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四十六章

46.第四十六章

婆娑玉。

這世上唯一能控制人心神的靈器。

此玉有異香,沾衣弗去。而舒明決身上所染的香氣正是此玉之香!

原隨雲朝杜蕭林拱手道:“前輩,秋寧劍谷與靈器宿家向來交好,這婆娑玉我幼時便有幸見過。絕不會錯,這香氣正是婆娑玉之香。”

杜蕭林湊上前亦輕嗅了下,慨然道:“確實。”

畢竟婆娑玉他也是見過的,這味道實在太過獨特,只要聞過一次便不會忘記。

他對舒明決道:“舒少俠,可能要勞煩你一下。”

舒明決立即點頭,他自然知道杜蕭林的意思。如果他是被婆娑玉所控才失去理智、從而攻擊了池朗和杜蕭林,那麼婆娑玉就一定還在他身上!

杜蕭林輕輕擺手,立即有幾個護衛迎上前,將舒明決引入了偏殿。

片刻后,一護衛滿面驚疑地托着一塊暖玉走到了杜蕭林面前。

“竟然真的是婆娑玉。”杜蕭林盯着暖玉喃喃道,呆怔片刻后才反應過來,“那豈不是說,有人慾陷害於舒公子?”

原隨雲嘆息道:“不僅是想陷害師兄,更是想讓我師兄弟自相殘殺呢!”

是了!如果當日杜蕭林未替原隨雲前去赴約,兩人豈不就會自相殘殺了?

人群中立刻有人忿忿道:“這人真是好歹毒的心啊!”

原隨雲點頭,面容嚴肅:“確實,一想到有這樣一個人在我們中間,我就......不寒而慄!”

慕清琅亦附和道:“決不能姑息這種小人。”他站起身,袍袖一擺,“既然婆娑玉有異香,那麼這個人身上也必然帶了這玉的香氣。不如徹查在場所有人的隨行衣物,或許能有所獲!”

杜蕭林憂慮道:“可這人又不是個傻子,他說不定早就把那件染了味道的衣服扔了呀!哎......”

正當眾人愁眉苦臉時,陶欽身邊的婢女卻突然跪了下來,朗聲道:“婢子有話要說!”

這婢女並非雪羨閣所派之人,而是跟着陶欽從凌江門趕來的心腹。

見她突出此言,眾人瞬間都來了精神,直覺性感到有八卦可看了。

陶欽更是心中一慌,剛要阻攔她,卻聽得對方已經字詞清晰地道出了:“昨夜公子交由我去銷毀的衣服,上面就有異香,只不過婢子並未見過婆娑玉,不知道是不是這個香氣。”

杜蕭林驚喜道:“那衣服還在嗎?”

婢女點頭應諾:“然。婢子當時便覺有異,是以違背了公子的命令,將衣服留了下來。”

“哦?”慕清琅看着婢女,神色莫名,“你畢竟是陶欽的隨身婢女,竟因覺有異,就敢違背主人的命令?膽子不小啊!”

婢女抬頭直視慕清琅,眼中毫無畏懼,坦然道:“婢子雖為凌江門之人,但婢子的母親卻是三夫人的陪嫁婢女、從池家而來。”

她說的三夫人,便是陶欽的三嬸了。這位夫人本是池家的大小姐,后嫁於陶欽三叔,也正是聯結兩家情誼的重要橋樑。

畢竟生母為池家人,說不得小時候還跟這婢女說過很多池家的好話。是以想到陶欽竟可能是殺害池家公子的真兇,她自然會憤而不平了。

眾人腦補完畢,看向陶欽的眼神就帶了幾分審視。而對方那張原本志滿意得的臉上,得意早已散盡。取而代之的,是交雜了震驚、惱怒、悔恨和無奈的複雜。

片刻后,侍女取回了那件陶欽昨日剛剛穿過的衣服,上面果然染了婆娑玉的香氣。

慕清琅拍掌笑道:“陶公子果然智謀過人!真是兵不血刃,一箭雙鵰啊!”

陶欽已似聽不見他的嘲諷,面上只剩凄涼,一時間竟連站都站不穩了。

眾人本就折服於原隨雲的光風霽月,此時知其竟險遭小人所害,更是群情激奮。

有人譏笑道:“我覺得陶公子之前所言不錯,殺人償命!何況要不是寧姑娘和這位婢女仗義執言,原公子可就不明不白地冤往黃泉了!”

有人符合:“正是!何況舒公子、原公子都與這廝無冤無仇,池朗更是他最好的朋友,這人、這人簡直喪心病狂!”

杜蕭林倒並無指責的話,只道:“陶公子,你可還有辯駁之言?”

陶欽並不應答,只笑了笑。

這一笑,卻堪謂凄慘。

***

幾經波折,終於弄清了一切前因後果。

而這等賊人伏誅,也讓眾子弟都鬆了口氣。畢竟敵在暗處的滋味實在不算好受。

陶欽被關在煙龍城符禹樓內,這樓本就是用來關押破壞試劍大會之人的,自然固若金湯。

一切已塵埃落定,只待凌江門和燃蘿峰來人共同商討結果,便可了卻此事了。

符禹樓內雖為牢獄,卻並沒有外人所想的陰暗森然。陶欽所在的屋子雖外罩鐵籠,內部卻和普通的屋子沒什麼異樣,甚至還給他擺了許多書籍、紙筆,權作消遣之用。

原隨雲穿過迴廊走到這間屋前時,陶欽正饒有興緻地撫琴彈着一首原隨雲不曾聽過的曲子。

見原隨雲到了,陶欽手指覆於弦上止了琴音,冷然道:“你來做什麼?”

原隨雲笑笑:“給你送行。”他將手中食盒和美酒放於地上,為自己和陶欽各倒了一杯酒。

片刻沉默,陶欽亦自嘲一笑:“原公子還真是心胸寬廣,對待曾冤枉過自己的人竟都這麼寬宏大量?”

“當然。”元原將酒杯遞到陶欽面前,“我對戰敗之犬,向來寬容?”

陶欽眼中瞳孔一縮:“你什麼意思?”

元原舉起酒杯,朝陶欽抬腕微敬,一飲而盡,道:“婆娑玉......你是從哪裏得到的?”

陶欽眯了眯眼睛:“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你不告訴我也沒關係。”元原聲音柔和,“那借給你這婆娑玉的人就沒告訴過你......婆娑玉一旦遇到普通暖玉、是會失效的嗎?”

“什麼!”陶欽蹭的站起了身,身上古琴驟然落地、發出了一聲鈍響,他卻恍然未覺,“不可能!借我婆娑玉的人明明說,這婆娑玉必須與暖玉配合使用才能更好地發揮效果!”他還為此特意塞了塊暖玉給舒明決!

元原大笑出聲:“你這樣的智商,居然還能平安活到現在!哈哈哈哈哈!說明你爹還是很認真地在養你這條狗的啊!”

“你究竟什麼意思!”

元原站起身:“我什麼意思?”他奇怪道,“你難道不應該問你爹是什麼意思嗎?世人都道慕清琅他爹對他不好,居然派他來丟臉。可他們不知,這還有個對自己兒子“更不好”的爹呢,直接派兒子來送死了!”

陶欽死死盯住元原,身子卻在微微地顫抖:“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元原笑意盎然:“殺池朗,是為了阻止燃蘿峰和旋素劍派的聯姻。池朗是獨子,他死了,燃蘿峰自然就派不出合適的人來娶寧嫻宜了。而選擇舒明決......”他頓了頓,故作天真道,“請恕我大膽猜測一下,你爹給你的任務中不會還包括了除掉秋寧劍谷的少谷主吧?”

陶欽恍然道:“原來你那日是故意的!”

故意讓他知道,舒明決並不是秋寧劍谷的少谷主,他原隨雲才是!

“真難得,你居然想通了!”元原敷衍地鼓了鼓掌,“我當然是故意的。你這麼聽話的兒子,怎麼可能讓父親失望呢?所以即便知道可能會冒風險,還是決定再‘操控’舒明決一次、除掉我。”

陶欽木然道:“沒錯。我那時候想着,就算被發現了,也沒有證據能證明操縱者是我。”

“可你沒想到你的婢女卻會臨陣倒戈。”

“當然沒想過。”陶欽苦笑道,“她從很小的時候就跟在我身邊了,我哪會想到她母親居然是三嬸的陪嫁侍女,這些內宅的事情我怎麼知道!”

元原看着一臉頹然的他,突然長嘆了一口氣:“你真的......不適合來做這樣的事。”

“哪裏不適合?”

“你太單純了。江湖險惡,不適合你。”

陶欽冷哼道:“勝負已分,你這樣嘲諷我很有意思嗎?”

元原搖了搖頭:“所謂內宅之事,你居然真的信了,這難道不是因你太過單純嗎?”

陶欽疑惑地看向原隨云:“什麼叫我居然信了?”

“即是說,根本沒有什麼陪嫁的典故。”

陶欽愣了幾息,才明白過來原隨雲在說什麼,不解道:“那她為什麼會背叛我?”

元原一臉無辜地看着他,笑道:“因為我抓了她全家啊!”

陶欽:“......你、你什麼時候?不對,你為什麼會這樣做?”

元原道:“在給你解釋之前,先問你一個問題。借給你婆娑玉,並且告訴你婆娑玉一定要與暖玉配合使用的人,到底是誰?”

陶欽皺了皺眉,這次終於坦然道:“雀疏閣,秋長容。”

元原聞言,心中一動。

秋長容,自七歲與此人匆匆一面后,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別人提起這個名字。

能將陶欽騙的團團轉,這人還真是不可小覷,也難怪師父和宿家都那麼忌憚他了。

陶欽見他沉默,急切道:“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

元原也不再吊他胃口,從懷中掏出了一枚木牌來。

木牌牌尾紅穗搖曳,而其中央,則是一個大大的字——“池”。

“這是......”

“這是我秋寧劍谷的木牌。凡有人委託我們殺人,我們便會將他的名字刻到木牌上一分為二,完成任務再使其合二為一。”

陶欽囁喏道:“難道說......”

“恩。”元原點點頭,“有人委託我們殺掉池朗。而且這個人很可能就是秋長容。”

“可我和他的目的一樣,都是要殺掉池朗啊!他又何必多此一舉,去委託你們!何況如果他真要害我的話,為什麼又要把婆娑玉借給我?”

元原冷笑道:“自然是為了一箭雙鵰了。”

他細細解釋道:“先告訴你婆娑玉錯誤的使用方法,使得你誤認為自己已控制了舒明決。但其實舒明決在碰到暖玉的那一刻、便已恢復了神志,這樣舒明決自然就知道了——你,才是幕後黑手!”

“但即便舒明決恢復了神志,因我秋寧劍谷已接了委託,舒明決當然不能錯過這麼好的機會,所以將計就計、裝作被你控制的樣子,殺了池朗。”

“這樣,池朗死了。而你,則也會因為意圖陷害我秋寧劍谷而遭到我們的報復。這可不是一箭雙鵰嗎?”

元原略一停頓后,冷笑道:“他猜得不錯,我們秋寧劍谷當然不會就這樣不明不白地帶上兇手的帽子。是以第二次,舒明決便配合地裝作‘進攻’后不幸被擒。接着,再由寧嫻宜點出他的異樣之處,讓大家發現他身上的婆娑玉。最後承接上婢女的指正——就成就你今日慘狀了!呵呵,是不是很完美?”

陶欽茫然道:“可是......可是你怎麼能確定寧嫻宜一定會幫你說話?”

元原但笑不語。

陶欽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道:“她跟你們是一夥的?!”

元原欣慰地點了點頭:“終於聰明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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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武俠+劍三]我的部下是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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