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 65 章
包包三兄弟回府後就圍着柳絮控訴他們父親的不良行為,柳絮對於周義雲這種敲詐自家人的做法也是不恥,父子幾人坐在大廳打算等“犯人”回府後,就進行言語的批判。可惜三兄弟難熬睡眠的召喚提前退了場,在柳絮也要向周公妥協的時候,終於迎回喝的醉熏熏的周義雲,把緊抱懷中的大盒子塞給柳絮后,上床即睡呼嚕直響,打開盒子柳絮真是無語了,一套做工精良的茶具,看來這補貨人定是十皇子了,他一向都是兄弟齊心,其利斷“金”的。
早晨柳絮幫還處於半睡眠的周義雲理了理衣衫,打算替三個兒子找回點場子:“你還真是好父親,收刮兒子的零花錢,出息。”
“唷,你兒子告狀了?出息!”一甩頭坐在桌前廝流廝流喝的清粥。
“那幾兩銀子他們攢了很久的,你可好幾句話就沒收了,還給強加上莫須有的罪名,都算計到兒子頭上了。”
“慈母多敗兒!他們的銀子比爺兒都多,一會兒也給我添點零花錢。”
周義雲拿着十兩碎銀,進了包包兄弟的房間,左右打量一番:“你們這麼大了可以分房睡了,這房間小了點可配不上爺兒尊貴無比的嫡子,過來過來,父親告訴你們什麼叫大度。”每人分了三兩銀子后得意洋洋。
包包和笑笑拿出一兩裝進荷包,其餘的都交給了布布,他打開櫃門拿出一個小冊子,刷刷幾筆先記了個帳才打開匣子把銀子充了公,周義雲跟上前瞄了一眼:“吆喝,這有幾百兩了吧!”
“父親,要攢夠整數再交給爹爹的,你可不能佔了,您瞧瞧……”布布翻翻小冊子:“還差幾十兩滿五百父親不然您給我們補齊了?”
周義雲摸摸唯一的存款一兩銀子,輕咳一聲:“進宮了就知道耽誤正事。”馬車上蹭到包包身邊討教:“你們的銀子都怎麼賺來的?”
包包碰碰他的額頭,乖巧的把頭靠在他肩上:“每次看到皇爺爺都會得到賞賜的,十伯看我們荷包空了也會添些,十二叔手散的很,他對弟弟小時對他的鄙視也難忘,只要看見必發銀子,爹爹每周也發些零用錢,兒子現在也有俸祿了,布布心細我和三弟就推舉他管帳,每月發他一兩銀子。”
周義雲對父皇、兄弟這種無論好壞都用銀子砸的做法很不滿,這可是慣壞孩子的第一步,又對幾個兒子現在就會論功行賞表示贊同,反正府里除了他這個“窮人”還有忠老陪同一起赤字到底嘛,雖說做了幾十年的官,但一直兩袖清風,現又白吃白喝也不會富貴到哪裏去,為了顯示自己仍有光輝存在,就把此想法說給了包包聽,誰知包包給了他大大一擊:“忠爺爺前些日子想在京中置辦一個大宅子,爹爹不放心一老一小獨自生活,就勸了下來,而且只要忠爺爺開口,皇爺爺一定會賞賜給他的,包包覺得府裏面忠爺爺最是富有。”
周義雲慢慢琢磨着這些悶聲發大財的府中人,大到忠老小到侍衛,算來算去自己的大度好像最吃虧,外表光鮮實際空殼子一個,而且還是負債,柳絮也催促過把欠十哥的銀子還上,他就覺得不用那麼急,等兒子們都成家了,兩夫夫沒有財物壓力時再還唄,自家兄弟何畢見外呢,決定今天回府就拿銀票還十哥,府里沒有地位就在十哥那兒找平衡。
如今太子之位空虛,各皇子也風平浪靜無爭功的表現,文武官表面靜觀其變但心裏也是有數,一下朝老十一就成了炙手可熱的人物,噓寒問暖、誠意邀約,周義雲向走來的兵部侍郎沈重使個眼色,他接收到后靜靜的走向一旁,他現在不能出現偏差,任務不完成小命難保。周義雲藉著尿遁逃離人群后,朝着正殿走去這情還得求,緩衝好情緒做這一步也不是難事,還沒看到周玉皇就被下旨罰跪,周義雲一邊找地點,一邊琢磨父皇這是又想下什麼棋?找了一圈選了個鬆軟的地兒,跪了下去,周玉皇看到外面他跪到的地點,綠葉遮陰,也是難得還真是找到一小塊有草叢墊腿,周玉皇哼了一聲,小時就知道學些歪門邪道,大了也沒改多少。
周義雲看到向自己走來的八皇子,有些無語的想,父皇你一定做的這麼明顯嗎?我為他母求情,他表現兄友弟恭,周義晨站定后,看着笑眯眯的十一弟,有些諷刺一笑:“不是情願的也不用白費力氣。”
“八哥,不管是不是情願,弟弟都跪在這裏了不是嗎?”
周義晨點點頭:“你不問問我怎麼向父皇求情嗎?”
“只想盡我的一份力,她是你的母妃,八哥定會竭盡全力保之,為臉面也好為情面也罷,我呢,看到八哥的面子上也會以情動人,爭取以巧取勝。”
“母妃說的不錯,我這個十一弟才是真正身藏不露的人。”周義晨背對的正殿門口,蹲在周義雲面前:“我現在真是無可取之處也無法交換母妃的安然無恙,可你就不同了兵部、禮部、刑
部都能插上一腿也算有作為了。”
周義雲的目光毫無閃躲:“八哥,您也說了只算能碰到邊角而已,又不能掌握實權,根本無用。”
“哼,從我腿傷漸漸痊癒時,你就請旨遠走練兵,當時我對你就不敢低瞧了,誰都認為是我的原因讓父皇惱了除去大哥的太子之名,你躲了出去讓我對抗他一母同胞的三哥,可惜我們都太嫩了父皇把你安排到東周,把你我的“情義”抬到名面上,你真是我的好弟弟呢。”
“竟然你想挑明,我就奉陪到底。”老八看着他一改平日吊爾郎當的樣子,變得浩氣凜然,這種變化他從來沒有瞧過,可見他隱藏得有多深,這個弟弟對他的戒心早就存在了吧。
“八哥當年你用墜馬一事,擺脫了大哥、二哥的糾纏,可是你也別忘了,是你執意要爭那匹有問題的坐騎,那時我已有退隱之心是你硬要佔據那個位置,這能怪我嗎?父皇對你不重視,為何不想想自身原因,父皇睹着知微,當然能知大哥的狠厲,二哥的佛口蛇心,而你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或許是你們的優點,可父皇在當時的年歲不得不為帝位着想,正所謂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對自己兄弟都能下手的人,父子情對於你們來說又是何地位,三哥雖有兵權但無大權,也傳不出什麼風吹草動,是你的猜忌心左右了你,八哥這又和我有何關係?”
“你在現在還想置身事外?”周義雲咬牙切齒,如果不是現在的場地,憑他的惱怒程度可能都會拔刀相向,苦心的經營不惜斷腿,而他得了便宜還賣乖。
“我和你不同,母妃無心爭寵卻被一步步逼上絕路,我若不小心防範、步步為營早就死在你們身後有手段的母妃手上了,七八歲的時候你就可以只動腦子,把我和十哥耍的團團轉,你暗自得意我只能忍,你用墜馬之事讓我記你的情,我也配合了,我誓不為魚肉,只能裝傻充愣,那種生活不是野心,只是保命你明白嗎?後來幾位皇哥的才德顯現,你可想過待有一天你們當中有人登上那個位置,哪幾個人能容得下我?”周義雲指向自己的臉:“就算我為鄉野村夫,憑這張酷似皇爺爺的臉,也是一些人的心頭大患,我不得不為我身邊的人着想,與其這樣我為何不孤投一擲,成王敗寇而已,八哥……”周義雲喊住要離去的老八,等他站定后說道:“如果是你,會不會賜我一個免死牌?還記得那一年十哥不小心把一枚喜愛的玉佩摔碎了,你找了好久才找到一模一樣的,當你交給十哥時對我們說過碎了,就代表過去的劫難沒了,願我們兄弟以後都能成方成圓。八哥尊與卑、智與慧、貴與賤、得與失……是否都在你說的方、圓之間?”
直到周義晨消失在他視線后,周義雲才收回目光,柳絮說的對現在他的腦中就會想起八哥以往的好,但是這步又不得不邁,她母妃的敗落只不過讓他們的矛盾激化,自己何嘗是為了彌補,只不過想博個好名聲而已,八皇子怎會不知,不過今時今日他已無力反抗了。
直到他發現地面多出四個影子時才停止憶往事,抬起頭來就看四個孩子瞪着大眼望着他,包包看着跪的直挺挺的父親問道:“您這是被皇爺爺罰了?”
周義雲也瞪大眼睛:“亂講什麼,爺兒就是為了給人求情,怎麼也得表現出誠意給你皇爺爺看吧!”
布布目測下距離:“父親,您跪的地方離正殿門口有些遠了,皇爺爺很難看到您的誠意,還是跪得近些吧,最好是皇爺爺一抬眼就能瞧見的地方。”
笑笑用小手比劃了幾下,喜氣洋洋的說著新發現:“我比跪着的父親高了,哥哥們我是不是又長個子了?”
“十一皇子,奴才代你求情吧!”說完續命就要下跪,周義雲連忙阻止,真是有苦難言了,父皇至於嗎,讓自己在兒子面前丟臉,他們不知道也就算了,現在可好被歹個正着,周義雲狠拍下腦袋,父皇不是在為幾個小子報收刮之仇吧!
包包幫他揉揉腦袋:“父親,你這麼做什麼?兒子幫您求情去!”
“站住!這是父親的事不要管,你們的皇爺爺也是的你們都在進學,怎麼能隨便耽誤學業呢?”
“沒什麼的只是學些騎射功夫,馬上要會試了,皇爺爺將各地舉人的考卷調來京中,讓我們過來觀摩,”包包走進一步:“要不要收攏一些人才……”
“不可,一切要以你皇爺爺為主,不得有私心明白嗎?”周義雲看到李公公已出門迎接了,便交待道:“進去吧,記住意見可以有,但是不能做肯定,決定權在你們皇爺爺手上,最好行動快速偶爾也得提提父親。”提醒他父皇這個苦命的兒子還被罰跪着,年紀大了骨頭也硬了,跪這麼一會兒感覺都麻了,這要再跪上二三個時辰,後果不堪設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