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魂魄入幽冥
文忠笑嘻嘻的飄出汽車,看着翻在花壇中的汽車,心滿意足。不過文忠並沒有殺人的心思,畢竟人命天定奪,自己鬧一鬧他們也就行了。
還好沒有傷到別人,也沒有撞到別的車。只不過是傷到了一些花花草草,不過花花草草也是有生命的,李明這一家人就等着賠償吧。
文忠滿足的拍拍手,這成果很不錯。
四周環視一下,發現自己竟然到了之前自己出事的小河邊,李明一家人出車禍也是在這公園小河邊,這裏還真是有天大的緣分。
“文忠,我們乃黑白無常,你今日時日已到,快快隨我們離去。”一個巨大的聲音響徹天地,徑直透入靈魂。文忠聞聲不由得四處張望,終於在背後看到了站在一座小石橋上的兩個人影。
小河面上本應不存在的小石橋,此時靜靜的漂浮在河面上,上面站立着兩個人,一名身着黑衣西服偏瘦,一名身着白衣西服微壯,都看不清面孔,看來就是那黑白無常。
文忠心底一驚,這麼快就來了?這黑白無常都來勾自己的魂魄了。
“不要留戀,隨我們走唄。”聲音再次響起,緊跟着文忠半透明的身體飄起,徑直的被拉向這座小石橋。
文忠不語,半透明的身體就隨着這股力道,不由自主的來到了這座石橋。
腳踏實地的感覺,剛站到石橋上,眼前的畫面、景色瞬間就變了樣,不在是那公園小河,也不再是陽光明媚的正午。
眼前正是一座通往未知處的巨大石橋,橋上雕刻着各種鳥獸人畜,煞是好看。身着黑白西服的兩人,一左一右夾着文忠,朝着前方走去。
“我等奉命在此專職等你,不要讓陰帥等久了。”身着白衣的人邊走便看着文忠說道,此時的聲音也變得溫和無比,聽聲音像是一個中年人。
“陰帥說了,不用走如此繁雜的程序,我等直接乘坐靈魂車前往。”另一旁身着黑衣的人緊跟着說道,聲音卻是一名女人,同樣也是溫和,聲音如同夜鶯。
此時文忠腦子有點混亂:“等我?等我幹嘛?”一時也未想清楚自己這到底是不是下了地獄,看這黑白無常兩人的穿着,難道這陰曹地府也會跟着時代與時俱進?
畢竟自己剛剛才做了壞事,這黑白無常肯定會看得到的。
過了橋,前方未知的路瞬間變得開闊起來。
一眼望不到邊的各種顏色的通道縱橫在天地間,天空灰濛濛的,看不到一絲光亮。向前看去,這些通道入口處,排滿了各式各樣的車輛。
大至飛機小至馬車、板車一應具有,看的文忠是眼花繚亂。此處通道入口處,也有不少同文忠身旁黑白衣一樣的人,也有着牛頭、馬面,或者是鳥獸,都是帶着一個身體半透明的靈魂。
也有許多是孤零零的靈魂在此排隊等候,或悲傷、或興奮、或者萎靡不振。
“此處為幽冥靈魂中轉站,有各種位面帶來的純凈靈魂,會被直接送往十部,供十部挑選。也有普通一般的鬼魂,則是沒有達到純凈靈魂標準的,他們會由勾魂使者直接去走那十三站,分配與十八層地獄,后判是否輪迴。”黑衣女子看着文忠迷茫的表情,站在原地仔細的解釋道。
“文忠,你是我主陰帥親自點名的一個人,我們已經在此等待了許久,還好你來了。時間不晚,我們倒不至於被陰帥責罵。”白衣男子在一旁笑呵呵的,看來心情甚是不錯。
文忠心裏一片苦澀,死亡難道也是一件好事嗎?
黑衣女子似乎能夠知道文忠的想法,笑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隨後黑白衣兩人夾帶着文忠,朝着一座華麗無比的馬車飄去,周圍的靈魂或者別的黑白衣紛紛讓路,恭敬不已。
馬車上坐着一名年輕人帶着大大的蛤蟆墨鏡,身着着簡單的沙灘裝,一雙人字拖,嘴裏叼着一支香煙,看着三人上了馬車,墨鏡背後的眼睛裏閃爍着精光,隨後揮動手中的馬鞭:“坐好了各位,出發。”
駕!
“勞煩仲師兄此次前往保護了。”坐在馬車上的黑衣女子客氣的說道。黑衣女子話音剛落,馬車已經隨着馬蹄聲瞬間騰空而起,朝着一條流光溢彩的通道中駛去。
“舉手之勞,到時送我一些美酒即可!”年輕人頭也不回,自顧的駕駛者馬車。
文忠只看到馬車窗外飛速後退的各種光線,完全看不清馬車到底駛向哪裏。走了這一路,見了惡鬼,自己又捉弄了人,又見了這些奇特的交通工具,文忠心底從最初的驚訝,到已經是麻木,見慣不怪了。
會飛的馬車而已。
轟!
剛出發不久,伴隨着一陣巨大的響聲,馬車瞬間被擊中。
“不好,有人偷襲!”駕駛着馬車的年輕人,嘴裏大呼小叫着,緊跟着馬車一陣顛簸,隨着一聲巨響,馬車頓時四飛五散。
坐在馬車裏的文忠瞬間被打飛,只感到自己身體一股撕裂的痛,脫離了黑白衣兩人的束縛,朝下掉落在通道上,緊跟着通道破裂,整個人都從缺口掉落下去,整個人瞬間就暈了過去,失去了意識。
“是誰?哪個龜兒子偷襲?不知道勞資是誰嗎?”年輕人嘴裏叼着香煙,站立在這通道里罵罵咧咧的。
許久無人回應,年輕人無奈。看着破損的通道口站立的黑白衣人,一臉無助的聳了下肩:“兩位,這樣等下去也不是個事,我們不如先坐着馬車回去稟報吧!”
“也好,這下面也不是我們能夠去的。”黑白衣人同時暗嘆一聲,緊跟着又坐上了年輕人拿出的一輛新的馬車。他們心底也是疑惑無比,誰這麼大膽竟然偷襲仲師兄?為什麼要來偷襲?
難道是鬼帝?
只是可惜了這麼純凈的一個靈魂體。
重新駕駛着馬車的年輕人,心底哼着小曲,眼神餘光瞟了眼坐在馬車裏有點懵的黑白衣兩人,心裏卻是笑開了花:靈魂這麼純凈的人,做我師弟那才名正言順,跟着你們無常門下,簡直就是辱沒人才。
逐漸遠去的馬車,出事地點的通道破損口,正在逐漸的修復着,此時突然出現了一名身着紅色官袍頭戴官帽的大漢,此人面剛須硬,面相奇異,一雙豹眼長在滿是絡腮鬍子的臉上,不威自怒,甚是嚇人。
這大漢看着遠去的馬車,伸手扣了扣鼻孔,不屑的說道:“無常部的這兩個小鬼頭,也想擁有這麼純凈的靈魂,啊呸!還是乖徒兒聰明,嘖嘖。不過這小子竟敢罵老子龜兒子,勞資把正事忙完在收拾你!”大漢說著,用力修復了此處破損的通道,然後瞬間消失在了通道里,就好似沒有出現過一樣。
遠處駕駛着馬車的年輕人,冷不丁的打了一個噴嚏,嘴裏的香煙也瞬間被吹飛。年輕人揉揉鼻子,全身打了個冷顫,心底暗罵不已:誰又在說我的壞話了?
——————
不知道過了有多久,文忠終於悠悠轉醒。
醒來時,四周黑漆漆一片,發現自己正身處在一座茂密的森林當中,這森林裏的樹木遮天蔽日,烏壓壓一片,樹林裏回蕩着着驚悚的鳥語蟲鳴,時不時的還傳來聲聲獸吼。
轟隆!
巨大的雷聲就在頭頂森林上方響起,閃電閃爍的光芒一瞬間照亮了周圍。
“這是在哪裏?”文忠摸了摸自己的身體,然後使勁捏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沒有疼痛。看來自己是真死了,不是做夢。
文忠隨後站起身來,環顧周圍的一切,一切卻又顯得那麼的真實。打雷了,難道這陰間也會下雨?
文忠起身摸黑向前走去,似乎有一種感覺,一直在吸引着自己。心底也縈繞着一個疑問,自己坐馬車好好的,到底是誰襲擊了馬車?
不知道走了有多久,文忠跌跌撞撞的趁着閃爍的閃電光芒,摸索着走到了一座小山坡上,此處的樹木略微稀疏,可以隱約看到山坡頂上立着一座小型廟宇。
天空此時雷鳴電閃加劇,緊接着夾雜着巨大的雨滴就滴落了下來。雨滴滴落到文忠身上,頓時發出滋滋的聲音,伴隨着陣陣煙霧騰起,文忠也是痛的呲牙咧嘴。
這雨水簡直有毒,滴到身上如同硫酸,自己現在是鬼魂,這雨水到底是什麼雨水?
這是痛到靈魂深處的痛,無法忍受,文忠忍不住叫出了聲來。難道靈魂體也會怕雨?
文忠慘叫着,跌撞跑進了這座廟宇。
窗外如同瓢潑的大雨,夾雜着雷聲,在這座小廟裏顯得十分詭異。
文忠忍住了繼續前行的想法,輕輕拍掉身上殘存的雨滴,手掌也是被這雨水腐蝕,發出滋滋的聲響,緊跟着一陣煙霧升起。
文忠忍着痛,趁着閃電劃過天空一瞬間的光明,逐漸看清了這座廟宇內的景象。
這一幕把文忠嚇了一跳。
一張巨大的猙獰獸口就張在眼前,只覺得眼前瞬間一片黑暗,似乎隨時就要把文忠吞掉。
閃電再次接連閃起,文忠這才看清屋內的獸口到底是什麼東西。
這個廟宇不算太大,簡單的一張石質條板桌,擺放在屋子中央靠牆處,桌子上靠牆立着兩隻帶着圓形圖案的瓷盤,如同猙獰巨獸的眼睛。
一個滿是香灰的爐子擺放在兩個盤子中間,如同巨獸的鼻子。大老遠猛地看去,還真像是一個猙獰的巨大獸口。
看的略微久一些,感覺黑暗中的獸口似乎就是要把自己吞噬掉。
還真是自己在嚇自己,自己都成了鬼,還怕什麼鬼怪?
文忠自嘲一笑,面對這個石質條板桌,就地坐下休息避雨,緩緩的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