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34 以物易物
若是說人類將靈魂賣給魔鬼換取自己想要的是眾所周知的，那麼吸血鬼獵人其實是效忠撒旦這個事其實沒多少人知道。
鬼燈嚴肅地看着眼前的撒旦，他也沒有完全的把握真的能將地獄的主人召喚出來，沒想到啊沒想到，居然還讓他搞成功了。他是不是算功成名就該然後退隱江湖了呢？
召喚地獄之主，在吸血鬼獵人的歷史中，只有逼不得已，十分逼不得已，非常逼不得已的情況下才可以這樣做。鬼燈原本是拒絕的，可是顧誠人前段時間曾經找了個時間跟他視頻了半個小時。正是那半個小時，決定了鬼燈出手幫忙，將撒旦召喚出來。
看着站在大廳中間笑盈盈地對着撒旦撒謊的顧誠人，鬼燈的眼睛眯了眯。
怎麼可能是真的叫了撒旦大人出來評評理，蒼麒有多大的面子啊，也不怕折了性命。顧誠人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現在確實出現了許多異象，可那也沒必要驚動撒旦大人……等一下，異象？！
鬼燈猛地瞪大了眼睛，異象？！他竟然是打這個主意？
路西法含着笑意看着顧誠人：“誰的等級高，有什麼關係么？”
顧誠人點點頭：“自然，總要知道您和梅菲斯特閣下誰的等級高，我才知道這麼多靈魂都不見了應該找誰訴苦。”
路西法和尼古拉斯齊齊一怔，原以為這個小子不過是為了嘩眾取寵才搞成現在這個局面，竟然是為了這件事？
“想必二位也知道現在這座城市的靈魂嚴重的缺失，死的人不少，靈魂卻無法回收。當然了，天堂那邊肯定是沒有。這座城市裏還沒有完全可以上天堂的人，所以我也就不去問那邊了。想問兩位，兩位就沒覺得哪兒奇怪么？”顧誠人擺出一副長談的架勢來。
這回白澤蒼麒等人就明白顧誠人為什麼要搞這麼大的陣仗了。看來這小子知道季潔的爹是梅菲斯特的時候一下子就想到了應該從什麼地方切入去調查。可是，鬼燈那邊是不是準備的太早了？
“你早就知道我是誰？”季潔到底比一般的女孩子清醒些，立刻就發現了顧誠人藉助鬼燈召喚撒旦的時機不太對。如果是臨時知道了她的父親是誰，那麼應該不會那麼快想到找到撒旦來壓制她父親，只能是早就知道她的真實身份，才能及時鋪墊好。
顧誠人淡淡地回過頭看了季潔一眼：“你覺得，我會隨便就讓蒼麒娶一個人回來么？”
蒼麒的身份太過於特殊了，牽一髮動全身，如果一個不留神就很有可能將整個組織暴露出來，危險的不僅僅是組員和客戶，左家更是會被牽連進來，那是絕對不行的。
蒼麒眼神微暗地看着顧誠人：“你調查過季潔？”
這事不新鮮，白澤也調查過。但是那個調查的方面跟顧誠人肯定是不一樣的，顧誠人始終是在暗處的，調查的內容通常都比較偏門。
顧誠人笑了笑：“不需要調查，血統這種東西光是用看的就能知道。龍生龍，鳳生鳳。你是梅菲斯特家的女兒，無論你走到哪兒，只要見過梅菲斯特的人，都會認出來你。哪怕……你用法術蓋住了自己的眼睛。”
季潔臉色蒼白地看着顧誠人，彷彿整個人被看穿了一樣。整個人都要不好了。她以為她隱藏的非常好了，她以為幾乎天衣無縫了，誰知道竟然還在別人的手掌心裏。
路西法是個非常聰明的男人，想當年可是上帝座下的黎明之星，不僅僅是他的美貌，更是因為他有一顆聰明的腦子。
光是聽旁白，就幾乎猜透了顧誠人召喚他出來的真正目的。
“你倒是挺有趣的。”路西法手一揮，飛過來一把椅子，姿態優雅地坐在椅子上，臉上含笑地看着顧誠人。
顧誠人大大方方地看着路西法：“我也是當差的，跟上邊交代不清，也沒辦法。”
路西法微微眯起眼：“你知道你想問的事情是要付出代價的？”
顧誠人點點頭：“我知道。我並不在乎。”
路西法嘴角微微扯起：“即使……你很有可能成為地獄主題樂園的擺設？”
顧誠人眼中閃爍着寒光：“相信我，我拿出來的貢品，絕對比我本人有趣的多。”
尼古拉斯梅菲斯特湊了過來，輕聲地說道：“陛下……他畢竟是個人類。”
路西法微微轉過頭，看向尼古拉斯梅菲斯特：“你，曾經也是個人類。”
嚯，確實一耳光扇在了尼古拉斯保養得宜的臉上。瞧不起人類是吧？你特么也是人類變得好么？還真以為魔鬼生來就是魔鬼？你想多了，不過是人類心中有了魔，才會漸漸變成魔鬼。而梅菲斯特大概就是最早的心懷鬼胎的人類了。然後，他就成了大魔王。
事實證明最早進入公司的員工如果行為的當其實很容易熬成元老級別的人物，其他的體系其實也一樣。比如日本的閻魔王，就是當年第一個死掉的人類。多隨便啊，就成了閻魔王。
“有趣的人類，你想要問什麼？”路西法笑盈盈地看着顧誠人。
這個笑容讓在上面圍觀的艾茉莉莫名心頭一跳。這個笑容，看上去太過於熟悉。她時常會在她父親的臉上看到這個笑容。通常這個時候都是她向父親提出什麼要求，父親並不正面拒絕她，而是委婉地將她引入一個陷阱之中，那時候，父親臉上就會出現這樣的笑容。
“顧誠人！”艾茉莉顧不了那麼多，大聲喊道。
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
艾茉莉一臉抑鬱地看着自己被籠罩在金色的光芒中，尼瑪這個結界居然還能隔音！艾茉莉哀怨地看着坐在一旁喝茶的藤壺。
“開個結界唄？你家主人現在很危險的。”艾茉莉嘗試着講道理，跟七星她還能喊出來，但是藤壺……看上去太溫柔了，大聲說話都怕嚇着她。
藤壺得體的微笑着，搖了搖頭：“主人有令，就算他身死，也要護得小姐安全。”
艾茉莉剛要脫口而出他有病啊，卻被那句就算身死也要護得她安全給噎得小臉通紅。好像，哪裏不太對。但是她又說不出哪裏不對，就是那種心頭彷彿有什麼東西拂過的感覺，暖暖的，痒痒的。
下面顧誠人坐在路西法對面，笑着問道：“請問兩位，是誰跟某個人做了交易？”
臨也收起式神，他知道今天是肯定打不起來了。能這樣用交易的方法來問道情報，就完全用不着動手。有失他們陰陽師的身份。
“兩位知道，咱們的體系不一樣。我們所侍奉的君主是絕對不會跟人類做交易，能夠跟人類做交易的，除了撒旦，就是魔鬼。”顧誠人臉色漸漸冷了下來，黑色的眸子深不見底。
路西法深深地看着顧誠人，眼前這個年輕人對於他來說簡直跟嬰兒差不多，可這個嬰兒一樣的人類居然這樣氣定神閑地坐在他對面質問他，他是地獄的霸主，跟誰做交易，根本不會跟尋常人報備。
顧誠人嘴角微微一翹：“路西法大人傲嬌是三界出了名的，所以，如果不想要貢品，那我就稍微強硬一點。”
臨也眼皮一頓猛跳，等一下，他剛將式神收起來啊，難道要開打？
路西法剛要冷笑，眼前寒光一閃，顧誠人不知道從哪兒抽出來一把長刀，眼看着刀刃就到了路西法的額頭上。
圍觀群眾：……卧槽！！！！！
就連琉璃都忍不住尖叫出聲，那可是路西法啊！那可是地獄的霸主啊，你就這樣一刀劈下去。且不說能不能砍死，要是砍不死了你知道要遭多大的報應么？
顧誠人嘴角掛着冷笑：“咱們體系不同，我殺了你，不算什麼大事。”
刀鋒的寒意不是假的，顧誠人身上的殺氣也不是假的，路西法盯着顧誠人，突然朗聲笑了起來。
“確實有趣啊你。”撒旦大人顯然心情很好。
圍觀眾人：……果然是與眾不同……
“確實有人跟我做了交易。但他也付出了同等的代價。而且，異世重生這種事，也確實有意思。”路西法笑着將刀尖推開。
顧誠人緩緩收起長刀：“異世的靈魂，你能分多少？”
路西法眨眨眼：“腦子轉的倒是挺快的，居然能想到。很多人都會覺得代價就是要自己付才行的。你確實很聰明。”
顧誠人冷冷一笑：“與我不相干的人，我何必要維護。”
“好了，問題我回答了，總不能讓我白跑一趟吧？”路西法露出狡黠的笑容：“你的貢品呢？”
顧誠人一抬手，紀念館外金光暴起，籠罩在車上的結界突然變成一個密閉的容器，緩緩地飄了進來。
“他用什麼，我就用什麼。”顧誠人一擺手。
裘澤源等人驚恐地發現自己被鎖在密閉的空間中無法逃脫，而顧誠人的樣子顯然是要將他們交給什麼人。那個穿着白色衣服的人，光是從面相上看，就特么不是什麼好人。他們拍着光壁，嘶吼着，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來。
顧誠人冷冷地看着路西法：“歸你了。”
比起異世的靈魂，這六位皇帝簡直是珍貴到不要不要的。就如同藥材中的人蔘一樣珍貴。人蔘這種生物可是被傳說會滿地亂跑的，靈性不是一般的強。
這六個人的靈魂抵得上成千上百的靈魂。路西法也愣住了，沒想到顧誠人會這樣大方。
“你知道他們的價值？”路西法覺得騙小孩子還是不太好的，和善地說道。
顧誠人點點頭：“自然知道，否則怎麼會用來作交換。”
他問的問題並非輕易就能夠得到答案的，要知道這就等於是跟醫生問來整形的客戶的詳細資料。沒有一定的底牌，對方怎麼可能違反醫患保密規定將資料告訴你。
“夠么？”顧誠人笑了笑。
路西法眯起眼：“可是我還是比較想要你。”
顧誠人一揚手：“那就連這個都沒有了喲。”
出爾反爾也不是惡魔的特權，人類出爾反爾翻臉不認人過河拆橋這類成語應用起來想來都是得心應手的。還怕你翻臉了不成？
路西法呵呵一笑：“也許你並不知道我的可怕之處。”
顧誠人手腕一翻，招魂幡就在手中。別人還沒怎樣，臨也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居然拿招魂幡出來？路西法有靈魂么？
顧誠人歪着頭：“不試試怎麼能知道呢。”
路西法緊皺着眉看着那個小小的旗子，他可以深刻地感受到，那個旗子……很危險。
眼看着撒旦大人臉色都變了，臨也驚訝起來，哎喲，原來還真的有用啊。看來東方秘術還是可以壓倒西方魔法的嘛。
“這六個人我還是要的。”撒旦大人委曲求全道：“你難道就不想知道那個人是誰么？我可以告訴你他的名字喲。”
顧誠人聳聳肩：“並不需要，另外六個我還有其他的用處，並不能一次性都花光。”
於是六位皇帝就這樣被當做以物易物的籌碼，收入了路西法的囊中。梅菲斯特閣下圍觀整個過程之後對於顧誠人已經開始產生欽佩的心理了，居然還敢跟路西法大人討價還價，這個人類是根本不知道死這個字怎麼寫吧？
艾茉莉目瞪口呆地看着顧誠人完全不按照路西法的套路走，不但得了便宜還賣了乖。她剛才擔心的究竟是神馬啊？
“這件事就此結束，如果以後有機會，還請路西法大人多多關照。”顧誠人掛着商業笑容目送路西法大人原路返回。至於梅菲斯特閣下么……
“我們家蒼麒好歹也算是手上有過百十條人命的，娶你女兒一點都不差什麼。”顧誠人如是說。
梅菲斯特閣下這會兒才感受到方才路西法大人那股濃濃的無力感，怎麼說呢，你關注的點人家不關注，這種無奈，並非一般人可以體會的。
“我說的是身份！”尼古拉斯梅菲斯特低聲吼道。
顧誠人冷笑一聲：“閣下，你想做孤兒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