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風在呼嘯,雪在飄搖,在九州大陸上一個名喚薩卡斯的小鎮風雪交加,街道上空無一人,人們都穿着厚厚的皮夾克擁擠向了鎮上的首富皮卡思家裏。小鎮上的人們都知道大善人皮卡思的夫人今日產子,那個嬌小可愛又富有熱情的姑娘在嫁給皮卡思三年後終於要當媽媽啦,小鎮上的人都由衷的為他們感到高興。

街道上的人群都朝一個方向涌去,不時的碰到熟人,大家還會相互的打招呼:

“嘿,夥計,是要去皮卡思先生家裏嗎?”

“是呀,你也去嗎。”

“那當然皮卡思夫人今日生產,我要趕去幫忙的。”

“沙隴大叔,這是九莎大嬸熬制的湯藥,她說有事要晚一點去,托您把這湯藥先送去給夫人,要趁熱喝!”

“好勒,湯藥交給我,讓九莎放心吧!”

大家都知道皮卡思先生十四年前來到這個小鎮的,他給了大家錢財,加蓋了房屋,還教會了村民們打獵,給了村民經商的途經,他帶領大家一日一日的走向富裕,薩卡斯小鎮的村民都由衷的感激着他。

這不聽到皮卡思先生的夫人今日產子,大家都着急的前去祝賀看望,希望自己可以為皮卡思先生做些事情。畢竟他們受到皮卡思先生的恩惠很多,如今也想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人們在互相的招呼中忙碌的為皮卡思先生奔波,大家都在期待着一個新生命的到來。

只有一個人似乎和他們想法不同

這個穿着邋遢,頭髮髒亂,滿臉烏黑,整個人看起來弱不禁風,全身上下只有那雙大眼睛透亮的嚇人,仿若可以看穿世間的一切不平。

他拄着拐杖,他踉蹌的走在街道上,他不像其他人那麼急切地往皮卡思先生家裏趕,只是在街上閑逛,聽到路人歡欣的語言,他抬頭望望天際,看見烏黑的雲慢慢將晚霞遮住,逐漸蔓延開來。他喝了一口酒,看了看身前掛着的金色懷錶,

然後啪的一聲將懷錶合上,嘴裏還醉醺醺的吟唱:

“我來自天際尋找神的旨意,

我是天地的寵兒,他告訴我,我生來的使命。

當我爬向那太陽升起的神山,去尋找我所嚮往的光明。

神卻告訴我:‘我親愛的信徒,你的信仰在人間,快去人間尋找你的光明吧。’

我途經痛苦的地獄,

我在昏暗的森林之中醒悟過來,

因為我在古道里迷失了自己的方向。”

他追隨着人群來到皮卡思先生家中,並未進門而是選擇了在寒風冷冽中靠坐在牆角,聽着人們步履匆匆的聲音,他點着了自己的煙斗,伴隨着寒風的呼嘯,他深吸一口,又喝了口酒。

只聽見宅子裏接生婆的呼喊聲

“夫人,用力呀,夫人,不能睡呀!”

還有女人的呻吟聲:

“痛,痛,啊!啊……”

門外邋遢的男人,雙目炯炯有神的望着遙遠的天際,黑色帶着紫色雷電的烏雲正慢慢的朝着這個方向蔓延過來。

他繼續吟唱着:

“唉,要說出那是一片如何荒涼,如何崎嶇,如何原始的森林地是多麼難的一件事呀,

我一想起它心中又會驚懼!

那是多麼辛酸,死也不過如此;

可是為了探討我在那裏發現的善,

為了斬除這世間的惡,

為了讓光明的太陽永存於世間,

我就得敘一敘我看見的其他事情。”

……

宅子內痛苦的喊叫越發大聲,皮卡思先生在屋外慌亂的邁着步伐走來走去,院子中站滿了擔憂的小鎮居民。

痛苦的喊叫越來越大,他吟唱的聲音也越來越昂揚;

“我說不清,我是怎樣走到了那座森林,

因為在我離棄真理的道路時,

我是那麼的睡意沉沉。

但在我走到了那邊一座小山的腳邊以後,

(那使我心中驚懼的溪谷,

它的盡頭就在那地方),

我抬頭一望,看到小山的肩頭

早已披着那座“行星”(1)的光輝,

它引導人們在每條道路上向前直行。

於是,在我那麼凄慘的渡過一夜

不斷在我的心的湖裏

震蕩着的驚懼略微平靜了。

好像一個人從海里逃到了岸上,喘息未定……”

吟唱到這,風雪越來越大,寒風冷冽的刮吹着,夜越發的深沉,幽暗。空氣越來越寒冷,他輕嘆一口氣,又拿起腰間的酒壺,喝了一大口酒。哈出一陣暖氣。

此時宅子裏傳出來,產婆驚慌失措的呼喊聲:

“不好了,不好了,老爺,夫人難產啊!”

“什麼!”

皮卡思慌亂中又帶着份緊張:

“那怎麼辦!”

產婆緊張卻又帶着份擔憂的回望了一眼屋內還在痛苦分娩的女人,躊躇的說道:

“夫人產道不開,需要峽谷里的普羅花催產。可是這大雪封山……”

“去牽我的馬來!”

皮卡思轉身向僕人吩咐道:

“峽谷離這不遠,我親自去採摘。”

說完又轉身對院子中的小鎮居民懇求道:

“我夫人難產,需要峽谷中的普羅花做引。身為我摯愛妻子的丈夫,我無法代替她嘗受分娩的痛苦,那麼我希望我可以親手為她採摘下可以解救她性命的普羅花。我現在即將要離去,希望善良的人們可以替我照顧這裏,拜託了。”

說完不顧人群的勸阻,轉身騎馬飛奔出去。

靠坐在門外的男人,在煙斗散發出的煙霧中,用他那雙明亮的眼睛注視着皮卡思的離去,直至不見,繼而又吟唱起來:

“哦,那可憐人啊,

神說:‘他終要因為惡魔的產生而且奔赴地獄,去地獄,去地獄

因為他與惡魔有個約定。’

我仍然堅守在這裏,我仍然在期待着,期待着

太陽和那些星辰一起上升,

當‘神愛’最初使這些美麗的事物運行時

他們是和太陽在一起的

這是拂曉時分,

這一天最溫暖的季節。”

雷雲越來越接近皮卡思的宅院,紫色的閃電越來越密集。

依靠在門外的男人,陶醉在煙霧中,低聲吟唱下去:

“我剋制着心中的恐懼,

我看着黑暗的來臨,

但我仍懷着極大的希望;

可是並不,

我卻因看到

一頭出現在我面前的‘獅子’而驚懼

它直挺着頭,帶着劇烈的餓火,

那是惡的力量在燃燒!

它在吞噬,吞噬善的力量!

在它的身邊還有一頭‘母狼’

她的瘦削,俞顯得她有着無邊的**;

他們都是黑暗的奴隸,都是邪惡的象徵。”

這時,宅院裏突然爆發出驚恐的叫聲,他停下吟唱,再度的拿下酒壺,這一次他只是輕輕的抿了一口,就再也沒有其他動作,他一直保持着遙望天邊的神態,似乎是在等待着什麼……

在風雪中趕路的皮卡思,緊皺着眉頭在思索着什麼,冰冷的寒風快要將他的身體凍僵了。再溫暖的皮襖也無法阻擋寒風冷雪的侵襲。

皮卡思的意識在冷風中恍惚,眼神朦朧,但他的身體下意識的在山谷中爬行,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告訴他:

“快堅持下去,快堅持下去!”

他的心中一直堅持着:

他堅信着當年在神殿中獲得的預言“神子將因為這個女人而降臨到這個世間!”

他們在一次意外中相識,那時她被追殺,他因為神殿的預言救下那名女子,與她在此隱姓埋名的生活,十四年過去了,她果然如神殿所預言的那樣以處子之身懷有身孕。他可以萬分的確信着是神子來到人間的機會。

他嘴唇凍得發紫,眉毛結滿了寒霜,稍微的呼出一口氣都可以以肉眼的速度凝結成冰。

皮卡思並不害怕,他堅信神子會降臨,他努力的向前行進着終於在峽谷的深處,發現了一朵綻放着的普羅花。他興奮的奔跑着過去,緊緊握住它,啊,這時希望!可是在興奮中的他並未發現在自己身後那對泛着綠色熒光的雙眸。

那是一頭惡極了的狼,它在峽谷中被困了三天,在大雪封山的季節它沒有一絲的食物。如今面對眼前這個鮮活的美味,它嗚咽着撲上去,狠戾的咬住了皮卡思的喉嚨。

皮卡思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嚇到了,相繼而來的痛楚,讓皮卡思的大腦有那短暫的清醒,可是隨着鮮血的流逝,皮卡思的視線越來越模糊,頸項的痛楚讓他逐漸失去了掙扎的力氣,視線越來越朦朧,身體越來越冷。手裏緊握的花朵被鬆開掉落到峽谷深處。

皮卡思絕望的閉上雙眸,視野最後是一雙泛着熒光的雙眼。吃到美味食物的狼高昂着頭衝著月亮嚎叫,表達這這麼久以來吃到食物的欣喜。

小鎮裏,皮卡思的家宅中人們還在等待着他歸來,並不知道他已葬生狼腹的悲哀命運。只是那原本還在天際的烏雲早就飄落在了皮卡思家的房屋上,風雪更加焦躁。

風雪裏的男人看到這一幕,扔到手中的煙斗,伴隨着身體的扭動,大聲的吟唱道:

“黑暗已經到來,

他的容貌之恐怖

使我的心頭變得這麼沉重,

我竟失去了登陟的希望!

如同一個渴望求利的人

在失敗臨頭的時候

哀聲哭泣,心中百般痛苦。”

男人吟唱着,一道閃電劈空而下,直接打在男人的身上,男人跪倒在雪地里,嘴角,眼睛都逐漸冒出鮮血。

突然宅院裏紫黑色的光芒大作,便聽見一聲驚呼:

“夫人,夫人,夫人生了!”

院子裏的人們散發出讚歎的驚喜。可是不久驚喜就變成了驚呼。

這其中還夾雜着求救的驚恐。

。門外雙膝跪地男人看着鮮血逐漸從門縫內蔓延出來,這時在遙遠的東方有一抹初曦的溫暖照耀過來,男人乾澀的嘴角咧開一道縫,艱澀的將最後的詩句吟唱出來:

“我走過那片森林,沒有看到希望,

我走過那片谷地,沒有找到我所信仰的希望。

但在那黃泉涌動的河邊,我發現了神的秘密!

原來一子雙生,

一蓮兩色。”

他抬頭仰望着那抹微弱的光亮,他大聲的呼喊到:

“光明總會來到!

黑暗總會沒落,

陽光總會永遠存在!

我所期圖的信仰終將會來到!”

唱罷,男人倒地沒了氣息,眼睛依然瞪的整圓,仍然不忘望着那抹光亮的存在。

皇城之中,神殿之上有一個孩子帶着金色的光芒的降生,他受到了萬人的矚目。

可是誰又知道,這一天在九州大陸總共有兩個孩子降生,一個紫眸黑髮,一出生就帶着風雪,他的降世讓原本活潑的熱鬧的小鎮瞬時間變成屍橫遍野的死城,另一個銀髮金眸,一出生就帶着和煦的光芒,他的出生讓皇城中千萬受到病痛苦楚的人民得到治癒,讓處在冰封中的大地春暖花開,他給冰冷已久的皇城帶來溫暖……

可是在這之後,又有誰記得那個游吟詩人曾經唱過的:

“在那黃泉涌動的地方,我發現了神的秘密,

原來一子雙生

一蓮雙色。”

註釋(1):行星:太陽

有人總是說大海的女兒總是會比他人多出幾分英豪,因為她們從小乘風破浪,此話不知是真是假,不過不管如何姚天雪還是降生在了南海之上。

民國元年正值1912年的冬季,南海周邊猛然下雪,令人稱奇不已,與此同時在南海邊緣的一處大寨里一個清啼響亮的女嬰的哭喚聲從裏面響起……

“快點,快點,夫人要生了,速度快點。”

一個中年婦人不停的在房門裏催促着,頭腦也不停的在門口張望着,突然看見一個身材魁梧的男子疾步的朝這邊走來,連忙喜笑顏開的迎上去:

“莽兒啊,你怎麼才來啊,這夫人都進產房好多時辰了。”

“怎麼樣夫人生了嗎,男孩女孩?”

那粗莽大漢解下腰間皮鞭遞交給身邊的隨從,神色緊張的詢問着,言語間還帶着幾分的小心翼翼和那稍縱即逝的期盼。

“哎呦,瞧把您急的,還沒生呢,您又不是第一次當爹,幹嘛還這麼緊張。”

婦人笑着打趣,

“葵姑奶,這當爹確實不是第一回,可是這當的都是臭小子的爹,這粉嫩嫩閨女的還是頭一回,當然緊張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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