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032章

32.第032章

第032章相逢不相見

在領着姨夫+陛下前去陳玉嬌與唐澤雨開的那一家相逢酒肆的路途中,小霍同學的內心是崩潰的。

他完全可以預料,再等一會兒在到達目的地之後,自己的這姨夫+陛下的臉上會有怎樣的表情。之前在等候陛下換上便衣出宮前來的時候,都已經是傍晚時分,現在這一路朝着酒肆前去,路上皆是匆忙趕回家的人。他們一行人倒是頗有些顯眼,但是卻並有什麼妨礙。

小霍同學在前面帶路,彎彎繞繞地繞過長安城中的大街小巷,最後踏上了市集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的回頭看了看姨夫+陛下的臉色。

劉徹的臉色還是不好看,不,確切的說,是沒有辦法看。

出宮的時候,寧安又貼心地給劉徹他的臉上的刷了一層藥膏,還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了遊俠兒帶着行走江湖的帷帽①給他戴上,那一層黑紗倒是完全把臉給遮擋了起來。但是,小霍同學可以明顯的而感覺道,陛下周身在隱隱約約的冒出一股不詳的氣息,冷颼颼且帶着殺氣。

然後,小霍同學的腦子裏就有些不受自己思維控制地冒出了很奇怪的畫面。他姨夫+陛下的那張臉,應該是這樣的:青紫相間的巴掌印,搭配一點惱羞成怒的眼神,強行按壓下去的怒火,緊蹙的眉頭,抿成一條線的唇。總之就是,他絕對不會舒服!

“這裏的市集是酒肆聚集之地,霍小子,你的朋友在酒肆里?”隨行的人員里,一人張口就問道。

衛青自然也是同行,他的性子歷來很是穩重,他沒有說話,只是用眼光詢問了一下小霍。然後在自己外甥的眼神里看到了肯定的神色后,他心底也有了譜。

“是的,就在這市集的酒肆里。”小霍同學也不隱瞞,因為到時候也隱瞞不了,還不如索性扯開了直說,“她在酒肆里販賣酒水,生意還不錯。”這個‘她’字說出口,眾人還認為是男性朋友,完全就沒有想到是女性朋友。

一眾隨行之人都沒有說話,倒是劉徹道:“帶路吧,趕緊些。”

一聲令下后,眾人倒是走進了市集,然後前去尋找小霍同學的朋友所在的那一家酒肆。

相逢酒肆總是很好很找,因為收攤的最遲嘛。生意好,就是這樣。

做生意的人,總是笑眯眯的,因為和氣生財。

可是,當店鋪門前要是忽然多一個黑着臉,渾身上下冒着冷氣與殺氣的人,任憑是誰,也不會喜歡。

“霍小子,你的朋友在這裏?”劉徹看着面前的酒肆,心中有些不確定地問,“你的朋友是個公子還是……?”

小霍同學瞧着劉徹那眼神,心中頓覺怪異也有些不安,還有些深埋在心底的幸災樂禍,他老實地回答說:“我的朋友是個夫人,她就是這酒肆的老闆娘。”

如此確定的回答,讓劉徹感到鬱悶與滑稽。果然是相逢酒肆,前不久還被人家當做小賊給揍了一頓,今日又要來找人。

劉徹此刻盯着那相逢酒肆的幌子,心底那個滋味兒,怕是用言語是沒有辦法描述。相逢酒肆,果然是個好名字。相逢,的確是讓他與人相逢。只是那人非那人,僅僅是長得像而已。本想着夜間來確認一下是不是,哪知道會遇到那樣的糟心事。

想到那糟心的事情,在加上新掌柜這些話語的提示,他騎在高頭大馬上,居高臨下地俯瞰着站在滿口指使着店裏幹活的小二做事的新掌柜,那眼神凌厲的猶如一把刀,讓所有人都有一種涼潑涼潑的感覺。好在新掌柜的心裏素質也不錯,他硬着頭皮上前來詢問:“這位公子,酒肆已經收攤了,要喝酒的話,只得等明日再來了。”

“你們老闆娘呢?”劉徹冷冰冰地問道,不經意間那帝王的氣場就打了開。

新掌柜頓時覺得一陣壓抑與不適,本來不想說出老闆與老闆娘去處的。可是對上面前這為衣着華麗,且又威嚴冷酷的公子,他發現自己似乎像是收到了一種莫名的蠱惑,就如面對老闆那看上去笑意盈盈的雙眸時,總會忍不住且不受自己控制地把實話說出來。“老闆帶着老闆娘會家鄉去參加親戚的婚禮,順帶探望親人去了。酒肆這些日子由小人暫且看管着。”

小霍同學在邊上候着,沒有說話。況且那新來的掌柜也不認識他,之前他來的時候,是小丙接待的他。關於老闆娘的事情,小丙自然也是同他說的。這個時候,小丙也早就離開了酒肆,回到自家去了。因此,小霍同學倒也沒有什麼可以值得劉徹來質問的。

可是新掌柜剛才的答覆,卻是讓劉徹心底冷哼一聲。他霎時間就調轉了馬頭,衝著那新掌柜冷笑着說:“等你家當家的回來后,你告訴他,有人來找過他。”說著,就把腰上的一塊玉佩扯了下來,扔給了那新掌柜道,“我還會再來拜訪的。他看到了玉佩,自然知道我是誰。”言罷,甩了甩韁繩,騎着馬走了。

跟隨的人自然是不敢落下,連忙跟了上前。

倒是衛青與小霍同學,兩人確是走在了最後面,舅甥兩人嘀咕起來。

“去病,你給舅舅說實話,真的是這酒肆的老闆娘給你的?”衛青詢問的語氣里,帶着一絲絲看不見的擔憂。

可是敏感的小霍同學還是感覺到了,他回答道:“是的,舅舅,我也不欺瞞你。真的是酒肆的老闆娘給的。”說著,他就把怎麼與這酒肆老闆娘相似的過程簡單的做了一個說明,然後才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舅舅,是不是有什麼不對勁,或者不妥當的地方?”

衛青不知道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所以只能很輕描淡寫的說:“陛下似乎對着酒肆有些不滿,你仔細些。”

小霍同學本來就很是機靈,自家的舅舅話都這樣說了,他自然也是明白的。於是點頭道:“舅舅放心,我自有分辨。”

且說劉徹把那代表身份的玉佩扔給了新掌柜就離開了之後,那新掌柜自然是立刻就將這玉佩給收了起來放好,等着唐澤雨回來的時候給他。

劉徹心底此刻憋着一把火,更是想到了許多事情,心中那原本被自己否定的猜測有死灰復燃了起來。自己果然與這相逢酒肆緣分不淺吶,上一次挨打這才幾天,這酒肆的老闆就帶着其內子回家鄉去探親了?真是早不探親,晚不探親,偏偏在打了他之後就忙去探親?事情再怎麼巧合,也沒有巧合成這樣的?!況且他還讓人盯着那酒肆的,居然這麼人不知鬼不覺的就換了人。要說這裏面真的沒有什麼?他還真的就不相信。

況且那日自己挨揍的時候,那酒肆老闆是一位的縱容着,一點都不攔着那長得像極了阿嬌的女人。現在回過頭來細細一想,似乎總是覺得有哪裏不對勁。他們就像是知道了自己那一晚要去一樣。

劉徹騎在馬背上,一聲不吭地想着想着自己的心事,跟同的人自然也只有靜默的跟着。

出了市集后,才有人打斷他的思緒道:“公子,現在是要直接回了么?”

“不回。”劉徹應聲否決,反而說,“去衛將軍家。”

陛下忽然這麼決定,讓衛青有些驚訝與意外。可在順着陛下的眼神,他也明白了過來。陛下盯着他的外甥霍去病,又忽然提議要去他的家裏,這用意自然是清晰明了。

可小霍同學呢?他是驚訝的張大嘴巴,然後一臉便秘樣。然後他用責備的眼神望着自己的舅舅,很是不開心。陛下這要去舅舅家,不就明擺着,是要去看那些他手裏的圖譜和抄寫下來的重要絹本么?可是他與陳玉嬌又有過約定。如此不守約定,讓小霍同學心裏很是自責與難過。更何況,陳玉嬌離開長安之前,還安排了人給他留下一封信件,雖然現在還沒有打開看信件裏面寫的是什麼內容,但是他可以肯定的知道,一定是關心他或者留給他一些極為重要的需要他知曉的事情。

但是目前呢,小霍同學一想到此,在看看前面領路的舅舅,很是心不甘情不願地策馬慢悠悠地更在隊伍的最後面。

他現在知道自己要被徹底違約了,還保不住那些自己親手繪製的圖譜,於是小霍同學就在心底壞壞地想:老闆娘,你那一晚怎麼就不打的再狠一點呢?!

他也有些怨自己的舅舅,幹嘛就要說實話,當做看不見不是好了。真要送上去,也等他詢問一下陳玉嬌啊。以他對陳玉嬌的了解,要說服她是很容易的事情。而且,真的是要用到軍隊上,為大漢壯大兵力,以老闆娘那份熱心腸,這絕對沒有問題。小霍同學是個非常有責任感的小男子漢,為此,他是一路走,一路的糾結。

同一個時空之下,讓他糾結擔心的陳玉嬌卻是非常愉快的進行着她的旅程。

沿途因為唐澤雨之前的經營的關係,他們都能在傳舍里住上舒適的房間,用上可口的食物。而且一路行走過來,更是見到了許多在後世里見不到的美麗景緻。陳玉嬌覺得這日子過的簡直是分外滿足,恨不得這旅行的好日子能持續的更久一點。可開心愉快的日子總是過的很快的啊,今日恰是古代旅行行程里的最後一日。

日落時分,兩人在傳舍里的落了腳。

挑了一間不錯的房間后,陳玉嬌一進門就把自己整個人都仍在了床榻上,懶洋洋地盯着房間頂,同唐澤雨哼道:“阿澤,我們今晚就去開門去茂陵嗎?還是明早去?”

“明早一大早,早些出門趕路,然後就開門去。”唐澤雨坐在一旁的習榻上,慢悠悠地解釋道,“明早我們就不用坐牛車了,牛車和牛之前在與傳舍人交涉的時候,就交給他們去處理。距離這裏不遠處,就有一處大鎮,我們去這個鎮子。然後我們再從那鎮子上回去。”

陳玉嬌聽着,不由得咂舌:“這還真的不是一般的折騰啊,不過這樣折騰下去,野豬就算是知道了我就是廢后,他真要找我們,也是麻煩許久的吧。”

“這個我不清楚。可是我猜測,應該是有人會去酒肆里找我們的。”

“╮(╯▽╰)╭,這方面的事情還是交給你去操心好了。”陳玉嬌把自己擺成打字,輕嘆着說,“想太多的事情不適合我去,今晚就是放假的最後一晚了,明晚起,又要去沙漠裏組裝零件了。”

唐澤雨聽着她的評論,微微一笑,說道:“話說回來,上次去探望堂邑侯陳午後,你就再也沒有出現過。現在那一位的後事也辦理完了,你還要去見見與原主的母親么?我記得你上次有對我說,把一些事情的後繼都告訴竇太主。若是我沒有料錯的話,她應該會在暗中尋找你。”

陳玉嬌聽得唐澤雨分析,抬手揉了揉額角,嘟囔道:“當時的確很生氣啊,所以才泄露一下劇情咯。說實在的,劉野豬那個渣男,我真的很想在揍他一頓。可是能藉著劉嫖的手,給他添堵,讓他不舒服,我心底就莫名的舒服。”說著說著,她自己倒是來了精神,忽地一下從床榻上做起來,雙眼亮晶晶地盯着唐澤雨,唇角帶着一絲絲壞笑,詢問唐澤雨道,“阿澤,能請你出手么?”

唐澤雨斜睨了她一眼,不說話,但是漂亮的桃花眼裏,笑意瑩然。他假裝不吭聲,端着一杯溫水慢慢的潤嗓子,任由陳玉嬌巴巴地盯着,一臉渴求的模樣倒是讓他心情大好。

“喂~!阿澤,你別不說話啊。最討厭賣關子了,到底行不行,給個準話!”一向做事喜歡立刻求解的陳玉嬌,最是不喜歡唐澤雨這樣的了。

她的舉動就是典型的急性子與行動派,所以,這般着急的樣子,倒是讓唐澤雨自己憋不住的笑起來,“嬌嬌,我必須先給你糾正一個致命的用語毛病。”陳玉嬌聽着他說,頓時就挑起眉頭,睜大眼好奇地瞪着他,瞪着他繼續說。慢性子的唐澤雨果然是慢條斯理地抿了一口溫水,緩緩道來,“以後面對男性同胞,不管是在現在這個時代,還是我們的那個時代,千萬別用‘行不行’去提問個人的問題,知道嗎?!”

陳玉嬌瞬間恍然大悟,然後哈哈大笑起來,說:“知道了,知道了,再也不問了。”然後,她趕緊把話題轉回來,忙問,“那我要不要去見見原主的母親?”

“見是可以去見,但是必須是帶着我,我要出面。”唐澤雨非常肯定地說道,“若是你想要的借用原主母親的手來給那位添堵的話,光是劇透還不夠的。”

“可這與你出面有什麼關係啊?那你要以什麼樣的身份出面啊?”

“你男人的身份。”唐澤雨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回答了第二個問題。至於第一個問題,到時候還是帶着陳玉嬌她現場看就明白了。

陳玉嬌被唐澤雨這爽快的答案楞了一把,回過神來后,就莫名其妙地腦補出劉嫖若是看到女兒另外找了一個男人的奇異表情,她開始好奇劉嫖回事怎樣想法。

可陳玉嬌她一點都沒有想到,其實唐澤雨在借用一語雙關試探她的情緒與反應。可唐澤雨要失望了,能把工科讀到深度的女孩子,腦神經中的一些主管思維與想像的神經在一定程度上必須是進化的。所以,其他的神經,比如說情感一類的神經自然就會長勢不良,生理表現就是反應遲鈍緩慢,反射弧尤為長。甚至間隔許久或許會一直都沒有反應。

用眼角的餘光打量了一會兒陳玉嬌后,唐澤雨心中的小人兒頓時是哭笑不得,更是覺得心累。

陳玉嬌的反應果然會是這樣,看來要讓她感覺到自己的情愫,道路遠且長啊。

間隔了好久后,陳玉嬌才自己喃喃開口道:“也對喲,只能用這樣的身份,原主的母親才能相信你。要是有原主母親的人在,你做起事情來,尤其是系統君給你的任務,會方便很多。”一說到這裏,她又莫名地情緒低落起來,“要是未來世紀的人才再努力一點,好好的鑽研能量場的技術,直接把收拾的物資直接大批量的運送,那就沒有這麼多煩人的心事了。”說著說著,她又歪了話題,“我要是能去未來上科技課就好了。”

剛剛一感嘆完,系統君就出來吐槽。

【胡思亂想些什麼?就算你去未來聽科技課,你也聽不懂啊!差了一千多年的基礎知識,幾節課的時間補得回來?好好的休息養好精神吧,明天就要去組裝零件了。】

“系統君,我感覺就像是在打黑工,還木有勞動保障!”陳玉嬌立刻還嘴頂了回去。

經常在只有唐澤雨與陳玉嬌兩人的情況下,系統君的設置是其說話,兩個人都聽得見。

因此,唐澤雨安靜地聽着陳玉嬌與系統君的鬥嘴,然後心裏的那一棋局倒是悄無聲息的開始佈局。他垂下眼帘,在等候傳舍里的人送晚飯過來的這段時間裏,心中默默地揣測着接下來的步驟。假如事情如他預料的那樣都發生了。那麼下一步,不久之後,劉徹就應該知曉出陳玉嬌的身份有問題。然後他就會去拜訪劉嫖,想要從劉嫖的那裏得知其女兒的下落。小霍同學那裏的東西,當陳玉嬌把書本借給他抄寫的時候,就已經是埋下了一個潛在的引發導火索。這導火索若是被發現,只能加快劉徹回神的速度,並且堅定他決定尋找陳玉嬌的心思。

他自己與劉徹,遲早有一日會對上的時候。現在他的資源非常有限,三年的時間,雖然看着很長,但是佈局經營起來,幾乎不夠。

若是條件准許的話,他很想今日就拉着嬌嬌去見劉嫖。但是思前想後,他還是否決了這個想法。他決定回到茂陵,安定了腳步后再去。明日回到茂陵的時候,應該就知曉長安城裏的事情了。這古代的通訊就是不方便,決策謀划事情起來,很是焦心也很需要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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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漢]工科女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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