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第一百零五章

105.第一百零五章

向成望聽到這個聲音渾身一僵,臉色瞬間慘白,剛才拿人的氣勢消失,差點沒噗通一聲跪下來。“展少爺,您,您怎麼在這兒?”

剛才和胖子一起去客棧截人的兩人看到向成望這副態度瞬間白了臉,相互看了一眼,悄悄往後退了一步。

“我怎麼不能在這兒?我陪我朋友來到處看看,倒是幾次遇到你們阻攔,你這是什意思。”展承說。

向成望回頭瞪了一眼胖子三人,轉過頭時候臉上依舊換了一副面孔。“展少爺,您怎麼能和他一起?他可是殺害展二少爺的兇手啊!”

“兇手?展啟死了?”展承猛地站起來,在外兩年杳無音訊,果然出事了嗎?

“對,城外那座無名墓就是展二少爺的,我們找了一年都沒有發現,就是被這個陸吾殺了!”他臉上帶着傷感,說道一般突然面露凶光,指着陸吾說道。

陸吾沒想到展承和那人竟然是兄弟,但聽到向成望這麼誣陷他,直言道:“令弟不是我所殺,而是玄氣宗的儲峰、楊昌華二人,我本想救他一命,但沒能成功。”

“那儲峰和楊昌華人呢?”向成望說道。

“死了。”陸吾說。

“他說謊!找兩個死人來替罪,想死無對證!沒門!來人,把他抓起來!”

“閉嘴!展啟的事我自會查清楚,向成望,我第一件要辦的就是先把你這個城主的位置撤了。”展承厲聲打斷他,到底誰是殺害展啟的兇手,他日後會慢慢查清楚,但向成望這樣的人已經不能繼續在當城主了。

“回去我就派新的人來接替你的位置。”他抬腳往外走,不想再多看他們一眼。

許財主從廳內連滾帶爬地跑出來,身體抖如篩糠:“向城主,救命!救命啊!我每年給你那麼多錢,你可不能棄我於不顧啊!”

向成望咬着牙,更顯他滿臉橫肉,厭惡地看了徐財主一眼。“你給我那點錢我根本看不上!”說罷,他抬掌衝著他天靈蓋拍了一下,頭骨瞬間被拍碎,留下五個指印,徐財主甚至還不及喊一聲就一命嗚呼。

“既然展大少爺不想留屬下一條活路,那就別怪我不念舊情了!你以為你們還能從這裏走出去嗎?”

向成望一聲令下,高大的圍牆上突然升起高高的黑網,將整個住宅圍起來,腥臭的味道在空氣中飄散,上面很顯然被淬了毒,沾者即死。

“你想造反?”展承邁出去的步子收回來,就連牆上也出現了大排淬毒的鋼釘,他轉過身,危險在前,卻越發冷靜。

“是展大少爺不給我們活路,就別怪我們了,上!把他們抓起來!”向成望說。

將近一百人圍了上來,修為低的也有三重天左右,修為高的能達到六重天,有幾個之前在城主府見過的,知道陸吾他們的厲害不敢上前,但仗着人多還是逼了過來。

展承苦笑,自己也沒想到會變成現在的狀況。“看來是我連累你們了。”

年爻看着牆上的網微微皺了一下眉,馬上再陸吾身上蹭了蹭,說:“你想走了嗎?”

“嗯,我想去看看雪寒劍補得怎麼樣了。”陸吾想了想說道,兩人顯然都沒有把眼前的狀況放在眼裏。

“馬上。”年爻把陸吾放在一邊,轉身朝那群人走去。

“小心一點。”陸吾喊道。

展承一腳把一個三重天修者踢飛,回頭看到陸吾背着手動都不動,對着他說:“他應該七重天了吧,這裏的人不是他的對手,不用擔心。”

陸吾笑了一下,指了指另外那群人。“不,我是對他們說的。年爻下手重,我怕他把人打殘了。”

“不打他們我們怎麼出去。”展承說。

“可是我只剩下一條帕子了。”陸吾說,一邊搖了搖手上感覺的手帕,一臉擔心地看着年爻在人群中穿梭。

大黑龍的戰鬥力是驚人的,就算是六重天修者在他面前也毫無還手之力,陸吾響起以前年爻說過他還沒被昆崙山壓住之前,經常會在山上變回龍身滾來滾去,壓得那些山幾百年長不出樹來。

“年爻,什麼時候我們去看看那些被你滾過的山吧?要是還長不出樹來可怎麼辦啊。”陸吾笑起來,越想越有趣。

話音剛落,還在人群中年爻突然出現在他眼前。身後一群人已經被打得七零八落,分散在院子的各個角落。

“現在就去。”他說。

“不行,我們還要去看看雪寒劍。”陸吾掏出帕子給他擦了擦手,說。

年爻等他都擦乾淨了,再把帕子塞進懷裏,拉着他往外走,自始至終都沒有理身後被嚇得三魂丟了兩魂的向成望。

帶着毒釘的大門被從裏面轟開,年爻和陸吾走出來,展承把向成望綁起來,跑出來只看到兩人越走越遠的背影。

陸吾和年爻先去找了六兒,把離鐵劍還給他,拿了修補好的雪寒劍回到客棧。第二天,展承天色還不亮就造訪。

“我希望你們能和我回展家一趟。”展承十分拘謹地坐着,身為崑崙身上最大商會的展家的嫡長子,他第一次感覺到這麼坐立不安和多餘。

對,就是多餘,從他進門開始,年爻就沒有看他,甚至連一絲餘光都沒有施捨。展承第一次感覺施捨這兩個字還能用在自己身上,雖然已經被人嫌棄到底卻還是硬着頭皮留了下來。

“展啟是我弟弟,是展家的二少爺,我希望你們能和我一起回展家解釋清楚。”

陸吾站在窗邊,對着陽光觀察雪寒劍的修補情況,年爻站在他身前,把展承全部擋在身後。

“展家在哪個重天?”雪寒劍修補得很好,可劍靈似乎受到了極大的損傷,感應不到它的氣息,陸吾知道只要劍不死,劍靈就不會死,他應該只是在休養生息。

“在昆崙山外。”展承說。

陸吾這一世一直圍着昆崙山打轉,還沒有真正去看過外面的世界,僅有的一次外出還是去極北之涯,就算中途停留也在荒山野嶺,根本看不到人煙。況且展啟的事變成現在這樣他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應該親自上門說清楚。

“好,我們跟你去。”陸吾說。

“太好了,我現在就讓人去開館取屍,一併帶回本家。”展承跳起來往外走,有些迫切地想離開這個空間,年爻雖然一直背對着他,但總感覺有一股強大的壓迫一直落在他身上。

他只是一個可憐的四重天修者,在抗一會兒會瘋的!

展承出了門,大喘了一口氣,苦笑起來,自己一個金核金丹的四重天修者,竟然會被壓製成這樣,看來回去之後還需要多加修鍊才是。

當天下午,三個人準時出發,展家大少爺財大氣粗,直接在彭天城外擺了一個多人傳送陣,還特備找了兩個人抬着嶄新的棺木。

陸吾不是自己的東西用起來就不心疼,站上去眼前一晃就來到另一座城池外。城鎮的名字十分簡單,展城。簡單的說,就是展家專屬的城鎮,裏面所有的產業都屬於展家,這裏就是展家的帝國。

和彭天城那個邊陲小城比起來,展城確實大得像一個帝國,隔着高高的城牆也能看到裏面高大華麗的建築。那兩個抬棺的人第一次從彭天城出來,看到眼前的城鎮都忘了動作,相比起來,以前住的地方簡直不值一提。

展承帶着他們來到城門口,門口的守衛一看到他就迎了過來,三個人身穿戎裝,身材高大,竟然都是四重天修為!

四重天修為來守城門!展家果然財大氣粗!陸吾咋舌,看到他們恭敬地對展承抱了抱拳。“展少爺,家主已經等您好幾天了。”

展承點點頭,指着陸吾和年爻:“他們兩位是我的朋友,把他們帶去本家。”說完又點了點那兩個抬棺的人:“你們跟我走。”

“我要先去和爺爺說明情況,你們跟他們去休息休息,若是有什麼事我會再來找你們。”展承說。

陸吾點點頭,他想去城裏看看裏面的景物,和展承告別後跟着其中一個門衛進了城。

展城內一派奢華,路上鋪着乾淨的地磚,兩邊都是商品,華麗的裝潢,就連空氣中都飄着絲絲縷縷的靈氣。靈氣大多隻在山林之中,人口聚集的地方是很少見的,這裏能有靈氣出現,相比是有人特意畫了陣法,抽取靈氣到這裏,再用陣法使之不散。

“這展城中的靈氣是從哪裏引來的?”陸吾問。

“我家主每隔一段時間在陣法中加入靈石催發出來的,為的就是讓展城中的人時時刻刻都能修鍊。”那個五重天的侍衛說,從語氣能聽出他對於這點很驕傲。

“都是靈石!”陸吾再次咋舌,竟然全部是用靈石中的靈氣匯聚的,光是一年消耗的靈石數就足以讓人震驚!這樣的大手筆恐怕也只有展家才能做得出來了,難怪有這麼多人願意留在這裏。

展家的主家位於城中心,佔地頗大,幾乎半個城都是他們家。陸吾和年爻邊走邊看,走了一會兒看到前面傳來一陣喧鬧聲,一群人圍聚在一起,還不斷有人湊過去。

“他們是在幹什麼?”陸吾問。

那人看了一眼,回答道:“是臨時開設的斗場,這裏經常會有這樣的比斗,贏得人可以拿到展家特定的獎勵。”

“靈石?”陸吾問。

“對,以輸的那方而定,展城中有特定的實力劃分方法,對方的等級越高,領取的靈石越多,最多能拿到一百枚上品靈石。”那人見他有興趣,解釋得更清楚了些。

陸吾湊了上去,他的芥子寶袋在被雷劈了之後還丟在了青山的山洞裏,現在身上什麼也沒有,當真是兩袖清風,他繼續買一些必須的丹藥和藥材。

這個臨時開設的斗場已經算大了,上面的兩人一個是四重天中期,另一個四重天小成,兩人體格看上去都差不多,打得不可開交。陸吾注意到兩人腰上都掛着一個小牌子,上面寫着數字,和之前在宗內的木牌很像。

“那個就是他們的實力等級?”陸吾問。

“對,對手等級越高,贏了之後的獎勵越多,不過還有一個要求。”那人指着纏鬥在一起的兩人說道。

陸吾仔細看了看,眼睛一亮。“等級高的人不能帶武器!”

“對!這是為低等級的修者設的優勢。”那人說。

台上的輸贏已經漸漸見了分曉,那個等級較低的人雖然手裏有兵器,但還是沒贏。就在他跌出斗場的時候,一道光從他的牌子上飛出來,落在贏的人牌子上,上面多了一條線。

陸吾躍躍欲試,他扭頭問年爻:“你覺得我要不要上去賺點錢?”

年爻一聽皺了一下眉。“我去。”

“不行,你要是上去沒幾下就結束了,這還怎麼賺?”陸吾攔住他,問那個守衛:“這個怎麼報名?”

守衛接到的命令是把兩人送到本家,但沒有說具體的時間,讓大少爺的客人盡興是最好的歡迎禮。他把兩人帶到斗場的另一邊,那裏有一個人專門站在那裏做記錄,也是為了防止有人作弊。

他拿一個東西在陸吾頭上掃了掃,例行公事問道:“以前沒來過?”

“沒有。”陸吾回答。

“叫什麼名字?”那人拿出一個小牌子,一隻毛筆在上面化了幾下。陸吾看到毛筆上並沒有墨水,卻在木牌上刻畫出幾個烙印。

“陸吾。”陸吾說。

“行了。”他又劃了幾下,把陸吾的名字寫在上面。

陸吾拿了牌子系在腰上,走進斗場中,裏面已經只剩下剛才贏的那個人。陸吾一走進去,下面就傳來一陣噓聲。

“哪家來的小孩子,來錯地方了,新人在那邊。”

“這不是胡鬧嗎?想錢想瘋了吧,李錘可是四級,這怎麼打?”

那個李錘看到陸吾也皺起了沒,他長得十分高大壯碩,陸吾只到他胸口,一看他長得十分俊美,還以為是哪家的公子出來玩了,一時也有些不敢動手。

“小兄弟,趁現在還沒開始,你快下去吧。”李錘道。

李錘來展城已經五年了,打算是打遍了大半修者,這才升到了四級,之前也遇到過像這種剛出茅廬的小公子,都是沒幾下就下去了,而且對方等級太低,就算打贏了也拿不到多少獎勵。

陸吾站在台上先衝下面的年爻笑了笑,才好奇地問那個記錄官:“如果我贏了,能拿多少靈石?”

“十枚上品靈石。”那人眼也不抬地回答。

陸吾點點頭,不算低,這人才四級就有十枚上品靈石,也就是說越往上走越高,想到這兒,陸吾不禁有些興奮,對李錘道:“開始吧。”

其他人卻被他剛才的話驚得深吸了一口氣,隨之是不屑。這些年來這種大言不慚的人實在太多了,多少人抱着賺取靈石的心思來,卻輸得一敗塗地,展城內自有一套等級法則,要是單憑藉修為來算,就真的是大錯特錯了。

這時候從人群外面擠進來一個人,肩膀上扛着一把白刃,衣服沒有袖子,粗壯的手臂露在外面,他看到台上已經站了人,一拍頭。“糟糕,來晚了。”

其他人一看到紛紛從他身邊避開,“是大刀雷嘯。”

“大刀來了。”

窸窸窣窣的聲音不斷傳來,陸吾看下去,那個雷嘯比周圍的人還要高出一個頭左右,他也在打量陸吾,大刀嘭一聲□□地磚里,地磚龜裂。

“我等等好吧,李錘,上次我們沒分出輸贏,這次可要好好打一場,給你半炷香的時間夠了吧?”他準頭對李錘說道。

“沒問題。”李錘回應了他一聲,對陸吾說道:“開始吧,小兄弟,你可要小心了,刀劍無眼。”

李錘雖然是這麼說,但已經做好了手下留情的準備,這種世家弟子最讓人估計的就是他身後的勢力,剛才他來的時候是跟着展家守衛來的,想來因為和展家有交情。所以本來一兩招就能解決的事情,他特意說了半柱香的時間,就是為了不要讓對方丟面子。

陸吾也點點頭,他並不打算帶武器,雪寒劍才剛剛修補好,還需要靜靜修養。李錘見他赤手空拳上陣,在心裏狠狠皺了一下眉,這些世家子弟實在是傻,虛高自傲。

他也不催促陸吾,把放在地上的巨錘拿起來,那巨錘有他的半個身子那麼大,和陸吾差不多高,重達千斤,一般人別說搬動他了,就是被砸一下都能砸成粉末。

他第一招沒有用法術,考慮到想嚇嚇對方,李錘直接抬起巨錘對着他頭頂砸了過去。巨錘的陰影幾乎將他蓋住,幾個膽子小的嚇得閉上了眼睛,生怕看到人被砸成血漿。閉着眼睛等了一會兒,卻什麼動靜也沒有傳來。

“打啊!”有人喊了一聲,有人睜開眼睛看到巨錘在半空中停住了。

陸吾問問站着,右手高抬架在巨錘上,修長白凈的五指和黑色的鐵鎚形成鮮明的對比,卻穩穩講幾千斤重的鐵鎚擋了下來。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大家開始懷疑是不是李錘放水太嚴重,不敢動手,但他們很快就注意到李錘越來越漲紅的臉和額頭上成串滾下的汗珠,不禁吞了吞口水。

只有尷尬里的雷嘯眼睛一亮,重新開始審視陸吾。

就在這時,陸吾的右手開始慢慢收攏,砸一下能把人砸成肉沫的鐵鎚在他手下,被生生捏出了一個指印,甚至!被他拽下來一塊鐵!

哐,捏成一團的鐵塊被他扔在地上,鐵鎚上出現一個坑,李錘瞳孔緊鎖,他低估了對方的實力!

他擰着眉暴喝一聲,抽回巨錘橫掃過去。陸吾站在原地不動,不動,然後憑空消失了!

李錘心頭一震,只來得及回頭,還沒看清,手臂就被一個人推着把巨錘砸進地里。半人高的鐵鎚全部陷進地磚里,李錘一震駭然,對方的力氣竟然比他還大!就算是他自己,自認也只能達到對方的一半。陸吾強大的力量和身材比起來,就造成了一種恐怖的違和感。

不只是李錘,所有人都被陸吾展現出來的額強大實力震得全部愣住,場下一瞬間安靜下來,以一種看怪物的表情看着陸吾。

李錘心頭巨駭,他拉着巨錘的手柄要把它□□,可他拉了兩下,竟然拔不出來!

他真的慌了,只感覺身後一陣風吹過,他竟然嚇得抖了一下,一回頭,陸吾已經欺身逼近......

“停!我輸了!”李錘粗狂帶着驚恐的聲音在斗場上空突然響起,他閉着眼睛,這麼多年,他第一次感覺到無邊的恐懼,雙手還在顫抖,心臟停跳。

陸吾猛地停住,落在地上安靜地站着,好像剛才創造出無邊恐懼的人並不是他。

李錘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氣,他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沾濕,輸贏分曉得太快,而且和他們想像中的完全相反,下面的人甚至還沒反應過來,誰也沒想到李錘竟然會輸得這麼快!

李錘跌跌撞撞從斗場上下來,有些失魂落魄,甚至連他的巨錘都忘了拿。陸吾走過去單手抓着手柄,輕而易舉地□□,扔了過去。

“你的錘。”鐵鎚落在李錘身前,他連忙撿起來,倉皇離開。

一道白光從他腰牌上飄出,落在陸吾的腰牌上,上面多了一橫,一級。

李錘輸了,還輸給了一個剛來的小子,輸得這麼乾脆,還是自己主動認輸,在眾人看來,這是十分丟臉的,什麼時候外人能在他們地盤上胡來,但誰也不敢上台,陸吾讓他們忌憚,卻開始期待有人能上台好好挫挫他的氣勢。

就在這時候,雷嘯突然動了,他把大刀□□,走了上去。“算了,這麼說來和你打也是一樣的。”

他的大刀發出嗡嗡的聲音,白晃晃的刀身上穿着四個圓環,抖動中不斷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陸吾注意到他腰上的木牌上寫着一個五字,五級,比李錘高。

“雷嘯,他們都叫我大刀。”他鏘一聲把刀插入地磚中,抱拳說道。

陸吾也沖他抱了抱拳。“陸吾。”

“我聽過你的名字,在昆崙山的時候。”雷嘯笑了一下,把刀拔了出來,就在他說話的同時,他的身體開始變化。

本來就壯碩的肌肉迅速膨脹,尤其是雙臂,現在陸吾終於知道為什麼他的衣服沒有袖子,手臂眨眼間已經變成了原來的兩倍大,甚至和他的身體差不多粗。

他揮動了一些大刀,地上的沙粒被捲起來形成一陣風。陸吾第一次看到還可以改變身體構造的人,正好奇着,他突然沖了過來。巨大的白刃帶着風,本來已經足足有半人高的刀,再加上上面攜帶的威壓,再次將攻擊範圍擴大了數倍。

陸吾偏着身體躲開,刀鋒碰到地面,地磚被劈出一條巨大的裂口,貫穿整個斗場。

好厲害!陸吾由衷發出一句讚歎,白刃再次砍來,這次他並沒有躲避,而是渾身一震,靈氣出體,在周身形成一道屏障。

雷嘯的白刃砍在屏障上,陸吾轟地一聲往下陷,地面被他踩得咔咔直響,裂開一個大坑,離斗場最近的幾個人被兩者相撞爆發出的氣勢震得向後倒去。

但雷嘯的刀卻再難前進,陸吾的右手架在頭上,和白刃只有一指之隔,他五指慢慢開始收攏。

一樣的招式!剛才李錘的鐵鎚就被他生生拉下來了一角,難道雷嘯的刀也......

就在這時,雷嘯渾身陡然一震,在陸吾手指合攏之前猛地抽身後退,身體在半空中強行轉了一圈,他緊握着刀柄的雙手突然分離。掛環大刀分成了兩把!

雷嘯轉了一圈,藉助身體的慣性朝着陸吾的頭頂劈下來。

陸吾眼睛一亮,他的左手動了!沒錯,從和李錘打開始,他的左手就一直沒有動過。

怪不得剛才一直感覺怪怪的,原來是他一隻只用同一隻手!

陸吾的左手虛空一抓,成千上萬道風刃突然出現,密密麻麻,全部朝雷嘯飛去。

雷嘯兩把刀打出虛影,一時間竟然給一種他又三頭六臂的錯覺,只聽到風刃不斷和刀刃撞擊的清脆聲音。就在眾人以為他會被困死的時候,雷嘯突然從風刃中衝出來!

他的刀重新換回一把,空出的左手一揮,天空瞬間暗下來。

眾人抬頭,一塊黑布從天而降,越來越大,遮蔽了整片天空,黑布落下,將斗場上的陸吾包裹起來。

陸吾被籠罩其中,黑布越收越緊,慢慢開始有窒息的感覺。他的右手驀地變大,手指伸長,手背上鱗片慢慢浮現,變成一隻巨大的龍爪!

鋒利的龍爪一劃,黑暗中出現一道裂縫,陸吾縱身一躍,龍爪在出口劃了一下,嘣地一聲,黑暗徹底消失,黑布變成碎布飄落。

陸吾的右手已經變回正常的手指,他一跳出來,雷嘯的刀就擋在出口,他側身轉過,貼着他的刀避了過去,來到他身後。

身後!雷嘯大驚,根本來不及回頭,後背猛地一疼,體內靈氣翻湧起來,噴出一口污血。

陸吾落在地上,看到雷嘯從斗場上跌下去,一道亮光飛入他腰上的木牌中,上面的數字已經變成了二。

如果剛才李錘輸了,大家還在感嘆他馬失前蹄,那現在,就連五級的雷嘯也狼狽地跌出斗場,眾人才終於重新擺正陸吾的位置。

這邊的鬥法吸引了大量的人圍觀,一個外來人連勝兩場的消息傳得飛快,斗場很快就圍得里三層外三層,其中不乏一些修者,腰上都掛着代表身份的木牌,他們在審視,也在估量自己和陸吾之間輸贏的概率。沉穩的人靜靜等待,準備多看幾場,但一些修者卻想抓住這個機會想一戰成名。

陸吾來者不拒,不到一個時辰,他腰上的木牌就變成了五,因為上來的人都是四級以下,就算連贏十幾場也變化不大。

“現在的獎勵是多少?”陸吾一點沒有隱瞞自己的目的,每隔一段時間就問一下。

“三百零二十枚上品靈石。”那人頭也不抬,低頭在書上記錄著。

巨大的數額讓下面的人咋舌,既羨慕又嫉妒。陸吾在心裏計算,他要買一個新的儲物袋,還有大量藥材來煉丹,最好能再存一些衣物,還要維持平時修鍊需要的靈氣,三百枚上品靈石根本不夠。

要是有等級高一點的就好了。他這個想法剛冒出來,一個人走了上來,悄無聲息的,陸吾注意到的時候對方已經在站在了斗場上。

大白天他穿着一身黑衣,身材看上去和陸吾差不多,甚至更瘦小一些,臉很尖,發青,一雙小眼睛來迴轉,透着一股精明,腰牌上寫着一個“八”字。

八級!

陸吾從他們口中得知這裏等級最高也只有十,而且現在還空懸着,就連九級也只有三人,能到八級的人可以說已經十分了得。

那人走上來,下面的人神色都有些不正常,更有甚者還皺起眉,似乎有些看不起他。

“他怎麼來了?”

“真是哪裏都有他,聽說上次和他鬥法的人現在還沒下床,丹田廢了,以後再也習不了法。”

“和他比的哪個不是這樣,我上次還看到一個全身腐爛的,太可怕了,對方已經認輸了他還不放過。”

下面的人小聲議論起來,展城內的臨時斗場上生死不論,剛才他上來的時候也簽了一個類似生死狀的東西,意思就是在斗場上隨時可能死亡。但一般人只要對方認輸就會停手,不會趕盡殺絕,而這個人似乎每次鬥法都會把對方不是打殘就是打死。

陸吾看到他在紙上寫下名字,很奇怪的一個名字,鼠流。

“你和展家沒有什麼關係吧?”鼠流小聲問他。

陸吾一愣,說道:“沒有。”

“那我就放心了。”鼠流笑了一下,道:“不知道你是怎麼站到現在的,不過也就到這裏了。”

說完,他連着後退七八步,退到一個安全的位置,陸吾注意到他走路左腳有些跛,這樣的人能到八級實在厲害。

“他怎麼也來了?”帶陸吾他們來的守衛看到鼠流也有些不安,他低聲抱怨了一聲,開始為陸吾擔心起來,要是他在這裏出了什麼意外,到時候怎麼和展少爺交代?

年爻聽他這麼一說,也不禁有些擔心,那人先不動手,直接往地上滴了幾滴墨綠色的液體。

那液體一碰到地面馬上變多,在地磚上翻滾起來,不斷傳來被腐蝕的滋滋聲,不一會兒,一股惡臭開始蔓延。

半個斗場轉眼間被那種墨綠色的東西佔滿,陸吾和他各持一方,那人就站在毒液上,那些毒液能腐蝕地磚,卻對他不起作用。

“要打,你得先過來。”鼠流笑着說道,毒液不斷升騰起綠色煙霧讓他的身影有些模糊。

他是看準了陸吾沒有武器,之前的幾場也都是以體能取勝,很少使用法術,這才一上來就給自己布下一個障礙。只要距離拉開了,他的毒術就能發揮作用!

陸吾皺了皺眉,他似乎知道為什麼連那個記錄的人都不待見他了,他這麼一招直接把半個斗場都毀了,損失程度比之前十幾場還大。

陸吾食指和拇指摩擦彈了一下,一簇小小的火焰從他指尖跳出來,幽藍色的火焰外圍一圈紅色的外焰。

想燒?鼠流在心裏笑起來,果然是太天真了,他的毒液除了他自己誰也解不了,更被提用火燒了,要是火真的管用的話,以前那些人死的就冤了。

他正想着,就看到陸吾將手上的火焰彈了過來,火焰飛到毒液上,轟地放大,半個斗場頃刻變成火海。

祝融火焰,燃遍世間萬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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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崑崙[修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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