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集

10.第十集

蘇牧將座機開了擴音,對上白心的手機,說:“我開了擴音,你可以直接和他們聯繫。”

白心朝手機大聲喊話:“我是黃山警局特聘法醫學醫師,證件號是BX908,三個月前剛任職。麻煩你聯繫一下黃山區警署,我現在陷入了案件之中,被綁-架到一間陌生的房間裏,腳上捆綁着五小時後會爆炸的炸藥。”

座機那裏由於隔了兩層通話設備,聲音含糊不清,但好歹能聽懂:“好的,我這就轉接黃山區警署。”

過了幾秒,手機里又傳來一個聲音:“你好,我們還需要去白心小姐家調查一下是否失蹤。即使是本人,但僅僅依靠這一通電話,無法判斷真實與否,我們不能申請派出任何人救援。”

白心明白警方的流程,因為這樣的惡意玩笑並不少。

她說:“好,我家裏沒有第二個白心小姐,還有,我是單人居住在這裏,或許不能驗證更多。你們只需要去我家核對一下有沒有人居住,確認沒人以後就開始提交申請吧,請儘快搜索我的手機號碼,申請定位。”

“請問你的手機號是多少?我這就往上面提交定位申請,儘快確定具體方位。”

白心報了一串號碼,說:“請儘快,我的腿上還綁着一塊甜心巧克力,如果這個炸-葯裝置如果引爆,死了我一個人事小,引起火災就得不償失。”

“我明白了,那麼等會兒再聯繫你們。”

警-員剛要掛斷,蘇牧就接嘴一句:“給你們另外一個號碼,我和白小姐的通話不能斷,有什麼情況,麻煩你們撥打這個號碼138XXXXXXX。”

“好的。”

座機掛斷,世界一下子清靜了。

蘇牧忽的說:“在這種時候還能想到他人的安危,白小姐還真是心地善良。”

“這樣說,他們應該就會慎重對待了。”白心說沒有私心也是假,她想要引起對方的重視,守護自己的同時,也盡量讓死傷減至最小。

“你能站起來嗎?”蘇牧說。

“雙腳被捆住了,能站起來,但是不一定能保持平衡。”

“手呢?”

“被捆在身後,不能動彈。”

“也就是說,如果掛斷了電話,你就將無法撥通手機?”

“畢竟我背後沒長眼睛,靠蒙也不現實。”白心說。

蘇牧明白了:“你站起來,然後走到牆角。沿着牆根,盡量用同樣的力度跳躍,每跳一步的長度都力求精準,我需要這個房間的長寬度。還有,你的鞋碼多少?”

“35。”

“你先告訴我平均跳一步大概多長,跳了幾步,最後一步是鞋尖正好貼到一面牆角,還是還有一定距離,請務必精準。”

蘇牧說這些時很嚴肅,並未有半點笑意。想來一旦開始做題,這名平日隨心所欲的數學老師也有認真的時候。

“周長,小學題。”蘇牧尾音低柔,心情不錯。

白心皺眉:“你看起來很開心?”

“我在回憶童年。”

白心無奈:“那你的童年真是悲慘。”

“白小姐,等一下千萬要穩住身形,不然損傷了爆-炸物,可能就會提早獻身了。”蘇牧說,“還有,倒下之前請先提前告訴我。畢竟我還不知道是引爆時就能摧毀手機,杜絕噪音,還是那尖銳的聲音將會提前先通過手機,損傷我的耳膜。”

白心微笑,諷刺:“蘇老師,你好像很懂如何第一時間保護自己。”

“謝謝。”

“這不是誇獎。”

白心不和蘇牧爭論這種無關緊要的問題,她站起身,好不容易才穩住身形。

儘管搖搖晃晃,但她捨不得放棄任何一個能夠自救的機會。

白心還不想死,她必須要冷靜一點。

而蘇老師……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白心按照蘇牧的指示,小心跳到牆邊。她腿上的裝置重若千斤,灌了鐵水似的,稍稍一動,就顫巍巍,猶如在顫慄。

白心很怕這玩意兒會往下掉,砰的一聲砸地上,炸她上天。

她忍不住深吸一口氣,憋在嗓子眼,再徐徐吐出去,排出所有憂慮。

“蘇老師,你還在嗎?”

開着擴音,所以都能聽見。

蘇牧說:“嗯,我在,從你跳躍發出的響動也能推論出你的體重,似乎……該減肥了?”

“……”

白心一點都不覺得好笑,但這時候開玩笑,好歹還能舒緩一點緊張的氣氛。

好不容易,她才抵達了牆角。白心放鬆了,就在此時,她眼前發黑,身體忍不住朝前仰。

不行,絕不能讓爆-炸裝置在此刻炸毀。

於是,她當機立斷後傾身子,由於沒有手臂阻擋落勢,後腦勺狠狠磕在了牆上,她頭昏眼花。

“白心?”蘇牧第一次叫她的名字,顯然也聽到了那一聲慘絕人寰的碰撞。

白心暈頭轉向:“我沒事,就是腦子疼。”

“一般來說,這種爆-炸裝置沒有那麼易碎,所以不用捨身保護它。”

白心咬牙“嗯”了一聲,開始進行蘇牧所說的運動。

最後得出結論,她小跳一步的長度大概是20厘米,而測量房間長度時,她總共跳了10步,最後一步正好抵住鞋尖。寬度是6步,也正好抵住鞋尖。

白心回到原位,把數據告訴蘇牧。

蘇牧沉吟,解釋:“36碼的鞋子預計有23厘米,計量長度時,而你鞋尖抵住牆,就代表有11次鞋子的長度,跳了10步,這樣加起來,長度就有4米53厘米。而寬度,是跳了6次,鞋尖抵牆,所以加上鞋的7次長度,總共有2米81,從而得出房間的周長。我了解了。”

“不過,蘇老師需要這個做什麼?”

“實在找不到地方,就在大概的範圍內,靠這個來猜具體的位置。從衛星地圖中判斷可能符合的房子,再從外觀上判斷你所在的房間位置,總有一間會對上長度或者寬度。”

“這種方法好像也太不現實了吧?”

“或者,你想考慮一下自殺法?”

“那我們也試試吧。”白心說,“那蘇老師現在有什麼頭緒了嗎?”

“初步判斷不是日常居住的房子,可能是廢舊的店鋪,長年不住人所以不容易讓人察覺。可能是舞蹈教室,或者是樂器販賣店。這一點是從你所說的天鵝舞曲粗略判斷出來的。”

蘇牧又問:“你那裏有窗戶嗎?”

“有一扇小的,上面都是鐵棍,剛剛好能露出我一雙眼睛。”

“去看看,能看到什麼。”

白心聽話,跳到窗邊朝外看。

屋外是一個十字路口,人煙稀少。由於路口的路燈破舊不堪,照不了亮光,所以她也實在是看不到什麼,月光的亮度也很有限。

“是一個十字路口,然後我的正前方可以看到一戶人家,裏頭沒燈,沒亮光,不知道住不住人。但是植被很茂盛,等一下……在路口左側那戶人家院子裏,好像掛了一樹的櫻桃,那一棵樹是櫻桃樹。”

“別的呢?”

“別的就……嗯,看不太清楚了。”

蘇牧不繼續問了,他略想了一會兒,說:“還有,牆是水泥牆嗎?”

白心說:“是。”

“那麼炸裂的時候,由於牆面堅固,房間窄小,從而積壓衝擊波,匯聚更大的力量……你可能會死的比較痛苦。”

“蘇!老!師!”白心咬牙切齒。

“我現在出門,由你來決定一個方向,憑藉你所謂的第六感,確定一個方向。”

“我選擇……出門左轉。”

“那我右轉,先查一下附近有沒有什麼開在住宅區的舞蹈教室或者樂器店,就在這附近的。”

但實際上,蘇牧並未隨性而行。

他走了大約三分鐘,停下,輕聲問:“你是在惠美超市後面的小巷被劫走的嗎?”

白心說:“是,好像走到巷子中間的時候。”

“地上有積水,有一點泥濘。你很幸運,上面還殘留拖曳你的痕迹,鞋跟着地,形成兩道小邊,這說明他沒有同夥,是一個人行動的。”蘇牧沉思一會兒,又說:“痕迹到這裏就不見了,現在出現了車輪的碾壓痕迹。看行駛的方向,通往的是前面路口外的單行道。”

“單行道?那不就是說只有一個方向了?”

“嗯。”蘇牧發動車,傳來關車門的撞擊聲,他驅車朝着單行道唯一能開的方向揚長而去。

已經確認了方向,接下來再判斷就比較容易了。

“滴滴滴。”

白心的手機忽然傳來急促的聲音,是還剩下百分之二十的電量訊號。

她急得鼻翼冒汗,不知所措。

“蘇老師,我還有百分之二十的電。”

“足夠了。”蘇牧說。

他這樣胸有成竹,總讓白心覺得好受一些。他可是Musol,她應該相信他。

“那你快一點,我怕萬一……”

蘇牧打斷她的話,似乎對追蹤以外的事情毫不關心。

他說:“已經駛出了單行道,現在在一個交叉路口,分左右方向,你選擇一個方向。或者好好回憶一下,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聲音?”白心不解。

“在路上聽到的聲音,風聲,音樂聲,或者其他什麼。”

白心閉上眼睛,陷入回憶。

她當時其實並不是深眠狀態,雖說昏昏沉沉,但好歹還有一點意識。

但是她有聽到什麼嗎?

白心想了想,似乎知道口罩男曾經有在幾個路口停頓過。因為她曾經因為剎車慣性前傾,額頭撞疼幾次。

第一個停頓點是什麼地方?

“人的大腦有時候比他們想像的還要聰明,大腦會將人睡前昏昏沉沉時,或者不經意聽到見到的事物儲存在大腦皮層,等到畫面重現時,就會產生一種並沒有來過卻那樣熟悉的即視感。”

“這個我明白,所以呢?”

“所以你記得所有的聲音,只要好好去回憶。”

再想想嗎?

白心閉上眼,她腦中的畫面跳躍,其實什麼都沒想到。

她忍不住聯想,重現當時的情形。

那時候,她的頭很疼,乾澀一般,絞在了一起,擠壓腦殼。

白心忍不住蜷縮成一團,她聽到車水馬龍的混淆聲,隨之,額頭撞上了駕駛座的靠背上。

“砰。”

對了,她想到了。

白心遲疑回答:“好像聽到有人買面,說要打包這樣的字眼。”

蘇牧回答:“那就沒錯了,我左側是一間麵館,右側是步行街。我往左側開車,等我消息。”

“好。”白心無端緊張起來了,她希望蘇牧能成功抵達這裏,然後警方也趕來拆除炸-葯,一切都會變得順利,所有人相安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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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對他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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