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像狐狸一樣的女人!
天剛蒙蒙亮,雨又開始沒完沒了的下了起來,附近不遠處的早市,嘈雜吵鬧聲,隔着兩條街都能隱約聽得到。窗外的樹葉經着接二連三雨的刷洗,綠的發亮。
一大早起來屋子裏就悶悶的,楚世安赤着腳,穿着背心短褲怏怏的趴在辦公桌上。手邊的小花貓都是精神足的很,躺在桌子上咬楚世安的手玩。尖銳的貓牙輕輕劃過皮膚,帶着微微的痛意,硬生生的將睡眼朦朧頭腦昏沉的人從頹唐的狀態里清醒了一些。
楚世安抬頭,長發利落的挽在腦後,眉毛是女孩子中少見的劍眉,鼻樑挺直嘴唇微薄,皮膚帶着幾分病態的蒼白,樣貌清秀乾淨,修長的脖頸和略顯瘦弱的肩頭手臂皆露在外頭,整個人顯得頹唐而慵懶。漆黑的眸子有些茫然的左右看了眼,然後拿起一旁的鴨舌帽扣在頭上,站起身一手捏着小花貓脖頸上那一點點的皮毛懸空拎了起來。
“調皮鬼。”在楚世安皺眉,一手叉腰一手將小花貓拎到眼前教訓時。“叮咚…”大門的門鈴聲突然響起了。楚世安楞了楞,這麼早來找她的人嗎,也不在意身上穿着的是不適合見客人的背心短褲,楚世安打開了門。
楚世安拎着貓站在門口,隔着雨幕將目光落在那個十幾步遠,站在鐵門外的人身上。似乎是個女人,穿着一身紅色裙子,隱約能看到披肩的長發和白皙的肌膚,還有一旁幾個大大的行李箱,看不清面容,但是似乎是一個長的不錯的女人。
門敞開着,偶爾有雨絲被風吹了進來,落在地板上。屋子裏靜悄悄的,楚世安抱着胸跟小花貓一樣,歪頭好奇的看着站在面前的女人。標準的瓜子臉,彎彎的柳葉眉下一雙水光瀲灧的桃花眼,挺直的鼻樑和粉嫩薄厚適中的紅唇,是一張長的非常惹人遐想的臉,身形修長凹凸有致,穿着一身火紅的長裙,衣物和頭髮有些淋濕了,髮絲上的一滴雨水慢慢的從她額角滑落,從白皙的下巴緩緩滑過修長的脖頸,落在精緻的鎖骨上。
“請問,有沒用過的干毛巾嗎。”女人挑唇輕笑着開口,明明什麼動作也沒有做,只那麼微微一笑,整張臉都嫵媚了起來,眼角眉稍都帶着幾分誘人的魅意。楚世安呆了呆,如果說李泱兒身上的嫵媚是因為妝容和大膽的動作,那麼眼前的這個女人身上的氣息應該是天生的妖媚吧。沒有挑逗的語氣動作和眼神,可只要臉上的神情微微一動,那自然流露出的嬌媚,就讓人心猛的一跳,心臟似乎被一根柔軟的羽毛輕輕撓着,又麻又酥。
“請問,有沒用過的干毛巾嗎,能否借我用用。”女人見楚世安沒有回答眼底有道光閃了閃,又微笑着問了一遍。“有,你等着,我拿給你。”楚世安低頭輕輕咳了一聲,轉身去了樓上,一邊走着一邊皺着眉頭,心底有些埋怨自己,她剛剛竟然看一個女人看呆了。
等楚世安下來時,女人仍然站在原地紋絲不動,只是目光正左右打量着。“喏。”楚世安將毛巾遞給她,“謝謝。”女人輕笑着接過,雙手交錯的瞬間,楚世安碰到了她的手,皮膚光滑但卻冰冰的溫度很低。楚世安關上門,示意她坐下,然後走到辦公桌后拿起遙控打開了空調,調到了合適的溫度之後,她坐在辦公椅上,面色淡然。
“啪嗒。”升起的火苗點燃了煙,楚世安左手夾着煙,右手指尖輕輕的敲擊着桌面,目光一直跟着那個女人的動作。直到女人將頭髮擦拭乾凈之後,她吐出一口煙霧,隱藏在煙霧后的眼眸幽深而清冽:“姑娘,我家世世代代都是做偵探的,就連古時候祖上都是當捕頭的,後來民國時期建了這家偵探所。實不相瞞,我有家傳的查案法子,無論是找失物查小三,還是破殺人案靈異案,我樣樣拿手,你要是找我接案子,趁着今天你是我的第一位客人,價錢方面,我給你打八五折。”楚世安手微微向上抬了抬,蒼白消瘦的臉上難得的露出了幾分奸商的神情。
“我不是來委託你辦案的,我是來應聘當你助手的,我叫安十謹。”對面坐着的那個美的不像話的女人,輕笑着伸手過來,水光瀲灧的眼眸中帶着幾分蠱惑人心的味道。
“你在國外當過三年的法醫,還是法醫人類學專家。”楚世安疑惑的抬頭看着眼前這個年輕貌美的女人,她桌子上躺着的那份簡歷和證書上頭的英文和那明晃晃的紅章,讓楚世安有點頭疼。“沒錯,我曾在洛杉磯任職法醫,協助過警察破獲過洛杉磯碎屍案,學過泰拳和散打,也上過刑偵課,我想我應該夠資格當你的助手吧。”安十謹輕笑着,眼眸微斂望着楚世安,眼中帶着幾分自信和嘲弄,像一隻在偷笑的狐狸。“你參與過洛杉磯碎屍案!”楚世安聲音抬高了八度,骨節分明的指尖輕輕撐起帽檐,瞳孔微張錯愕而有些驚訝的看着安十謹。
兩年前轟動世界的洛杉磯碎屍案,兇手手段之縝密之殘忍,是當今社會罕見的案例。住在偏僻村莊的一家四口,被兇手殘忍殺害,並將屍體分屍,擺放在超市冰櫃中與牛肉一起貼上標籤販賣。X國警方追查了半年之久,那兇手竟在與警方交鋒的過程中,殺害五名警員。在一次追捕中,為了引開警方,將一個搶來的剛滿月的孩子從天橋上扔下。不過幾月前,兇手最終還是在警方的追捕下落網。
當時兇手用的各種縝密精細脫離警方圍捕的手段,引起了世界各地偵探或推理迷的興趣,楚世安也不例外。“那個兇手,是個什麼樣的人。”楚世安身子前傾,眼睛直直的盯着安十謹。“當時我驗過他殺死的警官的屍體,他作案的兇器是手術刀,將人體肌肉組織解剖,完美的近乎於藝術品。他本人,是個孤言寡語的中年人,他…也是個法醫。”安十謹說話時,神情間微微有些恍惚。
楚世安難得的神采飛揚的問了安十謹一大堆問題,安十謹都一一耐心回答,一直到一旁蜷縮成一團的小花貓打了個哈欠悠悠轉醒時,楚世安的問話才停了下來。“我應該有資格勝任你的助手吧,大偵探。”安十謹眼眸帶笑望着楚世安,白皙的指尖輕輕的挑起肩畔的一縷髮絲把玩着,白皙修長的大腿交疊着,姿勢慵懶而魅惑。
“我不明白的是,依照你資歷和你的實力,回到國內應該很多人願意高薪聘請你。你為什麼會來我這個小小的偵探所呢。”楚世安眸子淡了下去,歪頭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女人。“為了修行,是泱兒推薦我來的,工資你隨意給,東西我也搬來了,今日我就住下了吧。大偵探,帶我進房吧。”安十謹站起身伸了個懶腰,長長的發在她身後輕輕抖動着,淡淡的發香飄進了楚世安的鼻腔。
手中的煙一點一點的燃盡,楚世安眼眸帶着幾分審視和沉思的看着安十謹。直到一小截煙灰跌落在她腿上,微微的灼痛讓她回了神。她站起身,挺直着身子在往樓梯走去:“我聘用了你,工資三千一月,包吃包住,工作內容我明天告訴你。願意的話,現在跟我上去看房間。”“喵嗚~”小花貓坐在桌子下,偏頭看了看安十謹又看了看楚世安,在安十謹抬腿跟上楚世案的那一瞬,它躺地歡快的滾了兩圈。
楚世安叼着煙冷然的走在前面,安十謹貼的很近的跟在她身後,在最後一節階梯邁完之後,楚世安突然感覺屁股被輕輕的拍了一下,她錯愕的回頭,對上了安十謹那微斂似笑非笑但卻坦然地眼眸。應該是不小心碰到的吧,可是,為什麼總覺得有點不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