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催眠師牌洗白劑

8.催眠師牌洗白劑

“我……”王世孝只應了一聲,便嘆了口氣,沒再說什麼。

王世孝從心底是難以相信孟珩會做出這等事情的。少年言行舉止不似常人,通身貴氣,又動輒拿得出百十、數千兩的銀子,犯不着對他們一平民老百姓的小兒動手啊!

可是轉念一想,又不那麼確定了。一則有世朴作證,自家的堂弟總比外人要可靠,二則孟珩此人行蹤不定,也沒聽鄉間鄰里說起他在哪兒做工,便能賺得如此巨額的銀兩,行事確是有些邪門兒……

也許指不定是啟兒哪裏得罪了少年,便被他……

想到這兒,王世孝更是不能發一言,心裏對少年又畏又怨。

陳氏這會兒更是被王世朴煽動得偷偷抹淚兒,見少年看過來,心裏怨氣一翻,別過眼不去看他,還忍不住冷哼一聲。

隨後又咕噥道:“還不承認?世朴都說了,啟兒的房間裏還有你遺落的貼身玉佩呢!”

孟珩見此,對他二人的態度已經瞭然。

他似是輕笑又似是長嘆了一聲,道:“既是如此,那便允許孟某先問各位幾個問題,各位聽過之後,再決定如何處置孟某,可好?”

王世孝心下正煩,便胡亂點頭道:“你問吧。”

孟珩在屋子裏緩緩踱了幾步,負着手徐徐說道:

“第一,我記得世朴兄之前並不曾光臨寒舍,更不曾和孟某有過深交,當是不知孟某屋內物品擺設,更不知孟某佩戴何種玉佩,怎地這一進屋就直奔窗檯,取了那石菖蒲當做物證了?又怎的能指認出啟兒房間內的玉佩是孟某之物?難不成世朴兄先前就預料到孟某會帶着那塊玉佩,拿着自己窗台上的石菖蒲,不辭辛苦地跑到王啟的房間裏,去暗害他?若果真如此,世朴兄真乃神人也。”

孟珩說著,嘴角挑起了一個諷刺的弧度。

“你!”王世朴張口結舌,臉色發窘。孟珩卻像是沒看見一般,自顧開口說下去。

“第二,聽剛才世朴兄所言,王啟似乎也只是暈死過去。這可是奇了,孟某若是心存歹意,要害啟兒,為何不直接害死了他,反倒留他一條命,好讓他日後指證孟某?那孟某也未免太過愚蠢了些。”

“大哥大嫂,你們說是也不是?”

話說到這裏,孟珩適時地住了嘴,唇邊只噙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目光平靜地看着眾人。

邏輯分析也是催眠師必備技能之一,只不過……都分析到這裏了,若是他們還看不出誰是誰非,那他也只好——“暴力”解決了,順便教訓一下始作俑者。

孟珩唇邊的微笑變得狡黠。

“那到底是誰害的我兒!”陳氏聽完,已按耐不住性子,上前一把抓住孟珩的袖子!

王世朴見此,臉色更是黑得能擠出水來。

“哥哥嫂嫂,你們別聽這小子瞎扯,啟兒現在昏迷不醒,又在他屋裏發現了鐵證,還有什麼可懷疑的?我看就該把這小子押到衙門,讓他跟官老爺去吆喝吧!”王世朴咬牙切齒地道:“再者,啟兒可是我親侄子,我難道還能害他不成?!而孟珩這小子可是自從住咱家開始,就心思不正,早晚都他-媽-的得干出傷天害理的事兒!”

“世朴!”王世孝面色不善地低喝一聲,打斷王世朴的話。

王世孝已經回過味來。

這麼幾番對質下來,少年神色平靜如常,王世朴卻已急得跳腳,頗有些惱羞成怒的味道,更何況少年所言不無道理,倒是叫他不由得不細細回想起來。

可他又實在想不通,世朴為何要弄這麼一出……

他把目光投向王世朴,卻見王世朴依舊指着那他們從沒見過的草藥,急躁地道:“哥,你吼我做什麼?證據可是在這裏擺着,難道還會有假不成?”

“證據?”孟珩忍不住輕笑一聲,道:“閣下難道是指這無毒的石菖蒲?好吧,我告訴你,這東西只有鎮靜人心、催人睡眠的作用,除此之外,一無他用。”

當然,如果服食過量,尤其是誤食了根莖,藥效猛增,是會導致長時深度睡眠、難以喚醒之症的。

只不過這一點,眼下他沒必要說。

“你胡說!這絕不可能!我從沒見過這草,鎮上的郎中也都說沒見過,憑什麼相信你的一面之詞?我看這東西根本就是你私自藏的什麼毒枝毒草,想趁着我們不注意害死我們全家!”

王世朴的兩個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齜牙咧嘴得恨不能撲過來將孟珩狠揍一頓。

孟珩百無聊賴地撥弄着石菖蒲的枝葉,冷不防拔掉一片擱進嘴裏細細咀嚼。

葉質肥厚,味微甘,不難下咽。

將嫩葉吞進肚裏,少年還伸出舌尖舔了舔黏在嘴角的汁液,動作慵懶閑適,絲毫不見陷入窘境的難堪與尷尬。

“我是不是胡說,你嘗嘗不就知道了?”

他說著,又摘了一沓石菖蒲的葉子,睨了王世朴一眼,飛快而又準確地將它塞進王世朴的嘴裏,低低一笑,用命令式的口吻輕喝道:“吃!”

只見王世朴滿嘴綠葉,冷不防被孟珩抵着喉舌,不得不狼狽地將那葉子悉數含在口中,待孟珩手指鬆開,便要立即吐出來。

然而他還未有動作,便被一雙幽暗深邃的眼眸震懾,動彈不得。

孟珩望着王世朴,嘴邊似還帶着一抹笑,他輕輕開口,柔聲道:“咽下去,不許吐。”

只這一句話,男子便彷彿被攝住了心神一般,異常乖順聽話地將那石菖蒲悉數吞進了肚裏。

末了還聽得一聲異常清晰的吞咽口水的聲音。

孟珩滿意地拍了拍手,拍掉手指上沾染的石菖蒲的汁液,扭回頭看向王世孝夫婦道:“大哥大嫂請看,我與世朴兄都吞食了這草藥,卻並無不妥之處,可見,此葯無毒。”

“世朴兄,你說對么?”語罷,他還回頭問了一句王世朴。

卻見剛才還劍拔弩張的男人此時竟氣焰全消,聽得少年問話也不再反駁,只獃獃地點了一下頭。

王世孝夫婦二人登時面面相覷,臉上的表情又喜又憂,又驚訝又夾雜着瞭然,實是複雜難言。

“那……啟兒他到底是怎麼了?”陳氏此時的問話已無鋒芒,只充斥着作為一個母親的擔心和哀求。

“大嫂無須擔憂,小弟自有辦法。”孟珩看着陳氏,笑眯眯地答道。

*

一行人來到王啟的房間站定,孟珩走到床邊,細細察看王啟的面部表情。

眉頭舒展,肌肉呈放鬆狀態,偶爾雙唇緊抿,發出嚶嚀之聲,似在夢中。

與睡眠狀態相似,基本上並無大礙。只不過服食過量石菖蒲的人,精神意識處於遊離封閉狀態,非專業的催眠師,常人是叫不醒的。

孟珩坐在床沿,傾下身子,唇貼在王啟的耳側,輕聲道:“好了,你一個人待了那麼久了,不無聊嗎?來,跟我說說話吧。”

少年的聲音輕柔悅耳,如童謠一般,如絲如縷地鑽進聽者的耳中。

王啟的眉心動了動,不多時,他似乎有所感應一般,微不可見地“嗯”了一聲。

王世孝和陳氏大喜,陳氏更是飛撲過來,卻被孟珩伸臂擋在了一步之外。

少年繼續神情專註地對躺在床上的稚兒道:“仔細聽我的聲音,跟着我的聲音走,不要理睬別的東西。對,就是這樣。”

王啟的呼吸開始時而急促時而平緩,看樣子他封閉的潛意識已經被孟珩給打破了。

“別著急,一點一點地來,放心,我會在這裏一直等着你。”少年的尾音拉得綿長,讓人聽了,不由覺得舒適愜意:“看到出口了么?”

“我……我要出去!爹……娘……”王啟的嘴巴張了張,嚶嚀半晌,含着哭腔吐出這幾個字。

陳氏已是聲淚俱下:“娘在這裏!娘在這裏!”轉而又對孟珩道:“孟小弟,你讓我過去,讓我過去看看啟兒!”

到底是王世孝冷靜些,拉着陳氏,勸說她別妨礙少年救人,這才安撫住她。

孟珩瞥了陳氏一眼,挑了挑眉,繼續對王啟道:“好,你既已看到出口,徑直走過去便是。只不過……”

少年說到這裏,若有似無地輕笑一聲,眼角劃過一抹狡黠的神態:“在出去之前,你須得回答我幾個問題。”

王世孝聽得少年如此說,倒是一愣,看向少年的眼神有些複雜,口中欲言又止,過了半晌到底還是一言不發。

王啟緊抿着唇,重重地“嗯”了一聲。

“告訴我,孟珩是否去過你的房間?”少年一字一句地問道。

“……沒有……”等了半晌,王啟清晰地答道。

“那麼,是誰讓你吃下那桂花糕的?”少年繼續問道。

“是……二叔……”王啟慢吞吞地回答。

孟珩勾唇笑了笑:“好,現在你可以出去了。認真聽我的聲音,慢慢來到出口處,我倒數三聲,你便會醒來。”

“三——”

“二——”

“一——”

話音剛落,王啟便悠悠睜開了眼。

那兩隻眼睛滴溜溜地轉了一圈,甫一看到站在旁邊的王世孝夫婦,小口一張,便嚎啕大哭起來。

“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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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齋]神級催眠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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