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 53 章
方寧介咬了咬牙，伸手覆在鄔行言的臉上，他的聲音甚至還帶了點顫音，“我願意……等你好了我就去公佈，以後我們做公開的情侶。”
“我知道你是為了哄我，算了。”鄔行言此時已經清醒了一大半，他皺着眉從方寧介的懷裏坐了起來，抬起另外一隻手揉了揉眼睛，“你怎麼在這兒？羅澤呢？”
他昨晚實在撐不住了，打了個電話給助理，卻沒想到驚動了羅澤，最後還是羅澤把他背上了醫院。
“羅澤走了，也是他告訴我你在這兒的。”方寧介抬頭看了一眼輸液袋，發現已經快要見底了，他連忙起身，“我去找護士。”
護士也是一臉睡意，匆匆地走了過來，十分利索地拔了管子、抽了針，估計連鄔行言的臉都沒看清楚就走了。
方寧介眼睛光盯着鄔行言的手了，等他抽了針，才鬆了口氣，過來小心翼翼地握着鄔行言的手，“怎麼樣了？還行不行？”
鄔行言點了點頭，不着痕迹地把手抽了回來，“回家吧。”
方寧介愣了一下，臉上都掛不住了，他沉默了一秒，然後說道：“我沒開車來。”
“我坐的羅澤的車……估計他應該早就開走了。”
方寧介拍了拍口袋，說：“沒事，我帶了足夠的錢，大不了打個的……對了，你餓不餓。”
“有點。”鄔行言站了起來，那張無時無刻都閃着光的臉，也掩蓋不住疲憊。
方寧介連忙湊上去，抱住他的手臂，緊緊地貼着他，“那我們去蘇氏包店吃吧，吃蟹黃小籠包好不好？”
鄔行言低低地應了一聲，對他的殷勤似乎不為所動。
方寧介有些失落，但也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作的，怪不得別人，只好強打起精神、幫鄔行言翻了翻立領，順便用圍巾幫他擋住了半張臉。
“行言，”他愧疚地說，“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昨天晚上和你置氣。”
鄔行言沉默地搖了搖頭。
他們走的並不快，兩個人貼在一起，鄔行言也沒有露出拒絕的姿態，但是卻莫名地讓方寧介覺得難受，他沒忍住，把對方的胳膊摟緊了些，“回去我就發微博公佈好不好？不過我的粉絲也不多……”
鄔行言還是搖了搖頭，淡淡地說了一句，“沒事，你的事業最重要。”
方寧介心裏更加難過了，“事業再重要也沒有你重要。我發誓，以後再也不鎖門了，再也不隨便給你吃東西了，你別不理我。”
鄔行言第三次搖頭，但是怎麼看都帶了點敷衍的模樣，“沒有。”
“那你現在這個態度是什麼意思？”方寧介不依不饒地問。
但是鄔行言沒有回答他，一輛出租車在他們面前停下，司機搖下了車窗，看着他們問道：“你們去哪兒啊？”
方寧介在看到司機的那一瞬間非常緊張，緊張到差點甩了鄔行言的胳膊，相信任何一對gay在一開始接觸人群的時候都會選擇下意識地逃避、避免人群帶有傷害意味的眼神。方寧介自然也不例外。
但是也只是差一點，他在自己的手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之前就想透了後果：鄔行言會對他更失望。
他們之間莫名其妙地經歷一道巨大的裂縫，他不能讓這條裂縫更大了。
他必須把握好這個機會。
方寧介依舊緊緊抓着鄔行言的手臂，然後表情自然地對着司機說道：“先去xx路蘇氏包店。”
說著，他上前幾步拉開了車門，不由分說把鄔行言塞了進去。
“等會兒我去買，你先待在車上。”方寧介叮囑道，“對了，我給你帶點豆漿？”
鄔行言搖了搖頭，“我想喝香芋味的奶茶。”
方寧介點點頭，語氣聽起來似乎很輕鬆，“行，你說了算。”
但是他卻並不是十分自在，司機並沒有和他們搭訕，而是從反光鏡中用奇怪地眼神打量着他們。
方寧介兇狠地瞪了回去。
司機下了一跳，不敢分心，專心致志地開起了車。
“你今天有沒有什麼安排？我跟你助理說一下，讓她幫你推了？”方寧介跟鄔行言擠在一起，輕輕的說著。
鄔行言也壓低了聲音，他本來充滿磁性的男聲在圍巾里也變得有些朦朧了：“我最近……沒安排通告。”
“你沒安排？”方寧介有些驚訝。
他知道很多藝人，就算是大腕，也需要定期的曝光率，但是……鄔行言有多久沒出去活動了？
鄔行言輕描淡寫地說：“嗯，我打算明年再拍一個電視劇，就淡圈。”
方寧介被這個消息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半響后，他才帶着不可置信地聲音，慢吞吞地說道：“你……瘋了？”
眾所周知，鄔行言這幾年的名氣已經炒到一個難得的高度，再加上賀歲連續劇《榮華》馬上就要開播，作為劇組的一員，方寧介打賭鄔行言的地位會再次漲到令別人欽羨的地步，就在這個快要大紅大紫、大紫大黑的時候，他要淡圈？！
Wtf？！開什麼玩笑？
“沒有。只不過我現在也不想把心思放在這方面了。”鄔行言說，“再說我這幾年掙的錢也不少，到時候轉幕後，做導演、製片都行。”
方寧介聽到最後這句話，心裏忽然湧上一股難過。
所有見過鄔行言的人，都會為之可惜。因為鄔行言那張臉所散發出的熠熠光輝，絕對不適合隱藏在漆黑的幕後。被打着燈光的舞台，才是他最適合的地方。
“你是演員啊？”司機慢慢地把車停了下來，忽然插了一句嘴，好奇地盯着兩個人。
方寧介此時正鬱悶着，正好有個不長眼的來撞着他槍口，他還顧及什麼，“關你什麼事啊？當好你的司機吧！屁話那麼多！”
司機撇了撇嘴。
方寧介粗魯地打開了車門，喘了一口氣，走之前說道：“你等會兒，我下去買吃的。”
鄔行言點了點頭，看着那扇車門被關上。
司機看了看方寧介的背影，然後轉過頭來好奇地看着鄔行言，問：“你倆……是不是一對兒啊？”
鄔行言瞬間抬起頭，反感的看了他一眼，聲音不冷不熱地，“關你什麼事。”
“……”
司機大哥‘平白無故’地被這‘小兩口’嗆了一嗓子，鼻子裏輕輕哼了一聲，把臉轉了過去，不再說話了。
片刻后，方寧介就帶着兩三個袋子回來了，“快嘗嘗，熱騰騰的。”
鄔行言也沒拒絕，輸了一瓶氯化鈉，他的嘴裏盡泛苦味，讓他不得不想吃些有滋有味的東西壓一壓。
可惜蟹黃籠包的味兒和苦味攪和在一起，實在是讓人難以言說。
方寧介看見鄔行言皺起了眉，連忙從袋子裏左掏右掏，掏出了一盒硬糖，“是不是嘴裏還苦的？我給你買了糖，你先吃糖去去苦味吧。”
鄔行言怔了半響，似乎是沒想到方寧介這麼貼心──不對，他也有貼心的時候，但是這麼上心倒是難得。
他難受了一晚上的心腔，似乎也從這一盒小小的硬糖中得到了一絲久違的溫暖。
方寧介把袋子扎了起來，順便把自己的圍巾拆了下來，包住了袋子，他一邊忙活一邊嘀咕道：“把它裹緊一點，不然風一吹、涼了，就不好吃了。”
鄔行言點點頭，頓了半天，才慢慢地說：“我還以為……”
他的話說了半句，然後又給吞了下去。
方寧介根本沒聽清他的話，還以為後半句沒聽見是自己的問題，連忙抬頭看着他，問：“你說什麼？”
鄔行言搖了搖頭，扯開了話題，“我放在桌上的u盤你看見了吧？”
“嗯。”方寧介點點頭，說到這方面，他竟然有種莫名的心虛。
“靠這個基本可以立案了。”鄔行言說，話里居然還帶了點兒遺憾，“不過應該不能讓他去坐牢。”
方寧介冷冷地哼了一聲，“沒關係，我看他最好名和利，把這兩樣給撕碎了，應該就是對他最好的懲罰了。”
“嗯，我有專業的律師，到時候我讓他刻一份盤，提交到法院去。你沒意見吧？”鄔行言挑了挑眉，問。
方寧介的頭搖的像是撥浪鼓，看上去有些無奈，“沒意見。”
他哪兒能有意見，再有意見回頭直接奔醫院去，讓他的小心肝怎麼吃得住？
鄔行言躲開了他的視線，沒有再說話。
出租車到達了地方，方寧介付完錢，摟着人和幾袋子食物下了車。
“你今天怎麼這麼黏人？”含完了一塊糖，鄔行言似乎心情也好了不少，也有心情和方寧介打趣了。
方寧介前一秒還在思索着怎麼緩和這冷冷淡淡的關係，結果下一秒鄔行言就拋出了橄欖枝，讓他整個人興奮起來了，“我黏人不好嗎？我就喜歡黏着你。”
說完這句，他的這活了三十多年的老臉也不禁紅了一紅。
鄔行言輕輕一笑，稍微用了點力，掙脫了方寧介的手。
方寧介臉色一變，腳上也險些跌了一個踉蹌。
但是下一秒，鄔行言那雙溫暖的手就攬住了他的肩，瞬間安慰了他那顆一晚上加一早上驚惶不安的心。
方寧介不自覺地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然後用力地抱住了鄔行言的腰，“這會兒才八點，我們吃完了睡一會兒。”
“我不想睡了。”鄔行言嘴角輕輕揚了起來。
方寧介現在是被馴乖了，幾乎是百依百順，畢竟鄔行言在醫院時那虛弱的模樣他估計這輩子都不會忘，“都依你，都依你。你想幹什麼我都答應。”
“那我想干♂你。”鄔行言低下頭湊到他耳邊輕聲地說道。
那熱氣不禁讓方寧介心頭一酥，渾身都快被這廝撩的蕩漾起來了，這廝簡直就是行走的荷爾蒙啊！不行，以後必須得看住了。
他咬了咬牙，說：“乾乾干！只要你高興，什麼姿勢我都陪你。”
鄔行言一臉得意的模樣，“你可別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