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眼中柔情
“本少有的是錢。”林躍頗為不滿道。
“被人耍了就是被人耍了,說這麼多幹什麼。”李回對某人的“死鴨子嘴硬”可是頗為不滿。
要說這林躍心中沒一點想法,那是不可能的,雖說弄到了一壺好酒,但也就像李回說的,這也就是一個餌,虧得他當時還為自己的計劃暗自沾沾自喜了一下。林躍不記得當時心裏暗笑多少化身為“莫飛”的那顆榆木腦袋,但是程度肯定不低就是了。
不過要說是很生氣的話,那倒不至於,更何況後來莫伊也說了,他當時和宿籮並不是一夥的,這讓他心中多少有些安慰,所以再次說起這件事,頂多是讓他有些鬱悶吧,畢竟當時的他竟然就這麼輕易相信了某人的說辭,這讓他到現在仍然有些不可置信。
林躍想到這,有一點倒是讓他相當在意,他看向澹臺晏道:“澹臺,你說這莫伊怎麼就找上本少了,難道是看本少比較英俊瀟洒,所以,嫉妒本少了。”
要不然,林躍還真想不出,這莫伊為什麼要搞這一出,要說他想見宿籮的話,依他的能耐,那也是一件至少在他看來,完全不需錢財就能解決。
清亮猶如琴音的聲音緩緩而言,如從悠遠林間帶來的一抹亮色:“莫伊既然知道你的身份,自然不會無故惹上你,這於他,並無益處。”
在澹臺晏看來,以莫伊的性格,斷不會無緣無故惹上林躍。
不過,一想到莫伊一副窮酸書生樣,用再憂傷不過又時而一本正經的語氣說起心上人這件事,想來,也是相當有趣。
只是,不知為何,在澹臺晏的認知中,總覺得,如莫伊那樣如風的男子,情愛一事,似乎是一件相當礙眼的事。
在那時,澹臺晏無論如何也是沒想到,有一天,他會想盡一切方法將這股風留在自己為她所建的城中,情愛一事,於澹臺晏而言,是幸福,是難以割捨。
林躍倒不知澹臺晏心中已有一番想法,聽他這樣一說,這才意識到自己忽略了這麼個重要的事實,實在是不該啊不該:“的確,不過,這個莫伊,在那之前,我壓根沒見過他,難道是那傢伙什麼時候易了容,然後我把他給揍了。”
林躍摸了摸下巴,自認為十分正確的點了下頭。
當然,事實是什麼,林躍不清楚,但是這倒也不妨礙林躍對伊人的欣賞,如果可以的話,林躍覺得,伊人這樣的人,朋友還是值得一交的。
不過下次再見的話,他還是得問問什麼原因,這白當冤大頭的滋味,可不好受,當然,如果某人能因此而再弄來一壺好酒,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哥,義兄他這是活該,好好的人他不追,偏跑去花樓看美人。”
李回還在記掛着澹臺晏讓林躍去極樂沒讓他去,所以,可不是得着機會就補兩刀,好讓澹臺晏能看到誰才是最可靠的。
“我說小回啊,你那點小心思,本少難道還會不知道,你呢,最近還是好好做你的中尉,別的事,想也不用想了。”
林躍呲着他那一口白牙,笑着道。
“老子懶得和你說。”
但顯然的,林躍並不想結束這個話題。
就在林躍還想繼續這個話題的時候,書房門於此時開了。
是燕菱,她進門后,緩步走向澹臺晏。
一頭青絲被綰成了流雲髻,眉目英挺卻不失失氣韻,身姿中又有着一種冷然之氣,這可能是源於她常年以來的殺手生涯。燕菱在未刺殺韓皇之前,一直是以殺手的身份存在於世間的。
而常年以往伴隨着她的這種冷,此時又被一種說不清也道不明的柔情所包圍着。
她的眼中,似有一股溫柔,不易察覺的,只是暗藏於一角的深處,她把它放到深處,但又無法完全掩蓋它,在場的,林躍顯然是早已看出,情之一事,澹臺晏的敏感度顯然不如林躍。而李回,他的腦迴路是根本不會往那方面轉。
彷彿已有千年,這一刻的到來,燕菱心中縱有千言,此刻竟只有一語:“燕皇子殿下……燕菱參見燕皇子殿下。”
接着她又將目光投向李回和林躍:“參見二皇子殿下,林少莊主。”
“身子如何?”澹臺晏放下手中文案,目光投向燕菱。
燕菱壓下心中的激動,回道:“回皇子殿下,燕菱並無大礙。”
“如此便好,這段時間你就在將軍府養傷,其他不必過問。”
“可是,皇子殿下,這,燕菱是韓國的重犯,如若待在將軍府,恐怕會給皇子殿下帶來不便。”燕菱說到韓國時,眼中滿是激憤,韓國如此對待燕國百姓,實在可惡至極。
“菱兒姑娘,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澹臺要是這點事都處理不好,那他就不是澹臺了。”
林躍語氣無所謂道。
燕菱一聽:“皇子殿下恕罪,燕菱並非,並非……”燕菱想說她心中絲毫沒有質疑澹臺晏能力的心,但是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在她看來,說出這樣幾個字,都是對澹臺晏能力的質疑,她一時顯得無措。
林躍本也只是隨口一說,也沒想太多,現在把一個清冷美人弄成這樣,他心中也是頗為無奈的,於是寄希望於澹臺晏,希望他能有所動作。
“燕菱,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明白,作為燕國曾經的大皇子,知道本皇子現在最缺的是什麼嗎?”澹臺晏此時渾身散發著一種君臨天下,常人無法直視的氣息,這氣息或許來自於澹臺晏曾經的皇子生涯的生性所使,又或許是常年的領軍氣勢所造就,但無論是何種原因,終於,成就了如今的澹臺晏。
燕菱聽此,猛的一怔,跪地道:“請殿下明示。”
“你下去吧。”澹臺晏此時竟然說出了這樣的一句。
燕菱滿眼的難以置信:“殿下,燕菱知罪。”
燕菱強壓下心中的那股難受,為什麼會這樣,明明,明明不應該是這樣的局面。
“燕菱是哪裏做錯了嗎?”燕菱忍不住說出這句話。
“這些天,你先好好歇息,下去吧。”
燕菱緊咬下唇,半天才艱難的吐出一個字:“是。”
“青衣。”澹臺晏輕喚了聲。
不消片刻,青衣便推門而入。
“好生照顧姑娘。”
燕菱看着澹臺晏的心意已決,知道自己此時說再多也無用。
於是一臉黯然神傷的離開了。
燕菱走沒多久,林躍就一臉無奈的看着澹臺晏說:“澹臺,燕菱會是一個絕對忠心的幫手。”
“我不懷疑她的忠心,但是”,澹臺晏抬眸,目光與林躍的目光交匯:“我現在需要的不僅僅是她的忠心。”
李回聽到這話,有些摸不着頭腦:“哥,只要燕菱能忠於我們,那不就行了。”
李回不知道,但是林躍卻知道這其中的寓意。
“不過,澹臺,燕菱那樣的性格,只怕不會明白這其中的深意。”
澹臺的目的也不過是想燕菱保護好自己,否則,澹臺心中對司家的愧疚只怕……
“喂喂,我說哥,義兄,你們到底在打什麼啞謎,趕緊說出來。”
“小回,你說莫伊現在在幹什麼?”林躍深知這傢伙的性子,將話題很快一帶。
“莫伊,還能幹什麼,肯定是和風逸琛會和去了。”
一說到莫伊,李回的情緒馬上就激昂起了。
那次被伊人寒菲給打敗了,他這暴脾氣早就想和她們一較高下,可是因為得知澹臺晏的計劃所以就把這事放在一邊很久了,但是現在猛地一說到這個名字,他的脾氣就又上來了。
“哥,我們就這樣放過莫伊嗎?”
李回是存着一定要將他打敗,並且還是心服口服的那種,當然,還有寒菲的那把暮光劍,上次是他小看了對手,下次……
所以,他實在不想將他們放走。
澹臺晏一身緋色,在微微陽光的映照下,更顯深沉,李回有那麼一瞬間,竟然有種不認識這個和他一起長大的哥哥。
澹臺晏的一句話將他拉回了現實。
“他遲早會回來的。”
一句摸不着的話,卻讓李回瞬間找回了一種熟悉感。
唉,他怎麼會有這種想法,李回真想抽自己一嘴巴。
而澹臺晏的這句話也讓林躍頓時腦中的一根線接到了一起。
“澹臺,你是想……”林躍猶疑片刻繼續說道:“此人恐怕是把雙刃,要拿捏好,只怕不易。”
“正是如此,才有價值。”澹臺晏說到這,眼神頓時犀利起來,“網已張開,就收不回來了。”
“哥,義兄,你們在說什麼,什麼網,是針對莫伊的嗎?”
“小回啊,你不是上次輸給莫伊不服嗎,這以後有你打的時候。”
李回一聽這話,興緻很快就上來了:“放心吧,這莫伊就交給老子。哦,對了,還有那個叫寒菲,上次竟然……”砍光了他的衣服,這幾個字硬是被李回憋回去了。
“被扒光衣服,是不是?”
林躍後來聽到千一千二回稟的時候簡直是服了莫伊他們,虧他能想出這樣折騰人的法子,也算是出奇不意了。
不過,即使是千一千二這樣極擅隱藏的高手也因為莫伊寒菲兩人驚人的敏銳力而導致無法近距離追蹤,所以,具體情況,他們也只是知道個大概。
李回要不提這事,他都快忘記這事了,畢竟最近發生的事實在是不少。
尤其是以莫伊為主。
“誰被扒了衣服,胡說什麼,你聽誰說的?”
李回並不知道在他返道的必經之路千一千二早就已經在那裏守着了。
千一千二兩人在武功上也許算不上絕頂,但是隱藏於暗處的能力確實是世間少有,尤其是他們的隱於暗處的功夫還是師承素有來無聲息的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