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救人送命
“靈魂末班車,豪華舒適單人包機黃金坐騎,保你安全到達目的地......”
“老司機領路,保你享受皇級待遇。”
伴隨着吆喝聲,鏡頭慢慢轉向了吆喝的地方。
天空灰濛濛的,透不出絲毫光亮。此處的景象、人和物如同黑白照片電影,沒有絲毫色彩。唯獨天地間縱橫的無數條彩色的圓形通道,一端正整齊排列在一起,另一端則是沒入到了虛無的空間裏。
這些圓形通道的入口處,停放了無數的各式各樣的車輛,大至飛機、游輪,小至馬車、板車、自行車,一應具有。
如同菜市場般熱鬧的吆喝,伴隨着鼎沸的人聲,顯得此處熱鬧無比。
在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着無數類型的人、動物等各種怪異形象的物種,甚至就連地球沒有的物種,在這裏三頭六臂的怪物也非常常見。
有的猙獰無比,有的缺胳膊少腿,也有的血流滿面恐怖無比,也有的只是一灘爛肉泥,但他們卻十分和諧的站在一起排着隊,尋找着屬於自己的那班車。
在這些人群中,有一處人流量稀少的的通道口處,一個大約二十歲左右的青年站立在那裏,正賣力的喊着:“靈魂末班車,每天只有一班車,豪華舒適單人包機黃金坐騎,保你安全到達目的地。附送還陽一小時,於你想見的人去相見,先到先得,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
青年絲毫不顧及旁人和同行那鄙視的眼神,臉上帶着一股堅定,賣力的做着與眾不同的事情。
沒錯,這裏正是幽冥靈魂中轉站。
這青年正是幽冥界陰差文忠,此處也是他第一次來做靈魂車司機,看着身旁一輛二八大杠飛鴿牌自行車,文忠心底一片無奈加苦逼。
看看周圍,哪一個不是豪華馬車,哪一個不是豪華汽車、飛機什麼的,抬眼全部望去,幾乎全部都是超越這二八大杠自行車的存在,也就這輛車奇葩的擺在了文忠身旁。
也難怪沒有生意。
更別說是在陽間了,在陰間鬼魂也都會選擇舒適的座駕。
忘記介紹了,文忠,男,二十四歲,退伍軍人,心地善良,熱與助人為樂,現陰間陰差,陽間捉鬼。
至於文忠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這裏,為何會從事陰差,這要事情就要從他出事死亡那一天開始說起,站在原地賣力吆喝的文忠,也是陷入到了回憶當中。
先不說別的,單單眼前發生的事情,差點就讓文忠炸鍋。
文忠記的很清楚,當初自己靈魂好不容易還陽,回到了病房裏自己的軀體裏,可是還陽導致的眩暈使文忠無故的趴在垃圾桶邊嘔吐,然後腦海里就多了一個東西。
準確的說是一個系統:老司機系統。
剛開始眩暈狀態的文忠,心裏還是一直的樂,自己從出事開始一直就是福利不斷,好事連連,難道這系統是更大的福利?
但是隨後的系統說明,讓文忠瞬間心涼了半截。
“系統神級主線任務:成為陰陽兩界老司機。”
“神級主線任務擁有唯一性,不可放棄,失敗不可再領取,任務未完成者,抹殺!”
文忠看着系統說明,心底特別想罵娘,這是哪裏鑽出來的狗屁系統,還是強制性的?
尤其是最後的‘抹殺’兩字,半天無語,最後只能趴在垃圾桶前恨恨的從牙縫裏蹦出幾個字:“我去年買了個包!”
自己的命運的是有多麼波折坎坷啊......
其實文忠本應是享受着着人間美好的生活,可是就打救人那一刻起,命運徹底被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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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起始發生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正午。
在公園小河裏,有一家三口不顧公園管理勸阻下河游泳不慎溺水,路過的文忠奮不顧身下河救人。三人相繼被文忠救起,文忠最終因體力不支沉入河底遇難。
讓人心寒的是,當救人者文忠不幸遇難時,被救一家三口選擇漠然的離開了事發現場。圍觀的民眾紛紛看不下去,上前阻攔,遭到阻攔的一家三口漠然的說了一句話:關我屁事!
文忠現無業他,當天找工作路過公園,遇到溺水的一家三口,想都沒想直接下河救人。三人被救起來了,而自己也逐漸沒有了體力,無力再次朝着岸邊游去。
死亡前,文忠聽到了那句話,憤恨、心灰意冷。
腦海里如電影版快進回放着自己所經歷的一幕幕,想要掙扎、想要呼救,可是自己已經越沉越深。
昏沉、眩暈、嗆水......
“我就這樣死了嗎?”這是文忠臨死前問自己的一句話,心裏也有很多問題,自己幫助人到底對不對?做錯了嗎?還是救錯了人?
糾結,悔恨。
可這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
文忠看着自己的身體緩緩沉入河底,發現自己卻是漂浮站立在小河面上,看着圍觀的眾人,前來施救的民眾,冷漠離去被救的一家三口,心裏悲涼無比。
“沒想到人死後,真有靈魂。”文忠悲涼一笑,剛想要挪動身體,那透明幾近虛無的身體,便輕飄飄的朝着河對岸走去。
慌張、冷漠離去的一家三口,不顧阻攔驅車離開了這個事發地點。文忠心裏一陣憤恨,緊隨其後,鑽到了他們的車內。
一種與生俱來的感覺,文忠只感覺自己的某種能力在車內留下了一些印記后,便釋然離開了這輛車,重新回到了小河邊。
河裏已經有一艘小漁船在打撈,文忠就靜靜的站在此處看着,無能為力。
不久,派出所的的人來了,急救車也來了,一些記者開始在現場拍照報道。
“關我屁事!”
這一句話,在社會裏引起了軒然大波。
這一則新聞,瞬間引燃了公眾的憤慨,紛紛指責新聞中被救的一家三口。反過來,更多的則是同情這個救人者。
許久,屍體終於被打撈上來了。
文忠看着自己的屍體被打撈了上來,原來站在另一個角度看自己,顯得那麼的陌生,那麼的不自然。被泡的發白,雙目緊閉的自己,看起來是那麼的恐怖。
文忠不敢再看自己,更不敢去想父母見到自己死亡的樣子。
這一切,都是為了救那一家三口,自己的死亡換取了別人的生存,太不值當了。文忠啊文忠,你好事做的太多了。
文忠屍體被打撈上岸,一群醫生便已經圍了上去,畢竟這前後才發生不到半小時的時間。醫生秉承的是救人的原則,只要能夠搶救將會盡一切努力去治病救人。
“快快快......清理傷者口鼻異物,抬車準備人工呼吸。”急救車旁的一名醫生大聲喊着,緊隨其後的護士拿着造氧機等救護工具。
“患者身體還有餘溫,口鼻無異物,準備氧氣罩,胸腔按壓半小時。”
“檢測有略微脈搏,患者上床上車,準備緊急除顫。”
“電擊準備,腎上腺激素三個準備注射。”
“塗抹導電液完畢,離床!”
“電擊第一次。”手持除顫儀的醫生,額頭略微出汗,一旁的護士連忙幫助醫生把汗擦掉。似乎第一次電擊沒怎麼奏效,醫生看了眼救護車內的的心率表,再次一咬牙:“注射腎上腺激素,準備第二次電擊。”
“已注射。”
啪嗒!
除顫儀按到文忠的胸腔上,站立在車內的文忠靈魂不由得一陣顫抖,似乎自己的身體要把自己吸回去一樣。
躺在病床上的文忠身體,隨着除顫儀的電流擊打,整個身體都是抽動的彎曲了起來。
可是這種感覺只是持續了一瞬間,拉扯的感覺就消失掉了。
“患者心率復蘇,目前處於無意識狀態,瞳孔光照無反應。”護士緊跟着檢查,並且記錄報着病情。
站在飛速移動的救護車內,文忠的靈魂更加疑惑了,自己被救活了?可自己的靈魂卻還站在原地沒動,這是什麼情況?
很快,救護車到達了醫院,文忠身體也被推到了重症監護室,並且繼續救治。
從車上下來的文忠靈魂,還未進入到醫院,便感到整個醫院都是陰森森的,陰氣特別重。
醫院裏除了前來看病的人以外,多出了很多奇奇怪怪的透明人。
到處都是來回走動着形象各異的人,有缺胳膊少腿的,有血肉模糊的,也有着還是半大的孩子,爬在地上呀呀作語,可是一些路過的醫生卻對這些人視而不見,隨後便踩着、穿過、走過。
“他們同我一樣,也是鬼魂?”文忠心驚,一股陰涼從心底蔓延開來,心底也不由的在想,怪不得醫院裏都是一股涼氣透心涼。
那些鬼魂同樣也發現了文忠的靈魂體,紛紛圍了上來,好似文忠像是美味一般,這些鬼魂紛紛露出一副貪婪的面孔。
“竟有如此純凈完整的靈魂......”
“吃了他......”
“抓住他,不要讓他跑了!”
文忠聞言驚恐無比,快步逃離了醫院門口,站到了大街上。此時正是正午時分左右,陽光正毒,那些追趕而來的鬼魂唯恐躲避不及,一個個躲藏在醫院的陰暗處,露着恐怖的獠牙血口,貪婪的看着站立在陽光底下的文忠靈魂。
“竟然如此純凈,不懼陽光......”
“吃了他,以後我們也可以不懼。”
這群貪婪的鬼魂擠擠攘攘,一個小鬼不小心被擠出了醫院的陰暗處,瞬間被陽光曬爆,慘叫着化作了絲縷黑煙消失在了天地間。
文忠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看來他們這些惡鬼是懼怕陽光的,至於自己為什麼不怕陽光,沒有誰可以為文忠解釋。
文忠心底一動,醫院這裏他待不了,不如去找那一家三口的麻煩,想着徑直朝着自己曾經救過的一家三口的車裏尋去。
“就算不能報仇,嚇一下他們也是解恨。”
場景似乎被拉長了,文忠感到自己眼前一花,自己已經出現在了這個車內。車裏此時空無一人,正停在一個小區的樓下。
“哦,這男的叫李明。”文忠翻看着車內的行駛證,點了點頭,打心底記住了這個沒良心的人。
文忠鑽出汽車,仰頭看了看這座高樓,緩緩的飄進了這棟高樓的樓道里。剛進入樓道,就有一隻白色的小京巴盯着樓道,不住的狂吠。
文忠也是嚇了一跳,對着小京巴伸着雙手咋呼了一下。
小京巴似乎能夠看到文忠,被嚇得一頭鑽進了旁邊主人的懷裏,不住的嗚咽,一旁的主人輕聲的安慰着,抱着小京巴疑惑的透過文忠靈魂體走出了樓道。
文忠摸摸自己半透明的身體,得意的開始施展穿牆術,尋找這一家人的住處。
一樓沒有,二樓沒有......
文忠一直穿牆尋找到八樓,這才看到門口貼着門神的一戶人家,此時門口正大開着,房間裏的幾人正急匆匆的背着背包往外趕:“快點,我們出去躲避一段時間,等事情平息了沒有記者了再回來。”
文忠見此,向前猛跨一步,就要撲到門口這個說話的女人身上,在小河邊他是第一個救得人。
咣!
一陣光芒閃爍,猛地把文忠彈飛了,文忠慘叫着摔落到了對面的一戶人家裏。
啪嗒!
這個女人脖頸上掛着的一塊玉牌繩子應聲而斷,玉牌順着領口啪的一聲掉落在地,摔成了粉碎:“啊,我的佛牌。”
“老婆,怎麼了?”房屋內的男人快步走出,也看到了屋門前被摔碎的佛牌,男人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玉牌,面色凝重的說道:“我們還是去廟裏躲避一段時間吧。”說著拉着屋內的一個小孩子,還有一個面相與這個女人有些相似的女孩,一同快步朝着樓下走去。
文忠面色鐵青的看着自己變得焦黑的右手,臉部也是痛的不住的抽動着。原來玉牌、佛牌還真有護身的作用。
管不了那麼多!
這男的就是李明,看來他的知道的還不少,還真是人面獸心的存在,勞資救了你們,你們不顧我的死活冷漠離去,今天勢必要捉弄你們一下。
既然你老婆的玉牌碎了,勞資拼着灰飛煙滅也要讓你們不能安生。
文忠眼睛通紅的衝下樓去,整個人伏着樓梯上,對這路過的李明老婆腳腕猛地一抓,女人抱着一個背包突然站立不穩,腳下似乎被什麼絆到了,整個人撲到了面前的女孩身上。
“楊朵,扶我一把。”女人呼喊着,整個人已經砸到了同樣下樓梯的妹妹身上。
噗通!
骨碌碌!
兩個女人頓時撞作一團,栽落在樓梯拐角處。
李明面色凝重的拿出了脖子上掛着的玉牌,安慰着身旁的小孩子也拿着玉牌:“沒事吧,柏葉?朵兒你呢?”說著伸手去扶跌到的老婆和他小姨子楊朵。
“我的玉牌也碎了。”楊朵嘴裏痛呼,一邊嘟囔着一邊揉着發痛的身體,站起身來,地上正是碎成一片片的玉牌。
抬頭看看後面的樓梯,明明沒有東西啊,姐姐怎麼會絆倒?
文忠臉上終於一副恍然大悟,原來這男的叫李明,他老婆叫楊柏葉,他小姨子叫楊朵。這一家人的嘴臉,包括這個大哭的小崽子,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冷血無比。
一旁站起身來的李明老婆楊柏葉,此時額頭撞破,血流滿面,一旁的小孩子早已經被嚇的大哭起來,不知所措。
文忠冷笑的漂浮在樓梯上:當初救了你們之後,你們可不是這種嘴臉。
“快走,我們出樓就好了。”李明急切,抱着孩子順着樓梯朝下跑去。楊柏葉和她妹妹相互攙扶着,也是緊跟着朝下走去。
再來一次唄!
文忠笑着,身體穿過了樓梯,來到了下一層的樓梯口,等待着李明的到來。李明手中有玉牌,那就不去惹他,目標是他小姨子楊朵。
小河邊她可是罵的最凶的一個!
當時救他們一家人的時候,他小姨子可是站在河邊冷笑不已,看來是自己打攪了這個李明與他小姨子之間的好事情吧?
當然,這只是文忠的個人猜測而已。
李明一家人驚恐急哄哄的朝着樓下跑去,文忠再次站在樓梯旁,對着着急下樓楊朵的肩膀猛推了一把。
噗通!
骨碌碌,骨碌碌!
這次可謂是李明一家人都如同落地葫蘆,順着樓梯一直滾到了樓梯通道口。
期間兩聲清脆的玉碎聲,在文忠聽來還真如天籟之音。
文忠邪笑着,漂浮在空中,突然發現做壞事有一種快感在蔓延,特別是這些人的血流出來的時候,這種感覺簡直爽到爆。
本是你們亡,奈何你們一點人性都沒有,我救你們何用?還不如我送你們下地獄,重新去做人唄。
李明臉色蒼白的鬆開手,在掌心緊握的玉牌沒有磕碰,也碎了,小男孩手心的玉牌也是碎成了一片片的。男人絲毫不顧額頭磕破的傷口,手裏抱着小男孩大喊着:“快點下樓,快點。”
這一家人的大呼小叫,驚動了左鄰右舍,紛紛伸出頭來看,一看原來是新聞上播放的被救的一家人,不正是八樓的鄰居李明一家人嗎?
在新聞上他們都看清楚是這李明一家人了,心底也是鄙視不已,與這樣的人渣做鄰居簡直是恥辱,人家捨命救你們一家人,換來你們一句關我屁事?
怎麼不從樓梯上摔死呢?
這就是報應!
咣、咣、咣!
紛紛是關門的聲音,沒有人願意幫助李明這一家人。
李明面色蒼白的摟着男孩:“哲佩,別怕。”驚恐的同兩個女人跑下了樓去,一路上宛如丟盔棄甲的逃兵,狼狽不一。
文忠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心底也是升起了一絲絲的邪念。
要不要弄死他們?
文忠有些猶豫。
邪惡的一家三口匆忙的上了車,文忠緊隨其後,也鑽到了車內。漂浮着前後看着這些人驚恐流血的面容,文忠打心底都是開心的。
“快去廟宇。”李明按着楊柏葉額頭的傷口,指揮着駕車的小姨子楊朵。
楊朵聞言啟動車子,快速開出了小區。車內小孩的哭聲,男人女人的怒罵聲,小姨子的埋怨聲,交織在這個不大的空間裏。
文忠知道這些人是在罵自己,不過沒關係。
有些人生來嘴臉就是如此,不但禍害身邊人,還會禍害他的救命恩人。文忠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救了他們,得到了卻是冷冰冰的關我屁事。
車速有點慢,不如加點速!
文忠邪笑着伸腳把油門踩到了底,汽車瞬間加速到了極致,直衝沖的朝着前方開去。
“開慢點,慢點。”男人驚恐的大喊道。
女孩控制不住車速,委屈的喊道:“我控制不住,不是我加速的。”
文忠笑嘻嘻的看着車內驚恐的幾人,低頭看了看駕駛座上的這個女孩,長得挺漂亮的,就是不幹人事,原來已經不是純潔的了。文忠想着伸手在這女孩穿着熱褲的大白腿上摸了一把,然後使勁的擰了一下。
白溜溜的右腿上頓時一片淤青。
楊朵痛呼驚叫聲中,右腿不由自主的自己用力再次踩下了油門,轉瞬反應過來的楊朵緊急踩了剎車。汽車頓時控制不住方向,騰空側翻到了一旁的花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