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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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光啟對此生摯愛的妻子當然不可能吝嗇,為她在墓園買的獨處的安寧位置恐怕比北京絕大多數房子都要昂貴。

花晚隨着藍嘉樹慢慢走過去,覺得在盛夏也是手腳發涼、

直到看清他母親的照片,心情才一點一點平靜下來。

那是張美麗而且充滿陽光的臉,清爽的披肩發,神采奕奕的眼眸,笑容在黑白的色調下仍顯得溫暖異常,小樹的五官跟她簡直是從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媽,好久沒來看你了。”藍嘉樹放下祭品,輕聲說:“我去美國讀書來着。”

花晚始終保持安靜,聽着他在那裏彙報生活。

最後藍嘉樹忽然拉起她的手,對着媽媽的照片說:“她是花晚,我想讓你見見她,你肯定會喜歡她的。”

明知道對着死者申辯很傻,花晚卻還是猛地抽回胳膊:“阿姨,我、我們是同事。”

藍嘉樹無奈地望向她,搖了搖頭。

花晚訕訕地站在那裏。

她以為他會哭,會有更失控的表現,但什麼都沒發生。

藍嘉樹畢竟也是個大男人了,時間早就教會了他不要喜形於色。

——

夜色剛剛籠罩這座古老而現代的城市,酒吧里客人寥寥,但花晚和藍嘉樹面前卻已經擺了好幾個空酒瓶。

自從得病後,大長腿就再沒碰過酒精。

但說不清原因,今天她並沒有拒絕他來這裏小坐的邀請。

或者是墓園給了花晚很深的印象,讓這姑娘終於泛起衝動,試圖跟藍嘉樹好好聊聊現實的狀況。

可是空想容易,開口太難。

芝華士都被喝光,她卻沒有勇氣講真話。

“你是不是醉了?”藍嘉樹伸手拿開花晚面前的杯子。

花晚的眼神發懵,靠在沙發上直言不諱:“有點暈。”

“記得你以前挺能喝的。”藍嘉樹微笑。

“人老了唄。”花晚回答。

正在這時,服務生忽然拿着盒鮮紅的長柄玫瑰過來:“請問是花小姐嗎?”

花晚愣愣地接到懷裏,聞到了撲面而來的植物清香。

藍嘉樹說:“從前沒送過,現在補上。”

幾乎有那麼個剎那,花晚就要將心中巨大的秘密脫口而出了,但她看着小樹眼睛裏的溫柔和期待,真的無法用狠心來製造坦誠。

“你還記得這裏嗎?”藍嘉樹看着窗外的后海河邊:“就挨着那個欄杆,我第一次親你,那時你問我會不會娶你,我答應過你的。”

花晚覺得自己酒精真的是上頭了,忽然就抱着玫瑰盒子無聲地流出眼淚。

眼前的一個人,和所有的青春。

換來這樣的結局,她的心不痛嗎?

她比誰都痛,比誰都渴望幸福,但並不是每件事通過努力就可以改變。

始終為了想要的東西努力活着,也總有無能無力的時刻。

——

醉酒後的大長腿反而比平時聽話許多,她坐到車上就安安靜靜地睡著了,之後再抱起來的時候也軟綿綿地沒有掙扎。

藍嘉樹本打算把花晚送回家,但是看這幅的樣子,又覺得見了父母很尷尬,便在她手機里找到王雯的號碼打了個電話報平安,而後將其拉到了自己獨居的房子裏。

百無聊賴的咪咪對花晚很是歡迎,偷窺片刻,便跑上床在她身邊又蹦又抓。

“你別搗亂。”藍嘉樹無情地把布偶貓抓回貓籠,轉身去找了瓶純凈水給花晚送到嘴邊:“喝點水吧,明早就好了。”

她這天灌得酒精還不如從前一半多,卻全然失去力氣般,趴在床上一動不動,雖然感覺到瓶口對準嘴唇,不僅不肯喝,甚至又皺着眉頭流出淚水:“別管我,你走開。”

藍嘉樹不知道她是不是還清醒着,伸手就把花晚抱進懷裏:“我不走。”

“小樹,我們早就分手了……”花晚氣若遊絲地皺眉:“我不想跟你複合,我不會跟你複合的……你別傻了……”

“你不要我,我也會跟着你,我這輩子就只等你。”藍嘉樹倔強地重複着他的誓言。

“你就是傻了,瘋了,你就是白痴……”花晚想推開他,繃緊了手臂和肩膀,卻沒有任何力氣,喃喃自語地說:“我討厭你回來,我不想看到你,我希望再也見不到你……”

藍嘉樹不是個鐵打的人,他在母親的墓碑前很平靜,可是聽到這些話,敏感的心又止不住抽痛:“你不跟我講心裏話,覺得傷害我就可以趕我走,那你就繼續傷我吧,我照着這裏捅一刀好了,看我會不會想離開。”

花晚被他拽着摸住胸口,同時感覺到有滴溫熱的液體掉在自己臉上。

她五分醉、五分醒,半睜開眸子看到藍嘉樹通紅的眼睛,不禁伸手去擦:“小樹,你不要哭,我就是不想讓你哭,不想讓你難過。”

“那你就別管別人怎麼想,留在我身邊啊。”藍嘉樹的語調有些崩潰。

花晚哽咽得比他還厲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忽然就深吻住他的唇,半坐在他的身上拉扯起他的衣服。

月光因為屋裏的燈光而變得很模糊,也很溫暖。

藍嘉樹壓抑了太久,他覺得全身上下的血似乎都沸騰了起來,忽然翻身把花晚壓倒,粗魯地脫下她的黑紗裙,用力而煽情地吻着她每一處雪白的肌膚,在風情萬種而又令人心碎地的啜泣與呻/吟中,狠狠地貫穿了她的身體。

雖然已經隔了這麼多年,雖然生活早已天翻地覆。

可是被他疼愛着的花晚還是曾經的花晚。

她的每一種反應、每一次顫抖,都是他曾經賦予她的習慣。

身體往往比語言更誠實。

藍嘉樹感覺得到,他們之間不曾存在過任何多餘的人,她的身體和心,都始終屬於自己。

激動萬分中,久違的高/潮比想像中來的更快。

他甚至沒有用安全套,就那樣射進了她的身體裏。

這樣很過分、很自私。

可是眯着眼睛的花晚並沒有生氣,她大概是真的醉糊塗了,反而在戰慄中用修長的腿夾緊了他的腰,哭着尋找他的親吻。

“我想讓你懷孕,我想有我們的孩子,那樣你就不會離開我,和我白頭偕老的,對不對?”藍嘉樹吻着她的面頰快樂而痛苦的質問。

花晚沒有回答,只是扶着他的臉,輕咬住他的唇,讓他無邊無際的**,又泛濫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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