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第九十七章

97.第九十七章

告示上並未言明需要求醫的人是誰,大營之中知道的人本也不多,至少在傅昭脫離危險之前,.現在之所以連守門的士兵都能知曉一二,無非也是因為時間長了,且已經沒有了隱瞞的必要。可這也僅限于軍中知曉,梁靜笙和馮凌這兩個突然出現的人知曉得太多,就讓人不免生疑了。

馮凌是個大夫,只會點兒強身健體的小拳腳,雖然若是硬拼也不是打不過面前這兩人,無奈對方有兵器,他卻赤手空拳,且被人抵在了要害之處,一時間是動彈不得的。梁靜笙也愣在當場,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心裏隱隱有些後悔,若是不顧忌那麼多,一開始就說明與傅昭是舊識,現下是不是會好一些。

正在梁靜笙呆愣之際,守門的另一個士兵朝着她便沖了過來,他見着同伴這似乎是抓住了可能的姦細,眼看着就要立功,正巧還有一人,他也不會落空。

見來人一臉猙獰,梁靜笙蹙眉,疾步後退,一邊退一邊大聲喊道,“住手,我是傅……傅昭未過門的妻。”這會兒,梁靜笙恢復了原本的聲線,才堪堪讓人聽出她是個女子,可那因為疲憊而沙啞嗓音多少讓人聽着有些不舒服。

來人聽到梁靜笙這話,先是一愣,而後哈哈大笑,若是與沙陀人一戰之前有人這樣說,或許他還會相信一二,可現在,這大營之中,只要是能喘氣兒的人哪個不知,哪個不曉,傅校尉那是要給徐將軍做女婿的,就憑她……

想到這裏,那人輕蔑地看了梁靜笙一眼,他雖能從此刻狼狽的梁靜笙臉上看出一絲過人之處,只是……對比了曾經偷偷抬眼瞧過的徐姑娘,再看看此刻自稱傅校尉未婚妻子的梁靜笙,這人除了冷哼,沒有旁的反應,那差距,就像天上的雲和地下的泥,只要腦子沒問題,都知道該選哪個,更何況傅校尉那樣英明之人。

制住馮凌那人此時開了口,“你個二愣子還站着做什麼,還不快動手,聽她胡說八道!”傅校尉要是真的有了婚約,徐姑娘哪裏還會三天兩頭地往他們大營里走。這兩人形跡可疑,也許是營中那些姦細的同夥,這是要來藉機探聽他們的消息吧?

雖然有些不忿,不過這人還是聽從了另一人的話,繼續朝梁靜笙逼近。梁靜笙正待動手,制住馮凌之人卻在手上使了使勁,隨着馮凌的一聲悶吭,那人道:“你要是不束手就擒,我立馬結果了他。”

若不是她,馮凌不會身在此處,更不會受傷,梁靜笙咬了咬牙,卸了防禦的姿勢,對要上前拉住她胳膊的士兵喝道:“不要碰我,.”那股子聲調、氣勢,那凌厲的一眼,讓來人伸出的手尷尬地停在了半空中,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那人聲音也更大了些,“那還不快走!”

梁靜笙走到了馮凌跟前,先看了眼他脖間傷處,再對上他的眼,“抱歉,連累你了。”

馮凌脖間火辣辣地痛,卻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沒事,不是什麼大傷。”話雖這麼說,可說話之間,眉間卻隱隱透着痛苦之色。

“先給他治傷。”梁靜笙停下了腳步。

兩個士兵相視一眼,在對方眼中都看到了不屑之色,不就這麼點兒小傷么,又死不了,至於么?

見對方沒有回應,梁靜笙又道,“我要見傅昭。”

“你以為你是誰?傅校尉是你相見就能見的嗎?”就是他們,若不是站在門口,在營內也難見他一面。

“我說了,我是他未過門的妻。你們若是不信,讓他來與我對質便是。我就在這裏,哪裏都不會去。”

見梁靜笙說的斬釘截鐵,兩人多少有些犯怵,用繩子捆了馮凌之後,兩人竊竊私語起來。

“你說,這女的是不是真的是傅校尉的那啥啊?可傅校尉不是要給徐將軍做女婿了嗎?”

另一人靜默了一會兒,“原來我們村裏有個寡婦……”

“我們這說傅校尉呢,你提你們村寡婦做啥?你相好的呀?”

“你別胡咧咧,那個寡婦比我娘年紀都大。”見對方要開口,他又馬上說道,“先聽我說。那個寡婦啊,後來咱們才知道,其實她不是寡婦,她男人也沒死,就是不要她了。”

“我還是沒聽出來,這跟傅校尉有什麼關係啊?”

“糟糠啊!”那人指了指梁靜笙的方向,“她這樣的,那裏比得過徐姑娘,長得也好看,家世還好,要是我,也要徐姑娘了。”

雖然很想嗆一句‘哪裏輪得到你’,可出口的話卻還是成了,“那……那現在咱們怎麼辦?”這人也綁了,也鬧翻了,萬一真是他們弄錯了,來人不是姦細,真是傅校尉家中的糟糠,不知從何處聽說了傅校尉的事兒,千里尋夫,那他們……一時間,兩人都覺得自己此刻共騎,騎的還是老虎。

見那二人只是站在遠處,卻不再交談,梁靜笙道,“你們要是商量妥了,就去尋傅昭吧,其中一個人去,一個看着我們倆,要是不放心,把我也綁在他旁邊就是。”

梁靜笙這話一出,兩人更是一身冷汗,她要真是姦細,那這膽兒也太肥了。都是前些日子那些個內鬼鬧騰的,人人自危,看誰都像是隱藏着的逆賊。

“你看這個,我們也是……”其中一人試圖解釋什麼,還未說開,便聽見遠處有馬蹄踏地之聲。

幾人都朝着馬蹄聲來源之地望去,梁靜笙有些驚訝,因為來人很明顯是個女子,她在大營門前利落地翻身下馬,兩人目光相對之際,梁靜笙更是瞪大了眼睛,因為這個人,她是認識的,是……姓徐?梁靜笙與她並不太熟悉,只見過幾次,甚至不曾說過話,之所以記得她,一是因為傅昭說過,她父親與公公是軍中同袍,關係極好,那是位為國捐軀的將軍。二是,聽說她性子不大好,與夫家之人皆有矛盾,過得並不如意。

梁靜笙的目光,讓徐惠英側過了頭,她上下審視了梁靜笙一番,眉頭皺的死緊,有些厭惡地捂了捂鼻子,往邊上移了兩步。

“徐……徐姑娘,您來了?”

“嗯。這兩個,什麼來路?軍營重地,是乞丐可以隨便來的嗎?要是出了什麼事,你們負的起責任嗎?還不讓他們滾。”說完這個,徐惠英抿了抿唇,“先等等,給他們拿點兒剩菜剩飯打發了吧,就算是為傅大哥積德。”

這裏能被她稱做‘傅大哥’的人,梁靜笙有些失神,在其中一個士兵聽命去營內取食物之時,她出聲問了句,“您說的傅大哥,是……傅昭嗎?”雖然徐惠英說出來的話十分刺耳,可梁靜笙此行便是想要見傅昭一面,確認他的安全,這會兒有了徐惠英這麼個機會,雖然有些不舒服,她還是上前搭了話。

雖然聲音難聽,卻不妨礙徐惠英聽出面前之人是個女子,她立馬警惕起來,剛才就覺得這個人長得有些奇怪,雖做男裝打扮,卻總感覺有些違和,可因為梁靜笙此刻的情況,讓徐惠英不願意細細打量於她。

“你是哪個?怎麼敢直接稱呼傅大哥名諱?”

“我是……”梁靜笙正待開口解釋,徐惠英卻打斷了她的話,“我知道了,你也是慕名而來的吧。”這樣說著,徐惠英輕哼了一聲,“傅大哥這一出了名啊,什麼阿貓阿狗都要來自薦枕席,你來之前有沒有照過鏡子,就憑你這樣兒,你配嗎?我告訴你,傅昭,是我徐惠英看上的。你們想要給他做妾,做通房,做丫鬟,那都是妄想,我不會同意的。”

馮凌被放開之後,迅速地給自己上了葯,包好了傷處,聽到徐惠英衝著梁靜笙叫囂,本不願與女子相爭的他火氣也上來了,這一路行來,他一個男子都累的不行,梁靜笙卻沒吭一聲,憑什麼他們先被多番為難,后再站在這裏被一個莫名出現的人羞辱。

“說別人之前你怎麼不先拿鏡子照照自己現在這幅模樣?”看了眼她的髮髻,馮凌又接著說,“還沒出閣,就一副妒婦的模樣,你這樣的,不要說正妻之位了,便是自薦枕席,恐怕也沒有人要。”

“你!放肆!”話音未落,徐惠英已然揮動馬鞭朝着馮凌而去,光聽着動靜,都知道她這鞭力道用得極大。若是被抽中,免不了一道血肉模糊的傷處。

本以為必中的一鞭子,被一顆小石子險險化解。徐惠英捂住手上的疼痛之處,瞪向了來人,“董文燁,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他醒了,你還不快進去看看。”

“醒了?醒了多久了?”徐惠英往前疾走了幾步,又回過了頭,指了指自己的手,“這個……我等你的交待。”見董文燁點了點頭,她又瞪了梁靜笙和馮凌一眼,而後疾步而去。傅昭雖沒了危險,卻因為失血不少,昏睡的時候居多,每次醒來的時候都並不太長。

面前的董文燁有些陌生,與她曾經認識的那個人似乎已經成了兩個人,當然,對於這樣的變化,梁靜笙其實並沒有什麼感覺,便是從前,她也只是羨慕過有這樣一個哥哥的董月皎而已。

“我要見他。”她知道董文燁剛才說的醒了的那個人是傅昭。

“你還看不明白?”

“我要見傅昭,現在馬上。”

“他不會見你。”

“你怎麼知道?”若不是怕刺激了董文燁,梁靜笙只想說一句,你與傅昭都已經絕交了,憑什麼替他傳話。

“他要成親了,和徐惠英,就是剛才那個。徐惠英是徐將軍的女兒,傅昭若是娶了她……”

“你不是他。”梁靜笙說這話的時候,神色十分坦然,她認識的傅昭,不是個會想靠裙帶關係上位的人。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我要見他,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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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為君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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