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屋子裏好多人
整幅畫的邊框雕刻屬於金屬復古,黑黃相間,就算有一個鑰匙孔我看不出來。找了將近五分鐘,我才從眾多的黑色花紋里摸索到鑰匙孔。
當我聽到鎖芯彈跳的聲音,不知道這種感受是什麼,害怕?不安?欣喜?好奇?
實在想不到這幅畫是一扇門,裏面是朝上的走廊,我看了眼牛胖,走了進去,牛胖自當跟了上來。在牛胖進來的一剎那,身後門不發一點聲音的關上了,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馬冬,怎麼辦?這門是從外面開的,我們好像被困住了。”牛胖看推搡了幾遍門,發現門後面光滑,門把手都沒有。
“往前走,應該有門。”我打量着前面的路。
這個走廊,正如我料想的那樣,直通十五樓,只不過樓層不是十五樓的正當中,是十五樓和十六樓的夾縫,為了使夾縫有足夠的氧氣,隔一段就會有一個朝下的通風口,我之前在樓道里發現的幡紙也應該是在這掉下去的,也證明了抱着牌位和打幡的人是活人。我也終於知道,為什麼抱牌位和打幡的男人個子都不高,在這裏,我的身高只能彎着腰走,走幾步就呼哧帶喘的,牛胖更別說,一身肥肉,跟跑了五千米馬拉松似的。
走到最後,發現這個密道直接通向手術室頂棚,手術室有一個方形的口,沿接下面的是一個梯子。我在上面的燈光昏暗,手術室燈光如同白天,有力的掩飾了我和牛胖的存在。
下面好像正在手術中,而且出了狀況,亂作一團。我屏住呼吸,打算看看手術過程中到底有什麼貓膩。
手術室里的人不多,嚴肅,一個主刀一個醫生和三個護士。之前抱牌位和打幡的男人只在一旁靠在牆上,看着這一切,額頭上的汗珠不停的往下淌。手術室里升騰的空氣血腥味濃重,卻看不到一點血液。
我看到手術台上有一個女人,我一眼認出,這個女人曾經在電視上見過,屬於三線明星,不溫不火的。沒想到小明星也來這動刀。
讓我毛骨悚然的是,就在手術台旁邊的桌子上有一個牌位,已經點好了五柱香,貌似犯了大忌諱,三長兩短。這些醫生表情嚴肅,應該和牌位有關係。
牛胖這時候不停的戳我,指着一個柜子,透過玻璃窗口裏面擺放着大大小小的液體瓶,看的我後背一陣發涼,直觀的一瓶液體裏有一張臉皮,旁邊的那瓶液體裏有一隻鼻子,哇塑,嘴唇、眼睛、耳朵,各種人體器官衝擊我的大腦。
我他娘的就是傻子也知道整容不是換臉,而這家醫院卻打着整容的名義,給客戶換一張臉。我再仔細辨別要手術的女明星,眼睛鼻子沒有標註出要整容的線,整張臉在髮際線的邊緣有明顯的虛線。
“這是你們在哪裏找的魂魄?”主刀醫生的聲音很焦急。
打幡的男人被主刀醫生嚇了一跳,“這就是南城郊區的一個剛死的鬼,不該有這麼大的怨氣。”
沒想到這個世界上真有鬼,而且還有人利用鬼做生意。等等,南城郊區?他所說的不就是南郊嗎?我們就是在哪裏淘換的狗牙和符咒,按照牛胖的說法,那裏大師雲集,打幡的男人也說了,這鬼身上的怨氣大,那些大師能就此放過?
嚴肅走到滿柜子的器官面前,從最裏面拿出一個罐子,背對着我,看不到罐子裏裝的是什麼,“現在的時間已經不允許在走一趟了,不管多大怨氣,就算是強行也要打進這女的身體裏。”
這話我聽的糊塗,換臉怎麼還強行打進身體裏。
主刀醫生似乎還想說什麼,張了張嘴,化成了低聲呢喃。
“手術刀。”主刀醫生伸出一隻手停在半空,一個護士馬上遞上手術刀。
只見主刀醫生手中的手術刀在女明星的臉上沿着虛線,從容的滑下去,我在個上面的暗閣上清楚的看見,女明星的臉在手術刀接觸的一剎那,就像是絲襪破了一個洞,迅速擴張。
“這女的之前做過整容。”主刀醫生很從容的說出這句話。
嚴肅拿起一個文件夾,這應該是案例,聳聳肩,“他說她沒做過整容。”
主刀醫生的手術刀完美的在女人的臉上從額頭到下顎劃了半個圓。令我大吃一驚的是,女明星的臉上沒有出現大出血的狀況,是因為划的很淺的原因嗎?
“他說沒做就沒做?這女的做了拉皮,皮不能在用了。”主刀醫生漫不經心的回答嚴肅的話。
我在暗閣上,冷汗都流出來了,女明星的長相,在我心目中已經算是女神的長相了,還來跑這受這份罪,要是她知道內幕會作何感想?
就在這時候,手術室燈連帶我們暗閣的燈,毫無預兆的閃了一下,所有人的的神經一下子緊繃上來。
主刀醫生拿着手術刀的手顫動了一下,抬頭看了眼手術燈,隨即轉向手術室的門,只有兩秒的時間,手術室傳來開門聲,手術室的門是我的視覺死角。多虧我的眼神好,在主刀醫生的瞳孔里,看到了手術室門口出現了一個人。因為瞳孔反射原因,我看不清這個人的面貌,分不清是男是女,手術過程中竟然有人衝進來,這手術未免也太隨意了吧。
主刀醫生眼神專註,卻出奇的冷靜,“你還有什麼心愿未了?。”
聽到這話,我上牙和下牙碰撞了一下,聲音不大,又確實有聲音。主刀醫生的眼神朝暗閣漂了一眼,我嚇得停頓了一下呼吸,好在主刀醫生沒在意,眼神繼續看着門口。
過了有一分多鐘,安靜的氛圍中響起一聲,“葯沒了。”聲音發自一個女人的聲音,沒有絲毫語氣。
嚴肅看了眼主刀醫生,走到液體櫃前面,拿出了一個小瓶液體,和我之前拿的粘稠液體一樣,走到門口~交給了女人。
“手術室里好多人。”女人聲音又一次響起。
沒有人回答女人的話,主刀醫生也回過頭,我沒看見女人離開,只聽見了關門聲。
手術室的燈光好像隔着好幾塊玻璃一樣,雖然很亮,但是光源分散的厲害。我不知道當時的手術室里,站滿了之前在走廊里看到的穿着壽衣的魂魄,後來知道的時候,已經不害怕了,這些是后話。
我的目光停留在了之前抱着牌位的男人身上,在男人的背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趴着一個女人,這個女人一身紅色衣服,只有一個角上露着白色邊緣,足以說明,女人是一個魂魄,穿着的一件血衣,低着頭,我看不清女人的臉。當時我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了。
主刀醫生站在手術台旁邊,看着手術中的女明星,遲遲不動手,最後嘆了口氣,將手術刀放回了手術工具中,“今天恐怕做不了了。”
嚴肅也長呼一口氣,抹抹額頭上的汗珠,用下巴點了點牌位。“那這個怎麼處理?”
“送回去,今天我們有兩位客人。”主刀醫生的話不高不低,我在暗閣上聽的清清楚楚。
牛胖按住我,搖搖頭,我了解他的意思,不要輕舉妄動。
主刀醫生,脫掉手套,朝兩個護士說道,“按照正常手術做,微整形,臉皮用美容線縫上,再用藥敷上不會留疤。”說完抬頭看了我們這邊一眼,“兩位朋友該下來了吧。”
牛胖不淡定的看了我一眼,無奈的笑笑,“走吧,人家發現了。”
我們順着梯子走下去,這間屋子除了一個特殊的柜子之外,其他的和正常的手術室一樣,各種不認識的儀器。
嚴肅看到我們,冷哼了一聲,“我說今天怎麼不順利,原來是有生人。”
主刀醫生走到柜子旁邊,這裏有一扇門,通向另一個房間。“請。”相比嚴肅,主刀醫生很客氣。
牛胖大搖大擺走進去,多年的哥們,我知道他是裝的。我跟在牛胖後面走了進去。在我進去的時候,我瞟了一眼抱着牌位的男人,肩膀上的女人不見了。
走進屋子,是一間很正常的辦公室,一張辦公桌,酒紅色的沙發,一些室內裝飾品,還有一個巨大書櫃,裏面放着清一色的黑色文件夾,要數最醒目的,就是落地窗,映着這個城市夜景,星星點點的燈光。
這一片基本上是辦公樓,我能看到不遠處樓層里忙碌的小職員,和我的狀態一樣。
牛胖拉了我一下,“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看這個。”
我回過神,查看了一眼房間,“主刀醫生呢?”
“換衣服去了,等會我們怎麼開脫。”牛胖問向我。
“我說車到山前必有路,你信嗎?”我無語的說道。
這時候主刀醫生從換衣間出來,很客氣,“請坐。”
我打量了一下主刀醫生,換下了白大褂的主刀醫生,穿上一件粽皮上衣,一條灰白色的褲子,一雙皮靴,臉上的表情似乎沒有多少惱怒,等會說點好話,應該沒什麼大事。
牛胖做在沙發上,先開口,“你們醫院有問題,這是事實,就算是警察來了,我們也不怕。”
主刀醫生端着兩杯水走過來,神色並沒有因為牛胖的話起到任何變化,“我們醫院是正規醫院,手續齊全,儀器必備,你覺得你有什麼理由要挾我?”
他這話也對,敢在這裏開整容醫院的,都是有股子勢力的,證件肯定齊全,跟警察說有鬼,就相當於打科學的臉,貌似行不通,這下掉死胡同裏面了,百口莫辯。
牛胖眼神躲閃了一下,“我不管,你們就是用了不正當的手段,柜子裏面有器官,我們都看見了。”
“對,我也看見了。”我馬上符合牛胖的話。
主刀醫生搖搖頭,“那些都是模型,整容醫院沒有模型才不正常吧。”
這時候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來人是嚴肅,,嚴肅將一個黑色文件夾放到辦公桌上,看我們的眼神很不爽的樣子。
“你等等。”主刀醫生叫住要離開的嚴肅。
嚴肅走到牛胖的旁邊坐下,沒有開口。
“你現在一個月工資多少?”主刀醫生問道。
嚴肅眼睛斜視我們一眼,“一個月幾萬塊錢吧。”
我看着嚴肅,眼睛都瞪大了,牛胖比我還慫,“幾萬塊錢?還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