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深夜出院
不想待在醫院,儘管已是深夜,路瑾還是打算回去。
她起身扯掉針頭,躺得久了腿有些麻,腳一站到地上她就直接栽了下去。
暮澤剛走到門邊就聽到路瑾的痛呼聲,他連忙推開門,看到摔倒在地的路瑾,頓時變了臉色,加快腳步上前,一把抱起她。
路瑾一愣,他怎麼又回來了?
暮澤看了她一眼,深眸中帶着幾分火氣。
“病還沒好你要去哪裏?”
路瑾底氣不足的說:“我已經沒事了。”
暮澤將她放在病床上,拉過被子替她蓋好,動作生硬,一點也不溫柔。
他看着她,心頭有股無名火,“病還沒好之前你哪兒也不許去!”
路瑾擰眉,“我不想待在這裏。”
她試圖下床,暮澤卻一把將她按住,“路瑾你是在找死嗎?”
他聲音冷冽,路瑾瑟縮了一下,卻依舊仰着小臉倔強的看着他。
現在的路瑾,真是讓他恨得牙痒痒,暮澤盯着她看了一會兒,按響床頭的呼叫器,“201病房,麻煩護士過來一下。”
護士小姐很快就過來了,看到這一幕,微愣,他們吵架了?
護士小姐走到床頭暮澤才側身讓她,手卻沒放開,依然按着路瑾要打點滴的那隻手,臉色陰沉。
護士小姐大概猜出了什麼,一邊重新給路瑾打點滴,一邊念到,“路小姐,你男朋友也是為你好,情侶間小吵小鬧都是常事,越吵越親熱,一會兒就好了。”
路瑾眉頭輕皺,針扎進肉里,疼。
她手忍不住動了一下,暮澤下意識按得更緊了。
見兩人都不說話,護士小姐又說道,“手都已經腫成這個樣子了,千萬別再任性自己取掉針頭了。”
暮澤看着她又紅又腫的手背,眉心蹙得更緊了,他咬牙切齒的說了句,“她就是欠揍!”
路瑾不語。
護士小姐看了臉色鐵青的暮澤一眼,生怕他真的會揍路瑾似的,連忙說道,“家庭暴力是不可取的,相互之間多溝通溝通,問題自然就迎刃而解了。”
見路瑾老實了許多,暮澤放開她,轉頭對護士小姐說:“麻煩你了。”
年輕的護士小姐笑笑,連連擺手道,“沒有什麼麻煩的,這是我的本職工作。”
她看了看路瑾又說:“好好照顧路小姐,我去別的病房看看。”
路瑾捲縮成一團窩在病床上,看來,她想走是不可能了。
暮澤抬手看了看手錶,已經是凌晨一點了。
他把燈關掉,脫下西裝外套,掀開被子上了床。
感覺到床的那邊塌陷下去,有具冰冷身體挨向自己,路瑾驚得就要坐起來,然而下一瞬,一雙大手抱住她,繼而是一雙有力的長腿壓制着她的,令她動彈不得。
路瑾氣極,“你幹什麼!”
“別動!”
路瑾不聽,掙扎着,“這是在醫院!”
她難道不知道越動手就越容易腫嗎?
隔着衣物,暮澤一口咬住她圓潤的肩頭,狠狠的,用了些力。
路瑾吃痛,想躲又躲不開。
他鬆口,故意在她領窩處吐着氣,“你以為我要幹什麼?”
路瑾被他噎住了,他的意思是她思想不純?
可他下面明明就……
感覺到她的緊張,他不再逗她,湊到她耳邊說:“別亂想,好好休息,我沒那麼混蛋。”
路瑾聽懂了他的意思,可之前睡了那麼久,現在身邊又躺着個男人,她哪睡得着?
兩人挨得如此之近,鼻尖滿是他好聞的體香,還夾雜着几絲煙味。
路瑾擰了擰眉,他抽煙了?
暮澤從白天到現在一直沒合過眼,有些疲倦,他閉着眼睛想要睡會兒,可溫香軟玉在懷,又想到她說要分手,他心亂如麻,睡意全無。
夜裏,很安靜,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路瑾睜着眼睛,情緒有些低落。
許久,她出聲,“暮澤,我想回家。”
細細的嗓音帶着嗚咽,帶着鼻音,語氣似祈求,聽得人一陣心疼。
暮澤的心頓時軟了下來,他下床開了燈,意料之中的,路瑾的眼圈泛着紅。
她依舊側躺着,含淚看向他,“我不想待在醫院,我想回家。”聲音很小,似是受了什麼極大的委屈。
胸腔里一直壓制着的怒火在此刻已經消散,暮澤無奈的嘆了聲氣,他真是拿她沒辦法。
叫來護士小姐,確認沒什麼大礙他才同意出院。
路瑾剛準備下床暮澤就過來一把將她抱起。
“我自己可以走的。”
暮澤看了她一眼,眼神凌厲,“剛剛是誰摔倒在床頭的?”
路瑾抿了抿唇,無力反駁。
他抱着她一路來到停車場,到了副駕駛的位置,暮澤依舊沒有放下她,路瑾抬起手把車門打開,他才將她放在車座上。
路瑾聞到很大一股煙味,她看見了儀錶台上的一包煙和打火機,心裏有些難受,他原先是來車裏抽煙了嗎?
暮澤也意識到車裏的煙味有些重,連忙將車窗打開。
黑色卡宴駛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暮澤替她系安全帶時路瑾才發現自己竟然忘了系――每次坐暮澤的車她都是習慣性的等着他幫她系。
上高速公路,拐了幾個彎便到了華雅苑,路瑾下車,依舊是有氣無力,但總歸還走得了路。
剛走兩步男人又將她騰空抱起,路瑾知道就算她反抗也沒有用,索性安心窩在他臂彎里。
發現他走的路不對,她說到,“這是去你家的路。”
暮澤緊了緊抱着她的手,“我家就是你家。”
他說他家就是她家,路瑾的心被觸動着,只是感動剛湧上心頭,她的腦中就出現另一個女人的身影,伴隨着她自信滿滿的話語——“你不用感到奇怪,在美國的時候我就有他家鑰匙了,暮澤怕我來找他時他不在家,就把鑰匙給了我。”
看着他的下巴,路瑾忍不住開口問他,“暮澤,你只對我一個人說過這句話嗎?”
暮澤腳步微頓,語氣不善道,“你覺得我還對誰說過?”
路瑾不回答,她察覺到了,暮澤的情緒很不好,似乎壓抑着什麼,是因為她說要分手的原因嗎?
他抬步繼續走,路瑾又只能看到他冷硬的下巴線條。
暮澤是直接將她放在了卧室的床上,但是路瑾真的不想睡,躺了這麼久,頭都睡暈了。
她對暮澤說:“我想到陽台上吹會兒風。”
暮澤看了她一眼,極為不悅,“你腦子是燒壞了嗎?生着病還去吹什麼風!”
“我已經沒事兒了。”她起身欲朝客廳走去。
暮澤一把抓住她的肩膀,血紅着雙眼吼道,“路瑾你就這麼沒良心嗎?你生病了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知不知道我多怕你出事?可你呢?突然說要跟我分手,現在還這麼任性非要去吹什麼風!”
路瑾被他這個樣子嚇得呆住了。
他手上用了力,順勢將她抵到牆上,背部傳來疼痛,路瑾還沒來得及痛呼他的唇就已經壓了上來。
他狠狠地吮吸,用力啃咬,路瑾嘴唇疼得直發麻,用力去推他,卻換來他更兇猛的對待。他寬大的身體壓制着她,發了瘋般懲罰着她。
她為什麼要跟他說分手?她為什麼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暮澤漸漸失去理智,似頭兇猛的野獸,瘋狂地撕扯着她的衣物……
路瑾何曾見過他這個樣子?她着實嚇壞了,慌亂的躲避着他的攻擊。
“啊!”她突然痛呼一聲,手臂被什麼堅硬的東西划傷了。
暮澤動作一滯,理智回攏,他連忙抓起路瑾的手臂一看,白皙的皮膚上多了一道紅腫的印子,他又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手腕——一塊愛彼手錶。
他兩下解開,憤恨的扔在地上,過重的力道使手錶與地面接觸時發出巨大刺耳的聲響,路瑾看着被摔得老遠卻依舊完好無損的手錶,說道,“只是輕微的劃了一下,不痛的。”
暮澤抬頭看着她衣衫不整的樣子,一怔。
該死的!他怎麼能在她生病的時候想着做這種事,還把她手臂划傷!
察覺到他的目光,路瑾連忙整理着衣服,可這哪還是衣服?被他撕得只能算得上是一塊碎布,哪還遮得住身體?
路瑾雙手護在胸-前,挪步到床邊,上-床拉過被子蓋住自己。
暮澤轉身出了卧室,再次進來的時候手裏多了一支藥膏和一包棉花簽。
他坐在床頭,將藥膏擠在棉花簽上,拉過路瑾的手替她塗抹着紅腫部分。
手臂上傳來清涼的感覺,路瑾望着他,他那雙幽深的眸子分明透着心疼與自責。
路瑾聽到心底最深處有個聲音對她說,路瑾,這個男人是在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