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想方設法去抓姦
將兒子送到幼兒園后,舒望叫了家政阿姨到家裏整理家務,自己則悠閑地溜到商場裏去逛街了。
秦宥一直都很寵他。
在和秦宥結婚前,他是秦宥的小公舉。在和秦宥結婚後,他是他們小家的大公舉。
按他們家的家庭地位,他敢排第一,就沒人敢排第二。自從他坐上了家裏老大的寶座后,他親愛的大娃便榮登了二把手,後來有了二娃,二娃就成了老三。
只有秦宥的地位一直降降降,成了他們家的墊底老四。
舒望在高中時就和秦宥糾纏在了一起,剛上大學便同秦宥結了婚,書沒讀完有了二娃,只好退了學。
秦宥擔心他在秦家受委屈,就離開家族的庇護,在外自己創業,以一己之力負擔起他們家的四張嘴。好在秦宥腦子靈活,手段老道,將公司經營得很不錯。而舒望也不用為生計發愁,每天躺在家裏都有人養着。
雖然說秦宥主外,但他也不用主內。
家裏大大小小的活計都是秦宥做的,二娃剛一出生也是秦宥給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偶爾秦宥忙不過來,便會叫來鐘點工和家政阿姨來幫幫忙。
總之,舒望就是一個愉快的家裏蹲。
他每天要做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享受秦宥對他的愛。
但他也會懷揣着一顆少男心去討好秦宥,
比如學習烘焙秦宥愛吃的甜點;
比如堅決把老公看得比兒子重;
再比如……
像現在一樣想法設法地為兩人的床上增添增添情趣。
舒望走到商場後面幽暗的小巷子裏,輕車熟路地找到了角落裏的情趣用品店,熱絡地與老闆打了兩聲招呼后,便進去挑選自己想要的玩意。
在舒望為各式各樣的“工具”眼花繚亂,不知如何抉擇時,秦因書已經被老師帶上床進行午休了,可卻怎麼也睡不着。
他雙手交疊放在小肚子上,出神地望着潔白的天花板,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他本以為自己一個二十八歲的大男人能在這一群小鬼中混得很好,可沒有了阿水,他卻覺得這日子是這般難熬。
不行,不能再這樣了,快想想怎麼幫助小爹!
秦因書緊緊閉上眼,昨日晚上場景又浮現在了眼前。
他除了在秦宥公文包里找到了一份秦宥公司與那女人的公司進行業務往來的文件后,還特意查看了秦宥手機。果然,他發現了兩人之間的短訊交流,那女人正好約了秦宥在今日見面。
我不能讓小爹被矇騙!
秦因書猛然睜開眼睛,心裏已經有了計策。
他捂着肚子,掐着嗓子大喊起來:“嗚嗚嗚,好痛啊,肚子好痛啊!”
很快,值班老師沖了過來,看到的正是一個涕淚橫流的小胖子在床上痛得直打滾的場景,於是急忙安撫道:“別急,別急,哪兒痛?老師帶你去看醫生。”
秦因書一聽,在心裏默默翻了個白眼,然後演得更加賣力了:“我不要不要!我要小爹!小爹……”他不管不顧地翻來滾去,哭聲震天,越到後頭聲音越微弱,一抽一抽的,看起來委屈得不得了。
值班老師心疼不已,又想起小孩子都怕醫生,一時也沒了法子,只能趕忙撥通了舒望的電話。
舒望絞盡腦汁,最終選定了一個帶着尾巴的情趣內衣和其他幾項小玩意。剛一付完賬,手機便嗚嗚嗚地響了個不停。
他略顯不耐煩地接起電話,可臉色卻在那一霎煞白如紙。也顧不了別的了,當即叫了輛車,趕到了小黃鴨幼兒園。
“我兒子他怎麼樣了?!”
秦因書早已哭得筋疲力竭,現在正躺在床上休息,一聽到舒望着急的聲音,立馬入戲,小聲抽泣了起來,看得一旁的值班老師目瞪口呆。
舒望衝上前,盯着自家哭花了臉的二娃,心疼地問道:“二娃,你哪疼啊?”
“我肚子疼,好疼啊……”秦因書伸手就要去抱舒望:“小爹,帶我走……嗚嗚嗚……”
舒望很配合將小小的秦因書抱在懷裏,輕輕撫着他的背:“走走走,我們現在就走。”就這樣,他們在所有老師和同學的注目中,大搖大擺地離開了小黃鴨幼兒園。
走出了幼兒園後幾步后,舒望忽然淡淡地盯着秦因書:“還疼嗎?”
“不疼了,不疼了。”秦因書慢慢地搖着頭。
舒望將他放在地上,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秦因書同學,你演技也太爛了吧。作為你小爹和你老爸的孩子,不就逃課嗎,想逃就逃!有點骨氣好嗎?有什麼好演的?”
秦因書萬萬沒想到會被舒望當面戳穿,臉上浮起了兩抹可疑的紅暈,他低着頭去拽舒望的袖子:“小爹,我的肚子餓了,我們去吃麥當勞好嗎?”
舒望早已看穿了他轉移話題的計謀,但覺得自家兒子小小年紀就聰明非凡也就不再追究了,再轉瞬想了想,自己的肚子也挺餓的,於是欣然同意了。
離小黃鴨幼兒園最近的麥當勞就在剛剛那間商場裏,舒望不得不帶着秦因書原路折返。
現在大概三點多鐘,麥當勞裏面空蕩蕩的,只有少數幾個安靜地在這上網的年輕人。
舒望和秦因書坐在靠窗的沙發上,暖洋洋的陽光透過透明的落地窗灑在他們身上,舒服愜意極了。
秦因書抱着大杯草莓奶昔小口小口地吸着,回想起了昨日在秦宥手機上看到的那條短訊。那人約秦宥今天下午三點在這附近的一家高級餐廳見面。
而他此刻可謂是醉意之意不在奶昔,全在怎麼讓舒望撞見秦宥了。
舒望發現秦因書一直愣愣地盯着自己,也不知道想什麼想的這麼出神,他在心中默數了六十秒,可對面的小包子卻連眼睛也沒眨一下。
“二娃,回神了。”他伸手在秦因書眼前揮了一揮,成功召回了小包子的魂:“想什麼想的這麼出神呢?咱們早點回家,昨天你爸回來得晚,我們還沒有一起吃頓飯呢。”
“小爹,”秦因書放下手中的奶昔,圓溜溜的眼睛看向了正欲起身的舒望:“老爸今天會回家嗎?”
舒望向外邁去的腳步頓了頓。也對,這幾個月來秦宥忙得經常見不到人影,也不知道今天回不回得了家。
他彎下腰柔聲安撫着秦因書:“二娃,你先在這等等,我給你老爸打個電話。”
幾通電話撥了過去,可那邊卻全是一陣忙音。
舒望明了秦宥大概是在開會或者忙工作,也不再打擾他,牽起秦因書的小手往門口走去:“你爸估計今天是回來不了了,趁你爸不在,小爹帶你出吃好的去。你是想吃東街的大排檔,還是西路的烤串,或者是南灣的油燜大蝦呢?”
聽到這幾個熟悉的名字,秦因書不由咧起了嘴,這全是他小時候最愛吃的東西。只是秦宥總說外面的食物不健康,對他管的嚴。
不對,是對他和小爹都管的嚴。
但小爹有着自己的小金庫,經常背着秦宥出去胡吃海喝一頓,也不帶上他。
“小爹,明明是你自己想吃才對吧?”秦因書毫不猶豫地戳穿舒望,可在抬頭的那一刻,他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小爹,這是……在難過嗎?
他本以為會看見和他如出一撤的笑容,卻沒想到在舒望那張沉默得過分的臉上抓到了一閃而過的低落。
僅是一瞬間,舒望就已將情緒熨平,他挑挑眉,伸出手指彈了彈秦因書的腦門:“臭小鬼,就你話多。”
要是往常,秦因書一定會揉着自己肉乎乎的額頭,氣嘟嘟地撅起嘴,大喊“再也不跟你玩了”,可今日他卻一反常態,獃獃地站在了原地,一瞬不瞬地望向某處。
舒望有些納悶了,一邊喃喃念着“難道是被我彈傻了?”,一邊順着秦因書的目光望去。
然後,他就看到了路邊停着的自家汽車,
那藍晃晃的車牌號還是他當初親自選的,可現在看起來卻顯得格外刺眼。
不斷震動的手機拉回了舒望的注意,他連忙點開手機,發現是秦宥給他發了條短息
——小梳子,我剛剛在開會,手機設了靜音,沒能聽到你的電話。今天要加班,可能會晚點回去,你和二娃先睡,別等我了。
舒望將這條短短几十字的短訊足足看了兩分鐘。
直到手機自動黑屏,他才笑着攬住秦因書的肩旁:“二娃,今天隨便吃,小爹請客!”
在剛剛的那一剎,秦因書是動搖的。
他怕了,他怕小爹發現秦宥和別人在一起時會難過得不像話。可小爹在病床上閉上眼的畫面卻在不斷刺激着他的神經。
不行,得快刀斬亂麻!
秦因書緊緊閉上眼,再一睜開時那些糾結動搖已經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如山澗清泉般的冷冽。
舒望根本沒發現才這麼一小會,自己兒子就在心中進行了這麼巨大的心理活動。
他勾起小手指拉起秦因書的手:“發什麼呆呢?你爸在公司上班呢,他肯定是把車借給了別人。”
舒望是這樣說的,也是這樣想的。
他們家的車幾乎都是秦宥在開,一來他沒有出行的需要,二來他的車技非常令人擔憂,所以這樣的安排他也不反對。
現在秦宥在公司上班,而他的車卻出現在了這裏,這隻能說明一點
——他把車借給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