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獎勵
安然坐在宋晨暘身邊的莫穗，面無表情地看着剛剛的那一幕，像是看了場無關緊要的電影，未生出一絲感動和欣喜。跟自己不愛的男人結婚，心裏的那種苦楚沒有人比她更加清楚。她跟莫施都是為了莫氏出嫁，莫施卻沒能得到最好的回報。
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宋晨暘伸出手緊緊地將她的手握在溫暖的掌中，微微側過頭，在她耳邊輕輕道：“別想太多，以後的事誰也預料不到。”誰也不能擔保立銘瑄不是莫施生命中那個對的人。
結婚半年，早已習慣有宋晨暘在身邊的日子，哪怕只是一句小小的安慰，莫穗也會覺得，那是最值得信任的話。不過，他說的確實也是對的，誰也不能預料未來會發生什麼，施施亦不是被動的人。
“走走走，新娘扔捧花的時間到了。”不知道哪裏傳來的一句話，把所有人都引向了教堂外。
此刻，天空還在飄着大雪，地面早已白茫茫一片。教堂外站滿了賓客。沒有暖氣的室外，冬的寒冷倏地撲面而來，穿着婚紗的莫施一個哆嗦，顫抖的幅度恰好驚動了攬着自己的立銘瑄。
沒有猶豫，立銘瑄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莫施的身上。感受到他的體貼，莫施也沒有拒絕，揚起紅紅的小臉，淺笑地看着他，感激地道了句“謝謝”。
宋晨暘牽着莫穗從教堂出來，恰好看到立銘瑄伸手圈在莫施的腰上，低頭靠近莫施，在她耳邊說著什麼。
如果不是心知肚明，或許莫穗會相信，這是一對很恩愛的新婚夫妻。
伴娘團由立銘珊領銜，清一色的禮服穿在身上，倒讓人不知道這雪下得是不是溫暖如春了。
在立銘瑄的示意下，莫施扔出去的捧花在眾人角逐之下，最終落到了臉色陰鬱的莫桑手中。
莫施想，如果可以，她倒是不希望莫桑接到捧花。
接下來發生的事，果然是在她的意料之中的。挑戰立銘瑄的底線，莫施不知道這是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不過按照剛才立銘瑄的表現來看，顯然他並不吃這一套。儘管知道莫桑的舉動是為了自己的以後着想，但莫施還是不喜歡莫桑因此受到委屈。
好在那個叫做尹奕岩的人一直維護着姐姐，否則，莫施覺得自己不能辭咎了。
雪越下越大，紛紛揚揚，茫茫一片，莫施已經冷到沒有一絲知覺，幸好阮芳及時出現阻止了這場暗潮洶湧的風波。
“好了好了，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回酒店了。阿瑄，帶施施上車。”
宴請晚宴的酒店是立氏旗下的產業，也是B市的酒店業龍頭，在業內的業績一直排名靠前。
立銘瑄帶着莫施來到酒店的豪華總統套房內，準備換下彼此身上的衣服。
進了酒店之後莫施冰冷的身體才逐漸恢復正常體溫。這場婚禮格外的累，不止是身體上的疲倦，心裏上一樣疲憊不堪。
“把禮服換上吧，這裏還有保暖絲襪，酒店裏也開足了暖氣，應該不會冷了。”立銘瑄一邊扯着領帶，一邊從衣櫥里掛着的幾套禮服中隨意地挑了套大紅色旗袍遞給莫施。
原本母親阮芳告訴過他，莫施宴客的禮服有三套，每一套都是量身定做。不過看了看其他的那兩套，似乎保暖效果並不怎麼好，看來看去，只有這旗袍是最合適的。
關於禮服和婚紗，莫施完全是處在未知狀態。她沒有試穿過婚紗，也不知道立家準備的婚紗是什麼樣的。就在今天早上，她才從婆婆阮芳手裏接過自己要穿的婚紗。
婚紗是她喜歡的類型，也非常合身，就像量身定製的一般。可是她並沒有去試過婚紗，怎麼會如此合身呢？
看了眼立銘瑄遞過來的紅色旗袍，裙邊鑲着金色的絲邊，側面開叉的位置到了大腿上，袍上的刺繡是正宗的蘇綉，綉着幾隻展翅的金鳳凰，栩栩如生。
緩緩接過旗袍，莫施的心間忽然湧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大學的時候，她一直是學生會的幹事，也參加過禮儀隊，旗袍便是禮儀隊最重要的服裝。
她還記得，學院獎章大會上，當時和同學穿着旗袍領着學校領導給學校的風雲人物頒獎的情景，那時候，獲獎人中一定會有那個人的身影，他就像是夜空中最璀璨的一顆星，光芒蓋住了在場的所有人，所有女生都對他芳心暗許，可他卻會把溫柔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
那幾年的大學時光總是令人懷念。
如今，卻物是人非了。
“不換嗎？”立銘瑄從更衣室出來，一眼便看到莫施拿着旗袍站在衣櫥前專註地發著呆。他看到了他從未看到過的嬌羞和幸福印在她的臉上。不知為何，他本能地覺得，她臉上的幸福，和他無關。
“嗯？哦。我這就去換。”反應過來，莫施收回飄遠的思緒，拿着旗袍緩步走進了更衣室。
門剛關上，卻被人用力地拉開了。剛解下頭紗的莫施下意識地叫了一聲。
看清來人，她不禁惱羞成怒，俏麗的臉上微微泛起紅暈。
“立銘瑄！你幹嘛？！”
“看你進來那麼久，進來問問你需不需要我幫忙。”聳聳肩，立銘瑄一臉無辜的盯着莫施，看到她緊張的樣子，莫名地起了逗弄的心思。
“我不需要幫忙！你先出去！”而且，她哪裏進來了很久，明明才一會會兒而已！
“婚紗這種東西這麼複雜，我還是幫幫你好了，你確定你能拉到後背上的拉鏈？”他緩緩靠近她，手自她臉上一路往下輕撫，曖昧的湊近她的耳邊，好意提醒道。
經他這麼一說，莫施反手往背上尋找拉鏈，意外的，竟然找不到一絲痕迹。
微微懊惱，責怪自己粗心，沒有讓姐妹中的任何一個人跟來。
看穿一切的立銘瑄不禁揚起邪笑，一個轉身，優雅靠在了鏡子上，與莫施面對面而站。他上下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小女人，越發覺得她比之前幾次的相處要可愛。他可是記得，這個小女人一直就是淡薄冷漠的，如今臉上已經寫滿了各種不滿。
“你還確定自己能解決嗎？”清冷涼薄的聲音里透着一絲狡黠的愉悅，俊彥的臉上不羈的表情，令莫施咬牙切齒。
收起眼底的不滿，莫施揚唇一笑，對上立銘瑄的視線，淡淡開口：“那就麻煩親愛的了。”
一句柔柔糯糯的“親愛的”倒讓立銘瑄差點失了分寸，如果不是對她有那麼幾分了解，他真的以為，她天生就是這樣溫柔。
“怎麼會，親愛的。你是我老婆呢。”立銘瑄勾起唇角回應了一句，不管你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我都可以陪你好好玩玩。
話落，只見莫施得勝似的，接着提起及地的婚紗，毫無預警地踢開了腳上高達十五公分的水晶細跟高跟鞋，優雅地朝立銘瑄走來。左手往頭上一抽，黑色柔順的長發瞬間傾瀉而下，如瀑一般。
在他的身前站定，她仰頭凝視他，笑得傾城：“親愛的，來吧。”
從未見過莫施這樣嫵媚多姿的一面，立銘瑄俯視眼前的人，有點懵。
儘管這樣的莫施令人驚訝，卻深得立銘瑄的歡心。他倒是想要看看，她到底能做到哪一步？
走上前，彼此的距離更加緊密些，立銘瑄這才緩緩伸出手把莫施的長發撩撥到胸前。修長白皙的手指在她光滑的香肩上流連，小小的動作引得莫施一陣戰慄，卻依然死咬着唇不肯示弱。
感受到她的戰慄和緊張，他忍不住低笑出聲，果然是嘴硬的女人，他就知道她的膽子哪裏夠來勾引他。不過，她的肌膚確實是光滑如玉，潔白如雪。
找到拉鏈，立銘瑄也不再戲弄她，輕輕地為她拉開了婚紗的拉鏈。感受到貼身的婚紗忽然鬆了幾分，莫施猛然推開立銘瑄，雙手環胸退到了一角。
被她的舉動逗笑，立銘瑄扶額，不由地輕笑起來：“接下來我就不幫你了。”說著，他轉身走出了更衣室，不忘把門拉上。
莫施這才徹底鬆了一口氣。
換好旗袍出來的時候，立銘瑄正疊着修長的雙腿坐在沙發上翻閱着雜誌。
聽到響動，他從雜誌中抬頭，看着赤腳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不由地蹙起了眉。雖然房間裝了高級地毯，也安了地暖，但是不代表這樣就可以隨意赤腳走路了。現在是冬天，外面還下着雪。
起身走向衣櫥，拿出一雙中細跟的金色高跟鞋，遞給莫施，立銘瑄命令道：“穿上！”
看了眼他手上拿着的鞋，又斜睨了一眼莫名其妙發火的立銘瑄，莫施一聲不吭地繞過他，坐到了沙發的另一邊。
微微側身，半眯着眼打量了會兒沙發上若無其事坐着的人，立銘瑄邁開步子，走到莫施的身邊，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凌厲的眼神令人心生畏懼。偏偏莫施似乎根本沒有被懼懾到，一如既往地淡然着。
“立銘瑄！你幹嘛呀！喂！你放開我，我自己來！”
就在莫施以為立銘瑄又該動怒的時候，出奇地他竟然沒有一點生氣的跡象，反而蹲下身子，強勢地抓起她的腳，為她穿起了鞋。
“別動！”霸道的命令和強大的力度令莫施無從掙脫，只好停止掙扎。
穿好鞋，立銘瑄揚起俊朗的臉，一臉無害地望着眼前這張俏麗中帶着羞澀的臉，戲謔道：“親愛的，是不是要給個獎勵呢？”
別過臉，莫施不想搭理眼前的無賴之人。
立銘瑄也不惱，望着那張粉嫩柔和的臉，心下一動，微微撐起身子，趁着她不注意，涼薄的唇貼上了她的臉。
“你！”
“老婆，這是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