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唐唯秦腳步加快，順着一中的圍牆繞到了前頭的街道。
回去的時候去小攤子上買了兩個包子，一大碗稀飯。坐在一邊吃。吃完不夠，又加了一個煎餅。
早上街道熱鬧，不少通學生急忙忙往學校趕。
唐唯秦心裏不是滋味，年紀都差不多，自己現在只能在外面謀生路。
吃完抽張餐巾紙擦了嘴，起身朝自家店面過去。突然，有人從他身後拍他肩膀。大喊道：“唐唯秦！真是你啊！”
唐唯秦嚇一大跳，回頭一看。他認識，十六七歲的年輕妹子，對方叫蕭琴，今年剛上高三。“怎麼了？”
蕭琴說：“你怎麼在這外頭？快要關校門了。”
唐唯秦後退一步，說：“蕭大美女你看清楚，我可沒有穿校服。”
蕭琴睜大眼睛，詫異道：“你不讀了？”
說話直，專往他傷口上撒鹽扎刀子。唐唯秦推搡着她朝校門去，說：“要關校門了，快走快走，不然該記名了。”
蕭琴一聽“阿”了一聲，拽緊背包帶子就往校門口沖。回頭招呼說：“我先進去了，星期天你要來找我啊！”
唐唯秦揮揮手，轉身回去。星期天可沒空理她。
當初自己高中認識了不少人。大家聚在一塊算是小團體。不去惹事，學校沒有什麼人來欺負他們。
蕭琴曾經是他們這群人中老大的女朋友，後來處了一個多月就分手了。
這兩人心也寬，分手之後還是朋友。蕭琴也會纏着大家一起玩。
唐唯秦明白蕭琴這點心思。小丫頭脾氣沖，仗着自己有幾分姿色沒少撩撥人。得罪男生不說還遭到不少女生嫉妒。
剛剛來一中的時候，學校就有幾個女的說要教訓她。她怕打便勾搭上了老大。
好在這小丫頭氣焰雖然盛，卻也沒有過火。唐唯秦也懶得搭理，後來對方喜歡賴着自己，跟個牛皮糖似的，甩都甩不掉。
“還上學？都沒錢吃飯了。”唐唯秦心道。
想起自己好歹是大部分女生心中默認的校草，等星期天她們看到自己混成賣粉面的，心會不會碎。
回到店裏，唐唯秦去隔壁借了掃把，拖把，抹布搞衛生。店鋪裏頭有個隔間，裏頭有一個木板床，沒有被子，燈也是壞的。反正很臟。
任務艱難，今天要搞很久衛生。他轉了轉酸痛的脖子。
隔間上方還有個小閣樓，順着梯子上去發現上頭空間太小，頂多用來放東西。
唐唯秦白凈着一張臉進去，灰着臉出來。去還工具的時候，那店老闆說他這是去山西挖煤了吧。
語言風趣，可唐唯秦實在笑不出來，因為他身上太癢了。
沒空燒熱水，拿着水管子往身上一衝，大夏天洗了個涼水澡。就兩個字，舒坦！
沒空調，這些天他都快長出痱子了。
第二天一大早，唐唯秦去河邊轉悠。石頭正趴在圍牆上四處張望。“三哥，這兒！”
唐唯秦過去問：“昨天沒事吧？”
石頭有幾分嘚瑟說：“沒事！三哥你別小看我。對了，這是要的東西。”
說著扔下一張紙來，唐唯秦心道多少人啊，還要寫紙上？
一看，算上石頭的就點了三份肉絲粉。
石頭撓撓頭，說：“我不是怕忘記了嗎？他們覺得不靠譜，只有兩個人要吃。”
唐唯秦收起紙條，說：“行，好歹開張了。”
石頭把錢從口袋掏出來，扔了下去。唐唯秦撿起來一看，四塊錢。“怎麼？”
石頭說：“我怕他們不老實，先把錢收了。那兩人也乾脆，只不過中午我得跑腿來拿東西。”
唐唯秦朝他豎起大拇指，當真是神助。“謝了，什麼時候要？”
“就中午，三哥你提前個幾分鐘來就成。”
唐唯秦心裏高興，說：“好，先走了。我給你那份多加個蛋！”
“謝謝三哥。”
唐唯秦慶幸石頭在學校讀書，不然自己這主意要實施太麻煩。
當初一伙人中，就石頭和他感情最好，畢竟村子裏一起長大的。石頭人不難看，長的高高壯壯，家裏還有點小錢，性子也憨厚。
可唐唯秦對他不來電，一輩子的好兄弟。
而且石頭是個直男，以前在宿舍看小黃書，眼睛都不帶轉的。
唐唯秦心道，石頭這種性格只適合找份安穩工作，娶個漂亮媳婦生個大胖小子，老了就吹吹牛逼嚇嚇孫子。
說到性取向這件事情，想起被林昱爆出來的時候，第二天還傻傻去上班，有幾個男人都唯恐不及的躲着自己。還說怕被他看上染上愛滋病。
唐唯秦撇撇嘴，他們都沒有女朋友，還擔心自己的魅力已經足夠征服男人，臉多大啊。
唐唯秦找伴有兩個原則，一是對方絕不濫交，二是自己不掰直男。現在得加上第三條，絕不花心。
困難了點，同志裏頭有幾個真心的。唐唯秦有時候想自己都快成國寶了。
想着些有的沒的，唐唯秦走回回店子裏準備。
時間差不多。就把紙碗擺出來，套了小袋子，放了鹽、蔥花、味精等。泡好的米粉掂量好分量，往鍋里過水燙好。挑出來放在紙碗裏，澆上自己大早上熬好的湯汁。
因為是第一單，唐唯秦給了很多臊子，但是粉就一般分量。石頭的那一分，開小灶加蛋。
打結裝好，拿大袋子同三雙筷子擱在一塊提在籃子裏。
兩份，四塊。其實挺便宜的，而且成本滿打滿算撐死一半的售價
唐唯秦想起前世在H市的時候，在偏僻的小巷子吃碗素麵素粉都要四塊。再想起那聞着香，吃多想吐的方便麵，都不敢買桶裝的，太貴。無商不奸，沒錯……
唐唯秦去的早，石頭還沒有下課。在外頭等了幾分鐘，石頭才過來。手中拿了一根繩，把繩子吊下來栓好籃子帶上去，拿了東西再放下來。
“麻煩三哥了！”
唐唯秦說：“行，太陽大，你回去吧，小心點別被學校領導看見！”
這河邊全是野草，就怕踩空，唐唯秦提着籃子，想着下次要不要拿根棍子來探探路。
隔壁的店老闆林叔見唐唯秦回來，問：“小唐，你這店子什麼時候開張啊？”
唐唯秦打了個馬虎眼說：“快了，就這些天的功夫了。叔，我先進去忙了。店子好多東西都沒弄好呢”
今天就算是完事了。進店子裏一坐，唐唯秦這才感覺到了餓。給自己下了一碗面。
焯熟之後瀝水，放在碗裏加了點醬油，蔥花和臊子攪合著吃了。吃了一口，不錯。其實夏天做拌面，涼拌粉都不錯。
下午的時候還得過去一趟，好歹是把東西賣出去了得聽聽吃客怎麼說。正好給石頭弄一碗涼拌粉過去。讓他嘗嘗鮮。如果味道不錯的話，應該能賣出不少碗。
他記得自己讀一中的時候，兩家粉麵店沒有賣過涼拌粉面。其實這也不是稀罕東西，只不過是換了一種吃法。
唐唯秦想，如果要賣涼拌的東西，自己得調配好醬汁。不然乾巴巴的面沒有咸香味還不如湯麵。
反正自己得多想點辦法。
下午是五點半放學，唐唯秦也是踩着點去的。一下課，石頭就趴到圍牆邊上了。
朝唐唯秦豎起大拇指，笑中帶着一點擔憂說：“味道不錯。就是我不可能天天這麼干。”
唐唯秦點頭，說：“我知道，到時候要不要我弄盒飯進來？”
石頭懷疑的看着他，嘀咕說：“三哥你會做飯？”
唐唯秦咳嗽一聲，自信道：“相信我，手藝真不錯。”
都是前世打工的時候練出來的。下館子太貴，天天吃泡麵也不可能。逼得唐唯秦不得不自己煮飯做菜。
聽他這麼說，石頭回應：“到時候我到處說一下。”
唐唯秦笑着朝石頭眨了一下眼，把手中的袋子往上拋。石頭下意識去接，接住沒看直接問唐唯秦：“三哥這是什麼啊？”
唐唯秦喊：“涼拌面！你等會試試，看看味道怎麼樣。”
“好，我等會吃。”石頭擺手，又說：“蕭琴今天遇着我，一直打探你的事情。”
唐唯秦無所謂的說：“她今天早上看見我了。”
石頭皺眉：“我覺得蕭琴這女的不怎麼樣。”
“怎麼，她一個女的又翻起什麼風浪？”
石頭說：“她想追林昱那個公子哥，天天賴在二班，聽說有幾個女的看不慣，星期天打算教訓她……”
唐唯秦嚴肅起來，叮囑他：“石頭，你不要摻和。”
石頭不解：“我怎麼可能怕女的？”
唐唯秦嘆口氣：“不是她們，是林昱，他肯定高興有人教訓蕭琴。咱們玩不過的有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