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教破案
捕快就在鎮上，酒樓老闆去報官后很快就過來了，鎮子上難得遇到接二連三稀奇古怪的案子，於是酒樓門口被圍了里三層外三層，林子歸告訴捕快早在他們上山時，他住的房間就有人進去搜過。掌柜怔了怔，表示沒有發現有人進店。
這事太蹊蹺，不知道是跟皇城有關還是跟命案有關，於是他讓捕快轉告縣令，他會留在這裏想辦法查明真兇。縣令一聽激動得不行，親自來請他去縣衙。林子歸考慮半天，說過幾天再去，只讓捕頭來見他。
曹縣捕頭姓曹，這很正常，這個縣曹姓最大，人口也最多。還有個曹姓士族在縣城，據說曹姓來源就在此。林子歸對姓氏研究不深，所以並不在意，他覺得那九十多人的死亡肯定不是本縣的人做的，應該是外來者，所以讓捕頭帶着捕快挨家挨戶地去詢問，看有沒有人可疑的外來人員出入。
這是個笨辦法，但如果來人還在鎮上，多少會留下些蛛絲馬跡。捕頭深深覺得這個任務繁重，但是醫仙的要求，他不好違背。於是每日天不亮便挨家挨戶地敲門，直到天黑才回。鎮子上的居民純樸，知道是為了找兇手，被打擾也並無怨言。
小鳳凰這幾日好吃好睡的，跟着隔壁黑衣男子的時候居多。那天本說要學怎麼跟它溝通的，但因為出了意外，計劃就擱淺了。林子歸見小鳳凰喜歡人家，那人也說暫時不走，於是就把鳳凰托給他照管。林子歸的任務，便是走遍小鎮的各家店鋪，尤其是客棧酒樓，查一查那些投宿的陌生人，看有沒有嫌疑。
他不是捕快，但他卻是個不錯的大夫，察言觀色一流。但走遍小鎮都沒什麼發現，這****在大街上閑逛，想起了自己隔壁的那個黑衣男子，他雖然對他有好感，但不得不說這人的嫌疑也蠻大的。陌生人，整日黑衣，不知道從哪裏來，也不急着趕路。雖然最後一點減輕了他的嫌疑，但總是要試探一下。
於是這日吃過晚飯，林子歸敲開了隔壁的房門。進去時，他看到小鳳凰站在桌子上，正從黑衣人手裏啄了顆類似藥丸的東西吞下去。小鳳凰一見他進來，整隻鳥都驚呆了，狠狠噎了一下，脖子深得老長才勉強吞下去。
“它在吃什麼？”林子歸擔心自家貪吃的鳳凰隨便吃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啊？”黑衣人一臉茫然，“沒注意，大概是桌子上的糕點吧。”
它明明是在你手裏吃的東西好嗎，當他眼花？林子歸揉了揉眼睛，可能真的眼花了吧，他覺得自己也許太疲倦，始終看不清黑衣人長什麼樣子，只是覺得特別好看，好看得不像凡人。“最近比較忙，勞煩公子照顧它了。”
“無妨，最近我都會在這裏，你查你的案吧。”
林子歸自來熟地坐在人對面，“不知公子從哪裏來？平常不用做事么？”
“呵。”黑衣人輕笑，“林大人案子查得怎麼樣了，有線索嗎？”
林子歸怔住，一時無語，黑衣人接著說：“你看，人總有些不想回答、或者不能回答的問題，我答應教你與鳳凰溝通，也並未對你提條件，只是覺得這隻鳳凰不錯，沒有其他目的。”
“抱歉。”林子歸覺得有些汗顏，“公子見諒。”
“無妨，只是林大人在這個鎮子上查，大概已查不出什麼了。”
“為什麼？”林子歸心下一驚，莫非這人真與命案有關？
“殺了一家九十多口，還會留在原地嗎？”黑衣人嘆了口氣，“被滅滿門只有幾種可能，仇殺，或者知道得太多被滅口，或者有什麼不為人知的東西藏在那家。仇殺最有可能。”
“可是我們查過傷口，並不是一個人造成的。”
“如果是多人，便是可能知道得太多了。”黑衣人揉了揉小鳳凰的腦袋，“無論哪一種，殺手都不可能留在這個鎮子上。”
“所以我讓捕頭挨家挨戶詢問，也不是為了找人，而是看看有什麼異常，比如突然出現的陌生人，即使已經離開，但有人見過，總有印象。”
“林大人，來人不會出現在鎮上。臨近鄉鎮或是縣城，倒有很大可能。你把自己局限在這裏，倒不如去曹縣調查。”
林子歸愣了愣，這人說的似乎有那麼幾分道理，但他若只是想將他騙出鎮子呢？林子歸有一絲動搖，看他真的不像殺人兇手，鳳凰又跟他那麼親密，那可是只靈鳥。
“當然，我只是提建議，你是個大夫，查案子的話，還要學很多。你需要推敲各種可能，然後去證實。你覺得他與你預知的事件有關，便是局限了。你要去查這家人的來歷，再查他的矛盾，抽絲剝繭，層層深入。就像你想跟這小東西交流，也得找對方法才行。”黑衣人指了指小鳳凰，小鳳凰湊過去蹭他的手指。
林子歸無語，才多長時間，這傢伙就跟他那麼親密。他養了它那麼久好嗎，白眼狼。
“謝公子提點。”林子歸起身向他行大禮，心下苦惱，若真是附近人做的，範圍太廣，實在不好找。
“這家姓沈，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皇城有一沈姓大家，開着幾家鏢局，但前段時間送過一次貨之後，便關了鏢局，全家人連夜搬離了。”
“沈姓，鏢局？”林子歸皺眉，居然是鏢局，那肯定會送很多貨，若說他們跟皇城近期的風雲沒有關係，都沒人相信。
“而他們接的最後一單生意，便是從皇城運東西到曹縣。曹縣有戶大家族，士族，姓曹，家裏也是好幾百口人……”
“難道……”林子歸雙眼一亮。
“林大人，查案講究證據，沒有什麼難道。你只需要查出被害者一家的人際關係，便很容易找到線索。”黑衣人看了他一眼，打了個哈欠，“時間不早了，把這小傢伙抱走，早點休息。”
林子歸本來還有許多話問，但覺得他已經說的夠多，也幫了他不少忙，便誠心道謝，只覺得自己遇到了良師。小鳳凰在他的懷裏不屑，星君根本就不用去查好嗎？他稍微感知一下什麼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