了激動。終於，讓他找到了一個舒心的城市。

街頭上，形形色色的華人絡繹不絕，走動間步子堅定，目視前方，渾身充滿了自信。完全沒有其他城市華人眼中的慌、慎、迷茫，這才是一個本性的華人，讓安濟城充滿了活力，也成為了華人心中嚮往的一個地方，有一段時間曾聚了五十多萬的華族，聲勢直逼雅加達的近百萬華人聚集程度，但因當政者的顧慮和華人高層擔心風頭太盛，再加上華人固有的故土難離，一旦定居輕易不動的觀念，安濟市人口逐年削減，直至今天的二十多萬華人。在這座城市，充分發揮了華人的經商天賦，各行各業均是華人經營，土人完全屬於幫工之類的賣力氣角色。華人擅長內鬥，在這座城市也不例外，不時地發生同行衝突，但規模不大，完全控制在一個範圍內，並沒有買兇殺人的惡行，這一切都是華人大族，也就是胡二爺，這座城市的實際控制者所定下的規則。小理競爭能促進發展，但出現殺人之類的手段，一經查實必定逐出安濟市，並在報紙上宣揚，讓其終生不能抬頭。

華人是個奇怪的民族，一方面勤勞能幹，一方面小聰明不斷，只要有機會都會耍手段，使小心眼。華夏五千年歷史，歷史人物不是大忠之人就是大奸大惡之臣，普通人充滿了市繪，看那些算命的瞎子，身骨健全的乞丐，行走街巷的江湖郎中都是一些讓人不齒的職業。都說華人很聰明，可全用在了內鬥上，白白耗盡精力，造成華夏千年之久都處於歷史怪圈，還沒走出去就遭遇了百年國恥。正因為華人自身的小聰明，在做生意中使得小手段，讓外人痛恨不已，一旦有機會均指責華人自私自利，貪小便宜，買賣中以次充好，坑蒙拐騙，讓華人整體的名聲大受損失。

海外生存的就是個名譽，不少華人職責自身的惡習，同樣每次暴亂均是以華人奸詐為借口，而華人受衝擊致使傷殘損命卻啞口無言，找不到反擊的手段。華人大族也曾做過不少努力，但卻改變不了自身的惡習，低層華人為了生存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多次的暴亂使身處海外印尼等地的華人缺乏根本的安全感，行事之間都是無比謹慎，生怕因自身的原因而致使華人再次受到衝擊，到那個時候準會成為華人中的罪人受千夫所指。當然了，正是因為華人從自己做起，近幾年東南亞地區少有借口衝擊華人，讓華人的安全感增添不少。

“華兒，你不在大哥那裏學習經營族務，跑到我這裏幹嗎？印尼各地可是不太平啊，你要是遭遇不測，讓二爺怎麼給老族長交待？”安濟市西城區，胡二爺住宅，胡清山正一臉關切地責問胡振華。“沒事，二爺，爺爺同意了，讓我外出見見世面，準備回去佈置一下事情！”胡振華心底小觸動了一下，回應道。

“大哥要將族長之位傳給你？啥時候的事？”胡二爺一聽就聞到了一絲不尋常，“還沒有，只是讓我做好心裏準備，說出去見見各房，統一一下思想”。知道二爺有自己的消息渠道，胡振華就把話明說了，想知道二爺的態度，“那就好，雖說你年齡小，但上手族務還是可行的，大哥年歲不小了，早點讓你代理族長，也好穩固胡氏人心，不讓外人看笑話！”見胡振華把話說明了，胡清山就毫不猶豫地表明了態度，“有我們這些老傢伙照應，想來不會出啥大亂子，你三爺和五爺也都和我熟，話還是能聽進去的，你不要擔心！”，“謝了，二爺，有空我會親自拜訪三爺和五爺的，我知道自己處事還不夠成熟，但我會努力的，我相信胡氏在我手中會更興盛的！”見二爺將心中的一切都說了出來，胡振華心情十分激動，知道自己的族長之位是不會出任何意外了。

“呵呵，你有信心就好，實際上三爺和五爺你早已見過，不過當時他們沒跟你表明罷了，也是想看看你的才能！”鬚髮灰黑的胡二爺一臉玩味地笑道。“見過？莫不是上次去老撾的途中，那兩位坐在你身邊的兩位老者，其中有一個黑臉短髮老者，性子十分急躁？”胡振華瞧見二爺那臉上的玩笑，腦中靈光一閃，想起了哪次前往老撾時那個給他留下深刻印象的黑臉短髮老者，其配合十分恰當，怎能不令他記憶猶新。

“那是你三爺，大小跟着大哥打拚，可算是上過戰場的老人了，性子急躁那那是戰場上養成的，為人耿直，眼裏容不得沙子，你可別觸了他的霉頭，否則他一巴掌就拍在你身上，那可是不眨眼的”。胡清山玩笑着把三爺的情況說給胡振華聽，提早讓他知曉，“你三爺可是非常看好你，上次你的處事方式和那一席話可算是順了他的眼，表現十分不錯啊，但對你在大哥昏迷之時的表現有些不滿，說你對待自己人性子還有些軟，還說內亂要不得，一有苗頭就得立即清除！”胡振華點了點頭，知道二爺是借三爺的話告誡自己，處事要果斷，不能因為是自己的族人就退縮，猶豫是做族長的大忌，行動一定要狠辣。

“那五爺呢，他有什麼注意的地方？”胡振華沉默了一會兒，問起了五爺的情況，“你五爺年齡最小，深受大家的疼愛，從小性子就弱，遇事沒有主見，但明白事理，一旦老族長有決定，他都會徹底執行，這一點你放心。要不大哥咋會將糧食這一塊事關族人吃喝的大事交給他。你三爺負責的是一家大型棉紡廠，利潤也十分不錯，不在二爺這裏的鋼廠之下，有空了你們交流一下。”胡振華沒有說話，感激地看了一眼胡二爺，一時間房內靜了下來，陷入一片沉默中。

“好了，不要想了，多在二爺這裏轉轉，沒準你能給二爺出幾個好主意，讓廠子裏的生意更紅火！”二爺打斷了胡振華的沉思，給他提了一個任務。“行，二爺，我會好好看看的，說起來我對於鋼廠之類的也有一份見解呢！”胡振華高興地回應道。稍後的幾天時間，胡振華徹底放鬆了一下心情，在鋼廠周圍盡興地玩了一次，當然也給胡清風出了幾個不錯的點子，直到老族長派人前來催促，胡振華才依依不捨地踏上了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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