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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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冉白被他一口氣堵着出不來,“那叫容箬接電話。”
“洗澡。”
“那我過會兒打。”
他跟裴靖遠沒法溝通。
跟姚槿那女人一樣怪德行!
“過會兒有事。”
‘有事’這個詞,從男人嘴裏說出來,就變成了另一種隱晦的意思。
陸冉白稍稍一愣。
煙蒂燃到盡頭,他一時不查,被燙到了手指!
突如其來的疼讓他輕微的‘嘶’了一聲,縮回手,低頭看着指尖的紅痕。
但是,他很快將這種情緒壓下去了!
又回到了姚槿的事上。
在感情上,他是個慢熱的人。
所以,對媽媽給他找的這個結婚對象,他沒什麼其他感覺。
只覺得事挺多。
又不是什麼明星名人,還收恐怖娃娃這種東西!
但是,她在A市除了他誰都不認識,他也不能放着不管。
“他媽的算幫我個忙,下次要幹嘛,儘管說。”
“好。”
裴靖遠很乾脆應下了。
陸冉白:“小人,真不知道容箬看上你什麼了,沒......”
電話斷了。
“操你娘的。”
陸冉白對着傳出忙音的聽筒罵了一句,放下電話,心裏有些空落。
他從褲兜里拿出煙盒,指腹沿着上面的花紋摩挲!
這就像事先排好的一場戲,如今,主角塵埃落定,剩下的配角依次退場。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這一天真的來的時候,他還是無數次的去猜想……
如果——
以前不是選擇默默守護的方式。
但是,即使再來一次,性格不變,很多事情就不會改變!
又在樓下站了一會兒,才上車。
車子預熱時,他降下車窗,懶懶的靠着椅背,眼睛半闔。
有個人影鬼鬼祟祟的從旁邊走過,他多瞧了一眼,也沒放在心上!
……
裴靖遠晚上聽到有人敲門,聲音很小,斷斷續續的。
他屏息聽了一會兒,又沒有了。
還以為是自己這些天精神太過緊張出現幻覺了,習慣性的想抽一支煙。
將手臂從容箬的脖子下抽出來!
突然的落空讓容箬不舒服的蹙了蹙眉,轉過身又睡過去了。
卧室里就有陽台,裴靖遠怕吵到容箬,就披了睡袍去了客廳!
開門。
乍然而來的寒意讓他繃緊了身子!
打開燈,又聽到敲門聲。
這次,比在卧室里清晰多了。
裴靖遠走過去開了門,知道他住這裏的人並不多,又是這麼晚了,他大概猜到是誰!
“我找……容箬。”
看到來開門的是個男人,姚槿有幾分忐忑,但想到家裏那個情況。
又不得不開口!
“她睡了,有事?”
裴靖遠的聲音清清冷冷的,有種拒人千里的意思。
姚槿的神色憔悴,外面走道的燈是紅外線感應的,太久沒動靜就滅了!
裴靖遠身形高大,將她整個人都攏在光影中。
更顯得她單薄瘦弱,似乎風一吹就要倒似得。
“那請問您,有物管的電話嗎?”
“每戶玄關都有個室內可視分機,上面有個鍵可以聯繫到物管。”
“壞了。”
這麼晚了,她又不敢下樓去找。
這棟樓在最裏面,到小區門口還有走一段!
“有人又往你家門口送奇奇怪怪的東西了?”
“嗯……”姚槿拉長聲音:“算是吧。”
裴靖遠掠過她,姚槿的門沒關,開着燈。
不過,有玄關擋着的,看不到裏面的情況!
“能進去?”
他回頭去問姚槿。
長時間沒休息好,她的反應很遲鈍,隔了好長時間,才反應過來裴靖遠是在跟她說話。
“有東西,別進去!”
聲音很虛弱,頭髮中分,幾乎將臉都遮完了。
裴靖遠幾步跨進去,地上,可謂是一片狼藉。
紅色的油漆潑在暗色的地板上,還有些死蟑螂老鼠的屍體。
看角度,是從窗外扔進來的。
都集中在那一塊兒!
裴靖遠在身上摸了一下,沒摸到手機,才想到自己是穿着睡袍就出來的。
手機還放在房間的床頭柜上,“我給物管的打電話。”
姚槿再大膽,但也是個女人,裴靖遠走後,她就不敢呆在家裏了。
生怕從哪裏撲出了一個黑影!
那件事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她沒想到那些人,居然還揪着她不放。
她原本以為,這次也跟以前一樣,就在門口鬧騰一段時間就消停了!
裴靖遠回房間拿手機的時候,容箬已經醒了。
蓋着被子,睜着一雙黑亮的眼睛看着他:“這麼晚了,去哪了?”
她的聲音里,還帶着沒睡醒被驚醒的小脾氣。
“有點事,你先睡,我打個電話。”
“哦。”
容箬乖乖的閉上眼睛。
裴靖遠拿着手機出去了!
容箬睜開眼睛,起身去廚房裏找吃的,她是被餓醒的。
從冰箱裏拿了個雞蛋和一把蔬菜葉。
剛擰開水龍頭,就聽到外面有腳步聲和談話聲。
“靖哥哥。”
她叫了一聲,沒聽到回答。
外面的聲音漸漸小了,容箬好奇的走到門口,剛探出頭,就瞧見裴靖遠從外面進來!
“出來幹嘛?去床上躺着。”
“怎麼了?”
她往外看的視線被裴靖遠擋着了。
“沒事,隔壁的。”
裴靖遠見廚房的燈亮着,又見她裹着睡袍,明顯不是因為好奇急匆匆跑出來的。
“餓了?”
“嗯,我煮麵你吃嗎?”
“手這麼涼,床上躺着去,想吃什麼面?”
“只能做煎蛋面。”
裴靖遠喜歡吃新鮮的菜,冰箱裏的東西都是當天買的,很少會有剩!
“嗯。”
裴靖遠挽起衣袖進了廚房,開了水龍頭洗菜。
容箬睡不着,就站在廚房門口看着他忙,但是裴靖遠做起事來的時候很專註,基本不跟她說話。
她一個人站在門口百無聊奈,思緒便跳到了隔壁,“旁邊怎麼了?”
裴靖遠不想嚇到容箬,敷衍的找了個借口,“遭小偷了。”
“哦,物管上來了嗎?我去看看,那戶人好像是小白的朋友。”
“回來。”
裴靖遠將轉身準備走的容箬又叫了回來,“沒你的事,等着吃面,無聊就進來幫忙。”
“我就去看看,報警了嗎?”
她其實就是心痒痒了,作為一個正義勇為的刑警,見到犯罪現場,都會有一種一探究竟的衝動。
雖然只是遭了個小偷。
“把蔥洗了。”
“靖哥哥。”
外面又傳來一陣雜亂的交談,接着沒多久,就沒聲音了。
容箬這才走過去,心不甘情不願的洗蔥。
裴靖遠煮麵很快。
不一會兒,一碗色香味俱全的煎蛋面就做好了。
容箬這兩天胃口不好,什麼都不想吃,這會兒也經不住食指大動!
“靖哥哥,你說我上輩子是做了多大的好事,這輩子才嫁給你了呀。”
裴靖遠坐在對面看她吃面,雖然神色沒變,但眼底隱隱的笑意還是暴露出了他此刻的好心情。
“我估計是做了十惡不赦的壞事。”
容箬:“……”
對於他的回答,她不滿意,悶頭吃面,半天沒說話。
裴靖遠也是那種很靜的人。
除了在床上,平時就是個嚴謹內斂的老男人,甜言蜜語都很少說,更別說是哄人了。
所以,整個餐廳,就只能聽到她吃面時發出的輕微響動!
吃完面,容箬摸着圓滾滾的肚子:“靖哥哥,我睡不着。”
裴靖遠放下手機,看了眼她,走過去,將她從餐凳上抱起來!
低頭,唇瓣貼着她的耳垂,低聲問:“想做點什麼?”
溫熱的氣息曖昧的拂過她的臉,吹動着臉上的絨毛,酥酥麻麻的。
她半邊臉都紅了!
腳趾蜷起,將臉往他懷裏更深的蹭了蹭。
他抱着她回房,彎腰將她放到床上,床很軟,以至於她整個人都嵌到了雪白的被子裏。
黑色的頭髮鋪在上面,像海藻一樣,微微的捲曲!
裴靖遠半跪在床上,手指摩挲着她的臉頰,容箬的肌膚很嫩,讓他愛不釋手。
“做點其他的,嗯?”
尾音上挑,帶出無數令人遐想的意味。
容箬的臉頰紅紅的,聲音又柔又軟,“我說的不是這個。”
“那說的是什麼?”
裴靖遠壓低身子,貼着她的額頭,聲音含笑,帶着明顯的***!
這兩天,顧忌到她腳上有傷,雖然吻過摸過抱過,但都沒有真正意義上碰她。
“我想說能不能看個片子再睡。”
她最近在追一部劇,今天周四,剛好出來了一集。
“什麼片子?”
他耐着性子詢問,整個身體卻已經在她身旁躺下了,手從她的腿上往下滑,落在她已經消腫不少的腳踝上。
滿意的道:“嗯,消腫了不少,還疼嗎?”
他輕輕用力按了按。
容箬搖頭,“不是很疼。”
這種力道的揉捏,已經沒多大的感覺了。
他又抬了抬她的腿,“這樣呢?”
“還好。”
因為拉扯,有一點輕微的疼痛,但是可以忽略!
“那就可以了。”
裴靖遠下了結論,翻身壓住她,撬開她的唇齒......
挑着她睡袍的帶子,輕輕一用力。
睡袍散開。
窗戶沒關,夜裏涼,風從外面灌進來。
容箬立刻就縮着身子往被子裏鑽,“冷!”
“我去關窗。”
裴靖遠從床上起來,在剛才的一番折騰中,他的睡袍也散開了。
裏面只穿了件深灰色的內褲!
容箬的視線很輕易的就看到他撐起的位置。
關了窗,裴靖遠走過來。
容箬已經將自己縮到了被子裏,睡袍丟在一旁。
他掀開一角躺進去,女人身上還穿着睡衣,真絲的,觸感很好。
手指在細細的肩帶上來回撫摸了幾下。
容箬急忙壓住他的手,“別扯,這是我最後一件睡衣了。”
在床上,裴靖遠大多時候還是很有耐性的,但偶爾還是有等不及的時候,都是直接動手撕了她的睡衣。
裴靖遠聽話的收回手,一臉戲謔的瞧着她,唇色正好,“那自己脫。”
容箬窩在被子裏脫了衣服,伸手環住他的腰。
裴靖遠翻身,居高臨下的瞧着她,手肘撐在她的兩側,替她理亂了的頭髮,“你衣櫥里的兩件睡衣,打算什麼時候穿給我看?”
衣櫥里的——睡衣?
啊。
想起來了,是她領證那天買的,情趣性感內衣!
那晚他沒回來,就隨後扔到了衣櫥的角落裏,後來她都忘了!
裴靖遠的眼裏斂着自持的光。
聲音里,透着微微的疲憊感!
“那個,以後再穿。”
等他們的關係再親近一點,她估計就能神色自若的穿出來了。
“嗯。”
裴靖遠迷迷糊糊的應了一句,低頭去吻她。
......
憋了兩天,裴靖遠對此有點小情緒,都發泄在了容箬身上。
每一下都用力力道。
“裴靖遠,我不要了。”
容箬眼圈紅紅的,睫毛上有濕漉漉的痕迹。
裴靖遠知道弄疼她了,才壓抑着自己放緩了力度,安撫的去吻她的眼角:“sorry,是我沒控制住,乖,明天給你煮你喜歡吃的芙蓉蛋。”
容箬這才消了氣,手環着他的腰,“我疼。”
..........
她以為只是因為裴靖遠太用力了,也沒放在心上。
整個人又倦的厲害,幾乎是他剛一放開她,容箬就轉身蜷着身子睡過去了!
裴靖遠去浴室沖了個澡,又用毛巾將容箬身上仔細的擦拭乾凈。
才躺下來,擁着她睡覺。
容箬是被痛醒的,肚子疼!
她蜷着身子,但那股鑽心的疼痛還是沒有緩解,並且有越來越疼的趨勢。
她滿頭大汗的醒來,伸手去開燈,不小心碰到邊緣的手機。
地上鋪着地毯,手機掉在地上的聲音並不大,但還是吵醒了裴靖遠。
“怎麼了?”
他身後,將探出了一半身子的容箬抱回來,發現她渾身是汗......
睡意一下子醒了,坐起身,擰開他那邊的枱燈。
“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容箬一張臉白的嚇人,頭髮都被汗打濕了。
被裴靖遠抱着,整個人都難受的蜷縮在他懷裏,虛弱的道:“疼,肚子疼。”
裴靖遠抿唇,掀開被子。
容箬睡的時候什麼都沒穿,此刻,身下的床單上染上了血跡。
很清晰明顯!
“是不是來那個了。”
“不知道。”
她搖頭,現在,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肚子上,根本沒辦法去想上個月是幾號來的大姨媽。
裴靖遠拿睡袍將她裹上,又給她穿了內褲,“我送你去醫院。”
現在叫魏瀾清過來,耽擱的時間更長。
何況,他也不是婦科的大夫。
在路上,他就給中心醫院的院長打過電話了,讓他立刻安排一個婦科大夫在門口候着!
急診的大夫,一般都是外科的,對這方面並不專業。
車子直接停在急診室門口。
醫生已經在那裏等着了!
容箬被抬上擔架床,她已經疼的陷入半昏迷狀態了,手捂着肚子,腿蜷縮着。
楚楚可憐的模樣。
做了簡單的詢問,又打了個彩超!
儀器在容箬的肚子上來回滑動,她疼的厲害,時不時的會忍不住呻吟幾聲。
“她很疼,你能不能快點。”
裴靖遠聲音冷冽,已經有幾分不耐煩了!
醫生是個中年女人,半夜被吵醒已經很不高興了,還被人凶,當下臉色也沉了。
但還是強壓的脾氣問:“最近有沒有發生過過於激烈的xing關係。”
“嗯。”
她放下儀器,從旁邊拿了兩張紙巾放在容箬肚子上,“懷孕前三個月是禁止發生xing關係的,你們不能只顧着自己享受,也要顧慮一下肚子裏的孩子啊。”
裴靖遠站在一旁倒是沒什麼反應,容箬的臉一下就紅了,但是她現在最關心的是——
“我懷孕了?”
“不知道?月經沒來就該注意了。”她將視線轉向裴靖遠,“有流產的跡象,打不打算要的?”
“要。”
這個孩子來的太觸不及防了,讓見慣了大風大雨的裴靖遠也有點懵。
所以,剛才沒緩過來!
“要打三天的保胎針,這段時間,一定要卧床休息,不能做任何體力活,更不能再發生xing關係。”
醫生交代完,開了葯。
裴靖遠下樓繳費取葯。
要打三天的針,怕容箬來回折騰傷身體,就住院了!
打完針,將容箬送到病房。
裴靖遠手裏還拿着繳費的單據,看了容箬好一會,才問:“要不要吃的什麼?”
容箬搖頭,“我想洗澡。”
剛才出了一身汗,頭髮都濕透了,這會兒,身上全是汗味。
裴靖遠面無表情的拒絕,“你要卧床休息,過段時間再洗。”
“哦。”
她不太樂意,但也知道,她現在不是一個人,經不起折騰。
“靖哥哥,”她小心翼翼的瞧着裴靖遠,遲疑了好久,才開口問道:“你是不是不想要孩子?”
從得知她懷孕起,他的臉就一直繃著,一點驚訝或歡喜的情緒都沒有!
裴靖遠在床邊上坐下來,伸手摸了摸她冰涼的臉,“沒有,別胡思亂想,我只是......還沒緩過來。”
大概是因為懷孕,容箬的情緒有點多愁善感,雖然他這麼說,但絲毫沒有打消她心裏的顧慮!
“還疼嗎?”
他的手落在她的小腹上,難以想像,這裏居然,孕育了一個小生命。
“好些了。”
“我出去打個電話,讓人將生活用品送過來,你如果困了,就先睡一下。”
“靖哥哥。”
裴靖遠要走出門了,容箬突然開口叫住他。
“怎麼了?”
“你還回來嗎?”
“不準胡思亂想,”裴靖遠板著臉訓斥,“我去打個電話,順便給你買點水果,乖乖躺着。”
剛才來的時候,他看到外面有個24小時的便利店!
裴靖遠出了病房,先是給秘書打了個電話讓他明早送兩套生活用品及衣服過來。
掛斷電話,他低頭挑選貨架上的東西,薄唇撩開淡淡的笑意!
好一會兒,都沒有挑到合適的。
他不知道孕婦什麼能吃什麼不能吃,以前總聽媽媽說,懷他們的時候,這不能吃那不能吃的。
他想了想,又拿出手機撥通了個電話!
隔了很久才被接起。
一聽就是被吵醒了,情緒很暴躁,連寒暄都省了,“有話快說。”
“讓喬默聽電話。”
慕錦年摸到床頭柜上的鬧鐘瞧了一眼,凌晨三點。
“裴靖遠,你半夜三更不睡覺,打電話來找我老婆幹嘛?”
雖然他和裴靖遠是兄弟,但喬默和裴靖遠並沒有多深的交情。
裴靖遠的嗓音低低涼涼的,在深夜的小賣部格外的悅耳,“我有了。”
隔了兩秒,他施施然的糾正:“容箬懷孕了。”
“請吃滿月酒的時候再給我打電話。”
裴靖遠阻止他掛電話:“問喬默,孕婦有什麼需要忌口的。”
喬默這些年一直獨自照顧孩子,睡眠不深,慕錦年說話的時候她已經醒了。
接過慕錦年遞來的電話,“我是喬默。”
“嗯。”
幸好,喬默見過裴靖遠幾次,也了解他的性格,自顧的接話:“孕婦前三個月口味會刁鑽一點,尤其是有孕吐反應的人,這段時間悶油,不用刻意補什麼......”
慕錦年點了支煙,聽喬默說孕婦要注意的事和可能發生的情況。
她的聲音和她的性子一樣,靜靜的。
他從來不知道,一個女人懷孕,要經過那麼多事情和難受!
掛了電話,裴靖遠挑了幾樣清爽可口的水果,又買了幾樣小零嘴,都是喬默推薦的。
味道比較重!
容箬還沒睡,頭髮上沾了汗讓她不舒服,一直在弄頭髮。
“怎麼還不睡?”
“睡飽了。”
她瞧着裴靖遠買的東西,像個小饞貓一樣湊了過去!
............
第二天一早。
秘書就將生活用品送過來了。
裴靖遠洗漱完,換了套乾淨的衣服,又交代秘書,這幾天他不去公司,有緊急文件拿到醫院來。
容箬不能下床,醫生說,這幾天,讓她盡量吃喝拉撒都在床上!
她現在——
想上廁所。
就是怕尷尬,她昨晚已經盡量避免喝水了。
裴靖遠打了水給她洗臉,又在牙刷上擠了牙膏,遞給她。
見她臉色不對,“怎麼了?”
下一秒,他就反應過來了,“想上洗手間?”
“嗯,”見他彎腰,容箬急忙制止他,“你抱我去洗手間。”
“醫生讓你躺着。”
“洗手間是馬桶,我不要在床上。”
拗不過她,裴靖遠只好抱她去洗手間,“好了叫了。”
他關了門,趁着這個時間,打電話定了早餐。
容箬洗漱完,早餐就送過來了。
蓮蓉包、三明治、白粥、芙蓉蛋......
多的,茶几都擺不下了。
“想吃什麼?”
***
在醫院躺了三天,肚子已經不疼了,出血的情況第二天就緩解了。
到出院的時候,已經能正常的下地行走了。
醫生又開了瓶葉酸,特意叮囑裴靖遠:前後三個月,不能有xing生活,中間也不能太激烈!
當時病房裏還有一對夫婦,視線特意往裴靖遠身上看了看。
回到家。
鍾姨在廚房裏煲排骨湯,她還不知道容箬懷孕了,只聽先生打電話回來說,要在醫院呆三天,讓她不用來。
“少夫人,聽先生說您不舒服,我特意煲了排骨湯給......”
你補補身體。
話還沒說完,容箬就掙扎着從裴靖遠身上下來,衝進了洗手間。
“這......”
鍾姨還沒回過神來,裴靖遠也沉着一張臉跟進去了,還吩咐了一句:“倒掉,開窗透透氣。”
容箬的孕吐反應有點嚴重,也吐不出什麼,就乾嘔。
吐完后,整個人都虛了。
靠在裴靖遠懷裏,眉頭難受的皺成一團。
“我抱你到樓上休息一會兒。”
客廳里的排骨湯味已經散了,還熏了一點香。
裴靖遠將容箬放在床上,皺着眉在她肚子上輕輕的拍了拍,義正聲詞的道:“再折騰你媽媽,出來就將你送到慕叔叔那裏去。”
容箬瞧着他一臉嚴謹的跟肚子裏的孩子說話,忍不住樂了,“他這麼小,哪裏聽得懂啊。”
“多聽幾次就聽懂了。”
容箬:“......”
這幾天,她從來沒聽裴靖遠提過孩子的事,也沒見他如同其他即將將做爸爸的人,表現出一副忐忑不安或激動的情緒。
她一度以為,他不想要。
但是現在......
她從他眼睛裏,看到了一個父親對孩子的期盼和歡迎!
這些天的揣測,終於可以平定了。
容箬想到電視裏女主懷孕了都會問男主的一個問題,自然而然的,也就問出來了。
“靖哥哥,你說孩子像你好還是像我好。”
“像我。”
容箬:“......”
電視裏的台詞不是這麼說的,這種時候,男人應該溫柔似水的看着女人,我希望像你,如果是女孩子要像你一樣漂亮,如果是男孩子,要像你一樣聰明懂事。
“為什麼。”
“太笨。”
容箬:“你出去。”
裴靖遠不知道她怎麼突然情緒就不對勁了,不過,醫生說了,孕婦情緒起伏大,是正常的。
“想吃什麼?”
她早上在醫院裏,沒吃什麼東西。
“麵包。”
“沒營養,我給你熬粥。”
她不想喝粥,“那三明治吧,你做的。”
裴靖遠做的東西比鍾姨做的好吃。
男人想了想,“好,我去做,你先睡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