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勾結

第二十八章勾結

楓葉染紅了深秋

曲折的公路蜿蜒進天盡頭,絳紅的太陽猶如圓盤屹立在海面上;海水襯藍了天空,呈一色的水天一線相隔。小理

一輛長途客車正從遠駛來,很快就拉近了距離。透過車窗,可以發現車內人員滿座,大部分是華人,少部分是土人,也有不少洋人;但看其着裝似乎都是普通人,也是,有錢人誰還會擠這種豬圈車,又悶又熱,坐在上邊也根本是受罪,形同流動監獄。

不過,車上人員相互間都在說笑着,看樣子都習慣了。這條路通往爪哇島靠近馬六甲海峽的最大海港哈瓦城,公路質量不錯是交通要道,人員往來十分繁忙。忙完了一季農活的印尼人完全閑了下來,紛紛前往附近城市做工,希望多掙些錢補貼家用,勤懇的華人從來不缺乏聰明;印尼最大的港口哈瓦城貨運繁忙,從來都覺得勞動力缺少,活雖然重但開的錢多,很多人不遠千里乘長途汽車前往。這輛客車上大部分都是前往哈瓦城的勞務工,當然也有不少出國人員,路途遙遠大部分人用閑聊來打發時間,彼此間也結交了不少”車友“,其中更有不少年輕華人想在哈瓦城尋個好奔程。

”聽說了嗎,對岸的紅色中國正進行改革呢,鄧矮子好像掌權了,這個小個子命真大,幾次都弄不掉!”車內一陣沉默中,一個年輕華人忍不住提了個話題,把眾人的眼光引了過來。見眾人都不說話,更有人拿眼看他,這位年輕華人有些坐不住,接著說道:”也不知道大陸那邊人何時才有個出路,生活在那個政治嚴酷,階級鬥爭不斷的國家,真是不幸啊!“很顯然,這位一臉稚氣,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的年輕華人,對於自己的故鄉還是比較關注的,當然對於中國的理解全都受報紙等媒體的宣傳的影響。小理“小冬,說那些幹嗎!離咱們太遙遠,關心不到,還是想如何謀個好出路!”旁邊的同鄉見氣氛有些沉,忍不住接過話頭,替同伴解了個圍。“大陸那邊早晚也會鬧出事來,看島上那邊蔣二禿弄得多好,島上的經濟紅紅火火,要是大陸上跟島上同樣活躍,該多好啊”見同伴替自己撐場面,小冬一臉感激,但還是不服氣地表明自己的看法。

“可笑,那個紅色國家猶如一個封建王朝,到現在還在閉關鎖國,跟豬尾巴似地清廷一個樣,一黨獨裁有可能弄出個名堂嗎?”對坐的中年土人似乎對政治有一定的了解,出言反駁道,“那可不一定,不是說那邊的政策已鬆動了嗎,那個小矮個不還提出了個”改革開放“的口號了嗎,沒準以後會好轉的!”一老年華人對於中年土人的話語似乎十分不滿,立刻出言反駁,並舉出了列子。中年土人見車內大部分華人盯向他的眼光都有些不善,哼了一聲似乎有所顧忌,閉上眼不再出聲。“聽說美國大選十分熱鬧啊,啥時候咱印尼也能和美國一樣呢!”有一個中年華人接過話題,大聲說了起來,一時間車內議論紛紛,重新熱鬧起來。

小冬間車內糾紛是因為自身而起,有些過意不去就沒有參與討論,張眼四望,心中一動就衝著不遠處的一個年歲稍大一點的年輕華人喊道:“阿華,你前往哈瓦城,主要是做啥啊?”名叫阿華的年輕華人本來在低頭沉思,見有人喊他,愣了一下神就轉過身來,望着小冬,“我和同鄉去港口做工的,要不你跟我們一起吧!”小冬見阿華沒有言語,就開口勸說道。半個月前經過一座小鎮,這位名叫的年輕華人風塵僕僕,一臉疲倦地搭上了車,交過錢后在車內找了個座位這一坐就是半個月,其間也不見多話,只知道名字叫阿華,眾人相聊中見問不出什麼也就沒多嘴,都認為他來自山村這次出來是見見世面。小冬不忍阿華到了哈瓦城漫無目的,被人販子拐了去,就想勸阻阿華一同勞作,畢竟都是華人,相互間也都有個照應。

名叫阿華的年輕人沉默了好一陣子,才開口說道:“小冬,謝謝你的好意,我娘叫我去找一個人,說是長叔,能照應我,如果實在尋不着人再去找你也不遲!”小冬點了點頭,似乎認同阿華的說法,隨後小冬四處瞅了瞅,低聲問道:“阿華,聽說你跑的地方多,你給我說說,你認為大陸那邊能行嗎?”看來,小冬還是對故鄉的未來感到迷茫,也難怪,身處海外的華人那個不想自己的國家,自己的民族能過上好日子,對於大路上的鬧騰十分反感,都認為是瞎折騰!“小冬,我覺得有一天大路上也會趕上島上那邊的,沒準經濟更加繁榮;你想一下,咱華夏幾千多年,只要不出現戰爭,不都是出現了盛世嗎,現在沒有了戰爭,一切都會好轉的,要相信自己的族人,沒準那一天我們還能回到故土呢!”阿華想了一會兒給了小冬一個答案,逐漸明白過來的小冬細想了一會,就重重地點了一下頭,兩人都沒有再說話,似乎陷入了對未來的美好聯想中。

實際上阿華就是胡振華,出門在外為了避免麻煩,一般誰也不會把真實名字說來,都是用一個好記的綽號或簡稱。自他離開雅加達以後,就在附近幾座城鎮感受了一下普通華人對於華姓大族的看法,獲益良多;隨後就馬不停蹄在幾個地方四處轉悠,最後確定前往哈瓦城,去哪裏看看胡家店鋪,那個地方經濟發達,更能找出一些問題。小理連問了幾次都沒有前往哈瓦城的長途客車,直到趕上了小冬所在的這輛長途客車,才安頓下來。

海面漸漸吞掉紅日,很快整個天空暗了下來;這輛長途客車有近而遠,消失在路盡頭。兩天後,眾人透過窗戶就能看見路前方有一座宏偉的城市,高樓林立,隔老遠就能見到高樓上的玻璃反射太陽光,有時刺得人雙眼生疼。長時間的坐車,讓大部分人失去了閑聊的興趣,一個個呆望着窗外,又有未來過的年輕人眼中還閃着興奮地光芒,小冬和同鄉雖然來過一次了但還是掩藏不了心底的激動;對於他們來說,能用雙手掙錢養活自己一直是小冬等人引以為自傲的事情,很快就能掙到又一筆錢了,豈能不令眾人期待!

胡振華此行的最大目的就是摸胡氏鹽場和漁船那個的底,其對象就是胡清風的第四方,可以說是老對頭了。胡氏幾大盈利店鋪和產業中,除了糧食、貨樓、鋼廠之外就是胡氏鹽場和漁船了,利潤非常大把四方的一眾人養的身夠肥,膽夠大。當然了,這是胡振華從骨子裏對於胡清風一房的評價,根源在於族長位子之爭,這個可不是能妥協就可以妥協的,雙方必定要走一場,這也算是胡振華所面臨的第二個挑戰了。

在哈瓦城的鹽類市場,胡氏一家獨大,其旗下的“青雲”牌碘鹽獨佔百分之九十的鹽類市場;港口城市人流量大,對於物資的消耗也日漸增多,其中勞動力度強的碼頭搬運對於食鹽更是必不可少,否則就干不動搬運貨物的重活,這也導致胡氏鹽場在哈瓦城地位超然。當然也曾有人眼紅其中的巨額利潤,幾家有一定能力的商家聯合哄搶鹽類市場,那一場商戰在老族長的領導下直接引發了港口碼頭工人大罷工,一度致使港口停止運轉;局勢動蕩中高層妥協,胡氏由此奠定了了在哈瓦城的地位,其後執掌鹽場的幾位執事在哈瓦城也是地位顯赫,但凡有政府宴會活動請帖從來都是親自送到。至於胡氏漁船則是近幾年興起的,生意也不錯,佔據哈瓦城的魚類銷售市場,但利潤不高,胡氏上下也就沒多往心中放。

本來胡振華是想前往胡二爺那方所在的鋼廠,畢竟那一方是支持自己的,早點摸底也能增添點信心。但是在那幾個小城鎮中暗訪時,卻隱約間聽說遠在哈瓦城的四房有叛離胡氏的傾向,不但私自扣押利潤不往上報,更是暗中和本土印尼勢力來往甚密。一聽這消息,胡振華心頭一震,知道是確有其事,絕對錯不了,畢竟歷經族長之位的爭鬥,在老族長的力挺后,胡振華坐穩了家族繼承人的位子;而胡家四房卻被流放,雖說少不了老族長的暗中敲打,但四房和長房之間已勢同水火,必有爆發的一天。就算胡振華上位后因威望不足而留下胡青山一系,但在地位漸穩后對於四房的打壓也必將展開,那麼四房的未來不言而明,在這種情況下四房怎能不背叛?

世上沒有後悔葯,更沒有回頭路,一旦走上不歸路就只能一直走下去,直至生命的盡頭。遠在雅加達地區的胡氏老族長想必對於四房的動作十分清楚,畢竟歷經了四十多年的風雨,什麼事情沒見過,只是因為四房所佔產業對於胡氏根基毫無損傷,也就沒多干涉,也許存着養肥了在殺的念頭。而本地勢力對於胡清風一房華人的結交也十分看重,畢竟削弱打擊胡氏家族的機會不多,一有可能就毫不猶豫地大加利用。胡氏,一直是印尼本土利益集團的心腹大患,胡澤堂這步棋用對了沒準是一步好棋,若是趁着老族長離世,年幼族長剛上位不穩之時,重拳出擊,未嘗沒有分裂胡氏家族的可能。

胡清嵐存着磨刀的心思,這一點胡振華也是非常清楚的。只是不知胡清風一房背叛的深淺,一個弄不好折了刀那就得不償失了,猜測了幾分老族長的本意,胡振華非常清楚此行的目的。家族中不怕論資排輩,更不怕族長昏庸,最怕的是族人離心離德、鬧分裂,這非常容易耗掉家族內部的凝聚力和向心力;時間長了,人心散了,家族滅亡也不是不可能。既然事情已不可挽回,那就讓我做這把刀吧!胡振華暗自下定決心之際,時間也到了中午,長途客車完全覆蓋在哈瓦城的陰影當中,一時間熱氣似乎少了幾分。

車內眾人似乎也精神了許多,一個個舒腰伸腿,活動筋骨,抖掉身上多日的懶散,年輕人也相互之間悄聲低語,做着發財夢。時間不久,車子一震停了下來,反應了好長一段時間眾人才回過神來,一個個收拾東西往車外涌去。半個多月的乘車,讓各人的眼線封閉了許久,一出車門望向天空,心胸似乎開闊了不少,也有不少人因不適應而用手搭着額頭,一時間形態各異。

“阿華,你確定不跟我們一起?”小冬趁着活動之際,又將這個問題提了出來,“要不,先找個地方落腳,掙點錢再去找長叔?”胡振華輕搖了幾下頭,微笑着說道:“小冬,我想此時我長叔大概也知曉我到了哈瓦城,若不去找他,肯定會着急的,我一找到長叔就會回來看你!”對於這個年輕華人,胡振華還是十分願意結交的;小冬見事如此就沒有在說話,低頭整理起了東西,不大一會兒,眾人在城區散去,長途客車也開進了停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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