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第一百零六章
鼠流楞了一下,轉眼間自己已經被火焰包圍,他嚇了一跳,眼看那火順着毒液就要燒到自己身上,他連忙一灰袖,周圍一丈之內的毒液瞬間消失,火焰停在一丈之外,不到十息的時間,所有的毒液就被燒得一乾二淨。
就在毒液消失的這個空檔,陸吾動了!
鼠流只感覺眼前一晃,他還沉浸在毒液被燒的莫名其妙中,陸吾已經來到身前。他連忙彎腰一滾,跑到斗場另一邊,一邊跑一邊甩出幾枚毒鏢。
陸吾伸手去抓他,卻突然感覺到一陣微風,他心生不安,猛地收回手,翻身躲開,站穩后回頭一看,剛才他站的地方地上留下了兩排寒光凜凜的毒針,深深扎進地磚里。
他忍不住倒吸一口氣,看到鼠流手中拿着一個機關,裏面不斷射出毒針,數百根毒針掃過來。陸吾手指掐訣,拉出眾多風刃,每一道風刃都和毒針撞在一起,將毒針擊落。
鼠流手中的機關用盡,直接往地上一扔,渾身陡然一震,不斷有黑氣從體內冒出,黑氣凝結成雲霧慢慢升高,竟然變成了一片雨雲。
轟隆一聲!黑雲中雷聲鳴鳴,一滴綠色的雨落下來,砸在地面,滋滋腐蝕出一個窟窿。
毒雨!
接二連三的雨滴不斷落下,斗場下的人哀嚎聲一片。毒雨的範圍囊括了整個斗場,還有很多延伸出去,一些站得近的被活生生淋了一聲雨,渾身滋滋冒着煙,衣服很快就被腐蝕感覺,身上也出現燒傷。
年爻就站在斗場邊,那個守衛想讓他離遠一點,但他根本不聽。他本是黑龍,要論毒,他自己也佔一半,那些毒雨落在他身上根本傷害不了他半根毫毛。
但是你的衣服不防毒啊!陸吾在場上看到大黑龍木木地站在毒雨里被淋了個透,他身上沒有半點傷痕,可他的衣服就有些慘不忍睹了。
陸吾靈氣外滲在體外形成一個屏障,先不管鼠流,幾步走到斗場邊,指着他“你往後退!”
年爻這才往後退了一步,陸吾滿意地重新回到斗場中心,此時毒雨的顏色又變濃了,幾乎已經成了黑色。雨滴砸在屏障上,發出茲拉茲拉的腐蝕聲。
很快,第一滴毒雨就落在了陸吾身上,毒性直接穿透他身上的衣服,將他的肩膀燒出一個小坑。他皺了皺眉,大陀息壤強大的復原能力馬上將傷口修復。
鼠流也站在毒雨里,但他並不受毒性影響,甚至陸吾還感覺他發青的臉色有些好轉,他整日與毒物為伍,早就習慣了這些毒素。
屏障腐蝕得越來越厲害,陸吾皺了皺眉,要是被人發現他身體的不正常就不好了。他身形一動,沖了過去。
鼠流一邊往後退,一邊往地上扔下一枚種子,種子遇到毒雨瞬間長大,眨眼間變得數十丈高,帶着利刺的荊棘暴漲,瞬間將整個斗場都包起來,除了鼠流自己站的地方,沒有任何能站的地方。
陸吾前路被擋住,他跳起來右手握拳驀地砸下,拳頭震了一下帶出幾股風,那些荊棘還未碰到他的拳頭就四分五裂。拳頭砸在地上,拳風以他為中心迅速向外擴散,所到之處荊棘全部破碎,整個斗場跟着震了一下,就連場外的人也感覺到腳下不穩。
震感還在不斷擴大,竟然席捲了大半個展城。
展承正在和展家家主說話,突然感覺腳下一抖。
“怎麼回事?”家主揮手叫來一個下人,厲聲問他,這麼大的震感,難道是有人來襲?
“是斗場那邊傳來的,說是一個新來的人。”下人回答。
“怎麼回事?是他一個人弄出來的?”家主皺起眉,滿臉都是歲月留下的溝壑,明亮雙眼中閃爍着睿智的光,有些不滿。
展承一聽是新來的人,馬上就想到了陸吾,他安撫着家主,也是他爺爺,說:“爺爺,這人是我帶來的,我有意拉攏他,已經達到六重天圓滿修為,十分厲害。”
“六重天有何稀奇的?”老者不以為意,要論修為,他們展家的家僕中,七重天的也有幾人,六重天就更多了。
“爺爺,你可知道他花了多長時間達到現在的修為?”
“多久?”老者問。
“我一年前看到他的時候,他還只是一重天修為,前幾天我在遇到他的時候,就已經是六重天圓滿了,而且以他的實力來言,絕對可以力戰七重天修者!”
展承一說完,老者也驚訝起來。“一年連升五重,確實是百年難遇的奇才,不,就算是放眼千年以前也很少,這人叫什麼名字?”
“此人名叫陸吾。”
此時在展城另一邊,陸吾一拳將滿地荊棘擊碎,身形一晃來到鼠流身前,抓着他的衣領把人提了起來。
“有沒有人和你說過,和我打有一個禁忌?”鼠流反倒笑起來,他抓着陸吾的右手,說道。
“最好和我保持一定距離!”
他才說完,陸吾突然感覺左手一疼,抓着鼠流的右手上的皮膚慢慢像枯萎的花瓣一樣剝落下來,然後是血肉,慢慢的,整隻手只剩下白森森的骨頭。
但也只是一瞬間,骨頭上又以更快的速度長出血肉,皮膚,大陀息壤強大的復原力甚至可以活死人肉白骨。
鼠流笑僵在臉上,一臉驚悚。
“你是什麼東西!”
陸吾換了一隻手,將他提在右手上,信步走到斗場邊。鼠流慌了,他體內不斷散發出毒氣,但對陸吾根本不起作用。指甲里的毒粉也被避開,把身上所有的□□用完之後,他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雙唇咧開,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我知道你是什麼了!”他說道,臉上慢慢變得烏青,不斷有氣泡鼓起又落下,他的五官被擠得變形,但他還一直笑着。
陸吾拉着他的衣服,布料說話之間被腐蝕,他一拉就變成碎片。鼠流沒了支撐摔在地上,嘭一聲,他的身體一撞到地面就炸開,血水四濺。
體內的毒素迅速將血水染成黑色,斗場被燒出一個大坑,陸吾被那些血水濺了半身,火辣辣地疼,衣服和大腿被燒了大半。
他連忙抖了抖,用衣服將受傷的地方擋住,傷口在大陀息壤的作用下迅速復原。
陸吾拿起腰上的木牌看了看,上面的數字已經變成了七!
鼠流的死讓眾人震驚,一時間竟然沒有人敢上前。陸吾在上面等了一會兒,看到年爻站在下面,給他投去一個眼神。
上來!
年爻沒反應過來:什麼?
上來和我打!
年爻皺眉:為什麼?我捨不得打你。
你上來把我打敗!
陸吾連續使了幾個眼色,年爻沒有辦法,來到斗場邊等級,帶他們來的守衛疑惑道:“他們不是一起的嗎?”
陸吾有些激動地等到年爻上來,摩拳擦掌,尤其是看到他腰上掛着還在零級的木牌。
年爻現在已經知道了陸吾的打算,有些無奈地走過去。
“你膽子不小啊,只有零級竟然趕上來挑戰我!”陸吾雙手叉腰,擺出一副心高氣傲的表情。
年爻只能配合著陸吾演戲,說:“開始吧。”
“看我不打你打得滿地找牙!”陸吾握握拳,一邊喊一遍沖了過去。
下面的人看着兩人玩似的在場上跑了兩圈,陸吾突然腳下一滑,從斗場上滾下來,一臉獃滯。
年爻看到他掉下去還想去扶,陸吾連忙爬起來,身上毛髮無損。
“不用,不用你扶,我輸了!”
年爻停在斗場邊,看到陸吾腰上的木牌飛出幾道光,他的木牌馬上變成了三。
“這是怎麼回事?”下面的人還沒反應過來,台上就已經分了輸贏,而且還是以這種十分詭異的方式。
陸吾跑去問記錄官:“怎麼樣?他的獎金是多少?”
縱然是見多識廣的記錄官也傻了,他在這裏幾十年,見過的鬥法也有上萬,一眼就看出他的詭計。可更重要的是,竟然沒有一個人這麼做,沒有一個人想到,真是不知該說他聰明還是詭計多端,只能報上數額:“五百枚上品靈石。”
陸吾眼睛一亮,心滿意足地對斗場上的年爻說:“年爻,下來吧。”
年爻轉身就要走,下面的人這下子全都明白了,這兩人這是故意演了一出,來這兒賺取靈石來了!原來還有這種方法!他們又氣又怒,卻不敢和等級高的陸吾正面交鋒,不少人的目光就落到斗場中的年爻身上。
“等等!我來和你比一比!”
年爻還未下場,一個人就跳了進來。臨時斗場的規矩,只要兩人進入其中,就算鬥法開始。
年爻腳步停了一下,下意識地看向陸吾。陸吾當然知道他們在想什麼,沖他們點點頭。
年爻重新走到斗場中央,那人提着一把青劍,比年爻矮了半個頭,陸吾看到他腰上的木牌上寫着一個“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