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牛肉麵總監？
第二章牛肉麵總監？
白嚶嚶：於是你就和牛肉麵小哥一起，就康|師傅牛肉麵和蘭州拉麵進行了親切友好的研討？
透明明：哪兒有，丟死人了，你沒看見空姐那個眼神喲，我根本就不好意思再看過去了。
白嚶嚶：萬一這是牛肉麵小哥的搭訕方式，就等着你繼續說話呢？
透明明：牛肉麵小哥後來一直在喝茶看書，那濃濃的退休老幹部氣場，恍惚以為看見我爹了呢。
白嚶嚶：嘖嘖，大好機會不上，難得勾搭一下精英男士，你簡直慫死了。
透明明：什麼精英男士，有吃康|師傅牛肉麵的精英男士嗎？
白嚶嚶：康|師傅哭倒在廁所，人家也有128塊超豪華大碗面啊，康|師傅也是有尊嚴的！
透明明：噗，好啦。到酒店了，忙去了，揮揮~
下了飛機，樂曉曉在出租車上就迫不及待的給白櫻彙報了頭等艙牛肉麵小哥的故事。直到出租車停到了酒店門口，樂曉曉才匆匆把手機往兜里一揣，拎着行李入住換衣服，好歹收拾收拾形象下午去見她們業內的龍頭老大：聯雲科技。
說起來，名牌大學畢業的樂曉曉，是怎麼進了現在就職的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小創業公司的呢？
當初樂曉曉剛畢業，步着前輩們的腳步開始找工作，招聘會、網投，不知道發了多少簡歷，別說offer，連面試都沒有幾個。樂曉曉仔細看了十七八遍，確認自己的學校名寫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應該啊，以自己學校的招牌，沒有道理找不到工作啊？
天生自帶種族屬性“透明”的樂曉曉，無論如何也無法從簡歷的茫茫大海中脫穎而出。
最後樂曉曉跑去了隔壁學校的知名論壇水華，順着招聘信息一路看下去，HR郵箱忽略不計，只認準了明顯的員工私人郵箱一個個發簡歷，果然回信多了不少。
這天，樂曉曉終於等來了一個靠譜的面試。
同正科技有限公司，名字就聽起來很正直，地址在科技公司扎堆的地段，寫字樓也富麗堂皇。
樂曉曉到的時候前台沒有人，仗着膽子走進辦公室，一整個大開間，沒有一間一間的辦公室，只有一排排的工位格子。工位之間的隔斷擺着幾盆綠蘿。大落地窗戶採光明亮，旁邊的會議室也是透明玻璃。
裏面看不見的工位里持續的傳來鍵盤敲擊的聲音，不同的頻率和聲音，雖然錯落然而卻不嫌雜亂，反而好像一曲交響樂，每一個聲部都有各自的節奏。
完全是我心目中的IT公司應有的樣子啊！
樂曉曉有些小激動，不好意思打擾裏面的員工，只好小心翼翼的坐在門口前台旁邊的沙發上。
樂曉曉等了有半個小時，陸續的看到了幾波員工說著話從自己身邊經過。十個裏面有九個頭髮亂糟糟，T恤皺巴巴，但是眼神清亮，邊走邊聊天，滿口聽不懂的各種術語。當然，十個裏面有八個根本沒有看到樂曉曉，筆直的走了進去，還有兩個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不超過三秒鐘，然後就像沒看到一樣過去了……
眼看離預約的面試時間只有五分鐘了，樂曉曉仗着膽子、輕手輕腳的走到了離門口最近的一個工位，位子上坐着個看起來挺和善的圓臉姑娘，三十來歲的樣子。
“額，您好，我是來面試的，請問……”樂曉曉輕輕敲了敲工位的隔斷，小聲說道。
“啊，不好意思。”圓臉姑娘猛然抬起頭，看到樂曉曉連忙站起來，指着旁邊的會議室說道：“這邊忙忘了，你是樂曉曉對吧？去會議室等等，想喝什麼飲料旁邊冰箱裏自己拿，我去叫老大來。”
哈？冰箱自己拿？老大？這個看起來很靠譜的公司真的靠譜兒么？
樂曉曉忐忑的走進窗明几淨的會議室，果然看見角落裏有個小冰箱，一旁還有飲水機和紙杯。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空出第一個，坐在會議室第二個位子上。樂曉曉小口喝着白水分散自己緊張的神經。
五分鐘之後，會議室門開了，高大帥氣的男人走路帶着風一樣進了會議室。一手拿着一聽健怡可樂，一手拿着文件夾，男人沖樂曉曉點了點頭，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坐下，文件夾放在會議室的長桌上，伸出長腿勾過一個轉椅，大馬金刀的坐在長桌一頭，“啪”的打開易拉罐仰頭灌了兩口。
“樂曉曉是吧，我是公司創始人顏震，同時負責北京研發部門的工作。先給你介紹一下我們公司的主要產品……”
顏震身上奇妙的交織着明顯的仗義江湖氣和精英海歸氣場，一進門連句客套話都沒有就直奔主題，滔滔不絕的講了半個小時，才開始對着樂曉曉的簡歷問了幾個技術問題。樂曉曉後來覺得，作為初出茅廬的新人小菜鳥，直接被霸道總裁的氣場碾軋也是可以原諒的，所以自己當時答得糟透了，直接就覺得又一個理想offer和自己拜拜了。
誰知道顏震乾淨利落的結束了面試之後，直接開口說道：“我們之前的技術支持回老家去了，現在實在缺人。雖然沒什麼經驗，learnatwork吧。月薪就按之前說好的，以後還有上漲的空間。怎麼樣，什麼時候能來上班？”
“額，隨時都可以……”
“下周一來辦手續。”
“好……”
莫名其妙的上了賊船。
從上了賊船到現在已經兩年了，樂曉曉從入職第二個月就被顏震帶着出門見客戶，到如今已經儼然老闆左右手的架勢。而今天，就是他們能不能打入業內龍頭聯雲科技的關鍵會議。
脫了運動服牛仔褲，換上一件藍色條紋襯衫配了深灰色的長褲，四公分的小方跟適度的拉長了腿部線條又不顯得過於盛氣凌人。頭髮紮起一個高馬尾，精神又幹練，帶上一條鑽石鎖骨鏈，隱隱的加上了一點點女性的柔和。加深眉色，又畫了條簡單的眼線，讓原本過分溫柔的眉眼顯得稍微精幹一點，粉底都沒有打，只在臉上薄薄的上了層散粉。
科技公司嘛，太正式的套裙和精緻妝容會讓你顯得和工程師們格格不入，反而是不那麼正式的商務休閑范兒加上簡單妝容才能讓客戶好感加分。
樂曉曉審視着鏡子裏的自己，整個人看起來夠專業，又能體現出對客戶的足夠重視。完美！
拎着電腦包，在聯雲科技的前台和顏老大回合。現在樂曉曉也跟着公司同事一起管顏震叫顏老大了，實在是顏震身上那股子江湖氣太明顯，不叫老大都對不起老大的氣場。
出來接待他們的聯雲科技部門負責人梁總也是年紀輕輕，態度卻是不冷不熱，面對同正這樣的小公司端足了業內龍頭的架子。
聯雲科技頗為給面子的來了滿滿一個會議室的人，比預期要好了不少，至少說明對她們的產品還是有興趣。會議波瀾不驚的進行着，大部分的演講內容都是顏震的。見過大世面的顏震自然侃侃而談，樂曉曉發現客戶的態度從最開始的漫不經心變得稍微有些認真起來了。是好現象！
樂曉曉負責最後的產品演示和講解。繼第一次見客戶之後，樂曉曉又一次感到了自己握鼠標的手有點僵硬，說話的聲音也有點兒抖。
糟糕，bug。
樂曉曉心裏咯噔一下，原本要演示的內容出現了顯示上的失誤，雖然對於軟件是個極小的bug，可放在客戶面前就有可能被無限放大。
“恩，方才有人提出關於多數據來源的合併處理，我再為大家演示一下這部分內容……”樂曉曉大爆手速迅速切換了窗口，咬了下嘴唇，面上鎮定自若，企圖用其他功能遮掩過去。
“等一下，請問方才是不是軟件bug？你們軟件的穩定性怎麼保證？”聯雲科技的負責人梁總果然眼神毒辣，一下子打斷了樂曉曉的演示，追問上方才的bug。
“恩，我手裏演示的是開發版本，最終版本發佈之前，我們會經過大量的測試，包括主要客戶的提前試用，以保證產品能夠滿足廣大客戶的需求。”樂曉曉額頭微微冒汗，試着解釋。
梁總追着穩定性問題連續提了幾個尖銳的問題，樂曉曉左支右絀狼狽應對。一屋子工程師不知道從哪個地方開始跑題了，對着某個技術點開始討論上了技術問題。樂曉曉演示到一半兒，只好尷尬的僵在原地，應付着時不時拋過來的，相距着十萬八千里的問題。
樂曉曉無數次企圖開口拉回主題，都被無情的忽視或者岔開。場面已經幾近失控，偏偏顏震在樂曉曉演示之前就離開了，說去找一個現在在聯雲科技就職的關係不錯的老同學。
顏老大快回來救命啊！
樂曉曉一身冷汗，我只是個小兵啊，不要追着我問如此深刻的問題好不好，算法我不懂啊，數據庫不是我寫的啊，前景規劃我也管不了啊。樂曉曉現在好像被架在火上烤的小白兔，周圍一群餓狼，你撒一把孜然，我撒一把辣椒面，還要問問兔子，你覺得這個牌子的辣椒面好不好。
“不好意思打斷一下。”角落裏忽然有人開口說了一句話，聲線華麗磁性，語氣冷硬。明明聲音不大，可卻詭異的讓嗡嗡嗡像蜜蜂開會一樣的一屋子人都注意到了，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目光聚集過去。
那人看到眾人都看過來，抬手指着樂曉曉說道：“先讓同正的同事把演示做完。關於更深層的技術討論，請同正方面回去之後安排一個電話會。相信同正的技術專家會樂於和大家做一個技術研討，屆時你們也整理一下，提出具體需求。”
“總監說的是。”部門負責人梁總的情緒似乎略微有些激動，忙不迭的應和道。
得救了！
樂曉曉感動啊，總監大人不愧是總監大人，就是能抓住重點。充滿感激的目光投過去，哎，方才聽聲音就那麼好聽，總監大人果然也是帥哥一枚。
角落裏的總監大人，煙灰色的西裝服帖的貼合在身上，包裹出國人中難得一見的適合穿西裝的好身材，灰藍色的領帶打了個一絲不苟的溫莎結。頭髮打了髮蠟，劃出一個冷硬的線條，臉上的神色也是冷硬的，在一眾T恤衫牛仔褲的工程師中間格外顯眼。樂曉曉不知道自己之前緊張成什麼樣才能沒注意到這個人什麼時候進來的會議室。
不過這人似乎有點兒眼熟？那濃密的眉，高挺的鼻樑，輪廓深刻的臉部線條，主要是那閃閃發光的，只要他一開口就自帶聚光燈和BGM的男主角氣場。
牛肉麵小哥？不對，是牛肉麵總監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