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七三——異色

39.七三——異色

艾麗婭本就不曾寄希望於所謂的談判,她知道干情報這一塊的最講究忠誠與服從,即便是最底層的人員,也不會因為三言兩語而放棄他們的任務。

但是艾麗婭身份特殊,既然發現了他們,他們若是再躲藏就顯得十分失禮。

除了忠誠與服從,識時務也是這些混進各個領域的偽裝人才需要擁有的一項特質。

而這,才是艾麗婭此刻主動開口的目的。

不為其他,只為光明正大的周旋,為自己的部署贏取時間。

同時,她不忘壓低聲線,極其隱晦地朝優斗叮囑了一句。她的嘴唇動作幅度極小,便是擅長唇語之人,也不能通過觀察洞悉她所說的話。

“尤利君,如果一會兒情況有變,你就趕緊離開吧。”艾麗婭面上掛着篤定的微笑,柔和的目光彷彿看透一切,帶着洞察世事的光輝,“不要顧慮迪諾,他那邊我會和他解釋……以及六道骸已在三天前被複仇者緝拿歸案,迪諾與復仇者的約定,你也不需要擔心。”

說完,她也不去關注優斗的表情,只沉靜地凝視着從不同方向出來的兩撥人馬,“幾位可有什麼話要說?”

不管是彭格列的人,還是復仇者的人都面面相覷。

他們本在暗中伺機而動,對於彼此的目的更是心照不宣。照理說是艾麗婭點破他們的存在,迫使他們不得不現身,以艾麗婭-基里奧內羅的洞察與精明,不可能不知道他們的目的。

可現在,人家首領女士一罩面就是“你們可有話說”,還笑臉涔涔,彷彿真的不知道他們的來意。

在迫使他們現身的時候,艾麗婭已然抓住了主動權,現在這個明知故問的問題,更是先聲奪人,無聲無息地為他們挖了個陷阱。

不管回不回答,說真話還是謊言敷衍,他們的言行都會被眼前這一位大人抓住把柄,成為挑釁基里奧內羅家族,得罪艾麗婭的證明。

黑/手/黨的首領,又有哪個是真正的善茬?

彭格列的情報人員沉吟不言,來自復仇者的幾人卻是性情乖張之輩。他們全然沒有彭格列幾人的顧慮,繃帶上方的眼眸桀驁而陰鶩,其中一人更是毫不客氣地冷哼一聲:“基里奧內羅首領想讓我們說什麼?這難道不是明知故問?”

艾麗婭臉上笑容不變,半點沒有被人冒犯的惱恨,“原來幾位並沒有話要與我們說,看來是我誤解了。既然幾位只是路過,那麼就此別過吧。小優斗,我們走。”

復仇者幾人臉色一變,幾乎是立刻抽出各自的武器,兇狠地沖向艾麗婭二人。

艾麗婭此時已經轉過身,察覺到身後的異動,她秀眸微睇,眼角的餘光往旁邊一掃:“你們……是要‘一言不發就對基里奧內羅首領發動刺殺’嗎?”

她的聲音十分柔和,不帶任何火氣,可但凡有些理智的人,都能嗅出話中的硝煙。

即便是行事恣意、我行我素如復仇者,也不能無視艾麗婭這句話的分量。

基里奧內羅是一個古老而底蘊十足的大家族,人脈盟友眾多,他們還不想和它結為死仇。

幾名復仇者對視一眼,互使眼色,彷彿達成某個共識。

“基里奧內羅大人說笑了,我等只為了緝捕嫌犯而來,還請大人給個方便。”

艾麗婭將他們的小動作看在眼裏,也未曾錯過後方不遠處傳來的異樣氣息。

但她佯作不知,反而順着復仇者拖延時間的意圖,和他們周旋起來。

畢竟拖延時間,同樣也是她的目的。

“嫌犯?我倒不知我這位小兄弟什麼時候上了復仇者的黑名單。既是緝捕,可有判決的手令?”

聲勢煊赫地與復仇者對峙,艾麗婭的餘光卻是掃至暗無天日的深巷。

在那個骯髒破敗的巷子盡頭,原本在矮門上掛着一片灰色帆布。此刻不知何人取下了原來的布條,用一條淺褐色的麻布取代。

那是一個暗號。

一個告訴艾麗婭「萬事俱備」的暗號。

艾麗婭知道復仇者的援軍也在靠近,但她相信自己的人來得更快。

不一會兒,後方的深巷中就傳來打鬥的聲音。

隔着一道綿長而厚實的圍牆,復仇者的援軍被基里奧內羅家族的人攔在另一條巷子裏。

彷彿一個打碎平衡的信號。

眼前的幾個復仇者面色一變,再顧不上權衡利弊,毫不留情地出了手。

“快走。”

艾麗婭將優斗往無人的小路一推,微微側身,利落迅疾地拔/槍,對準直逼而來的復仇者。

優斗被推了個踉蹌,他猶豫一瞬,終是聽從艾麗婭的安排,壓低帽檐從小道離開。

艾麗婭的槍法極好,這幾名復仇者非真正的核心成員,不會使用第八種火焰,根本無法近她的身。

不多時,狹窄的巷子裏突然出現數個身穿白衣的壯年,一部分攔住氣勢洶洶的復仇者,一部分站成一線與彭格列的人對峙,剩下的繞成一個半弧,護衛在艾麗婭左右。

見局面已被控制,艾麗婭收起槍,轉身朝優斗剛剛離開的那條小道走去。

行至半途,一個熟悉的人影擋住了她的去路。

“……伽卡菲斯?”

如果此刻澤田家的一平在這,並且召喚了十年後的一平,她一定能夠認出眼前的攔路者就是樂樂軒拉麵館的常客——川平大叔。

但艾麗婭知道眼前之人可不是什麼愛吃拉麵的普通大叔,他是暗中引導整個世界走向、維持世界平衡與秩序的“不死人”,七三基石的監視者。

“這可不符合我們當初的約定,謝匹拉的後人。”

戴着滑稽的圓形眼睛的男人如此說道。

“怎樣才算符合約定?”艾麗婭拉長了尾音,“就和其他平行世界的你所做的一樣,為了‘破而後立’,將瑪雷指環交給白蘭-傑索,誘惑他成為所謂‘新世界之神’嗎?”

“你這說法未免不太公允。我可沒誘惑他,一切都是白蘭-傑索自己的選擇。”鏡片擋住川平的雙眼,掩去他眼底的暗芒,“那麼多平行世界毀滅,我也相當頭痛呢。”

“不管你怎麼想,既然主世界[1]的白蘭已被澤田綱吉打敗,連帶這個時空的瑪雷指環也被尤尼他們封印……那麼,將瑪雷指環交給尤利君,又怎麼算是違背當初的約定呢?”

“如果他還是人類,我當然不會反對,甚至還樂見其成。”川平不帶任何情緒地說道,“可一個不完整的孤魂,對七三的運轉沒有任何幫助。”

“我和你的想法恰恰相反。瑪雷,需要尤利君。”艾麗婭拂去衣角的褶皺,颯然轉身,“多說無益。言盡於此吧,伽卡菲斯。”

走出不遠,身後再度傳來低沉的詢問。

“你是為了瑪雷,還是為了謝匹拉與尤利的友誼……亦或是,為了尤尼?”

艾麗婭笑了,唇角的弧度在暖陽的照射下顯得耀眼無比:“這個問題,對我而言毫無意義。”

……

優斗避開了第三波截殺。

針對他的人來自兩方勢力。其中一方選擇人多的地方設伏,偽裝成流浪漢、街頭藝人等身份,在近身的瞬間發動攻擊;另一方則是一群面縛繃帶,身穿黑禮服的復仇者,來去無蹤,肆無忌憚,從不顧及場合,出手狠辣無情。

這回截殺他的是一個在地鐵站演奏手碟的丹麥青年,他的行動非常隱蔽,卻還是被優斗本能地察覺到危險,及時避開致命一擊。

不止對方,就連優斗自己都十分驚訝。

他從沒想過自己會對危險有如此敏銳的反應,更不知道自己有這般敏捷的身手。

彷彿自他得到瑪雷指環、獲得實體的那一刻起,就有什麼原本蟄伏的東西,正在體內逐步蘇醒。

為了避敵,優斗重新打開GPS地圖,冥冥之中,他感到靠近阿爾卑斯山脈的一點好似存在着奇異的氣息,宛若黑暗中一盞明亮的吊燈,指引他前往那一處所在。

由彭格列Ⅰ世交予他的古式鑰匙同時閃爍起微弱的暗光,觸手炙熱,仿若在與那個地方呼應共鳴。

優斗想也未想,掉頭便往那個地方跑去。

淌過水流,穿過森林。

在即將抵達目的地的時候,一棵百年老樹的樹榦上突然出現一個巨大的漩渦,黑霧繚繞,吞吐着令人膽寒的氣息。

一條銀灰色鐵鏈從黑洞中躥出,邊角綴着漆黑的火苗,游蛇一般襲向他的所在。

——復仇者。

優斗一驚,翻身往草坪中一滾。帶着電流的鐵鏈抽中他的肩膀,令他不由發出一聲悶哼,卻也因此借力退得更遠。

在滾動的中途,他明顯感到身體似乎穿過一層怪異的水膜。待他穩定身形,耳邊的鳥鳴聲,從後方傳來的破空聲通通消失得乾乾淨淨。

——結界。

優斗腦中冒出這個詞彙。他捂住肩膀起身,踉蹌向前,穿過層層矮樹叢,抵達被結界圈住的這塊空間的最中央。

中央是一個規模不大的西式莊園,幾座巴洛克建築高聳佇立,透着一股宛若凍結的死寂。

優斗注視着被死死鎖上、無法推開的大門,鬆開緊攢的手心,將幾乎燙傷肌膚、隱隱散發著微光的鑰匙對準鎖孔。

咔。

門開了。

……

同一時刻,見證兒子獲得指環戰的勝利,做完一系列善後工作,正守在昏迷不醒的彭格列九世床沿的門外顧問首領——澤田家光得到了兩個情報。

這兩個情報,都和某個對彭格列傳承產生重大威脅的目標有關。

一是對其暗/殺任務的失敗,二是……

“你說那個人……闖入了波爾查諾的禁地?”

澤田家光的語氣格外冷靜,可他聽似平穩的聲音中,分明壓抑着可怕的風暴。

站在旁邊的巴吉爾投來擔憂的目光。他從未見過澤田家光如此難看的臉色。

作為門外顧問首領的徒弟與心腹,巴吉爾自然知道這個禁地究竟是什麼地方。

這是……彭格列Ⅰ世的埋骨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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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那個盜版貨又穿走了我的招牌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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