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打的不是人,打的是寂寞

第十章 打的不是人,打的是寂寞

歷史因為朱術桂這個從天而降的大蝴蝶已經改變了,不過可能是塊頭太大的緣故,歷史依然有強大的慣性。朱術桂提早了十幾年得到了郡王的封號,不過依然是寧靖郡王。

看到人都走了,朱術桂打開崇禎給自己的密旨,“曾叔祖,國朝以孝治天下,欣聞叔祖成婚,朕亦不勝欣喜。叔祖素為天家楷模,此大喜之時,朕亦欲往之賀禮,然國事維艱,朕不得遠行。以內侍代朕前往。今歲,韃虜入寇京畿,北直隸地方糜爛,朕每思之,深覺愧對祖宗。朝廷糜費日繁,內庫錢糧日窮,荊州鐵礦向歲入五千,盼叔祖勉力經營,如此,朕不吝親王之爵,封國之賞……”由於這是密旨,用詞沒那麼形式和正式,字裏行間,流露着深深的疲憊和抱怨,這個皇帝,崇禎當的確實辛苦。看來,崇禎對自己確實十分的信任,這是好事兒啊,自己不僅無法幫他改變自殺殉國的命運,恰恰正指望藉著他的死上位呢。那麼,在他活着的時候,就盡一份力吧,省的做惡夢。朱術桂默默感嘆道。

男人之間,酒桌和妓院就是最好的溝通媒介,當然,太監由於少了某種器官的原因,是不可能一曲去逛妓院滴,假如你執意要和幾位太監一起逛妓院,並且其中還有像曹化淳這樣拽的二五八萬似的太監的話,恭喜你,你的大頭小頭很快就都會被沒了小頭的太監沒。所以,為了和這些曾經的純爺們混熟,喝點小酒就是最好的方式。

“來,王爺,再來一杯!”曹化淳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以一種彆扭的姿勢提起酒壺給朱術桂滿上,身子跟鐘擺一樣有節奏的搖晃,顯然,他已經喝高了。

“來來來,侯公公,你也滿上。”朱術桂唯恐天下不亂,給已經鑽到桌子底下研究螞蟻的小侯子也滿上一杯。至於他本人,當然屁事兒沒有,被長陽郡府的宗親屢次灌翻的經歷讓他早就成為了“酒精”考驗的**,呃,封建主義戰士。

“唉,皇上苦啊!”曹化淳紅着眼圈嘆道,酒喝到位,曹公公的話匣子也自然而然地打開。“每天子時才就寢,寅時即起批閱奏章。宮中用度一減再減,甚至把銅鼎都拿去熔了鑄錢,皇上的內衣都是粗布的啊。”說道傷心處,曹化淳的眼淚吧嗒吧嗒地掉下來,嚎啕大哭,公鴨嗓子殺傷力巨大,震得房梁嗡嗡作響。

客觀地說,崇禎不是一個好皇帝,至少不是一個明君,但他絕對是一個好的君父,常懷憐憫之心。他的勤政,他的努力都是毋庸置疑的,他絕對是帝制時代最勤勉的領袖。至於後世宣傳里所謂的大辮子朝的雍正累死於御桌(天知道是亂吃了什麼丹藥),號稱古往今來最勤政的皇帝,朱術桂從來都是嗤之以鼻。兩者面對的局勢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雍正繼位的時候,滿清的武力至少在東亞範圍內無人可比,清初的赫赫武功並不久遠,八旗軍雖然裡子已經爛透了但威懾仍在,除了邊疆偶有零星的不成氣候的反對力量,雍正朝的局勢基本是穩定的,國內由於明末幾十年的戰亂土地兼并問題尚未凸顯,整個社會各種的矛盾極易調節,只要是一個智力稍微正常點的人當皇帝,根本就不會出什麼大亂子。至於崇禎,很不幸,且不說此時土地已經高度集中,宗室負擔實在過於沉重,接連不斷的天災兵禍就足以讓任何一個國家崩潰。

十六世紀開始、,全球氣溫開始下降,到了1580年,這種趨勢開始變得極其的明顯,這是有文獻記錄以來,全球最為寒冷的時期。而其中最為寒冷的一段時間,就是1600年至1644年,這期間還爆發了第一次全球範圍內的經濟危機。很不幸,崇禎繼位的時候,正是這段最為寒冷時期的中段,直到明朝滅亡后,從1650年左右開始,氣溫才開始逐漸回暖,白白便宜了滿洲人,愣是給無良文人們整出了天命所歸的橋段。

對於一個上億人口靠天吃飯的農業國家,這種打擊是致命的。與此同時,明軍在三個方向上同時作戰。在西南,天啟元年,奢崇明、安邦彥叛亂,歷時十四年,一直延續到崇禎七年才告評定,明重慶巡撫徐可求被殺,貴州巡撫王三善,西南第一武將總兵魯欽戰死。在遼東,據守寧錦防線的明軍在遼西走廊上和八旗軍反覆拉鋸,戰歿於沙場的文臣武將數不勝數。而在關內,起於陝西的農民軍成了壓倒帝國的最後一根稻草。即使在這樣的天災**,內外交困面前,三線作戰的明軍依然堅持了幾十年。

在這樣的災難面前,即便是再勤勉的人也會有崩潰的時候,自暴自棄或者醉生夢死都是更容易的選擇。這樣的的絕望中,選擇活着比選擇死亡更具勇氣,而選擇盡最大的努力去試圖改變,這絕對是無以倫比的勇氣。

對比那些在京城被洋人攻佔自個逃到承德,割地賠款的條約簽到手軟的辮子皇帝,你就會明白,什麼才是天子,華夏之君死華夏之社稷,憑此一點即可為不朽。

“這是最後一次挽救民族氣運的機會了,為了漢民族僅存的血性,奶奶的,本王我左青龍,右白虎,老牛在腰間,龍頭在胸口,人擋殺人,佛擋殺佛!拼了!”俗話說得好,“酒壯慫人膽。”,在酒精的刺激下,朱術桂異常囂張的自我鼓勵道。

“王爺,王爺?”看到自家的主子坐在那脖粗臉紅地咬牙切齒地說著什麼,亦洋出聲提醒道。

“嗯,怎麼了?”還沒回過神兒的朱術桂茫然地問道。

“兩位公公已經醉了,是不是送他們回房休息?”亦洋問道。

朱術桂看了一眼,樂了,這兩位顯然已經喝的多的不能再多。曹化淳趴在桌子上還不停地說“再來一杯。”,至於侯公公,顯然更誇張,在震天的呼嚕聲中,侯公公呈“大”字型躺在地上,哈喇子已經流到了地上,正在那咧着嘴傻笑,也不知道他夢到了什麼好東西。

“快快,召集人馬把兩位公公送回房去。”朱術桂說道。小冰河期,九月中的荊襄大地亦是頗有寒意了,要是把這兩位活寶凍壞了就不好玩了。

“亦洋,現在王府的護衛有多少人。”和亦洋走了出來,朱術桂開口問道。

“回王爺,小的從富生哥手中接過來的有二十個人,現在將軍府升格為王府,小的想再招三十人。不知王爺意下如何?”亦洋請示道。

“嗯,就先定下王府護衛人數為五十吧,人你自己看着招,有兩條,第一條,必需要有家眷的,光棍漢一個不要,二就是本人必需無劣跡,寧可要那些老實巴交的農民,也別找那些橫行鄉里,仗勢凌人的強人。城外的莊子富生交給你了吧?”朱術桂淡淡看了一眼亦洋,說道。

“是的,王爺。已經有上千人了。按照王爺的吩咐,其中流民中的孤兒也已經有三四百人了。請王爺放心,保密工作沒有任何的問題。”感覺到自家王爺眼神里壓力,亦洋連忙跪在地上說道。

“好了,起來吧。你要記住,你是本王的心腹,忠心不是靠跪的,把孤王交給你的差事干好了就是最大的忠心,這樣你的父母和幼弟才能過上舒心的日子不是?”朱術桂拿話語點撥道。

“請王爺放心,小的一定用心做事兒,絕不會多說一句不該說的話。”亦洋鄭重發誓道,他也明白,像他這樣的王府家生奴命運完全是和王府綁在一塊兒的。

“王爺,這是陳小姐讓小的轉交的給您的一封信。”一個護衛走過來說道。

“哦,知道了,她去哪兒了?”朱術桂隨口問道。

“稟王爺,是長陽郡王府老王妃派人過來的,說在結婚之前王爺和陳小姐不宜再見面。”護衛回答道。

這日子還怎麼過啊?朱術桂扶着額頭哀嘆道。上個月他的母妃就跟他說,讓婷婷先回王府去住兩個月,免得閑言碎語地傳出來名聲不好聽。不過朱術桂的將軍府里連一個小丫鬟也沒有,婷婷要是走了,沒準這廝能被餓死。小丫頭也不放心他這頭隨時能長出尾巴的犬科動物,這事兒也就不了了之了。小丫頭父母雙亡,她父親祖父這一支又人丁單薄,朱術桂的大哥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益陽找到了小丫頭二叔的舅姥爺的小姨子的表哥的外婆的侄子,權且充當女方的家長。

看到四下無人,朱術桂打開了小丫頭留的信,一絲溫情出現在了他的臉上。

“朱老二(朱術桂:冤枉啊!我真的不是豬的那個啥啊!),本姑娘走了,再待下去就要出閑話了。你自己照顧好自己,睡覺的時候不許什麼都不穿!丟死人了。還有,晚上老老實實地睡覺,不許起來瞎晃,就算是想起來,也先把衣服穿上。”

我暈,原來本王爺還喜歡上了裸奔這麼有前途的運動。朱術桂賊眉鼠眼地看了看周圍,還好沒有人,拿出信繼續讀下去。

“你個大壞蛋,小時候就總欺負本姑娘,打三歲起你就經常趁本姑娘午睡的時候偷偷地親我。哼,本姑娘大度,就沒跟你計較。記得你第一次說喜歡我的時候不?你才十歲。真不知道你每天都在想什麼。對了,我跟老王妃說了,馬上就會有幾個漂亮的小丫頭去照顧你,不許幹壞事兒!就說這些了,本姑娘才不和你說這麼多呢,不許把自己餓瘦了,否則本姑娘回來后每天修理你一百遍啊,一百遍!”

“王爺,您怎麼哭了?”

“亦洋,你哪隻眼睛看到本王哭了?”

“兩隻啊!”

“來,你過來,本王要和你說件事情。”

“唉呦!王爺,你幹嘛打小的啊?”

“孤打的不是人,打的是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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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將軍到明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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