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小鎮滿地是古怪
一家九十多口被殺，這事在小鎮上傳開，那就是天大的事。林子歸本想儘快趕路的，無奈百姓對醫仙谷無比信賴，都希望他能留下查明真相。
林子歸無語，他不是捕快好么？他現在連太醫都不是了，只是皇上年幼，壓根就忘了把他從太醫院除籍，他便掛了個閑名而已。
“啾啾。”小鳳凰估計看了太多死人，精神有些不好，整隻鳥蔫蔫的。
“帶你去吃飯？”林子歸輕聲哄它，“紅燒肉怎麼樣？”
“啾！”小鳳凰眼睛一亮，這個可以有。
一人一鳥回了酒樓，點了些菜便進了屋子。一進屋林子歸便愣了愣，有人進來過。待小二送飯上來，林子歸問，“今日山中出事，你們都去看了吧？”
“回林大人，都去看了呢，只有掌柜的留在柜上。咱們這個小鎮一向風平浪靜，難得遇到這麼恐怖的事。”小二將飯菜放在桌子上，邊說邊拍胸脯，顯然心有餘悸。“如今有林大人在，還有鳳凰庇佑，我們終於放心了。”
林子歸無語，怎麼誰都認為他要查這個案子？可他壓根不會查案好嗎？小鳳凰倒是一頭扎進紅燒肉里，歡快地“啾啾”，絲毫不在意同伴的心酸和無奈。
“喂，你說我要不要留下？”林子歸邊扒拉菜，邊無聊地問。
“啾？”小鳳凰點頭，雖然這家紅燒肉一般，但如果要留下它也不反對，反正有得吃有得睡。
“算了，反正也被人盯上了，就先查查這九十多個人是怎麼死的吧。”林子歸嘆了口氣，然而氣還沒嘆完，房門就被敲響了。林子歸皺眉，怎麼回事，小二才剛出去好嗎？
“林大人在嗎？”
“誰？”林子歸放下飯碗，看了眼小鳳凰。
“卑職曹縣縣令，方才我們見過。”
“噢。”林子歸上前給人開門，邊開邊想，剛才絲毫沒有覺得他的聲音耳熟，難道是耳鳴聽錯？
“啾啾啾啾！”門剛打開，小鳳凰就一頭沖了過來，一下子撞翻來人，然後站回他的肩膀“啾啾”直叫。
林子歸：……
什麼情況？小鳳凰即使再任性，對人類也是友好的，它雖然看不起這些生物，但不會無緣無故的傷害他們。那麼眼前這個，林子歸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縣令漸漸變成一團黑霧，然後消失在空氣里。哎喲我去！這是什麼邪靈？
在林子歸有限的認知里，並不相信妖魔鬼怪一說，他是大夫，只管治病救人，也從未見過什麼過於稀罕的事，除了撿到這隻疑似鳳凰的鳥。但眼前這是什麼東西？他莫名其妙地看向旁邊的小鳳凰，就見它整隻鳥也驚呆了，莫名看向他，“啾？”
“那是什麼？”
“啾啾！”
“你剛才也看見了？”
“啾啾啾！”
一人一鳥交流半天，完全無法正常溝通，只得作罷。旁邊的房門卻突然打開，林子歸一愣，就見一個黑衣人緩步走了出來。黑衣人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小鳳凰，低語，“你的鳳凰？”
“哎？”林子歸覺得來人氣勢很強，問的話他沒有辦法反駁，“是，是。”
黑衣人上前摸了摸小鳳凰的腦袋，小鳳凰居然乖乖趴着任由他摸，並沒有躲開。這不正常，林子歸想。小鳳凰卻渾身發抖，終於明白那幻影是怎麼來的了，九重天的九紫星君，怎麼也到人間了？難道是來找它的？他是要接它回去嗎？小鳳凰這樣一想瞬間又精神了，對着黑衣人“啾啾啾”個沒完，還拿腦袋去蹭他的掌心。快帶我回去，人間統統都是蠢貨！
“小花，你這是做什麼？”林子歸覺得異常尷尬，慌忙對黑衣人道歉，“公子別介意，興許它是餓了。”
“小花？”九紫微扯嘴角，這名字似乎不錯。
小鳳凰呆了呆，憤然看向林子歸，愚蠢的人類，取個蠢名字也就算了，居然還四處宣揚，生怕別人不知道！
林子歸倒是沒有在意它的眼神，而是禮貌地向黑衣人，點頭，“沒什麼事我就先進去了，公子自便。”
九紫點了點頭，又看了眼小鳳凰，轉身進了屋。
林子歸安靜地坐在床頭，看桌子上的小鳳凰歡快吃肉。這小傢伙果然不簡單，先前那個奇怪的黑影，居然讓它一撞就散了。但那着實神奇了些，那明明就不是黑影，他看到的，是個真實的人，但為什麼會突然消失？
林子歸百思不得其解，又沒法與人討論，因為目擊者只有他和小鳳凰。他又想起了隔壁奇怪的黑衣公子，他問起小鳳凰時那麼篤定，尋常人見到，更多的只是猜測。他到底什麼身份？
“喂，我們還是去找那個什麼縣令吧。”總覺得這案子跟皇城正發生的事有極大關聯，反正都會牽扯上，早晚而已。而且這個鎮子這麼古怪，似乎處處有玄機。
“啾？”小鳳凰聽到他跟自己說話，嚴肅點了點頭，接着吃紅燒肉，一臉“有吃的什麼都好”的表情。
“林大人，樓下有人找。”房門再次被敲響，林子歸這次聽出來了，是店小二。
林子歸整了整衣裳，抱起小鳳凰出門，隔壁的房門再次打開。依然是那個黑衣公子，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鳳凰，“公子可想與你的鳳凰溝通？”
“什麼？”林子歸眨了眨眼，覺得他在說夢話？
“在下懂得怎麼與它交流。”
“啾啾。”小鳳凰湊到黑衣人手邊，用腦袋蹭他，星君快帶我回天庭。
林子歸看了看小鳳凰，又看了看他，“真的可以？”
“當然，如果你們能正常溝通，它能幫你不少。”
“啾啾啾。”我沒想幫他，就想回去。
“它也很高興。”九紫摸了摸鳳凰腦袋，睜眼說瞎話。
“那，也好，我下樓有點事，呆會兒再上來找公子。”林子歸一聽可以跟鳳凰說話，頓時有了興趣。
“你最好……”黑衣男子還想再說點什麼，但還是住了嘴，看了眼鳳凰，又看了看林子歸詢問的眼神，“沒什麼，那我在房裏等你。”
林子歸下了樓，見樓下沒人，不覺奇怪，“掌柜，不說有人找嗎？”
“噢，林大人，剛剛的確有人找，但那人似乎有急事，說出去一趟。”
“出去了？”林子歸好奇，出了酒樓門，站在大街上四下望了望，“小花，你說會是誰？”他在這裏可沒有熟人。
“啾！”小鳳凰突然朝他側面衝去，一頭撞上了一個穿灰色衣服的人。
林子歸慌忙轉身，就見那人手上的東西散了一地，卻是一包藥粉。林子歸黑了臉，這人剛剛，是不是想給他下藥？這大庭廣眾人來人往的，他居然也敢？而且，他不知道他醫仙的身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