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郡守急監工·仗義施小懲
三七出了牢房后並未立刻離開,而是躲在不遠處又觀察了一會。
遠遠地看到幾個黑影在牢房四周,三七這才安心的離開。
而這時候郡守卻正帶着吳條在他的新院落監工。
新建的院落不僅僅佔地面積極大,有一些房屋的樣式甚至模仿了帝都中的一些宮殿。
更有甚者,其間還有一處小小的高台,說是高台,卻又像是一處小小的高塔。
很像靈都司祭府的那座祈福高塔。
“這些人的效率實在是太慢了!”郡守眉頭緊皺不滿道。
“老爺,畢竟都是一些牢犯和獄卒,他們本就好吃懶做慣了,干起活來自然慢了些,您消消氣。”吳條忙上前安撫道。
“哼!都這麼久了,我何時才能住進來?!”郡守咬了咬牙一臉憤然。
吳條忙對身旁的侍從使了個眼色,那侍從忙端着托盤走了上來。
伸手接過一杯茶盞,吳條遞給郡守應和道:“就是,這樣下去老爺何時才能住進來!來來來,老爺先喝口茶消消氣!”
郡守冷哼一聲接過吳條遞過來的杯盞。
只喝了一口便“噗”的一下全噴了出來,隨手便把杯盞摔在地上,喝道:“這是誰泡的茶?這是給人喝的嗎?我那些上好的茶葉都哪兒去了?!”
眼看着郡守眸中一觸即發的怒火,吳條忙甩手給了身旁的侍從一個響亮的巴掌。
“你是怎麼泡的茶!看把老爺氣的!氣壞了身體你擔得起這個責任嗎?”吳條一邊教訓還時不時地拿眼睛來覷上一眼郡守。
那侍從想要開口,卻被吳條一個狠厲的警告眼神制止,只得垂首忍受。
只見郡守猛地甩了下衣袖,冷哼一聲便朝着大門外走去。
來到大門外,郡守卻並未離開,而是轉身望着門上寫着的“承乾院”三個大字。
忽然,身後傳來一個清秀的聲音說道:“這座院落建的倒是大氣啊!”
聞聲轉身的郡守卻極為意外的看到一位長相清秀的男子坐在輪椅之上。
而輪椅後站着的那位男子卻更為吸引郡守的目光。
雖然他只是一身黑色錦袍,裝扮極為簡單,可渾身的氣質卻讓郡守不由得肅然起敬。
尤其是看着男子那雙彷彿能夠攝人心魄的桃花眼,郡守只感覺雙腿有些發軟。
但男子一臉的冷漠卻又讓郡守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相較於輪椅后的男子,郡守覺得還是輪椅上坐着的男子讓人更易接近。
縱然同樣臉上都是一副冷漠淡然,眼神的凌厲度卻完全不在一個級別上。
就在郡守雙腿打顫時,吳條跟了上來,一把攙住郡守擔心道:“老爺,您這是怎麼了?”
郡守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竟被面前兩名男子身上的威壓嚇得差點失了面子。
忙站直了身子,理了理衣服,微仰起頭,一臉無所謂的說道:“沒、沒什麼!”
這時,吳條才終於看到坐在輪椅上的男子以及他身後的渾身散發著生人勿進冰冷氣質的男子。
“你們是誰?”吳條率先開口質問道。
坐在輪椅上的葉幽蘭抬眸看了眼身後的凡宇肖,唇角微微彎起,笑道:“我們不過是路經此地的風水先生罷了,看到這裏有處新建的院落便過來瞧瞧。”
“去去去!”吳條忙上前催趕道,“少在這裏故弄玄虛!”
就在吳條的手即將碰到葉幽蘭時,凡宇肖反手一揮便把吳條甩出了老遠。
“啊!”吳條一聲痛呼倒在了地上。
見狀,郡守一臉戒備的望着葉幽蘭和凡宇肖兩人,警惕道:“你們究竟是何人,竟敢光天化日之下……”
“我都說了,我們不過是風水先生罷了,而且還能看個面相。”
說著,葉幽蘭便仔細的打量起郡守來,一邊摸着下巴一邊搖頭道:“我看你這印堂發黑,雙目無神,想來近日定有大災!”
“瞎說!”吳條剛從地上爬起來,便大吼道,“哪裏來的神棍,竟敢在郡守的面前信口開河!”
不待葉幽蘭再次開口,吳條便對院內大吼一聲道:“來人,有人要對郡守大人不利!”
接着便從院內湧出一群人來,齊齊的立在葉幽蘭的面前,將兩人圍了起來。
站在外圍的吳條冷哼一聲道:“哼!想掙錢也不看看地方,這裏是你們這種江湖騙子應該來的地方嗎?”
“你們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盤!”吳條說著便指着郡守繼續道,“這可是我們吉粱郡的郡守大人!”
被吳條如此介紹,郡守似乎很是得意的揚起頭,不屑的掃了葉幽蘭和凡宇肖一眼。
然而,葉幽蘭並未害怕亦或是退縮,而是盯着吳條涼聲道:“我看,郡守將來的大災說不定就是因為身邊有你這種仗勢小人在!”
“你!”吳條惱羞成怒,立馬怒吼道,“還不快給我抓起來,雖然是個瘸子,至少後面那個是個能幹活的!”
眾人聽了命令便一股腦的撲了上來。
凡宇肖眸色一沉,手中的長劍並未出鞘,極為優雅的一個橫掃便將眾人打趴下。
受到驚嚇的郡守一臉驚恐的望着葉幽蘭和凡宇肖兩人,一步步向後靠去。
而吳條更是震驚不已,他剛剛被凡宇肖甩開本以為不過偶然,此時看來他確實有些本事。
眼看着吳條和郡守兩人小心翼翼的朝着院內挪去,葉幽蘭對凡宇肖使了個眼色。
只見凡宇肖手中的長劍“嗖”的一聲,劍柄握在手中,可劍鞘卻直直插在了吳條面前的牆體之上。
而握在凡宇肖手中的長劍此刻卻抵在了郡守的喉間。
郡守身體僵硬的垂首看着近在咫尺的劍刃,聲音顫抖着乞求道:“少俠饒命,少俠饒命啊!”
被劍鞘攔下的吳條也雙腿一軟坐在了地上,一臉驚慌的望着葉幽蘭和凡宇肖,不敢再動上一下。
“哼!繼續囂張啊!”葉幽蘭上前俯視着郡守譏笑道。
“不、不、不敢了!”郡守忙搖頭慌道。
凡宇肖並未言語,只是冷冷的望着趴在地上一副唯唯諾諾模樣的郡守。
對於這種官員凡宇肖內心最為不屑,所以甚至連話都懶得與他說上一句。
但葉幽蘭卻不會閉口不言,她就是要讓這郡守受到點懲罰,而且她剛剛所說的也並非信口胡說。
“少、少俠,不知來找小官何事啊?”郡守小心翼翼的抬頭偷偷瞧了葉幽蘭問道。
不知為何,他明明覺得這位拿劍的男子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質更讓人不由得手心發汗。
卻也看得出,這位執劍的俊朗男子明顯聽從坐在輪椅上那位清秀男子的吩咐。
所以,他才選擇問坐在輪椅上的那位男子。
葉幽蘭抬頭看了看大門匾額上那三個字,哼笑一聲道:“你可知承乾何意?”
忽然被問了這麼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郡守先是一愣,隨即便連連應聲道:“小官不知~”
“呵~”葉幽蘭忍不住笑道,“不知道你竟敢亂用!”
“你可知,若是被陛下知曉你竟仿照着帝都的宮殿為自己建了一座承乾院,他會有何反應?”
這話葉幽蘭並非威脅郡守,他不過一個小小的郡守竟敢用承乾二字,可見膽量之大。
郡守果然諾諾的趴在地上不住的磕頭道:“小官這就改這就改!”
說著便對慢慢從地上爬起來的一眾侍從吼道:“還不快把匾額給我取下來!”
“是是是~”眾人也都驚恐未定的應着,七手八腳的把匾額給取了下來。
隨後便一起垂首等在一旁,生怕一個不小心便被面前這位少俠給暴打一頓。
想到剛剛那一頓橫掃,眾人都不由得抬手摸了把瞬間腫起的臉頰。
葉幽蘭似是並未注意到眾人的反應和動作,自顧自的抬起頭看了看天。
雖說如今已入了春,可卻仍舊能夠感到寒氣極重,她的身上甚至還穿着幾件棉衣。
可再看看院內忙碌的那些人,很多人都只能赤果着上身,甚至赤着雙腳。
黝黑的皮膚顯示出他們一年四季的勞累,可即便如此他們臉上卻仍舊不斷的落下汗水,浸濕了腳下那一片土地。
而更讓葉幽蘭感到心酸的卻是一些身上僅穿了些單薄衣物的老人或者看起來尚顯稚嫩的孩子。
他們穿梭在這些壯漢之中,賣力的做好自己該做的一切。
更有甚者,一些人許是久病勞累,一塊橫木都無法抬起,便會受到旁邊監工的鞭打。
如此場景讓葉幽蘭的心一陣緊縮,她沒有想到會有人過着這種生活。
狠狠地瞪了郡守一眼,葉幽蘭冷聲道:“這便是你的為官之道?如果你的家人也被人這般對待你還會像現在這麼愜意悠閑嗎?”
也不知郡守究竟是否聽懂了葉幽蘭的話,只是一個勁的點着頭。
葉幽蘭對凡宇肖微點了下頭,凡宇肖便反手抽回劍,一把扔進了劍鞘之中。
嚇得剛剛站起的吳條一屁股又跌坐在了地上。
凡宇肖冷哼一聲,上前把自己的長劍拿回手中,轉身回到了葉幽蘭的身邊。
“我們走吧!這種人已然無可救藥!”葉幽蘭無奈的搖了搖頭。
“不必理會這些人!”凡宇肖眼神凌厲的掃了郡守和吳條一眼,說出的話卻異常輕柔。
當郡守被侍從扶起來時,抬頭便看到葉幽蘭和凡宇肖漸行漸遠的身影。
雖然他們已經遠去,可郡守的心中卻仍舊是驚慌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