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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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境如強風,扯去我們的外衣卻扯不走內心,所以我們才能看見真正的自己。

眼下她最優先考慮的,應該是今天晚上的晚餐,這可是她第一次將那些漂亮的中國菜,付諸實踐,不過,以她精準的魔葯大師級別的高超技能,小小一頓晚飯,應該和熬制一鍋疥瘡藥劑一般容易。

處理藥材,熬制魔葯,裝瓶后水晶瓶折射出來的魔力光澤,這些都令劉凡旭無比的迷戀。她仍然記得,她第一次拿起小刀,笨拙的處理着藥材,秘制坩堝里咕嚕咕嚕的冒着滾燙的泡泡,攪拌棒帶着她從指間流出的魔力,均勻的融合到坩堝中緩緩流動着的魔葯里。魔葯是陪伴了她整個童年的家人,是她在窒息的黑暗裏唯一的朋友。手中拿着菜刀的劉凡旭,恍惚是正在處理魔葯的大師,她只是站在廚案邊,手腕靈活的上下浮動,等距離的半成品,就流暢的排列在案板上,她微斂的睫毛遮住了她眼底的光芒。

劉凡旭最美的時刻,就是正在熬煮魔葯的時候。連斯內普教授都移不開眼睛的精美操作,讓她在戰後成為了連哈利波特都不得不尊敬的魔葯大師。瑞德的視線一次又一次流連在她的手指和手腕間,彷彿劉凡旭此時不是在做一頓晚飯,而是在製作一劑昂貴的藝術品。她的周身都籠罩在炫目的光芒中,眼睛酸澀卻又無法移開。

“劉,我想我明白了,為什麼你的導師會稱你藥劑大師。”刻入骨血鑽入靈魂的手法,讓她的整個生命都在叫囂着自己的存在。無法掩飾的光彩宣告着她的歸屬,只是看着她拿着工具,就足以預見她的價值。事實上,他們都稱她魔葯大師,劉凡旭暗暗更正道,她微微抬起眼帘,光華四射的眼眸帶着暗色的邪魅,直視她的瑞德,眼睛顫動,幾乎沉溺。她的嘴角輕輕勾起,她記得和格蘭芬多的一次魔葯課上,她忘記給自己施加忽略咒,哈利波特恰好注意到了角落裏低頭熬制魔葯的她,下意識抬頭,和哈利波特的目光相碰,他着迷的表情,被馬爾福嘲諷了很久,他說他像個喝飽了迷情劑的蠢貨。

劉凡旭回以微笑,她出身高貴,行事低調,最初是因為她孤女的身份,形隻影單不願招惹是非,後來是討厭交際場上花蝴蝶一樣的阿諛奉承,她討厭被關注,所以她總是收斂鋒芒,但是瑞德是特別的,她放任他在她的笑容里沉淪,她是個斯萊特林。

餐桌上的菜色,是最精準的模板,完美詮釋了與聲名遠播的菜名相匹配的色香味。坐在對面的瑞德面對一桌的美味,臉上沒有驚訝,他已經推斷出了這場盛宴。他咀嚼的每一口都放慢了速度,珍品細嘗,帶着無盡回味。劉凡旭滿意的垂下眼帘,她拿着高腳杯的腳底,晃動着酒杯中的葡萄汁。好吧,沒能有紅酒助興,是這場盛宴的遺憾,紫紅色的果汁,剔透如紫水晶,算是廖勝於無。

瑞德的臉上仍然殘留着不可思議,他拿着餐巾紙擦拭了下嘴角,眼睛盯着餐桌上的空盤“真的是用特價菜做的,我們今天拎回來的那些?簡直難以置信!要知道華府昂貴的物價,只是用特價的開銷根本買不到這樣的大餐。雖然我的獎學金足夠應付我的學費,但是生活費,我還是得依靠那筆存款。”瑞德說到這兒,看了劉凡旭一眼,隨即又低下頭“我18歲那年,將媽媽送進了療養院,她病的很重,我知道,她的精神分裂症讓她得一輩子呆在那兒,我賣掉了我們的房子。然後,你知道,我來自拉斯維加斯,順便說一句,我的數學不錯,心算也不錯,所以,我為我自己和我的媽媽贏到了足夠的錢。”劉凡旭蹙了蹙眉“你的爸爸在哪兒?”瑞德苦澀的垂下眼,聲音裏帶着顫音“……我的爸爸在我十二歲的時候就離開了我和媽媽,他拋棄了我們。這麼多年來,任何時候,他都沒有回來看過我和媽媽,任何時候。”他忽然倔強的抬起下巴,看着劉凡旭道“我沒有父親。”

“……”劉凡旭和瑞德對視了幾秒,她看着他棕色的眼睛顫動着,蒙上了水汽,忽然眯着眼睛笑道“所以,你是被拉斯維加斯的特產趕出來了?因為一把沒輸?難怪你現在開始計劃經濟,不會是連華府的也把你拒之門外了吧。”瑞德癟癟嘴,沒有回答,卻是默認的意思。劉凡旭撫了撫太陽穴,呵呵乾笑兩聲“嗨,斯潘塞,你真的有缺錢過嗎?”被賭場趕出來,這是多大的金額,果然只要他願意,他在哪裏都可以活的遊刃有餘。

“不是特別需要的東西,沒有必要過多浪費不是嗎?要知道我也是有環保節能意識的。”瑞德聳聳肩,起身收拾餐桌,劉凡旭支着下巴,視線掃過佔據了一面牆壁的書架,那裏面一排排滿滿的藏書,之前沒有在意,現在仔細看,發現那些大多都是初版或是價格昂貴的典藏版,生活上看似節省的瑞德,將大部分金錢揮灑到了他饑渴的求知慾上。

自從記事起,當黑夜降臨,她唯有不停地閱讀,才能讓自己平靜的安睡,她讀過手邊可以拿到的每一本書,她比任何一個拉文克勞涉獵的都要多都要雜,可是她不是一個學者,不是一個拉文克勞。劉凡旭走到書架前,忍不住伸手拂過整齊排列的書脊,她以為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第二個人像她這樣,不是為了某個科研項目,也不是為了革新文明,只是純粹的為了讀書而讀書。她拂過書脊的手,慢慢收回,落到眉骨,輕輕掩住自己暗沉的目光。

LOVE——是鄧布利多教授始終堅守不變的信仰,他時刻都在用它感染着他的每一個學生,直到他躺在白色的棺木中,劉凡旭不知道,那個時候的鄧布利多教授是否還在堅信愛的力量。她懷疑着質疑着,直到那位老人逝去,他都沒能驗證他的話,彷彿那場午後校長辦公室里的談話,只是她做的一場夢,恍惚間她似記得鄧布利多教授,用他一貫睿智的藍眼睛慈愛的注視着她,蒼老但是不失活力的聲調,抑揚頓挫的講述着一個麻瓜的話:Loveisourtruedestiny.Wedonotfindmeaningsoflifebyourselvesalone.Wefinditwithanother.坐在他對面扶手椅里的劉凡旭,面無表情,沒有回應這個老人的善意,但是老校長不知道,那個時候,她的心裏其實在重複着他的話:愛是命中注定,我們無法獨自找到人生真諦,需要和愛的人一起。自那次談話之後,她一直沒能找到可以和她共同驗證這句話的人,所以,她對老校長的質疑直到現在,她想她或許有那麼一點點想要理解老校長的心情了,只是一點點。

“Loveisourtruedestiny.Wedonotfindmeaningsoflifebyourselvesalone.Wefinditwithanother.”瑞德的聲音在劉凡旭的身邊忽然響起,她的身體反射性的僵硬緊繃,右手已經攥着魔杖微微舉起,電光火石間,她迅速的壓低魔杖,將它再次收了起來。她扯開笑容扭頭看向瑞德“什麼?”瑞德的臉上帶着滿足的笑意,他閉着眼睛,微微抬起下巴,似乎很享受,他聽到她反問,重複道“Loveisourtruedestiny.Wedonotfindmeaningsoflifebyourselvesalone.Wefinditwithanother.”劉凡旭下意識的接口“ThomasMerton”隨即,她意識到,瑞德說的是鄧布利多教授曾經和她說過的話,也是此時她心中正在反覆思考着的。聽到她快速的回答,瑞德微揚的臉上,笑意更濃,他沒有再開口,而是扭頭看向劉凡旭,眉眼飛揚,他墊了墊腳,雙臂隨着他墊腳的動作,甩出一個弧度后再次收攏,兩隻手握在一起,搓了搓。

劉凡旭直覺瑞德整個肢體動作都在大喊着開心,好吧,雖然她不清楚他開心的原因,但是這並不影響她和他一起開心。兩個都很開心的人,指着書架上一排排的書,從左到右一本本玩兒起了背誦遊戲,直到夜幕低垂都沒能分出勝負,最後兩人都發現不可能戰出結果后,就擺開國際象棋,下起快棋,同樣心算爆表的兩個人,沉浸在你來我往的廝殺中,一直到凌晨四點,瑞德揉着眼睛困得點頭,劉凡旭得意洋洋的結束戰局。瑞德不服氣的仍要再戰,被她摁倒在床上,他掙扎無能,只得妥協的將腦袋埋進被子,只是一秒鐘,就睡得黑甜。

劉凡旭站在床邊,低頭看着埋在被子裏的瑞德,確定他已經睡沉,指尖輕動,魔力流暢的順着咒語作用到瑞德周圍,她迅速轉身,無聲無息的消失在房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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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魔葯大師與B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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