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節 怒殺李玄霸
唐太宗李世民是歷史上少有的明君，他待人隨和知人善用，我帶着穆婉蓉跟隨程咬金他們來投效秦王李世民，這應該是不會錯的選擇。雖然我此時方得十歲，但秦王對我依舊禮遇有加，營帳內外逢遇必對我拜禮不斷。秦王自然是仁義了，但是同在軍中的衛王李玄霸就不怎麼樣了！
李玄霸是李世民的三弟，他可是李元吉的哥哥，李玄霸只比李世民小一歲！他並不是一個痴傻孩童，相反他還非常聰明，尤其是口才較為不錯，這與後世的評書和小說中所描述的完全不一樣。此人強壯無比，力大超群，長着和昔日項羽一般的面孔；正是中了三師姐華晴的說詞，他便是我那四師哥的轉世。
如今天下形勢已經變得明朗，關中李唐蒸蒸日上，早已成為眾多割據勢力中最強大最正統的一支！這李玄霸仗着自己是李唐三殿下便很是張狂，加上他曾拜高師學得一身本領，整日裏在軍中作威作福，將一群將領打的非死即傷，蠻橫一世不可理喻。
一日中午，在軍校場上李玄霸又擰着兩柄大鐵鎚闖了進去，一輪錘便砸死了兩名士兵，嚇得眾將士紛紛閃躲避讓。
李世民正坐在高台上，看到李玄霸如此勇猛後邊開口誇讚道：“三弟好本領啊，有三弟在我李唐大軍當屬天下無敵！只是三弟啊，你這力氣雖大可不能亂使，這些將士可都是我李唐的大軍，你休得胡鬧！”
李玄霸不可一世的回答道：“二哥真是小氣，不就錘殺兩個小兵么，回頭我賠給你就是了！”。眾將士聽完面露驚訝，紛紛將目光投往李世民。
李世民聽完咳嗽了一聲，很是尷尬的說道：“我唐軍將士皆志在報國，怎可如此不加愛惜！三弟，你若再胡鬧，我便立刻稟奏父親，讓你會長安老實獃著！”
李玄霸笑呵呵的說道：“二哥你說笑了，我李家唐軍怎可沒我李玄霸！再者說了，這軍校場原本就是比試練武之地，這幾個小兵一點本領都沒，死亦死，誰叫他們不好好練武！我李家唐軍不養酒囊飯袋，所有人都給我聽清楚了，以後得要好好練武，否則我李玄霸立刻用鐵鎚來伺候！”
羅士信此時也在一旁，他是隨我們之後投奔過來的！眼看李玄霸亂殺士兵，羅士信心中覺得有些窩火，他早已看不過去了，於是羅士信很是不服氣的走出來說道：“聽聞三殿下本領非凡，在下乃新投誠而來的瓦崗舊部羅士信，想討教三殿下幾招！”
李玄霸一聽就來了興趣，他笑哈哈的說道：“原來是一個降將啊，我當是誰呢，怪不得有如此膽量！既然你不知道你玄霸爺爺我的厲害，那你就儘管來吧，我隨時恭候！”
說完李玄霸猛一提鐵鎚，衝著羅士信便殺了過去！那羅士信也不是泛泛之輩，立刻抄起長槊來防，兩人都身高力大，兵器相撞尖銳刺耳，幾回合下來竟然不分勝負！很快那李玄霸就怒了，揮手提錘全力出手，空氣中傳來一股異動，我敏銳的大呼道：“不好，士信兄長危險！”
還不等我把話說完，那李玄霸揮錘打出一招摧心掌，那掌風暗藏在鐵鎚之中，羅士信自然是防不勝防！眼見羅士信就要被這一記摧心掌擊中胸部，隨後那鐵鎚便會繼續補第二擊，如此的話羅士信定斃命於此。
我猛提靈力，一個飛躍竄了過去，拽着羅士信猛扯，這才僥倖躲過了這李玄霸的一擊！那李玄霸見沒打着人，變得狂怒不已，提錘指着我說：“你是什麼東西，敢來攪老子的比武！”
我急忙拱手，低頭行禮回道：“我乃瓦崗舊部，乃昔日大魏左衛將軍蕭德之！三殿下武藝超群，我羅士信兄長……”
我話只說了一半，當我剛察覺到身體前的空氣出現猛烈流動時，我感覺到自己彷彿被一輛高速行駛的火車撞到了一樣，直接被撞飛在高空！鮮血從我嘴裏噴射而出，瞬間我的意識就變得有些模糊，我只隱約感覺到身體被人抱住，隨後問問降落在地！當我側頭去看時，在朦朧的視線中，我看到那是穆婉蓉在抱着我，她含淚急呼着我，可我沒有力氣回答，當下便昏死過去。
我不知道接下來又發生了什麼，當我醒來時我正躺在營帳中，穆婉蓉則趴在我身旁的羊毯上睡著了。她這是日夜看護着我，都顧不上自己回營帳睡覺了。
我掀開羊毛毯，剛準備坐起身體，胸口立刻傳來鑽心裂骨般的疼痛！我緩慢的移動身體，勉強的坐立起來，當我翻開衣服去看胸部時，上面用無數白綾包裹着。穆婉蓉照顧的可真是周到，這傷口的包紮真是細緻到位，有她在感覺可真不錯，自己總算是有人能細心的照料了。
我在這種次元世界裏一共輪迴了十三世，沒想到這一世來的如此不輕鬆，我這還是頭一次受了這麼嚴重的傷，差一點就要提前結束這一世的輪迴之路。
這手臂沒有一點力氣，也無法抱穆婉蓉躺上來好好入睡，我只得伸手輕輕的推醒她。
穆婉蓉睡得似乎很清醒，她立刻抬頭看着我，眼淚嘩啦啦的就流了出來，她很是難受的問道：“李虎，你總算是醒過來了，都快嚇死我了！”
我微笑着說：“快躺上來睡吧，這天寒地凍的可別生病了！”
穆婉蓉遲疑了一下，但還是直接起身脫鞋，笑呵呵的鑽進了羊毛毯，然後扶着我躺下繼續休息。
我對她說道：“這一世我叫蕭得之，字鈺，你可以叫我蕭鈺，別再叫李虎了。你可別忘了這裏是在李唐，叫他們先祖的名字那可是大為不敬的！”
穆婉蓉一聽就來氣，很是不快的說道：“你這是什麼狗屁子孫後代啊，連先祖都打，太不像話了！我看那李世民也不怎麼樣，如此一個草菅人命的弟弟，他竟然還袒護包容，這樣的人將來要做了帝王，那該有多少人要受罪！”
我笑着說：“算啦，如今李世民只是秦王，並非是太子！那李玄霸好歹也是衛王，眼下秦王也管不了他！這李世民啊，將來可是一個千古明君，你啊就不要再說人家了。知道嗎？”
穆婉蓉聽完很是納悶的看着我，但見我傷成這樣，她也沒多說什麼，只是照顧着我讓我好好休息。
可是我沒想到，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後來我才知道，當時我被李玄霸一錘偷襲擊了個半死後，兄長程咬金當下提槊前去為我出氣，羅士信兄長也一同舉槊去戰！可兩人聯手也打不過那李玄霸，皆吃了李玄霸一錘窩傷在營帳！事後李世民只是表面上責備了李玄霸幾句，但內心裏卻為他弟弟的驍勇而竊喜！
穆婉蓉後來一直埋怨我的二哥秦瓊，說他沒有另外兩個兄長仗義，見我幾乎快被打死也無動於衷。秦瓊為人穩重，有一軍之帥的作風，凡事自當是很少意氣用事，但這並不代表他不注重情誼。後世評書中有說，他人稱山東小孟嘗，最重情誼，常助人匡扶正義，既然評書和小說都如此寫他，這可不是空穴來風。
接下來我們瓦崗降軍里發生了一件不愉快的事，那李密投降李唐后竟然又帶着王伯當在外地造反，兩人被當地駐守的唐軍殺死，一個禍害瓦崗的奸雄就這樣慘死在亂軍之中，可憐了我那八哥王伯當也隨之隕命。
不知道是因為這件事讓李世民產生了對瓦崗兄弟的不信任，還是他有意為難我們，程咬金、羅士信和我三人竟然被調任到衛王李玄霸帳下聽命，隨大軍一起征伐侵入山西的劉武周部的統帥宋金剛。
宋金剛麾下有猛將尉遲敬德，此人朔州人士，乃是一大猛將，山西皆被劉武周大軍佔領，這使得劉武周成為李唐的一大心腹大患。李玄霸雖然驍勇，但是宋金剛兵強馬壯，以幾倍於李唐的大軍固守城池，加上有尉遲敬德猛將駐守，唐軍壓根就沒撈到任何便宜！
李玄霸雖然玄門遁甲術何其了得，但他竟然不會玄門陣法，所以戰事一直毫無進展！
接下來李世民頒佈了一個讓我們大為驚訝的作戰計劃，唐軍實施了堅壁清野的作戰策略，將山西周邊各地的百姓糧食強行收颳得一乾二淨，同時派大軍不停的襲擾宋金剛所部的糧道，最終目的是讓宋金剛所部糧秣斷絕不攻自敗。
堅壁清野，我這是第一次親眼見到有主帥為了獲勝而實施如此殘忍的手段！
一日我隨程咬金外出巡視周邊，看着那一群群流落在外的難民，人人都餓的面黃肌瘦，我們兄弟倆差點沒難過的落下眼淚！我對程咬金說：“四哥，這天下人人都說李唐二殿下豪情仗義仁義愛民，可如今看來卻不是那麼一回事！”
程咬金聽完大驚，立刻環顧四周，見沒有李唐的人在旁邊，這才低聲對我說道：“四十六弟，以後切莫亂說話，若讓那唐軍聽到，以後你我都會難民招惹麻煩！”
我沒理會他，這身上的傷剛好，我怎能忘記那惡煞之人李玄霸，還有那縱容兄弟的李世民。我指着眼前的十幾名難民說道：“為了要贏得此戰，竟然不惜讓整個并州的百姓流落失所，餓死遍野！如果是用萬民的性命來做墊腳石，即便日後贏得了天下又如何？”
程咬金冷冷一笑，回答着我說：“這李家人還真是懂得帝王之術，為了江山一統，萬民的性命又算什麼！待此戰唐軍獲勝，大軍再回到各地去給難民分發糧食，到時候萬民心中這李唐又是救命恩人，此乃真是一舉兩得！還真印了那句話，做大事者當不拘小節！”
我皺眉問道：“如此多的民眾在受苦，這一戰結束整個并州的百姓少說也有一半被餓死，這難道也是小細節？”
程咬金冷靜的回答道：“在他李家眼裏，對比起整個天下，大概并州之民不值一提吧！”
我冷笑着說：“呵呵，他李世民別忘了自己靠吃什麼長大，沒有這并州萬民他李家靠什麼來維持生活，又拿什麼來起兵奪取關中？如此見利忘本之事他都敢做，也難怪他日後敢擅自篡改史書掩蓋自己的惡行！”
程咬金聽的很是迷糊，他皺眉問道：”篡改史書？這將來的事，四十六弟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繼續說道：“別的賢弟我不計較！我跟兄長們不一樣，投奔這李唐不光只是為了想要謀得一個好的前程，其目的主要還是想為天下萬民謀得一個好的明主！若是誰要草菅人命，那必是我蕭德之的勁敵！”
程咬金大驚失色的說道：“賢弟切莫衝動，眼下你我瓦崗諸多兄弟皆在這李唐謀生，所謂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頭，有些事咱們還是得過且過，莫太去計較！”
我剛要再說些什麼，這時李玄霸也領着一列騎兵巡視經過。見到我們倆停在這裏聊天，便斥責着我們說：“爾等是如何辦事的，怎能讓這些賤民來侵擾我李唐大軍，還不速速替我將這些要飯的賤民全部趕走！”
我聽完大怒不已，那一刻我覺得這個四師哥果然可惡至極，也怪不得大巫師最終要滅了這個邪惡之人！可這一世是我進入到大巫師的身體，難道此人得要我親手來滅了他不成？
程咬金二話不說就策馬帶着人去驅趕城門口附近的流民，可憐的饑民紛紛跪地懇求，求唐軍能賜予一些食物。程咬金多年來都流落在鄉野，對民生疾苦頗有同感，見到這般情景后自然下不了手，只得策馬回來請求李玄霸放一些軍糧來救濟饑民。
誰知那李玄霸聽完勃然大怒，當即對程咬金訓斥起來。那李玄霸罵完程咬金后還不解恨，立刻揮手指揮屬下，對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饑民進行射殺！一瞬間的功夫，城門前立刻屍滿遍野血流成河，那李玄霸兇殘的一面一覽無遺，還以此為樂仰天不停哈哈大笑。
程咬金和我看得心裏有怒難言，隨後那李玄霸帶着我們繼續去四周山林里去巡視！
我和程咬金遠遠的跟在後面，在一個拐彎處，我見四周沒有外人，便私下對程咬金說道：“兄長，這李玄霸草菅人命罪惡滔天，兄弟我今天想要為民除害，希望兄長不要阻攔我！”
程咬金聽完立刻伸手抓住我的手臂，提醒着我說：“賢弟切莫亂來，那李玄霸身手了得，你我皆不是他的對手！此人兇殘至極，兄弟我也覺得不能留他在世，否則還不知道有多少無辜的人將慘死在他手中！”
我冷靜的說道：“放心兄長，上次他不過是偷襲我才得手，兄弟我想要對付他有很多辦法，只要時機一到我自然會出手！”
程咬金點了點頭，叮囑着我說：“那好！賢弟動手前記得先和我知會一聲，兄長定助你一臂之力！”
我們就這樣商量好了，去尋找機會剷除這個罪惡的李玄霸！當時的憤怒壓根就沒讓我們去顧慮後面的事，只當是為民除害不計後果。
在這種秋天的季節，這片地區很少會出現暴風雨的天氣！可這次出城巡查正好就遇到了，那李玄霸何其的囂張，他伸手擰起大鎚指着天空大罵道：“我李唐乃天命所歸，我天子之軍外出巡視你老天竟然也敢作梗，你算個東西，有種下來和我李玄霸比個高低！”
舉錘罵天？我去，這不是歷史上那個張狂的李元霸被雷劈死的情節么？那裏歷史上的李元霸就是眼前的這個李玄霸，只不過是後世為了避諱而將玄字改作了元。
突然頭頂閃過一條閃電，我心中生得一計，那連得半成的雷電術正好可以派上用場。
這個不知死活的李玄霸不顧身旁副將的勸導，竟然還策馬奔向山脊最高處，坐在馬背上不停的舉錘罵天，狂妄一世的樣子不可理喻！空氣里突然感到有一股異動，我急忙提動全身靈力瞬間施展雷電術，引着那經過頭頂的雷電劈向不遠處的李玄霸！
嘭的一聲巨響，只聽到兩柄鐵鎚砰砰砰的掉落山崖，而李玄霸和那匹坐騎瞬間就被燒為灰燼，嚇得所有將士們紛紛後退！許久之後才有副將哭嚎着過去尋找李玄霸，最終只找到幾片衣服殘片。
我摸了摸手，假裝愣愣的指着山崖問着程咬金說：“這……”
程咬金對我使了個眼神，低聲和我說道：“這叫報應，連老天都看不過去了，死了活該，也無需我們兄弟二人動手了！”
回答軍營后我和程咬金難逃保護不周的罪責，均被處罰減免俸祿一年。雖然被減了一年俸祿，但我們倆心裏卻樂滋滋的！李玄霸，沒想到我來這裏后殺的第一個人就是他，更沒想到的是竟然是我親手殺死了我的四師哥。那雷電之下不光肉身毀滅，魂魄也被燒的煙消雲散，從此這個世界便再也沒有這個邪惡的生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