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2/2
玄清覺得自己真的很倒霉,他就是看着師傅和師叔兩個人出去了,所以偷偷的溜出來玩,沒想到又碰上了丹木!
玄清知道自己的師傅和師叔是往城北那邊去了,所以玄清特意往城西那邊去。反方向而行肯定不會碰上面!但其實去城西那邊的時候,玄清還有些疑慮。他擔心自己可能會遇到鄭宏月那群魔,尤其是遇到丹木那個大寫的“壞人”。
玄清玩得膽戰心驚,逛街的時候左顧右盼,賊眉賊眼的到處瞄,深怕遇到了自己不想看到的人。弄得大家都捂緊了荷包,警惕的盯着他。
玄清玩了一會兒,沒有察覺到那群魔的蹤跡。心裏放鬆了不少。結果沒玩一會兒,就聽到大家看着城北上空五顏六色的光芒,鬧哄哄的猜測城北發生了異象,一夥兒跑過去看。玄清也抬頭看上空,只需一眼,玄清就知道那些不是異象,而是修者在鬥法。
玄清心裏有些緊張,自己師傅和師叔都在那邊,修者鬥法會不會傷及二人?玄清想去城北看看。但是看到這群百姓都去看熱鬧,頓時放下了那個念頭。修者鬥法,力量波動的時候造成破壞力巨大。無辜的百姓根本就沒有什麼抵抗力,如果呆在附近,只怕是命都會沒了。
玄清感覺到大腦亂糟糟的,他攔住想去看熱鬧的百姓。“別去,別去!那邊很危險!”
但是大家根本就不相信他,有一道聲音在人群里炸開。
“別信他,這個人剛剛在街上賊眉鼠眼的模樣,肯定是想趁亂偷東西,大家不要相信他。我們快點去,否則錯過了那就沒得看啦。”
“就是,快走快走。”
“要不是沒看到你偷東西,否則我們就把你押送到官府那裏去。快讓開,別擋路!”大家簇擁而上,撞開擋路的玄清。
若是普通人,肯定會被大家撞倒在地,很可能會被鬧哄哄的人群亂中踩死。但是玄清是個道修,儘管如此,在那堆推推搡搡的人群中,玄清躲避得還是十分的狼狽。
玄清看着大家根本不聽他的話,心裏焦急。玄清抓住隊伍尾端的一個□□歲的孩子,“別去,那邊很危險,那裏不是什麼異象,只是修者鬥法!”
那小男孩兒苦着臉踢了玄清一腳,“放開我,他們說你是小偷,小偷都是騙子,我才不相信你!”小男孩把自己兜兜里的糖果藏好,然後扯開丹木的手,“你快放開我,他們走遠了,我跟不上了。”
玄清一個沒注意還真的被那個小男孩兒扯開了手。小男孩快速的追上隊伍之後,回過頭對着玄清做鬼臉,大喊一聲“騙子”!
玄清回道:“我不是騙子,你們真的不要去!”
但是根本沒有人相信他。甚至在玄清三番五次的擾亂大家前進的步伐之後,大家提議把他綁起來。玄清不可能用靈力對付這群人,手腳功夫又不如這些早晚干農活的百姓。只能很快的就被擒住綁在樹上。
玄清看着他們的背影,竭盡全力的嘶喊着。
一個年輕人回頭看了一眼玄清,對着同伴說道,“你說他喊得這麼用力,他要是認真幹活,何必來做騙子呢。”
同伴點點頭。
旁邊的哈哈大笑,“做小偷來錢快。”
年輕人笑罵道:“你當過?”
那人拍着胸口保證,“滾開滾開。我可是一清二白的好人。”
玄清看着他們消失的背影,感覺自己特別的無能為力。
玄清看着城北上空,鬥法變得越來越激烈,四道光芒縱橫交錯,鮮艷的光芒顯示着那幾個道修修為都不低。
玄清劇烈的掙扎着,他不能眼睜睜的看着那群人去送死。
繩子是用嫩樹枝的樹皮搓成的。幾根卷在一起,形成一根粗麻繩,韌性高不容易斷。玄清掙扎了一會兒,手腕就被磨出血了。
玄清看着自己手腕上的血,腦子一道靈光,“真傻,不能用靈力對付他們,難道還不能用靈力掙脫繩子嘛!”話音剛落,綁在身上的繩子就被幾道光芒形成的利刃割斷了。
與此同時,城北上空的光芒消失,只剩下渾濁的空氣,風卷着沙向西邊飛來。玄清用袖子擋住自己的臉。
玄清臉色緊張的朝城北走去,等到達的時候,玄清以為自己來到了煉獄一般。成片成片倒塌的房屋,大樹被連根拔起,亂七八糟的倒在地上。到處都是被壓得血肉模糊的屍體。鮮血的味道引來天空中的飛禽。
玄清張目在四周看了一眼,根本就沒看到那幾個鬥法的修者。
師叔和師傅都在城北,這裏打鬥的這麼凶,師傅和師叔不可能坐視不管的。玄清覺得要麼這打鬥的道修就是自己的師傅和師叔,要麼就是師傅和師叔也遇到危險了!
玄清慘白着臉行走在屍體中,老人,幼童的屍體隨處可見。玄清抿着唇,眼睛有些紅。他振作起來,到處查看是不是還有人活着,但是這裏除了他,根本就沒有其他的呼吸。
玄清從煉獄裏跑開,沒有看到自己師叔和師傅。他往酬關大會場所跑去。城北寂靜無聲,這裏好像變成了一個空洞的城。
“啊!”玄清沒有注意到腳下,被絆倒之後摔了個狗□□。玄清捂着牙齒,嘴唇被磕出了血。玄清看着地上躺着的人。他跪着爬過去,一看,居然是昏迷的丹木!
“丹木!”玄清大吃一驚!
玄清看着丹木面如白紙,呼吸十分的微弱。玄清才注意到他的胸口那裏不停的流血,看到他身下形成水灘的血,在看着他胸口凝結的血衣。玄清臉上十分的慌張。
玄清把他扶起來,用靈力幫他癒合傷口。但是傷口根本無法完全癒合,丹木看起來去情況很不妙。
玄清顧不上去尋找韻劍和玄燁了,只好把丹木背起來回城西。剛剛往西邊走了幾步,玄清就停止了腳步,背着丹木往城主府走去。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把丹木送回去。
玄清一邊快速往城主府走去,一邊回頭看丹木。心裏說服自己,丹木受了這麼重的傷,也許鄭宏月那裏並不安全。丹木也許是拼盡全力逃出來的,自己把他送回去不是把他送入虎口嗎?
自己把他帶回城主府,把丹木藏好,等他恢復了再把人送回去好了。
玄清臉有些紅,把剛剛擔心自家師傅的事忘得一乾二淨。
路過那片煉獄的時候,玄清情緒又低落了起來。他看了背上幾乎快要停止呼吸的丹木,快速的朝城主府跑去。這些人已經死了,他也挽救不了什麼了。玄清安慰自己。
城主府也是亂糟糟。城北發生了大暴動,引起上百人死亡和房屋倒塌,百姓流離失所。城主急得焦頭爛額,指揮手下的兵去城北處理那些屍體,再讓那個劉管家去庫房領物資安撫百姓,又吩咐手下去查這場災難的原因。
城主坐在大廳里,聽到屬下傳回災難發生的原因之後,簡直就是不敢相信。是誰敢在回瀾城向赤日尊者挑釁?
他管理回瀾城幾十年,從未出現過像這麼大的事情,城主一時之間有些懵,還是李源和紫蘇協助他完成了一些安排。
玄清看到亂糟糟的城主府,悄悄的把丹木帶回房間。他在之前溜出去的那一次被韻劍抓包之後就從韻劍房裏搬出來了。
韻劍覺得和玄清有所交集的那群魔不是十惡不赦,清流也死了,藍珀也不會到處胡亂殺人。玄清還是十分安全的,於是韻劍就同意了玄清的要求。
玄清正好把丹木藏在自己的房間裏。
玄清剛剛把人藏好,王喬和阮恆兩個人就來敲門。玄清嚇了一大跳。
“開門,玄清!”阮恆急切的拍打着玄清的門。
玄清用被子把丹木整個人都裹上,確認沒有露出什麼之後就打開門。
阮恆二話不說就拉着玄清往外跑。玄清莫名其妙的看着阮恆的背影,“做什麼!”
王喬知道阮恆是個急性子,就在旁邊解釋,“城北有修者鬥法,我們去看看。”
玄清看着他二人好奇的神色就甩開了阮恆的手。玄清面色不好看,“不用去了。我剛剛從城北回來,那裏現在是一個煉獄。”
阮恆和王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阮恆興奮的問道:“那你看沒看到誰?看那些光芒,應該是很厲害的修者!”
阮恆崇拜的眼神扎得玄清眼睛疼,臉上的神情更加的不耐,“我、說、那、里、是、煉、獄!我不知道有哪些人在鬥法!但我只知道死了很多人!而且師傅和師叔都在城北!”
阮恆和王喬兩個人總算是看出來玄清很不高興了。玄清轉身就走。
阮恆憤怒的看着玄清的背影,“哼,還不是有韻劍師叔罩着他才這麼嘚瑟,這次韻劍師叔要是在城北受到波及死了看誰罩着他!”
王喬聽着他的話。愣了一下,而後生氣的說道:“阮恆,你說話注意點!”
阮恆不在意,“嘖!說說而已,你生什麼氣!”
玄清回到房裏關好門,不放心的又加上了一層禁制。若是被人發現他房間裏藏了魔,丹木就死定了,還要連累師傅。
玄清將被子掀開。丹木蒼白的臉出現在他的眼前。胸口的傷口在移動的過程中又撕裂了些許。
丹木一直都是很溫和的模樣,有點像溫柔的大哥哥。玄清這是第一次看見他這麼虛弱,嘴角沒有了熟悉的笑容,玄清有些不適應,有些難過。
丹木傷的很重。玄清小心翼翼的把丹木身上的血衣脫下來。玄清在看到他□□的胸膛上遍佈着各種猙獰的傷口時,一下子愣住了。他不受控制的用手指去摩挲安歇傷口,丹木以前到底發生了什麼?鄭宏月讓丹木做了很多危險的事嗎?
玄清看了閉着眼睛的丹木一眼,手裏的動作放輕。雖然自己給丹木止血了,但是丹木的生命跡象還是十分微弱,看起來岌岌可危。
玄清將韻劍給自己的葯拿出來,這葯韻劍吩咐他沒有生命之危的時候不準用。現在要用在丹木的身上了。
玄清將藻綠色的藥膏抹在丹木的胸膛上。玄清一眼就可以看出那裏是被靈力所傷。玄清心亂如麻,擔心丹木會死,又擔心丹木和那件事有着很大的聯繫。若是丹木真的是鬥法的修者之一,那城北這麼多慘死的人......
玄清噘着嘴巴,一邊內心忍不住掙扎,一邊快速的給丹木上藥。
玄清將丹木的血衣剝下來用火燒了之後,就在房間下了禁制。然後匆匆跑出去。他得去城北看看,如果能夠找到師傅和師叔最好。玄清祈禱着自己師傅千萬不要出事。
然而事與願違。玄清剛剛跑到城主府的門口,就看到紫蘇和李源扶着自己師傅走進來,身後跟着的玄燁也是萬分狼狽。
“師傅!”玄清擔憂的跑過去扶住韻劍。紫蘇推了他一把,“快點讓開,把韻劍師叔扶到房間裏去療傷。”
玄清看了紫蘇一眼,眼裏有些生氣。但是現在不是起爭執的時候。玄清讓開路,扶住身後的玄燁。
“師叔,這是怎麼了?”玄清低落的看着玄燁。
玄燁道:“我們在城北遇到了兩隻魔然後打鬥了起來。那群魔和妖勾結在了一起。”
玄燁三兩句的解釋了一下。就跟上去看韻劍。韻劍受的傷比他想像的要重得多。玄燁此時萬分後悔,要是自己先前快些停戰,韻劍也不至於得不到及時治療。
城主聽到韻劍和玄燁兩個人回來的時候急匆匆的趕到玄燁所在的院落。
紫蘇將他擋在外面不讓進。李源客氣的請他離開。最後城主看着最好說話的玄清,結果玄清也沒有功夫理會他。
屬下已經報道城北那邊是由於修者鬥法才導致了災難。修者鬥法,對於百姓來說,無異於天災**。這場後果不可能找那些來無影去無蹤的修者來承擔,只能城主咬着牙承擔了。
城主聽聞玄燁回來了,本來想找他商量一下修者在民間鬥法的事情,最好能禁止在民間鬥法。結果被告知赤日尊者和韻劍道長傷的十分嚴重。
城主一聽腦袋都大了,一聯想也就知道城北的那場災難估計跟這二位有關。還談什麼道修禁止在民間鬥法呀。
城主像只戰敗的公雞回去了。吩咐了管理庫房的管事注意赤日尊者那邊需要什麼就提供什麼。
劉管家看着自己城主憔悴的模樣,想了想說道:“大人,這種事情屬於天災**,我們哪裏管得住那些道修在哪裏鬥法。大人你幫助那些受災的百姓安居就很不錯了。你就別操那麼多的心了,安心的找到藥材煉製長生丹。”這長生丹是紫蘇在清流給的方子上又加了幾點東西,說是煉製好了長生丹吃下去就可以長生不老。
城主喜出望外,在得到紫蘇提點之後就把那群道修高高的供奉起來。
玄燁將自己煉製的救命用的丹藥給韻劍服下,又用靈力幫韻劍修復身體。即使他修為高強,此時此刻身體也受不了。
玄清在外面聽到室內傳來沉悶的響聲,再也呆不住了就衝進去,結果就看到師傅和師叔都倒在床上。
玄清跑到韻劍身邊,輕輕的叫喚了一句,“師傅?”韻劍沒醒。玄清看他比回來的時候好了很多,心裏也放鬆了一些。他轉過頭看玄燁,紫蘇在旁邊焦急的圍着玄燁不知所措,還是李源查看了玄燁的身體,確認沒事兒。
將玄燁和韻劍兩個人安置好,玄清在韻劍的房間裏照顧他。過了一會兒,玄清又不放心丹木,回到自己的房間裏。
丹木比韻劍看起來還憔悴。玄清以為他擦了自家師傅的葯也有可能保不住命,但是丹木卻挺下來了。丹木看着他蒼白的臉色,用手指撥了一下丹木的耳垂。
玄清坐在床下靠着床沿。師傅和師叔受傷了,丹木也受傷了。玄清忍不住去聯想是不是鄭宏月和師叔他們碰上瞭然后發生了打鬥,再想想師叔說的“魔”。唉......
玄清轉個頭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丹木,心裏十分複雜。若是真相是自己想的那樣,那他真的不該救丹木。但是此時此刻玄清對着毫無抵抗之力的丹木卻是下不了手。
玄清看着床上的丹木。“我去城西看看,若是他們還在那裏,我就把你送回去。”玄清說完了又兇巴巴的看着丹木,“這件事最好跟你沒關!”
玄清報復性的在丹木臉上掐了一下。以前他總是被丹木欺負,現在有機會了,傻愣愣的玄清也不想錯過。
玄清來到韻劍房裏,李源也在這裏。
李源看到他,說道,“你去休息吧。我替你看着韻劍師叔。”
“可是玄燁師叔那裏也需要照顧。”玄清說道,他對李源是很有好感的。李源從不會像其他的師兄弟那樣欺負他。
李源回道:“師傅那裏有紫蘇在那裏照顧,她一個女孩子比我們心細,又有阮恆和委屈在那裏幫把手,差一個我沒事兒。但是韻劍師叔這裏只有一個你,我來幫把手,讓你合一下眼睛。”
李源知道自己的師傅很關心韻劍師叔,甚至他能夠隱隱的感覺到師傅對韻劍師叔有一種不一樣的感情在裏頭。李源不敢往下面猜測。他來到這裏照顧師叔,主要是怕是師傅醒了,但是看到幾個徒弟對師叔照顧不周,肯定會不高興。所以李源乾脆來這邊照顧了。
玄清對李源感激涕零,有人幫把手照看師傅是件好事,他總是兩邊跑,肯定會分心的,到時候兩邊都沒有照顧好那就不好了。
不過玄清這會有事找師傅,雖然現在韻劍昏迷了聽不見,但是玄清還是想把自己的心事說給韻劍聽。但是李源在這裏,玄清實在是不好意思把他支出去。乾脆留在這裏和李源一同照顧師傅。
玄燁沒有昏迷多久,醒來之後就吩咐紫蘇和王喬兩個人通知各路修者,酬關大會推遲半個月。
各路修者紛紛猜測原因,後來還是在城北一戰中逃生的一位修者出來解釋,說他看到了玄燁尊者和韻劍道長和兩隻魔之間鬥法。在大家紛紛追問接下來發生了什麼的時候,他不好意思說自己看到一半就覺得十分的危險然後就跑了,只是敷衍的說了一下當時的戰況,把鄭宏月形容成青面獠牙,面目可憎的魔。
大家聽說赤日尊者和魔發生了爭鬥之後將酬關大會延遲半個月,頓時緊張起來。紛紛猜測那魔有多麼的強大,將玄燁道長和韻劍道長傷得這麼重。一時之間,大家惶惶不安,那位逃生的道修還在巴拉巴拉自己看到的場面。
一連幾日,玄清都找不到時間溜出去。玄清心裏有些煩躁,還好韻劍清醒了,要不然玄清真的快要暴走了。
玄清看着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韻劍。
韻劍將閉上的眼睛睜開了。這個傻徒弟,眼睛睜得那麼大,還讓不讓自己休息了!韻劍瞪了玄清一眼。玄清縮了一下,就像個受驚的兔子。
“說吧,有什麼事?”
“師傅你怎麼知道我有事問你?”玄清一臉驚訝。韻劍頭上的青筋直跳。
“你臉上寫着‘我有事問你’五個大字!”韻劍不耐煩的瞥了玄清一眼。
玄清一臉驚訝,“啊?有嗎?”說完還傻乎乎的去摸自己的臉。
韻劍差點背過氣去,當年他收養玄清的時候為什麼要看中那張粉嫩嫩的小臉,胖乎乎的小手和腳丫子,應該先測試一下這孩子的智商的!
玄清看韻劍的模樣也知道自己犯傻了,趕緊問道:“師傅,你們和誰發生爭鬥了?”
韻劍看了一眼自己的徒弟,猶豫了一下,還是回答了,“鄭宏月他們。”雖然會讓玄清受到傷害,但是若是讓他對鄭宏月他們提高警惕性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