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沢田綱吉
花間翩躚的蝶,是朦朧的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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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沢田綱吉滿臉痛苦的模樣,白石若葉驚慌地睜大了眼睛。
她忙不迭向前一傾身,“沢田先生?您沒事吧?”
緊張的快要綳直的聲線,及時拉回了沢田綱吉的理智,使他暫時忘卻了那些不甚美好的回憶。
他抬起眼來,靜靜的注視了女孩幾秒。
[真好……她還在……]
見狀,白石若葉不免慌張的欸了幾聲,她緊張的上下打量着自己,生怕自己出了什麼問題。直到耳際傳來男人低聲的悶笑,白石若葉猛地僵住了——
【……好、好尷尬。】
女孩盯着自己的腳尖,試圖強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來。
可惜慢慢泛起紅暈的臉頰和已經通紅的耳尖暴露了這個事實。她慢慢地、一點的一點的,別過了頭,試圖讓自己發燙的臉頰快點冷卻下來,手指慢慢勾住了衣角,指腹摩擦起來。
“我胃不太好,經常會這樣……”
知道不能將人逼得太緊,沢田綱吉輕輕的笑了起來。他若無其事地揚起眉梢,很是熟絡的問道——實際上,在每一次的輪迴當中,女孩喜歡的東西從未改變。
這也是他有信心——能把對方從某個混蛋那裏搶過來的原因。
“還要雪糕嗎?”
“當然還要!”
白石若葉想也沒想的說道,還泛着稍許紅暈的臉頰總算不似開始那般蒼白。
她微微的笑起來,唇角一勾,自然而然的露出兩顆賣萌的小虎牙,可惜主人一點也沒發現。還在絮絮叨叨的交待自己要買的種類,末了還不忘再次重複一遍。
“那就拜託綱君啦。”
白石若葉眼睛亮亮地看他,不知不覺中改變的稱呼更是讓沢田綱吉心情瞬間好轉許多。
沢田綱吉忍不住輕笑起來,讓一旁的女孩感到了些微的忐忑。
“欸?”
“啊,不好意思。”
明明不是青年的錯,但他依舊禮貌的道歉。
青年注視着她,棕色的眸子清澈無比,這讓他的話語也顯得極度的真誠起來:“我覺得呢,會因為這種事情而開心的若葉,非常的可愛哦。”
白石若葉“唔”住了好久,終於紅着臉道了謝。
“所以請在那之後——也多對我笑笑吧。”
青年雖然使用着請求的語氣。
但白石若葉卻覺得這樣認真的注視着人的青年,這是世界上沒人能拒絕的了。
他語調溫柔到致命的聲音,好聽的令人只感覺一股細小電流在身體裏竄動着,幾乎沒法花費時間去分辨話語的意思。
就好像這樣,他微微彎起唇角——
“每次看見若葉的笑,就感覺收到了一個禮物,激動地都不知道怎麼才好……心裏想着,‘哎呀她對我笑了,我要怎麼回答好呢’,然後不知不覺就錯過了最好的時間,又開始忐忑‘下一次若葉會不會不理我了?會生我氣嗎?果然這樣的做派不會招女孩子喜歡吧?’……真是有點狼狽,都不知道,都不知道……”
他稍稍沉默了一瞬;白石若葉感覺自己心跳漏了一拍。
“要怎麼在若葉面前說話,會感到緊張,會感到心跳加速——”
他暖棕色的眸子深深的注視着她,就像深不見底的漩渦一樣,瞬間吞噬了全部的心神,忍不住開始顫慄,開始呼吸急促,直到他唇瓣終於吐出下一句來。
“真的……就好像初戀一樣呢。”
“!”
白石若葉不知所措地張了張口,她眼睛睜得大大的看着青年,青年半點不尷尬的任由她看。半響,女孩終於尷尬的別過了頭,臉色迅速漲紅起來。
“那、那個……”
她“那個那個”的還沒說完,青年已經傾身而下。
他直直地盯着她的瞳孔,一錯不錯,那視線中又恢復了剛開始見面時那種野獸般的掠奪感——只是與剛剛比起來,稍稍有些不同——女孩只感覺視線所掃到之處,不再是尷尬的彆扭,而是一陣令她肌骨發顫的強烈刺激,稍帶着一股極其濃烈的色/情味道。
好像就在此時此地,他就會……
白石若葉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她想也沒想的伸出手,想要推開離自己太近的青年。
此時卻發覺,對方的目標好像不是她……
白石若葉尷尬地看着青年溫柔的拭去掉落在自己手臂上的雪糕,他看上去好像也明白了之前白石若葉在防備什麼。因此只是在傾身而起的時候,低聲在她耳邊說著,“沒有正式交往的話,就算是我也不會出手哦。”
尾梢甚至還帶上了一些調笑的味道,使得白石若葉越發尷尬。
擦過耳際的溫熱氣流令人不由得一顫,由於剛剛這幾遭,女孩眼角漸漸帶上了一層嫣紅的色澤,躲閃似的不敢直視沢田綱吉。她的視線漸漸游弋到雙球雪糕上,卻眼看雪糕要化了,白石若葉慌張地抬起手來,吮吸掉面上即將融化的部分。
目睹這一切的沢田綱吉不着痕迹的輕吻了一下尚還帶着雪糕殘液的指腹。
——[若葉前輩,真是甜極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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層層疊疊鋪築而來的白幾乎令人窒息。
白石若葉深埋在這層白中間,她面無表情,臉頰便是柔軟的地毯,深陷下去的身體有着令人驚訝的纖細輪廓,和少女稚嫩卻尚有些模樣的曲線。
她的眸子是極其深邃而悠遠的純黑,就像是黑夜沉浸下的色彩。
【系統載入中……8%……12%………………99%】
【確定實體載入是/否】
【是是是!!】
半響,“白石若葉”空洞而虛無的眸子才亮起了一絲神采。
她慢悠悠地站了起來,懶洋洋的舒展開手腳,似乎是不怎麼習慣那一頭可以去拍洗髮水廣告的頭髮,她不甚耐煩地蹙起了纖長的眉。
鏡子的那一面,反射出來的少女形象截然不同——
雖然都是黑髮黑瞳,但和“白石若葉”瓷器一般細膩而精緻的古典美比起來,簡直不忍直視。
怎麼說呢——這就好比橋上打傘走過的纖纖美人和縮房間裏啃泡麵的死宅。
別說畫風了,就是塞娘胎里重造一遍都沒法拯救。
柏白伸手使勁將頭頂的呆毛按下去,怨念的感慨着這遊戲人物出現bug簡直不科學。
開什麼玩笑,之前她攻略了那麼多次,次次都成功,為毛等到開始投放了之後才出現bug?天知道技術組被打了多少投訴電話,她差點被技術組的組長小哥活活掐死了。
更何況真人戀愛遊戲還指望百分百攻略成功?
要這樣妹子你回家洗洗睡吧這遊戲角色智商比我還高你要是抱着玩玩看實在不行再去票下一個的心理別說是角色了連我都跟你撕巴呢。
柏白噼里啪啦吐完一大段槽,終於呼出口氣,猛地從地上蹦起來。她拱手作大聖眺望狀,“說吧,愛的戰士,今天我們的敵人正在何方?”
系統貓不屑的瞥她一眼,懶得理這個疑似中二期還沒過去的傢伙。
“親就別毀了角色這層皮哦,她花費了美工組不少心思呢。”系統貓用軟萌萌的聲音說道,“更何況之前就告訴了你是哪個角色出現了bug,以你的智商是理解的了得吧。”
柏白直起身來,“啊喂,總感覺最後一句不像是誇獎。”
系統貓一貫態度惡劣,“本來就不是哦。”
“總之,就是雲雀恭彌那個死重二,和沢田綱吉那隻黑兔子對吧?”
柏白嘆了口氣,將手臂擋在臉前:“天知道我多不想見到他們……重溫一遍黑歷史……”
“實在是羞恥啊。”
無論怎麼說,她作為系統測試者的第一個款真人戀愛向遊戲《家庭O師》,始終是柏白忘不掉的一段回憶——以至於她到現在還留下了自己的存檔“白石若葉”。
——那是她無法忘懷的過去,不僅僅是戀愛遊戲那麼簡單而已。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在別的玩家攻略時死活不出現的兩人,卻在她的存檔中一遍又一遍“重生”,一遍又一遍痛苦的開始輪迴。
回憶是痛苦的,卻也曾是甜美的。
無法擺脫這段回憶的,不僅僅只是柏白一人而已。
更是本該出現在遊戲世界,此時卻被困在“白石若葉”世界中的兩人。
還有被柏白手賤開了綠帽支線,至今為止被自家雲守無數次ntr之後成功進化成黑兔子的沢田綱吉,和本以為ntr之後能和妻子he,卻次次被迫重生,醒來只看見情敵那張臉的雲雀恭彌。
天道好輪迴,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