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節 轉投李唐
和穆婉蓉在洛陽重逢后，穆婉蓉便寸步不離的陪在我身邊，這穆府的老丈人待人很是熱情，於是我和兄長們便一起留在穆府住了下來。
一日上午，我們用完早膳后坐在廳里喝茶，忽然有士兵前來通報說魏公李密帶着徐世、王伯當和魏徵等瓦崗兄弟投奔了李唐，如今整個大魏國土盡歸了關中的李唐。
穆老丈人聽完嘆息道：“這時局之變總是出乎意料，你們大魏原本是眾家反王中實力最大的一支，如今竟然落得轉投他人的悲慘結局，可真是便宜了那關中李唐！”
秦瓊嘆息了一聲低頭不語，表情顯得很是落魄！程咬金看了看他，然後一本正經的說道：“哎，我們瓦崗兄弟一共四十六人，原本是紅紅火火的歡聚一堂，兄弟們若是能安得其所一起保我大魏，我瓦崗寨又如何會落到這邊田地！”
羅士信聽完冷冷一笑，很是鬱悶的說道：“要怪只能怪我們兄弟們自己了，若是當初我們不去推舉那李密為魏公，寨主還是繼續有翟讓來做，我大魏又怎會要投靠他人！這個昏庸的李密可真是我們瓦崗寨的罪人啊，真不知道王伯當兄弟是怎麼想的！”
程咬金扭頭看着他說道：“這王伯當追隨李密投了李唐，連徐世和魏徵兩位大哥也一起投了過去，咱們兄弟幾個留在洛陽也不是個事啊！”
二哥秦瓊這時開口說道：“我聽聞那李唐的二公子李世民很是了不起，這李淵能成功騎兵奪取整個關中，多半都是那李世民在極力輔佐！此人名聲在外，早年就喜好結交豪傑，心懷大志天下盡知，有幾分明君的風範，不知道日後這李唐之主會不會傳給那李世民！”
程咬金聽完皺眉問道：“二哥，您的意思是，我們幾個兄弟去投那李唐的李世民？”
誰知穆老丈人卻開口說道：“可老夫聽聞那李家大公子李建成更為仁德，那李淵起兵能如此順利，有很多次都是那李建成在出謀劃策。而且那李淵稱帝后朝中政務都是太子李建成來處理，朝中文武大臣無不對其稱讚，明君跡象昭然若見！依老夫看，這李建成日後更適合來即位稱帝！”
程咬金卻反駁着說：“這天下未定，豈能讓一個文者來繼承帝位！若是如此，只怕那李唐也終難一統天下！”
穆老丈人笑着說：“非也！所謂江山易奪，守業則難！若是為一國之帝，當有治國良才，那一統天下之事便可交託朝中大將們去完成，何需皇帝親自過問！”
這時我開口說道：“那李世民乃帝王之象，能文能武，更善於處理朝中君臣之間的關係！眼下乃為亂世，眾豪傑投來叛去的屢見不鮮，若要得一國之安寧穩定，安撫人心當為首要！李家能成功的穩坐關中，接連攻伐得周邊各地，皆因他李家善待諸多豪傑，是為眾家反王中最英明的明主！若是一國安穩傳承帝位，那李建成倒確實適合來繼承大統，但若是說這開國之君，那李世民當更適合來做這開國明君！”
穆老丈人皺眉看着我，遲疑了一會兒后問道：“賢婿如此一說，莫非是早有投那李世民之意？”
我聽完笑着說道：“非也！我乃就事論事，見諸位討論到此時便多說了幾句！”
突然穆婉蓉開口問道：“蕭鈺，那日後我們該如何打算？是留在洛陽效忠那王世充，還是也去西投那李唐？”
其實我想說就此隱居山林不問世事，但我知道穆婉蓉肯定從來沒這麼想過，所以我只好避而不答，側頭去看程咬金！
程咬金笑呵呵的說道：“咱們兄弟四人理當生死同為一處，是去是留當有個說法！秦二哥，你來先說說，日後我們該何去何從！”
秦瓊較為保守，他看了看程咬金，卻側頭問着羅士信說：“羅兄弟，兄長想聽聽你的想法，你較為願意去往何處？”
羅士信笑着說：“呵呵，既然二哥問我，那我便如實了說了。這王世充並非明主，收了我等卻閑而不用，平日裏對我等亦是加倍的提防，此人疑心太重，不值得我等輔佐！”
秦瓊點頭說道：“兄弟說甚是，為兄我也是這麼覺得，這王世充難容我等安身，唯恐日後會是第二個李密！如果要我說，我覺得那李唐的李世民確實值得期待，兄長我有意要投那李世民！不知兩位賢弟意下如何？”
程咬金回答着說：“嗯，如此也好，待我們去了后再看看，若是那李家也非明主，我等再做其他打算也不遲！”
羅士信也點頭說道：“好吧，既然二哥和四哥都贊同，那賢弟我也自然一統前往！只是近幾日五哥單雄信催我催的緊，說是讓我隨他一同出戰為王世充效力，不知道五哥他是否會同意！”
程咬金聽完扭頭說道：“算了，五哥原本和李家就有殺兄之仇，你讓他去投李世民，提都別提了！五哥選擇投這王世充，便是尋找機會與那李唐開戰報那兄長之仇，我等留在這裏唯恐夜長夢多，當早日做打算才是！”
羅士信回答道：“我兄弟四人若一起投望那李唐，那王世充何等陰險狡詐，豈能容我等成功脫身！不如兄弟我先留下來隨同五哥一起出戰，這樣那王世充便不會多疑！若是那李唐來攻，你們三人則找機會也去請戰，直接在那陣前投誠過去，這樣便可萬無一失！”
秦瓊皺眉問道：“那賢弟日後當如何脫身？這讓兄弟們心裏好生虧欠！”
羅士信笑道：“二哥請放心，賢弟我自由辦法脫身！我羅士信獨來獨往，想要什麼時候走那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秦瓊聽完笑着點了點頭！這是程咬金才想起我，回頭對我說道：“老弟，你也回頭準備一下吧，跟兄長們一起投那李世民去！”。說完他又對穆老丈人說道：“若是我兄弟投了李唐，那王世充必會來找穆府的麻煩，不如穆老爺舉家先行吧？”
穆老丈人點頭說道：“嗯，老夫原本就是關中扶風郡人，這舉家遷回老家，想必那王世充也不會阻攔！”
穆婉蓉皺眉看了看她父親，然後問着我說：“喂，蕭德之，你咋自己沒有一點主見！我們就這樣一起過去李唐？你確信那李唐會熱情的對待我們？”
我聽完一愣，問着她說：“穆婉蓉，你是不是算到了什麼了？”
穆婉蓉瞥了我一眼，毫不在乎的說道：“沒啊，我就是隨口一問！好歹你也自己做個決定啊，趕忙盲目的跟從你這些兄長！你可別忘了，你的一舉一動可都牽連着我穆府上下幾百口人的性命！”
我皺眉思考了一會兒，然後對穆老丈人說道：“要不穆老爺還是先借口回老家離開洛陽，然後舉家遷往南陽吧！如今南陽是我同宗兄弟蕭銑的地盤，他們若知道了你我之間的關係，也應當不會難為穆府！我等先入那關中看看再說，如實李唐真的待人不錯是個落腳處，回頭我再派人來接你們，那蕭銑兄弟也應當不會阻攔！”
穆婉蓉很是不快的說道：“蕭德之，我可先說好哦，你要去關中我可跟你一起去！”
……，我回頭看了看她，這小妮子身手很是不凡，跟我一起去也應當沒什麼危險。於是我點頭說道：“好啊！但是穆府的人必須得先去南陽安置，而且最好是選擇偏僻的山林地帶，這樣可以避開可能發生的戰亂！”
穆婉蓉聽完點了點頭，然後對她父親說：“那好吧，父親你快些準備下，近幾日就舉家遷走，切莫多遲疑！”
穆老丈人瞅了瞅我，又皺眉看了看穆婉蓉，猶豫了許久后最終還是點頭同意了！
待諸事商議好之後，我和兄長們先行告辭，回去為投奔李唐而做準備。
路上程咬金好奇的問道：“老弟，莫非你真要帶那穆婉蓉一同入關中？這穆府日後就真當你是女婿了？生死綁在一起？”
秦瓊笑着替我回答道：“你沒見那穆老爺見看我家兄弟的眼神么，那可是喜歡的不得了！這穆府只有這麼一個千金，那穆老爺不跟女婿綁在一起，難道還讓他一個半老之人自己去謀生路不成？”
羅士信聽完嘲諷着程咬金說：“四哥，你這是羨慕四十六弟了吧？早知如此，你是該去找個婆娘了，哈哈哈！”。說完大傢伙一起哈哈大笑起來，開心的樣子就如同打了一場大勝仗！
回到住處后，沒過幾天王世充要領軍去攻打洛陽西側佔據九曲城的唐軍，秦瓊立刻代表我們眾兄弟前去相國府找王世充請戰！
回來的時候五哥單雄信一起陪同而來，對着眾多兄弟一頓安慰和祝賀！單雄信為人較為豪爽，他原本是我們瓦崗寨的護法之一，在眾多瓦崗寨兄弟里威望很高，也很受大家的歡迎！
在酒席上幾杯酒下肚后，單雄信拍着我的肩說：“昔日五哥聽聞那穆家千金如何厲害，便也去討教了一番，結果連一招都沒能熬過就敗了下來！聽聞四十六弟贏了那穆家千金的擂台，兄弟你可真是非凡了得，兄長佩服不已啊！”
我笑着說：“多謝五哥的抬舉，賢弟我也不曾料想能贏得那穆家千金，多半是她讓着我罷了！”
單雄信笑呵呵的說道：“呵呵，兄長也是這麼認為的！那穆家千金多半是相中了我家兄弟，故而有意選了你來做她穆府的女婿！只是兄長有一事不明，既然你已是他穆府的乘龍快婿，穆府理當要為我家兄弟留在洛陽，為何這穆府卻偏偏舉家遷往老家呢？”
我皺眉問道：“兄長此話何意？”
單雄信皺眉問道：“怎麼？四十六地還不知情？今日那穆府上下幾百口人，拉着長長的車馬隊伍出城西去了！原本長公子帶了人前去阻攔，兄長知道他們乃是我兄弟未來的岳父家眷，這才特意討了個人情讓他們平安離去！要早知道兄弟也被蒙在鼓裏，我哪能就如此放他們出城！”
我愣愣的看着程咬金，一時不知道該如何作答！程咬金立刻嘆息着說：“哎喲，這有錢人啊，真是說話不算數，贏了擂台了卻不肯嫁女兒，還舉家遷走！嘖嘖嘖，有錢人真是不可信啊！”
秦瓊卻笑着說：“好啦，四十六弟你也別難過，二哥以後給你找更合適的姑娘！”
單雄信看了看秦瓊，伸手阻止他說道：“不，這件事還是包在五哥身上！這洛陽美女天下聞名，沒了那穆婉蓉，還有千千萬萬的好姑娘在城裏，兄弟沒事啊，等你稍微長大些許，五哥立刻幫你去全城物色好的弟媳！”
說完單雄信伸手拍着我的肩膀，認真的繼續安慰着我。那一句句話，每一個言辭，都是那麼的認真感人，誰說五哥不是兄弟們里最為豪邁的兄長呢？
可是他不知道我們這都是在敷衍他，而事實上這穆府舉家遷走都是我的安排。對於五哥我很是內疚，但卻不能和他說出實情！眼下他是徹底忠心效忠王世充，我們似乎已經不是一路的人了，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和他說！
第三天一大早我便領着我那一千八百名將士出了營帳，穆婉蓉穿着盔甲藏在我身後，和我一道跟着秦瓊和程咬金兩位兄長的大軍一起上陣！
這唐軍的陣容果然非同凡響，與我們這些反王確實有些不太一樣！我們瓦崗寨的士兵衣服都是亂七八糟的顏色，手裏的傢伙也是五花八門，即便那洛陽的王世充大軍也不見有多整齊。可這唐軍則清一色的黑色服飾，手裏的兵器看來是統一打造，隊伍十分的整齊！這唐軍的軍服顏色跟當年大秦差不多類似，可能是因為這李世民被封秦王的緣故吧！不過這顏色一直不是我所喜歡的，純黑色太單調了，就跟死了人一樣，太晦氣。這要是換成我來定兵服，一定可以在這個時代獲得最美嘉獎。
戰鼓開始轟隆隆的擊響，右翼的單雄信和羅士信開始首先發動進攻，隨後是我們三人的左翼八千大軍開始行動！我下令讓所部一千八百人緊緊的保持隊形，和程咬金的隊伍一起朝唐軍沖了過去。
眼前只有三千唐軍的步甲方陣，按照計劃我們衝到前面便立刻下馬請求歸降，可這時那王世充亢奮了也領着中軍沖了過來，眼下在這裏求歸降恐遭不測。
於是我急忙領兵開始迅速移動，搶在秦瓊和程咬金的前面衝到唐軍跟前，以迅猛之勢瘋狂的橫掃這三千步甲！幾分鐘過後唐軍的隊伍潰不成軍，紛紛開始後車逃走，我引軍繼續追趕而不斬殺任何士兵。
由於我突的太快，程咬金大急，慌忙引軍跟着我突了過來，秦瓊也並頭跟進，生怕我會出現什麼意外。
唐軍敗的太快，還來不及收攬隊伍重陣隊形，我便帶着程咬金和秦瓊一起攻入到唐軍的主帥陣地跟前。那唐軍主帥見我等來的太過於迅猛，嚇得立刻吩咐左右準備戰鬥！
秦瓊策馬飛奔而來，然後拱手對着那唐軍主帥說：“我等原本是瓦崗寨的兄弟，聽聞魏公已舉兵投誠大唐，我等瓦崗寨舊部特意一統歸順，還望將軍大人勿要害怕，我等並非來討戰的！”
那主帥聽完一愣，隨後慌亂的看着我們身後的王世充大軍，很是焦慮的伸手指着遠處說道：“可，可你們這是引王世充大軍來攻，叫我如何信你們！”
程咬金坐在馬背上揮舞了一下手中的長槍，然後笑着答道：“這有何難，我等立刻掉頭為唐軍一戰，定保將軍無憂！”
那主帥連連點頭說道：“好，如此甚好！只要爾等能助我退了這王世充的大軍，本將軍便立刻為朝廷奏報你等功勞！”
程咬金聽完對秦瓊使了個眼神，兩人急忙策馬朝兩側奔開，程咬金一邊走一邊回頭說道：“四十六弟，我和你二哥從左右兩翼殺將出去，中路就交給你了！”
兩人動作很是麻利，不一會兒就領着各自的三千大軍在唐軍左右前方佈陣。我的大軍只需要原地掉頭，自然不是很費力！待王世充領着大軍趕到跟前時，他看到我們掉頭對準洛陽大軍，便很是不解的對着程咬金和秦瓊怒斥道：“兩位將軍此乃何意？”
左側遠處的程咬金翻身下馬，拱手行禮說道：“吾等身受相國大恩，本欲報恩效力，然則相國大人狐性多疑，總輕信那些讒言，洛陽終究不是我等託身之處！如今吾等不能再侍奉您，請求從此分別！相國切莫以怒相逼，我瓦崗大軍可不是浪得虛名，萬一傷到了相國大人，吾等就甚為慚愧了！”。
王世充聽完大怒，伸手指着程咬金說：“好你個忘恩負義的小人，你當那李唐會善待你們瓦崗賊人？糊塗！”
秦瓊也拱手說道：“相國大人，我等好聚好散，切莫大動干戈傷了昔日的和氣！”
王世充看了看那秦瓊，隨後俯瞰整個唐軍和投誠的瓦崗義軍，最終他只得悶悶不樂的引軍東歸離去，九曲城終得以安全！
唐軍主帥大喜，立刻招呼我們入城駐紮休息，然後立刻派人去給長安通傳捷報，為我們三人請功求賞。
很快我們就得到了長安的賞賜，一起被安排到秦王李世民手下效力，秦叔寶得了馬軍總管一職，程知節被任命為左三統軍，我則是程咬金的副手。
當下李唐正四處征戰擴充地盤，所以我們並不得空去到長安接受封賞，直接進入到虎牢關被編入到李世民的麾下。我知道從這時候開始，我就要隨同程咬金他們一起為李世民征戰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