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三二章 撲朔迷離

“何金水，告訴我，你們此行發生了什麼？”

亞歷山大急不可耐地搓了搓手，帶着無比的好奇問道。這段時間他被勞爾的騎士小說給荼毒了，這些個被胖小子加了主觀想像和臆測的手抄本毫無嚴謹可言，動不動就飛檐走壁浮屍千里，讓老頭子看了這些故事都覺得自己好像活在夢裏面，迫不及待地想要驗證故事的真偽了。

“小子，聽說你單人獨刀，從那神秘島嶼一路殺下去，血流成河，浮屍千里，殺了好幾萬呢！”

“沒有，老爺子也是帶兵之人，怎麼可能嘛！”何金水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聽說你為了一個俏麗小寡婦，同惡霸工頭爭風吃醋，三拳打死這個惡漢，好像人送外號鄭關西！”

“搞錯了！”何金水一巴掌扣在臉上搖頭道：“那是阿諾好不好，對方只是個上不得檯面的潑皮，什麼鄭關西啊，沒聽說過。”

“嘿嘿！”老頭子搓了搓手笑吟吟地繼續說道：“還聽說你目光如電，眼冒金光，戰鬥時盯住敵人就可以射出光芒，揮揮手就可以翻山倒海，一根棒子打得敵人抱頭鼠竄，厲害啊！”

“那是《西遊記》好不好，老爺子你小說看多了吧，不要亂扣帽子啊！”何金水滿腦袋黑線，恨不能衝上去抓住老頭子的肩膀說使勁搖晃道：“您好歹也是習武之人，能不能走點兒心？不要這麼誇張啊，再胡說八道，咱的小心肝都要跳出來了!”

”嗯，還聽說您為了救出被困的百姓，寧願身陷孤島和敵人鬥智斗勇，帶着兄弟們同敵人大戰一番終於等到援軍到來，最後成功救出了被抓走的百姓。”

“這個還比較靠譜，**不離十！”

“我還聽說……”

不知道是不是上年齡了，亞歷山大仍在喋喋不休，何金水實在是忍不住了，從衣襟口袋中取出一物，隨手扔在桌子上。

咣當！嘩啦啦！

一個皮囊掉到桌上發出了巨大的聲響，口袋縫隙中閃閃發光，紅色的光芒照亮了整間屋子。何金水將皮囊推到亞歷山大的面前，拍拍手笑道：“整個海沙鎮人口神秘失蹤事件，還有後來發生的所有一切，都和這袋寶石有關係！老爺子感興趣的話，不妨打開看看！”

“這個是？”老頭子帶着八卦與好奇，拾起皮囊扯開了袋子，映入眼帘的是許多紅彤彤的發光寶石，隨着他的呼吸一閃一閃，好像有人在對他眨眼。詭異的紅光似乎隱約傳來人的聲音，在耳邊傾訴道：“來呀，亞歷山大，快過來陪我們玩吧！”

“好邪門的東西！”壓力山大嚇了一跳，深吸一口氣從幻境中擺脫出來，雙手用力合攏口袋，一顆心怦怦亂跳，好一陣才抬起頭喘着粗氣道：“奇怪，怎麼我覺得那些東西彷彿是有生命的，彷彿能看到我，隨時都要從石頭中爭脫出來撲向我呢，真是太奇怪了？”

“不奇怪，一點兒都不奇怪！”，何金水搖搖頭，笑着說道：“您看到的這些石頭，還有後來發生的所有故事，都是圍繞它們展開的！”

接着何金水娓娓道來，將他們在人狼村遇到的驚魂一夜，還有漂浮島嶼上成為俘虜時的種種見聞，向亞歷山大一一訴說。他特別描述了對方的兇殘和貪婪，強調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思想。

對方聽得沉默不語，沉吟良久后長長嘆了口氣，啞然失色道：“我以為自己的人生已經非常傳奇了，沒想到你小子帶着隊伍出去轉悠一圈，短短兩個月不到就能見識這麼多稀奇古怪的事兒，看來老夫算是白活了，嘿嘿，莫非你真是如傳說中帶了主角光環？！”

“小子九死一生好不好！”何金水微眯眼睛嘆息道：“小子的同伴蘭斯差點兒因此喪命。現在的敵人等級越來越高了，就連傳說中的煉獄小隊都出現了。哼，他們想盡辦法從地底深淵挖出這些寶石，又想方設法迫使人類為他們工作，就是為了迅速擴大部隊數量，想要在短期之內有同帝國在軍事上分庭抗禮的能力，請陛下切莫大意，一定要做好充分準備才好！”

“放心，老夫也不是吃素的！”亞歷山大重重拍了拍何金水的肩膀，傲然道：“想要打凱瑟曼帝國的主意，也要先掂量自己的牙齒好不好才行！小子不錯，智勇雙全，沉着冷靜破獲了此次懸案，我果然沒有看錯人。”

“老爺子過獎了，雖然俺的確優秀，但是您這樣會讓我驕傲的！“何金水笑道：”既然錢到手了，事兒也完成了，我準備向你辭行返回，無冬城那邊還有很多事兒等着我去解決呢！”

“可以，不過今晚你務必留下來陪我吃頓晚飯。”亞歷山大點點頭，略帶着歉意說道：“每次將你呼來喚去，差使你做了許多事兒還沒有表示謝意。這樣吧，今天晚上我和勞爾都比較閑，你就帶着團員兄弟們過來吃頓便飯吧，大家無需顧忌，就把這兒當作自己家一樣就行。嗯，我老了，就喜歡看你們年輕人熱熱鬧鬧的，你們折騰的越歡喜，我就越高興！”

“好，可是……”何金水搓了搓手，有些扭捏道：“只是我這幫哥們個個都是無酒不歡的，萬一喝高了形骸放浪，打擾了宮中的清凈可就不好了。”

“無妨！”亞歷山大揮了揮手，毫不在意地說道：“男子漢大丈夫當如是嘛，喝高了說幾句胡話我是不會在意的。另外，好酒好肉只管夠，不管你邀請多少人，所有人都能喝個痛快，叫他們好好空出肚皮準備大吃特吃一頓吧，哈哈！”

“好，承蒙陛下恩准，小子定會帶人準時赴會！”何金水站起身來，向亞歷山大拱拱手，站起身準備出去。

書房外響起敲門聲，一個侍衛走進來，低頭輕聲道：“陛下，剛澤大人前來拜見。”

“哈哈，他來的可正是時候啊.”亞歷山大思忖了一下，點點頭道：“那句話叫做什麼來着？好像是來得早不如來的巧吧，這老傢伙來得正是時候，看來今天的晚宴，他也有份兒。”

兩人正在談話間，剛澤身着黑色法師袍，面色平靜地走了進來，對着亞歷山大和何金水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臉上帶着笑容杵着法杖站在一旁，沙啞着嗓音說到：“今天閑來無事，相邀陛下一同去看戲！”

“今天不去了，何金水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向我彙報。”亞歷山大指了指旁邊的一張紅色實木精雕椅子道：“還站着幹嘛，平時你不是最喜歡那張椅子的嗎，每次來都要搶着坐，今天當著臭小子的面抹不開了？”

剛澤聞言，轉身找到那張椅子坐了下去，隨手將法杖放到一旁。何金水皺了皺眉頭，他好像從沒看見對方用過法杖。

“**師，你來得正好！”壓力山大拍拍手笑道：“今天我正準備宴請勇武侯，為他們出色完成任務歸來接風洗塵。既然你也過來了，那就一塊兒熱鬧熱鬧，晚上你也來喝兩杯吧，就在後花園中。”

“陛下請客，老夫身為臣子，是一定要來的。”剛澤笑了笑，帶着沙啞的聲音有些硬邦邦說道：“皇帝陛下如此厚愛老臣，咱必將肝腦塗地，喔……”

就在這時，他突然看見兩人桌前擺放的大塊沙羅曼石，頓時瞪大眼睛露出滿臉不可置信的神采，眼睛裏閃過一抹精光，然後抹了抹眼睛，裝作老眼昏花的樣子很好的掩飾過去，但是這些動作都沒有逃過何金水敏銳的眼睛。

“奇怪，剛澤法師今天的神態和舉止非常反常呢！”他心裏暗暗嘀咕起來。

剛澤掀開法袍一屁股坐下去。他掀開衣角的瞬間，亞歷山大就聞到一股濃郁的香味，然後彷彿發現了新大陸般，哈哈大笑着跳了過去，來到剛澤的面前。

“老頭子，你身上居然有香水味道？”亞歷山大深吸一口氣，擠擠眼角神色古怪地說道：“春天一來，你這老傢伙就春心動了？就迫不及待的朝身上噴洒香水，莫不成想要招蜂引蝶吸引異性的目光？”

“哈哈，你真有如此心思，怎麼不告訴我呢？”亞歷山大越說越來勁，前翻後仰笑道：”我皇室家族人丁興旺，美若天仙之輩不知凡幾，大齡未婚的也不少。嘿嘿，你是咱的救命恩人，又是德高望重的**師，德高望重桃李遍天下，只要你稍稍露出一點這方面的意思，我敢保證這帝都的大齡深閨怨婦都會為之瘋狂，說不定會踏破你家的門。”

亞歷山大意猶未盡，張開嘴正準備盡情發揮時，卻被剛澤站起身毫不猶豫地打斷道，他搖搖頭道：“陛下，老夫別無他意，只求追隨在陛下的身邊，靜靜地看着你，為你遮風擋雨，為你保駕護航，我這心裏就很高興了，實在是沒有別的什麼想法。”

“老傢伙，你還真是……”亞歷山大非常感動，忍不住走上兩步抓住了剛澤的袖子，一時之間激情四射，空氣中瀰漫著斷背山的味道。

何金水像個電燈泡似得坐在後面，悶不吭聲喝着茶，心裏覺得越發不對勁兒，“這老法師今天說話硬邦邦的，全無平時隨和的樣子，彷彿在背書本一般像根木頭似得，難道這其中有什麼古怪？”

想到這裏，他的腦袋裏頭頓時浮起一團黑乎乎的霧氣和其中兩抹通紅的火焰，頓時一個激靈兒差點，差點兒站起身大叫起來。

何金水深吸一口氣，強忍住內心的激動，突然插嘴笑道：“老法師，您身上的香氣真好聞，如此濃烈芬芳的氣息前所未有，讓我感受到大自然的野性和魅力，如果您沒有心思招蜂引蝶的話，弄來這麼名貴的香水豈不是暴斂天物了?”

“對呀！”亞歷山大也回過神來，拍拍手哈哈大笑道：“差點兒被你騙了，你個老頭子沒事擦香水幹什麼，趕緊如實招來。”

“沒大沒小的傢伙，你說的是什麼話？”剛澤臉上掛不住，伸手想在何金水的頭上來個爆栗，被他轉身閃了開去，然後吹鬍子瞪眼氣鼓鼓道：“老子孤家寡人一個，已經年近八旬，就算送一個嬌滴滴的美女給我，老夫也無福消受，這香味是我今天做實驗失敗后的產物，無意中沾染在身上的，一時半會兒弄不掉，嗯，讓人煩惱。”

“老爺子，您太謙虛了！”何金水笑道：”這算什麼失敗，這香水可比你的魔法實驗重要多了。這麼好聞的味道，對帝國豪門中的深閨怨婦來說不知道有多麼大的殺傷力呢。嘿嘿，如果您願意將這香水的配轉讓出來，小子願意高價收購，價錢一定讓你滿意！”

“給你沒有問題，可是我有些記不住了，真的記不住了。”剛澤皺了皺眉頭，拍着腦門皺着眉頭道：“要不然等我回去，把配方抄好后交給你，如果你有興趣用來做生意的話，將來賺的錢算老夫一份就好了。”

“好，那就一言為定啦！”何金水笑嘻嘻點點頭，心裏的疑惑卻更加的強烈。但凡是魔法造詣深厚的大魔法師，對藥劑和藥物都有天然的敏感性，不論記憶力如何差，都能輕易記住上百種配方，如果像艾米和愛明佳這種女性魔法師，甚至能記憶上千種魔法配方，成分和比例一絲一毫都不會差。剛澤法師的魔法造詣更深，卻偏偏說自己什麼都記不清只能回去謄抄，這樣的說法騙外行還可以，怎麼瞞得住何金水這個雷斯兵團的大行家呢。想到這裏，何金水心頭的疑雲頓生。

“老友，你的氣色不對啊！”亞歷山大說話了，他上下打量了對方一眼，有些關切的說道：“看您的樣子有些憔悴，眼睛紅腫，說話的聲音還有些沙啞，難道你生病了嗎？”

“謝陛下關心！”剛澤擠出笑容，搖搖頭輕描淡寫滴說道：“確實有點兒小感冒，但不礙事兒，過兩天就好了。”

“這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