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承天仙宗
陶子恬無語地看着下方老神在在的郁景容,一把抓住那條不老實的尾巴,好奇地摩挲,“這是……”
郁景容輕笑了一聲,按了按額頭,“放手……不要撥鱗片,會覺得癢。”說著那不明的尾巴甩了甩,從陶子恬手裏逃了開,片刻后又蹭了上來,捲住陶子恬的腰。
陶子恬驚奇地瞪大眼,“這,這是你的尾巴?!”
“有何不可?”郁景容道。
陶子恬搖頭,“只是從未聽你提起,很覺得新奇罷了。”
郁景容半撐起身,無奈道:“我先前也不知道,這是收取精血之晶才起的變化。”
陶子恬興奮地推郁景容,“快變出真身叫我瞧瞧。”
郁景容見他並不抵觸,便如他所願,郁景容翻身後已經大變模樣,牛頭、鹿角、蛇身、魚鱗、虎掌、鷹爪,口角有須,威風赫赫,竟然是一條龍!
陶子恬這些年也見過林林總總不少妖獸,除了先天靈獸青鸞神異非常,其餘都是些尋常的野獸得道變化而成,哪裏見過這傳說中的神物,自是喜歡非常。
那龍身長目測有兩百餘尺,神威浩蕩,龍身盤旋,便佔據了大半個山谷,龍爪銳利非常,向陶子恬靠近過去,一根爪子就有他身長一半了……大家都是修行得來的人身,真身未免也差太多了。
郁景容道:“你可是害怕?”
他自覺聲音放得輕,在陶子恬看來仍舊如同雷鳴一般響亮,陶子恬怕他聽不清晰,大聲吼道:“為什麼害怕?”
郁景容爪子撥了撥他,將他撥了個趔趄,跌倒在地上,陶子恬自然不會覺得疼,只是看着上方的龍頭,覺得十分威風。
“……我聽得清晰。”郁景容無奈提醒道,“我無端得了這樣一幅軀體,自然仔細探究一番,然而在靈動界卻不曾見此種物種。”
陶子恬道:“在我那裏的世界卻是有的,龍,騰雲駕霧,翻雲覆雨,真真是神獸。”
郁景容搖頭,“若是修為高深,你所說的那些算不得什麼。”
陶子恬堅持道:“龍哪是尋常修士可比的。”
郁景容見他喜歡,索性馱着他飛到雲海中,此時已經接近日月交替之時,頭頂星海無邊,月色清寒,而遠方有一絲曙光緩慢升起,像是將天邊燃燒了一角,又像是最鮮艷明亮的織錦,乍然露出一段精美的邊角。
陶子恬與郁景容暢遊一番,很是痛快,郁景容見他無憂無慮,肆意暢快,心裏也是暖和,又從雲端落下,在飛瀑中翻轉暢遊,最後在陶子恬的驚叫中墜入湖中,那湖水哪堪龍身如此戲弄?水花濺了足有數十尺高,將周圍土地轟然砸得濕漉泥濘。陶子恬被巨大的龍頭拱到岸上,眼見湖水水深降了大半,咋舌道:“若哪天秘境主人回來,知道我們如此糟蹋這裏,必要教訓我們不可。”
龍頭又將陶子恬推倒,巨大的舌頭□□他的身體,陶子恬起初還覺得有趣,咯咯笑不停,然而馬上又笑不出來了,那軟滑的舌頭竟然往他腿間鑽,前些日子被郁景容折騰得下不了床的情景還歷歷在目,何況眼下郁景容還是龍身!陶子恬哪裏敢讓他盡興,連忙合攏了天蛛絲衣,並緊雙腿,訕訕道:“景容,別胡鬧。”
“秘境主人怕是不存於世,不然承天仙宗豈能將秘境遷入自己地界?將衣衫褪了,天蛛絲衣雖是寶物,卻也經不起這獸身折騰。”
陶子恬哆哆嗦嗦變回桃子身,瓮聲瓮氣道:“我皮肉比天蛛絲衣嬌貴得多,更經不起你折騰!”
見桃子在地上跳動,一砸一個泥濘的印記,兩瓣圓,一條淺縫,有趣得緊,卻也實在是嚇壞了,郁景容不忍再逗弄他,“你我體型相去天淵,我豈會如此為難你?只是……”郁景容言語未盡,只是他喜歡這樣能輕易將陶子恬徹徹底底掌控之感,若是陶子恬願意,他更想將這人含在嘴裏,如此誰也不能越了自己傷害他,亦不能覬覦這人。
郁景容搖了搖頭,莫非這也是魔氣造成影響?他身形驟縮,雖然仍舊是龍身,卻只和陶子恬人身差不多長,用爪子撥弄陶子恬,更輕輕摳他桃肉之間凹入的縫隙,陶子恬被他折騰得無可奈何,剛回到人身,又被龍爪按倒,龍尾頃刻纏了上去,郁景容勸道:“夫人,你還是從了我罷,這天蛛絲衣乃是你師尊所贈,卻抵不過我獸身厲害,你若堅持,到時令寶物損傷,卻是平白糟蹋了師尊的心意了。”
陶子恬暴跳如雷,“你,你知道我師尊心意不可糟蹋,為何,為何還堅持要用獸身?說得還如此冠冕堂皇,簡直可惡!”
陶子恬發怒,眼睛瞪得滾圓,十分灼熱明亮,臉又紅撲撲的,便叫郁景容不再廢那些口舌,直接用尾巴將人固定住,龍爪伸去,就要破陶子恬法衣。陶子恬無可奈何,咬牙切齒道:“你鬆開!還真要糟蹋我師尊贈送的法寶不成?我,我自己脫了就是了!”
尋常的歡好陶子恬自然是願意的,他有前世那些經歷,本就不受陳舊的禮教束縛,只是,只是郁景容是這形態,也叫他有些措手不及,心裏臊得慌,寬衣的手都是顫巍巍的,看着令郁景容憐惜,不停拿尾巴蹭他,以作鼓勵。
這一夜的經歷陶子恬日後回想都覺得荒唐得很……郁景容硬是要以獸身佔有他,那光滑的龍尾極為靈活,在他腿間恣意遊動撫摸,還用尾鰭搔刮他敏感之處,那龍舌更是將他里裡外外,上上下下都舔了個遍,若是將龍也歸於獸類,無疑是將他徹底打上自己的標記……
陶子恬被他整整折騰了一宿,即便修仙之體都有些吃不消了,乾脆撤了法力,變回原身,躺在一片七情花里休息。
青龍忽然睜開眼,定定看着不動的桃子,龍爪輕輕將桃子撥到自己身下,又用細長的龍身將桃子團團圍住,才又閉上眼。
……
惠清真君的道場裏,惠盈跪在惠清座下,抹着眼淚撒嬌道:“老祖宗,您可為孫兒做主吶,郁景容不過是垂儀當年從外頭撿來的孤兒,孫兒體內可淌着老祖宗尊貴的血,平日裏哪看得上他?這不是瞧他三百餘年就有了出竅期的境界,沒準是哪裏得了些稀罕的寶貝,想拿來孝敬您老人家的,沒料想外頭盛傳孫兒被郁景容嫌棄不說,郁景容還咬着此事不放,豈不是不將您放在眼裏?不過區區出竅期的小兒,簡直膽大包天了!”
惠清捏着扶手,神情晦暗不明。
惠盈繼續哭訴道:“若是孫兒一人,被處置了也罷,就怕事情一成,承天仙宗的人都誤以為您被那垂儀比了下去,這是萬萬不能的!”
惠清撐着扶手微微坐直了,又向惠盈看去,瞧着她與自己有幾分相似的臉龐,擺手道:“罷了,多大點事兒,凈會在你老祖宗面前哭哭啼啼,擾人得很。你是我惠清的後代,要什麼人沒有?那郁景容提升如此之快,現在看他風光,豈能知道他不是貪進,傷了自己根基?三百餘歲的出竅終究只是出竅,在你老祖宗面前什麼都算不得,你也莫要跌份,再叫外頭起那些閑言碎語,連累得你老祖宗也跟着丟了面子。”
惠盈得了惠清保證,喜不自勝,她原先是對郁景容有些另眼相看,然而如今被他步步緊逼,哪裏還有什麼喜歡?只恨不得將他挫骨揚灰了才好,聞言道:“老祖宗放心,孫兒省得。”
惠盈回到自己屋子,得侍奉的弟子稟報,正是魏少卿求見,惠盈咬牙讓人進來,伸手就要甩對方一個巴掌,卻被魏少卿穩穩接了住。
惠盈毫無顧忌,破口大罵,“你怎的還敢來我這裏,莫非討罵不成?魏少卿,我可是太上長老的玄孫,你竟然敢算計到我頭上,好大的膽子!”
魏少卿放開惠盈,退後一步,慢條斯理道:“師妹何出此言?我知道師妹對郁景容有些青眼,那本是郁景容的福氣,我與他好歹是同門一場,也樂於撮合這等美事,難道師妹照着我的主意,你接近楊瓊枝,沒有從她那裏得到方便?”
惠盈咬牙切齒道:“豈止是方便我?也是方便了你!我在郁景容面前受挫,被氣得糊塗,你倒是懂得乘人之危,唆使我去教訓郁景容……眼下變成這結局,郁景容一口咬定被我丟棄的是先天靈根,我被追究責任,倒沒人知道你的作用,魏師兄可真是聰慧吶,怎麼,難不成師妹哪裏有得罪過你?修行比不過郁景容,便都發揮在這種陰謀詭計上了?”
魏少卿臉色一變,但很快掩飾過去,他看着惠盈的眼神里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然而再開口,卻仍舊是言笑晏晏的模樣,“師妹這真真是誅心之言,我若說自己一心為你,你怕也不相信,只是我有自己的私心,卻也萬萬沒有害師妹的地方,頂多是瞧着郁景容如此重視那枚靈果,想來是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也想開一開眼界而已。罷了,雖然師妹不覺得我好,但作為師兄,總要儘力幫襯的。”只見魏少卿拍了拍掌,一名少女被弟子帶了過來,偷偷瞧一眼惠盈,又愛慕地望着魏少卿,婀娜行禮,細聲細氣道:“桑怡給兩位前輩請安。”
此人赫然是那位五行宗里一直與秦眉不對付,郁景容出手打退妖修時,又以媚色試圖引誘他的女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