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來碗牛肉麵唄
第三章來碗牛肉麵唄
戰戰兢兢的做完所有的產品演示，好在沒有再出任何差錯，樂曉曉熟練地說著收尾的場面話：“那麼沒有其他問題的話，感謝各位聯雲科技的同事來參加這次會議。”
千萬不要再有什麼問題了！
目光從眾人臉上掃過，見到大家開始收拾筆記本三三兩兩的出門，樂曉曉總算長舒一口氣，轉頭就看見了等着送自己出門的部門負責人梁總。
“梁總，不好意思，我們顏總方才出去了，我這就給他打電話。”樂曉曉抱歉的說道，臉上帶着笑，低頭翻出之前調成靜音的手機。工作結束了還真是身心舒暢啊！
“沒關係，不急。”
樂曉曉詫異的抬頭看了看，梁總雖然還是公事公辦的表情，可是比起剛進門那副高冷態度，這可是好得多了。這是看到了我們同正的實力？還是……
樂曉曉目光轉向了方才總監大人坐的那個角落，果然不知道什麼時候，總監大人消失得無影無蹤。總監大人您怎麼神出鬼沒的啊？
“那個，梁總，方才那位總監是……？”樂曉曉覺得這裏面似乎還是應該有總監大人的影響，雖然她有信心，牛肉麵總監肯定不會記得她樂曉曉，這個一起坐了三個小時的鄰座路人甲。
梁總依舊一副撲克臉，不過倒是一板一眼的回答道：“那是翟旭翟總，我們聯雲的大股東，兼任着技術總監，不過他一般不在這邊公司，所以其實相當於技術顧問吧。”
“技術顧問啊，看起來好年輕的樣子。”樂曉曉心目中的技術顧問一般都是頭髮花白的中年人，閱歷豐富，說起專業術語引經據典侃侃而談那種。
這次梁總撲克臉上都能看出一絲欽佩，語氣也帶着恭敬：“總監雖然年紀不大，不過技術水平讓我們整個組都很欽佩。之前他還沒回國，我還是小工程師的時候遇到過一個技術難題，好幾個月解不了，問了幾個經理都沒有好方案，後來快到設計期限了，死馬當活馬醫發了郵件給這個挂名總監。誰知道沒一個小時總監的郵件就回復了，我們才知道挂名總監不只是挂名，原來還是有真才實學。後來我們組幾個同事，又陸陸續續的給他發過幾次郵件請教，他都有問必答，而且方案都出奇的好。”
怎麼能讓技術宅傾心？答：從技術上碾軋他。
樂曉曉覺得梁總現在的表情，簡直就是中二少女說起偶像明星一樣。莫名的，連帶梁總那張撲克臉都略微的親切了起來。
聯雲科技的股東，技術大牛……
樂曉曉都沒有力氣用感嘆號了，怪不得滿臉寫着我是男主角，果然是精英人士。牛肉麵小哥她還能和白櫻八卦一下，現在要說是聯雲的股東，她連八卦的心都沒有了。天上地下，她樂曉曉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小私企的技術支持小工程師，每天還要巴巴的去抱聯雲部門經理大腿呢。
沒等樂曉曉恍惚幾分鐘，偉大的顏老大終於施施然的走了進來，精神煥發一看就是有好事兒，招呼上樑總兩個人邊聊邊往外走。後面樂曉曉插不上話，拎着筆記本包就差臉上寫着拎包小妹幾個字了。
出了聯雲科技，顏震對樂曉曉說：“我一會兒直接去機場，改簽末班飛機去C市。你還是按照原來的行程，休息一晚明天回吧。”
“不是要和您老同學吃個飯么？”樂曉曉疑惑道。之前是說顏震的老同學在聯雲科技，這次正好約上看看能不能幫上點兒忙。找人幫忙嘛，自然要請人吃飯，顏震他們這幫美帝留學歸國人士，吃喝上沒什麼太大追求，也就是去個Hooters喝個小酒，看看漂亮waitress過過眼癮。問題是顏震家裏有河東獅，去酒吧要拉上樂曉曉坐鎮，名曰給領導買單，實則幫老闆娘監督。
“嗨，沒約上，他晚上說有局推不掉。”顏震一攤手，有點兒遺憾的說道，“不過沒事兒，他說他這次回國就要常駐B市了，以後有的是時間約。”
“哦，那我晚上自由活動啦？”樂曉曉也樂得自在，陪老闆吃飯哪裏有自己找美食吃的逍遙。
“自己逛街玩兒去吧，別太晚小心安全。”顏震招手攔下一輛出租車，把樂曉曉塞進去，接著說道，“回去之後記得寫報告，還有安排聯雲科技的電話會。”
“知道啦，沒問題！”
樂曉曉從出租車裏扭回頭和顏震揮了揮手，心裏感嘆着，創業就是辛苦啊，看顏老大，早上從A市飛過來，開一下午會又趕去C市。而自己這個領工資的小員工，準備好好休息休息，放鬆一下這兩天緊繃的神經。對了，還要發個郵件回去追查一下誰寫出來的這個bug，害的我差點兒死無葬身之地。
機場候機樓
今天格外的順利。
樂曉曉穿回自己那身青春少女的舒適裝扮，背着雙肩背，拉着行李箱，提前一個小時就過了安檢。
買了超大杯焦糖瑪奇朵獎勵自己，出差嘛，已經那麼苦了，還顧慮什麼熱量！
在候機樓的商店中間隨便晃悠，陽光從落地玻璃射進來，停機坪上一架架飛機靜靜的棲息。着迷的盯着飛機流線形的金屬機身，直到陽光照耀下眼底都出現了閃耀的斑點，樂曉曉站在落地玻璃前面微微合上眼睛，不大一會兒陽光就把身上曬得暖烘烘，抱着咖啡杯輕輕嘬着上層的甜甜焦糖和綿密奶泡。
陽光下少女乾乾淨淨的小臉上帶着似有似無的柔美笑容，彷彿陽光和咖啡就讓她打心眼兒里無比愉悅：簡單的小幸福。
二層頭等艙休息室，翟旭偶然歪頭看向登機口，不想便看到了這麼一個純粹的幸福笑容。現在翟旭眼前的這幅畫，既不是精雕細琢的工筆美人，也不是濃墨重彩的油畫，如果非要說美人如畫，那麼這也許算得上一副彩色鉛筆認真描繪的習作。畫家並不想用畫面去表達任何心中的追求或是憤懣，沒有多餘的隱喻和情緒，只是為了簡簡單單的畫一個不容辜負的美好畫面。
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翟旭起身下樓。
快要登機了吧，回家嘍。
樂曉曉戀戀不捨的睜開眼睛，離開那一片溫暖的陽光，轉過身瀟洒的一揮手。
碰！
“啊，不好意思！”樂曉曉低着頭連忙道歉，方才猛一轉身，半邊身子直直的撞進別人懷裏。
“沒事兒。”
咦，這聲音略耳熟？
樂曉曉抬起頭，脫口而出：“翟總！”
翟旭有些驚訝的聽到她叫出自己的名字，微微挑了下眉，再仔細看了看眼前這張算得上漂亮的笑臉，遲疑了一下，說道：“你是同正那個……”
“對對，我是同正的技術支持工程師，我叫樂曉曉！”
“你回B市？”翟旭扶穩了樂曉曉，便退後了一步問道。
“是啊，翟總也是去B市嗎？”
“對，我也回B市。”翟旭糾正了樂曉曉關於去和回的表達，不過樂曉曉倒是並沒有在意。
“好巧啊。說起來，昨天會後都沒來得及和翟總打招呼，真是失禮。”樂曉曉帶着笑說，心裏卻有些掙扎，翟總應該沒有認出來我是來的那班飛機上的牛肉麵鄰座吧？顏老大，我真的不是故意給公司形象抹黑的……
“不賴你，昨兒個真是太忙了。”翟旭當先往登機口走過去，樂曉曉面對客戶家大boss，又是一班飛機，怎麼也不好自己走了，只好硬着頭皮陪着笑臉跟上去沒事兒找話聊。邊聊邊偷眼看翟旭。
今天翟旭還是穿了一件帽衫，半長的頭髮沒打理，劉海兒有一小撮兒自由而倔強的翹着，神情懶散放鬆，顯得比他實際年齡小了不少。若不是來時也見過這樣的翟旭，樂曉曉很難把這個慵懶隨性的人和昨天那個冷硬的男人聯繫在一起。
雖然同樣閃亮的吸引着無數女人的目光。
樂曉曉走在翟旭後面半步，四面八方時不時飄來的被注視的感覺，已經讓樂曉曉頗為不自在。
“您好先生，有什麼可以幫您的嗎？”
“麻煩你看下頭等艙還有沒有位子，我想幫我這位同伴升艙。”
哎？
樂曉曉才發現他們已經徑直走到了登機口櫃枱，翟旭把自己的登機牌遞過去，正在和櫃枱小姐說話。
“翟總，這怎麼好意思……”樂曉曉趕忙湊近了幾步悄聲說道。
翟旭輕輕一笑，低頭湊到樂曉曉耳邊，也小聲的開口說：“就請你吃個牛肉麵唄。”
樂曉曉覺得自己臉有點兒熱騰騰的，不知道是因為被翟旭揭穿了牛肉麵鄰座的身份，還是因為他說話時吹在自己耳廓的熱氣。張了張嘴，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最後只乾巴巴的擠出一句：“謝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