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引“狼”入室!
你可曾遇見過她
在沒有星辰,那個雨夜時分
暗紅染就的指甲
繾綣着煙絲,纏綿燃到指根
如果你上前搭話
她會勾着唇,有微諷的眼神
肩膀端平着優雅
撫摸懷裏我的長發,笑睨這過路人
她一個人唱歌,嗓音過於悱惻
或許是等着誰來和
可風聲也靜默
越過天河,涌孤獨暗火
她只有微澀的紅酒
漫過咽喉,泡啞了唇舌
愛我至深,這愛我至深
抱着我的女人
美麗是她獨有的天分
光陰是她的情人
所以請告訴她,別讓淚腺崩塌
慟哭會生出疤痕
我願刻進她掌紋
也當作一龕新墳,安放我的靈魂
天還沒完全亮,楚世安就被隔壁的歌聲吵醒了,一個沙啞慵懶的女聲一遍一遍的唱着同一首歌,那聲音就像用什麼東西輕輕敲擊着心臟,讓人惆悵而平靜,原本有起床氣的人本該黑着臉去踹門,可這回卻沒有,而是獃獃的抱着枕頭坐在床邊安靜的聽着,直到那聲音越來越弱,然後消失了。
“喵嗚~”小毛團窩在床頭,軟軟的叫了一聲舉着爪子伸了個懶腰,然後歪頭,濕漉漉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楚世安。眸子一柔,楚世安伸手將它抱緊懷裏,用力搓了搓懷裏的毛團,惹的小毛團不滿的要去咬她的手。昨日一直等到天黑,那個委託她找貓的小女孩還是沒來,到底是有事耽擱,還是孩子心性,碰到更好玩的玩意,就把這個小傢伙給忘了。楚世安無奈的搖搖頭,低頭伸手捏了捏在她懷裏打滾的小毛團的耳朵:“你呀,可能還要跟我再呆上幾天了”
楚世安時常一個人在家,每日清晨起床洗漱后,總會隨意的穿着背心就下了樓。當她走到樓梯口時,就聞到了煎蛋和火腿腸的香味,勾的她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樓下那個穿着圍裙輕哼着歌的漂亮女人,正好將剛剛做好的兩份早餐放在桌上,然後抬頭望着楚世安,挑唇輕輕一笑:“早,下來吃早餐吧。”
這個女人還真是把這裏當自己家了啊,楚世安默默的吐槽了一句,可是心底還是奇怪的湧起了一絲暖意。似乎很久沒有這樣過了,沒有人跟她道一聲早,喊她吃早餐了,其實,這樣的感覺還不錯。
雖然心底對安十謹很是滿意,可楚世安面上還是一副冷冷的模樣,輕輕應了一句:“早。”就下樓去給角落裏供奉的笑佛點香了。安十謹解開了身上的圍裙,抱着胸倚靠在餐桌前,眼睛跟着楚世安的動作,在那尊笑佛身上打了幾個轉。她挑眉,唇角的笑有幾分諷刺:“信佛。”“以前不信。”楚世安將點燃的香插在香爐里,然後去廚房洗了個手。“意思就是,現在信了。”安十謹拉開椅子,將兩杯牛奶端了過來。“不,現在還是不信。”楚世安擦乾淨手坐在桌邊。雖說著不信,可那尊佛前的香卻仍然每天點着。
“我見過有人請觀音,請佛祖,請關羽,倒是少見有人在家請笑佛。”安十謹舉着刀叉,瞥了眼牆角那尊咧嘴笑的眼睛都快不見了的笑佛。“挺好的,看上去不是笑的挺開心的嗎。”楚世安頭也沒抬,一口一口,認真而虔誠的吃着餐盤裏的食物,隨意的答了一句。“香爐前面擺着一塊小木牌,我看到上面刻了一個名字,是你家人嗎。”安十謹唇角的笑有幾分慵懶,可眼睛卻一直盯着楚世安,似乎不想錯過她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動作。
楚世安眸子一頓,握着刀叉的手也緊了緊,不過一瞬間又恢復了,語氣淡然卻也認真的作答了:“替一個朋友祈福,我心念不強,出了這個門怕就不應驗了,所幸做個木牌擺在佛前。你若是想要的話,我給你雕一個,保平安。”“算了吧,我不信佛,還是等我哪天死了,你再幫我擺上去吧。”安十謹搖搖頭,目光一點一點的落在了楚世安脖頸上的那道駭人的傷疤上。
落了將近十天的雨終於停了,久違的太陽也懶洋洋的爬上了天,弄堂里一片歡聲笑語。
安十謹穿着長裙以一個極其不雅的姿勢坐在地板上,整理那些堆積如山的檔案,白皙的肌膚上,漸漸的起了一層薄汗。楚世安盤腿坐在她對面,一邊翻閱一邊記錄著文檔。安十謹抬手擦了擦汗,目光落在了對面的人身上。
楚世安逆着陽光坐着,微低着頭一邊咬着筆頭,一邊專註的翻閱着手中的文檔。輕蹙着眉頭,長長微卷的睫毛下是淡然而清冽的眸子,白凈的皮膚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有些透明,但卻又增添了幾分朦朧的美感。略顯瘦弱的肩頭和那精緻柔和又不失英氣的臉龐,很是吸引人。
可能是鬼使神差,可能是被陽光照的有點昏了頭,安十謹微微歪着頭認真的看着楚世安脫口而出:“你有女朋友嗎。”說完之後,安十謹就有些懊惱,無論怎麼看她這個問題都顯得怪異而失禮。“你說什麼。”幸好楚世安沒有聽清她的問話,剛剛從思維中驚醒的人腦子還在脫線中,眼睛朦朧還帶着幾分迷茫,讓她看上去沒了那冷冷的氣質,多了幾分呆蠢。
安十謹剛想說句沒什麼,桌上的電話就及時的響了起來。楚世安接了電話,微低着頭,語氣淡定而自信的一句一句的應答。安十謹身子后傾,慵懶的眯着眼,有些酸痛的腰背抻了抻,看來今天有生意了。
“客人不方便來這裏,下午去市區跟她見面。”楚世安掛了電話,轉頭對着安十謹說,白凈的臉上神情沒有半分變化,只是那雙漆黑的瞳孔,微微的收縮了一下。安十謹心裏突然有些微妙的感覺,這單生意,她應該是不歡喜的。“先把這些檔案放到書架上吧,改天有空再整理。”楚世安巡視了地板上堆着的檔案一圈,當機立斷。
“啊。”抱着文檔站起來的人因為坐久了腿麻,身子一歪險些摔倒,楚世安連忙伸手扶住她,一手攬着她的腰,只見半依在她懷裏的人,臉色煞白有冷汗滴了下來,貝齒輕輕咬着紅唇,一副隱忍痛意的模樣。楚世安扶着她輕聲問道:“怎麼樣,傷到哪裏了。”“腳踝…腳踝崴到了。”安十謹咬牙從牙縫裏蹦出了這幾個字,身子完完全全的靠在楚世安懷裏,手有些無力她的肩頭慢慢的滑落到她的胸前。
楚世安半抱半扶,將安十謹挪到了沙發上,輕聲安慰道:“沒事,我樓上有藥酒,我去拿給你。”那低柔的語氣,和略蹙着眉頭帶一點擔憂的小眼神,簡直誘人至極。安十謹柔弱的點點頭,咬着唇,眼中帶着一層薄薄的霧氣,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手卻在楚世安胸前捏了好幾下。
楚世安雖然有幾分尷尬,卻也當她因太過疼痛隨意抓到了,挪開身子就去了樓上拿藥酒。安十謹微眯着眼,目送着她上了樓,蒼白的臉上突然顯了一個得逞的笑容,像是一隻偷吃了雞的狐狸,她將手放到鼻邊輕輕嗅了嗅,那淡淡的香味繚繞在指尖,真香啊。可是她沒有得意多久,腿上的疼痛就引開了她的注意力,幾顆豆大的冷汗從額角慢慢滑落,安十謹是真疼,她可不是為了佔便宜而故意崴腳。
安十謹靠在沙發靠墊上,裙子拉到膝蓋上,右腳架在楚世安的腿上。安十謹的腿很美,白皙修長沒有半分多餘的肌肉,纖細的小腿勻稱緊緻發出誘人的光澤,腳趾勻稱整齊晶瑩剔透,比例簡直堪稱完美,只是腳踝那裏紅腫了一片。楚世安低着頭,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沾上淡黃色的酒液,慢慢的輕輕的的給安十謹按摩着腳踝。
仰躺着的女人皺着眉頭低低的哼了一聲,精緻白皙的臉上露出幾分痛苦的神色,咬唇微皺着眉頭。過了一小會,藥酒的效用開始揮發,初時的疼痛過去后,腳踝處慢慢發熱,加上楚世安高技巧的推拿,原本劇烈的痛意慢慢的被那灼熱和一絲快/感取代。“嗯…”安十謹看着楚世安在她腳上動作的手輕輕呻/吟一聲。紅唇微張,眼神迷離。
楚世安身子一抖,她怎麼覺得這個女人的喊痛聲越來越奇怪,讓…讓她覺得心砰砰的跳了起來。面色淡然認真的給安十謹推拿的人,那白皙小巧的耳垂一點一點的染上了紅暈。真的要受不了了,楚世安輕咳一聲,將安十謹的腳放下,正一臉享受的人疑惑的抬頭:“不按了嗎。”“差不多了,晚上我要去見客戶,本來要帶你去的,但是你腳受傷了,你就待在這裏不要出門吧。”
“我跟你一起去,第一天工作怎麼能怠工。我覺得你按的很有效,現在沒那麼痛了,你再幫我按按,過一會肯定就好了。”安十謹抬頭帶着幾分懇求的看着楚世安,微微蹙着的黛眉配上那雙迷離帶淚的桃花眼,讓人不忍心拒絕。可是楚世安似乎不吃這一套,站起身子就去了廚房洗手,面上淡然一片,絲毫不被安十謹蠱惑:“你自己按吧,我有事要做。”
安十謹倒是沒有再說什麼,自己拿着藥酒,慢慢的揉着腳踝。只是目光不時的投向坐在辦公椅上,正認真的寫些什麼的楚世安身上。已經睡了大半天的小毛團躺在辦公桌上,不停的呼嚕呼嚕的響着,毛茸茸的尾巴一遍一遍的掃在楚世安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