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戰端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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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烈的震動讓溪流的水面泛起一道道漣漪,快速移動的巨大黑幕給人一種前所未有的壓迫感,騎兵群中豎立無法計數的旗幟,馳騁在最前方的一騎手持大纛作為整支部隊的前導。
大纛是一種用羽毛飾物做成的軍旗,隨着時代的演變,原本只有羽毛、獸尾、飾物的大纛被加上錦布,胡人按照中原文明的習慣將自己的姓氏加上去,它一般被作為軍隊主將的象徵。
密密麻麻的騎兵漫山遍野都是,不斷呼嘯馳騁的一隊隊騎兵充滿了震撼感,他們像是一群蝗蟲那般,馬蹄踏過之處草皮撕裂,漫天的沙霧遮攔了陽光,讓大地變成灰黃色。
由於太多馬蹄在奔踏,頻繁的響動致使空氣發出了“嗡嗡”聲響而不是馬蹄踏動地面的“嘚嘚”脆響。馳騁之中的騎兵只有少量騎兵擁有制式的軍服,大部份衣着混雜,他們的兵器也不統一,有些是拿着彎刀有些拿劍,更多的是挎着長矛。
劉彥臉色異常難看地收攏散亂的人群,四百餘騎已經很可怕,出現至少五千騎……
城牆之上的冉閔突然開口:“去將他們接進來。”
一名小校應“諾”轉身奔跑。
張昕樂嘴唇動了動想說些什麼,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
戰亂已經持續了幾十年,中原大地的城池早被戰爭破壞殆盡,由於戰爭的次數實在太頻繁了,許多城池的城牆根本是修繕了又毀壞,以至於後來根本懶得去修。防衛體系完整的城池,它的城牆不但會擁有齊砌的女牆,城門原本也是有千斤閘的,可是現在只剩下兩扇厚重的木門。
沒一會,城門在“咿呀”聲中打開,一隊約百騎徑直向劉彥那邊馳騁而去。
收攏人群準備逃竄的劉彥發現城門打開奔出百騎不由怔了怔,待他看清楚騎兵歸屬時,心裏的苦澀被一種說不上來的複雜情緒取代。
“原來……不是一座死城?”
慢慢地,他似乎明白過來了,到處是戰場的中原大地,他們再一次誤入即將開戰的區域。可是他無法理解,既然有漢軍為什麼還要眼睜睜看着同胞被追逐被屠殺?
緩過神來的劉彥心裏對漢軍的鄙夷又加深了一層,說什麼同族相依,說什麼舉族皆親,說什麼華夷之辨,在利益面前一切都是虛的!
百騎很快到來,馬上的騎士放慢了馳騁的速度,當中一人喊:“各位壯士,此處馬上便是戰場,我家主公欣賞敢戰猛士,特地開恩讓爾等進城!”
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劉彥等人現在不進入城池就要在荒野中面對成千上萬的敵軍騎兵,他見敵軍沒有馬上過河的**也不急了,在所有人的注視中跳下戰馬,沉默着收割胡人的首級,一邊招呼青壯拾撿兵器收繳戰馬。
“喂!”剛剛喊話的騎士惱怒:“都什麼時候了,還磨磨蹭蹭!”
劉彥手裏提着數顆人頭,微笑:“你要麼?胡人的頭顱。”
騎士“呃……”了半響吐不出一個字。
其實也沒花費多少時間,劉彥最開始是自己動手,後面是青壯們爭相收割胡人首級,不一會就人人提着還在滴血頭顱聚成一堆。
戰後餘生的青壯沒有太多的哀痛,他們深陷“戰勝”胡騎的喜悅之中,不自覺中開始以劉彥馬首是瞻。等待劉彥呼喝“走!”,他們一手持着繳獲的武器一手提着胡人首級,自然而然地踏步跟上。
城牆不高,大約為三丈,長年的戰爭使得城牆多處塌陷,依稀能看見牆面上有斑斑的深歇色,那是歷來血戰留下來的已經乾枯的血液,偶爾甚至能看崩塌處泥土中露出的屍骨。
劉彥舉頭往上看時,女牆之間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站滿了士兵,一桿桿旌旗隨風飄着飛舞。
他看清了旗號,上書“后將軍——張”和“中將軍——冉”的兩桿大纛被豎立在城樓處,顯得特別明顯。其中“中將軍——冉”的旗號比“后將軍——張”高,說明主將姓冉副將姓張。
“冉?是冉閔嗎?”
城門又打開了一個空隙,那股騎兵率先進入城門洞,劉彥領着人緊隨其後,走入的瞬間聞到了血腥味。
昏暗的城門洞長度約三米,兩邊的藏兵穴被士兵塞得滿滿的。這些士兵是負責把守城門的守衛,他們沉默中注視疾速而過的陌生人群,沒有議論,偶爾只是傳出鐵器的碰撞聲。
走出城門洞時,前方的視野變得開闊,劉彥聞到了濃厚的血腥味,耳邊傳來了無意識“啊!”“呃!”等奇怪的嘆息。
他朝右側方看去,霎時愣了愣,那裏堆疊着大量無頭的屍體,從屍體的裝飾能看出那是被殺的胡人。在無頭屍體的旁邊,一座又一座由胡虜首級堆砌而成的京觀排列着,之中男女老少都有。
只是稍微一愣馬上恢復正常,劉彥跟着騎士繼續朝前一段距離后看到一大片**上身的士兵,一片肅殺之氣撲面而來。
這些面無表情的士兵站成一列列,非要說他們給劉彥什麼感覺的話,那就是這些士兵絕對是百戰餘生的精銳之士,渾身透着濃烈的殺氣。
人不滿萬,滿萬無邊無際,刀劍槍林,一個又一個精壯的士兵,這種視覺衝擊讓劉彥情不自禁的勒馬停頓。
跟隨劉彥的人,他們也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了,驚嘆聲彼此起伏。
列成方陣的士兵完全無視在旁張望的陌生人,每一名士兵的眼睛都牢牢地注視着城牆上的冉閔,眼眸里充滿了狂熱。
劉彥隨着他們的視線抬頭看去,他第一瞬間就注意到那名身穿玄甲顯得極其威武的將領,而那名將領也在注視他。
他能從那名將領看來的視線里感受到壓力,下意識要避開對視時強忍住了,就這麼直勾勾地看着,直至那名將領臉上露出笑容,先前那股莫名的威壓才消失。
“這……”可以說,劉彥第一次發現一個人的眼神也能給人帶來壓力,那種威勢彷彿是一座大山那般沉重,幾乎讓人無法呼吸,“……他就是冉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