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O六章 帝王之身 1
應天出現了,而後再度消失,而這一次消失離開的不只是應天一人,連着夜梓以及安德魯的搭檔,也一併隨着應天消失在他們跟前。
原以為E市出現的最後一個妖怪,是帝王運實體化的必須之物,沒想到還以為先了一步的他們,到最後竟然還是算慢了。返魂香,應天一開始的確動過用返魂香固魂的心思,只是最後他卻說了。
比起返魂香,他已經想到更好的法子。
更好的法子,雖然不知道應天那個傢伙將夜梓帶走究竟為了什麼,可如今夜梓在應天手中,他們這兒的心。
也焦了。
打從幾人從E市回來,並且得知陰歌叛變挾持夜梓跟着應天一塊跑了,君以諾的心就沒靜過。那躁揪起來的心,幾乎亂了他的理智,以至於在得知這件事後,君以諾直接焦了心。
焦躁不安的心,看到安德魯后,那火氣就不受控的溢了出來。因為當時安德魯就在身邊,因為當時關鍵的時刻挾持了夜梓的人是安德魯的搭檔,以至於焦心不安的君以諾乾脆將火氣直接發泄到安德魯身上。
心中揣了怒,心情自然也糟糕,所以得知夜梓再一次被應天帶走,君以諾直接怒火焚心一把揪拽着安德魯的領口,直接怒斥他的無能。
無能。
這已是最傷人的話,本就後悔的安德魯在面對着君以諾這一番怒斥,自是沒有反駁,倒是一旁的曦妃和小璃,看不下去了。在看到君以諾因為動怒無根有的怒斥安德魯無能時,曦妃果斷開口說道。
“君以諾,你也差不多夠了,夜梓的事你以為白老師樂意,你以為夜梓被應天抓走了,白老師不擔心。之前咱們誰都沒看出陰歌有問題,誰會知道關鍵的時刻她竟然叛變,當時那種情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應天身上,陰歌到底在打什麼心思,我們哪知道。那個時候白老師正跟應天僵持着,夜梓邊上就我跟小璃兩個人,如果你真的感到不痛快那也是我們兩個的責任,這一件事跟白老師沒多大的干係。”
當時夜梓就跟她們處在一塊,如果說誰最有可能發現陰歌的不對,那也是她們!因為沒有察覺,所以讓陰歌有機可乘,要想說的話,這一次的事她們的過遠比安德魯還重。
夜梓是安德魯的妹妹,最為重要的親妹妹,安德魯比誰都不希望夜梓陷入這樣的危險。
對於這一點,君以諾自然知曉,只是知曉又如何!曦妃的話叫君以諾鬆了手,不過鬆開的只是君以諾的手,君以諾的這一顆心,還是提躁着。
上一次。
四年前的那一次。
當時是他將夜梓擒住,並且送到應天手中,也就是因了他的緣故,所以夜梓當時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就算夜梓最後說了,她不怪君以諾,從來都不怪,不管君以諾做了什麼,對於她而言君以諾永遠都是自己最重要的哥哥。
可君以諾這心裏頭還是恨的。
恨着自己。
也怨着自己。
四年前應天對夜梓做的那一切,足夠讓君以諾恨自己一輩子,而這一次呢?雖然君以諾不知道應天再一次帶走夜梓究竟想做什麼,可是這心裏頭的急焦還是讓他非常不安。
應天就是個惡魔,完全沒有人性的惡魔,夜梓如今落到他的手上。
簡直可以將他逼瘋。
鬆開抓住安德魯領口的手,隨後重重的捶着牆,一拳落下聲音悶沉,君以諾憤恨說道:“那個混蛋他到底想幹什麼,他這一次抓走夜梓又想幹什麼?”
應天為什麼要抓走夜梓,這一次將夜梓擄走,他又想幹什麼?這一件事不止困擾着君以諾,連着他們也是迷的。
當時抓走夜梓,難道只是單純想用夜梓當成交涉的武器,讓臨打開結界,讓他們順利離開那兒?雖然從當時的情況看來,應天打的好像就是那個主意,可不知為何,他們的心裏頭總覺着事情肯定不止如此。
不止如此,應天帶走夜梓,絕不只是為了逃離那麼簡單。
那個傢伙必然還動着其他的心思。
太過清楚應天是個怎樣的人,知道那個傢伙行事一貫都是個事有所思的主,所以君以諾剛剛那一番氣怒的話說完后,也叫其他人陷入了深思。
直接蹙皺着眉心,曦妃說道“是啊,你們說應天這次帶走夜梓,他到底想幹什麼?如果說上一次帶走夜梓是為了帝王運,那麼我能理解。可是這一次呢?他到底夜梓想幹什麼?夜梓的左眼已經被他整個挖出來了,左眼,連帶着左眼裏的重眸,以及重眸內的帝王運,所有的一切不是都已經讓他挖走了。那現在呢?他又想幹什麼,身上什麼都沒了的夜梓,他帶走她能做什麼?難道只是單純為了抓個籌碼,好順利逃離,順便用來牽制我們?”
“抓了夜梓就單純為了順利逃離,小曦妃,我可不覺得咱們的前任會長大人需要做這麼無聊的事。”
曦妃的話剛剛落下,佐恩直接聳着肩應着,只是他這聳肩之下回應中所用的稱謂顯然叫曦妃覺得很不爽快。毫不客氣的抬了眸,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在一眼掃瞪之後,曦妃說道。
“他當然不可能只是單純的為了逃離才抓的夜梓,所以他到底想幹什麼?還有他最後離開時說的那句話,說他已經找到更加完美的法子。更加完美的法子,他究竟找到了什麼,還有什麼法子能代替返魂香固守帝王運的身,讓帝王運順順利利的實體化?”
更加完美的法子,應天最後所說的那個更加完美的法子,從那一天起就一直刻印在曦妃腦中。她一直在想,也一直在糾思着,究竟有着怎樣的法子能固守帝王運的身體,讓帝王運順利實體化。
糾思,雖是一直糾思,卻始終不得其解。因着如何都想不明白應天所提的更加完美的法子是什麼,以至於曦妃都顯了幾分憂急。
應天的想法,太難猜了,就算他有意透露,可憑藉她們的見識以及對於禁術的了解,想要弄清楚應天所說的那個法子究竟是什麼?顯然不可能!腦中閃了太多的猜思,然而每一份猜思到最後都覺着不可行,曦妃最終只能將視線移落到臨的身上。移挪的視線,落在邊上坐於沙發靠欄上的臨,看着那裸露在斗篷外頭的雙足不停晃蕩,曦妃說道。
“初代副會長,應天是您的學生,所以您的這位學生當時所說的究竟是什麼!您可知道。”
應天的心思難猜,憑藉他們,想要短時間內猜出應天究竟想幹什麼,顯然不可能。不過臨卻不一樣,當初從E市的那個鎮上救出應天的是臨,將他帶到妖監會手把手教授他一切的也是臨。雖然應天的心思詭奇,很多時候連着臨都忍不住承認他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然而就算在如何的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又能如何!應天的一切終歸是臨教授的,他的根基是由臨一點一點替他累砌起來,如果要說這個世上還有誰最了解應天。
非臨無疑了。
如此短的時間內,想要弄清楚應天真正的心思,顯然是不可能的,所以曦妃只能將最後的可能壓在臨的身上。
她是他的老師。
現在除了他,恐怕誰也不可能猜得出那個惡魔最後到底想幹什麼。
詢問。
這是曦妃眼下所能做的事,而當曦妃詢問的話落下,臨卻沒有回答,甚至於連那盪晃的腳也沒停下。
應天所思,旁人實在猜不出來,此時除了臨,恐怕也找不到第二個能猜出那個惡魔到底想幹什麼。因為曦妃將最後的希望投到臨的身上,乃至於急得火氣都快上來的小璃都快坐捺不住了,正打算開口催促,讓臨快些開口別玩這種沉默是金的無聊遊戲,卻在開口前換來曦妃一瞥。
瞥了一眼,示意小璃別著急,待示意落下小璃也識趣的收了聲后,曦妃這才再度看着臨,同眾人一樣,等着她開口回應。
等。
此時除了等。
他們也只能等。
而這一份等也沒讓他們等上許久,就在屋中的氣氛因為臨的久而不語漸漸沉凝時,臨終於開口了。斗篷下,永遠看不清她面上的神色,不過從那一聲嘆得彷彿能將所有氣息從肺中擠嘆而出的舒嘆,還是讓眾人的心下意識提到嗓子眼。
上提起來的心,帶着驟籠的感覺,也是因了臨這一聲突然的長嘆,叫所有人的注意力更加集中到她的身上。盯看着,甚至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就好像一個不小心的眨眼,那一個怎麼都猜不出跟由的法子就可能隨着自己的眨眼消失不見。
就那樣瞪着眼睛看着,直到開始泛了酸,眼淚忍不住不停的打轉,臨這才開口說道。
“最完美的法子嗎?我不是那個傢伙,那個傢伙到底在想什麼,我也無法百分之百肯定,不過這一次……”
“這一次?這一次到底怎麼了?”
“這一次,我想我大概知道那個傢伙口中所提及的最完美的法子,究竟是什麼。”
“究竟是什麼?”
剛剛因為臨在沉思,所以他們一直屏住呼吸,不敢開口打攪,就怕這一聲出了,可能斷了臨的思緒。等,剛剛是可以等,因為不知道臨是否已經猜到,所以只能等。
如今得知臨已猜到,這一刻他們無法等了,邊上的幾個男人還好說,個個都是耐得住性的主,就算是佐恩這個變態,關鍵的時刻性子也挺定的。不過小璃一貫都是個急脾氣,剛剛曦妃的示意已經快叫她憋死了,如今聽了臨的這一番話,她再也無法忍了,連着坐都不能老老實實呆坐在那兒,那臨的那一番話落後,小璃直接起了身,雙手撐在茶几上看着正面的臨,小璃急聲問道。
“所以初代,你到底知道什麼,麻煩你快點說!那個傢伙就是個瘋子,我們實在沒時間在這兒聽你一口接一口大喘氣。”
如今時間就是生命,雖然夜梓是挺招她們嫌的,可再如何的招人嫌,自己人終歸還是自己人。關鍵的時候,對於友人的擔心,足以讓小璃的脾氣更加急躁。
臨不管怎麼說都是妖監會的創始人,不管是論輩分,還是論資質,小璃都不該用這種口氣跟臨說話。只是眼下的情況實在緊急,其他人也沒有心思去在意這些虛的,當小璃的話落後,眾人那切急的眼中,詢意極明。
夜梓落到應天手中,情況的確危險,光是衝著這一點就得抓緊時間,所以小璃那急躁的詢問落後,臨也開口了。
又是一聲舒嘆,待這聲嘆落後,臨說道:“以返魂香為代價,為帝王運的實體固魂,一開始我是這樣猜的,而那個傢伙當時也承認,他的確曾這樣想過。只不過法子雖然猜中,咱們也搶在他的前頭先一步找到返魂香,可是我的猜思終究還是沒能趕上那個傢伙的心思。返魂香,這個法子固然可行,卻不是百分百可成的法子。”
“不是百分之百可成?為什麼?”
“因為帝王運,那並不是其他尋常可見的東西,而是帝王運,擁有一世帝王之勢的帝王運。以他人十世福壽換來的一世帝王,帝王運所藏的霸主之勢足以操控天下萬物的生死,這樣一個掌管天下萬物生殺之權的東西,其毀滅性也是大的。雖然返魂香乃是這天下最為稀罕的奇物,不過奇物畢竟僅僅只是奇物,想要壓克帝王運的霸凶,固守帝王運的魂,僅僅只靠返魂香,根本不可能。”
返魂香,或許它能固了其他生靈的魂,不過對於帝王運而言!返魂香恐怕還沒那個能耐。
死者聞便可活的返魂香,竟然還不能十成十的固了帝王運的魂,那僅剩下半卷的帝王運究竟藏了怎樣滅世的威力,即便沒有明說,他們心中也清了。
清。
也是因為心清,所以心裏頭才忍不住抽了一下,屏了呼吸驟然觸抽,在猛烈的驟抽之後,曦妃問道。
“僅僅依靠返魂香,還不能百分之百達到固守帝王運的魂,既然無法百分之百固守,那麼這個法子應天肯定不會貿然嘗試。所以應天說的更加完美的法子,他肯定是找到比返魂香更能固守帝王運的法子。法子,他的這個法子,等等,難道他的這個法子和夜梓有關。”
如果只是為了逃離他們的堵圍,讓臨打開結界,根本沒必要擒住夜梓,更加沒必要將夜梓帶走!帶走夜梓?用來牽制他們?應天是個自傲的人,這種事他可不屑自己親手來做,所以應天讓陰歌對夜梓下手,並且連帶着夜梓一塊帶離,必然有自己的用意。
用意。
應天有着自己的算思和用意,而就目前看來,應天的算思以及用意,恐怕都跟他最後所說的法子有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