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打了滿滿一壺酒。過秤之後，唐唯秦給了錢
他提起酒罐，問唐大叔：“我大伯母以前是不是也經常來？”
唐大叔說：“沒有，就這段時間來的勤了些。”
唐唯秦心中有數，看來大伯一家不僅要門面還要名聲。
經過大伯母這日日洗腦糊弄，看來村子裏不少人都認為他不知好歹。不過大伯家裏也該着急了，爺爺和他通氣，知道自己鐵了心不肯讓出門面。
唐唯秦心道，趁門面還在手中，自己最好是快些行動，不能讓大伯插手。明天先去看看城裏的鋪子吧……
唐唯秦滿懷心事的提着酒回家裏。爺爺已經回家了，奶奶過來接過酒罐子。
本來想說自己明天要去縣城一趟，怕又引來一頓冷嘲熱諷，乾脆閉口不提。
唐唯秦煩悶，這幾天下來，事情一直沒解決。
起身回屋，把門一關就開始翻出床底下的紙箱。裏頭裝着舊書，他把包了書皮的挑出來，再解開書皮。每本書的書皮和封面中間都夾着錢。一共一百三十七塊五毛錢。
唐唯秦把錢揣在自己口袋裏，上床睡覺。雖然不夠，但也許車到山前必有路。
第二天，一大早刷完牙洗了臉，他就準備出門。
奶奶看見就問：“這麼早又要去石頭家啊？”
“我今天去縣城看看門面。”唐唯秦喊了句，聲音還不小。
奶奶攔不住他，回屋找唐爺爺說這事。
他翻了個身沒起來，嚷嚷道：“讓他去，去了就別回來！”
唐唯秦一心趕早班車，沒聽見。村子偏僻，去縣城得先從鎮子轉車。等了一會兒，一老舊班車開過來。
“車費。”上車后他剛剛挨着座位，乘務員就來收票。
唐唯秦交了車費，扭頭看向外頭的場景。青山綠水，旱地水田，誰說山清水秀的地方人心就越淳樸？
馬路修了很久，爛了不少地方，車開的跟過山車似的，唐唯秦感覺自己快抖成篩子。
而鎮子去縣城的路也不好，上下顛簸許久才到了縣城東站。
唐唯秦蒼白着臉從車上下來，在樹腳下吐酸水。他沒吃早飯就坐車，最容易難受。
過一會兒舒服些，他起身看了看位置。門面離東站不遠，挨着一中。
地方是有點偏，唐唯秦算了算錢，打算走過去。
冒着正午的大太陽走了十幾分鐘終於看到地方。
在一中旁邊的一條街上，兩邊都是店子，多數都是文體店。
家裏的門面夾在書店和文體店中間，面積不大，位置也不算好。門關着，上頭貼着一張寫了字的大紅紙。門面出租四個字，還有唐爸的聯繫電話。
應該是之前的店老闆不租了，自個爸打算再租出去。
唐唯秦拿出一串鑰匙。鑰匙從自個爸身上拿的，也不知道哪一把對。
試到第三把成功了。拉開門一股子灰塵氣息。之前開的是奶茶店，倒也沒有多臟沒什麼味道。
他打算開粉麵店，一中這裏就兩個粉麵店。星期一到星期六沒什麼人，到了星期天店裏吃東西的學生就擠得滿滿當當。
唐唯秦不知道那兩個粉麵店子的收益，但是既然還在開，肯定是賺錢的。
也就粉麵店還靠譜些。書店，文體店，精品店，自己哪有錢進貨？
他想好主意，鬆懈片刻感覺到肚子餓了。去買了兩個白面饅頭墊肚子，再把店子的鐵門拉下來麻利鎖上。
等他從縣城回來已經到下午，天大亮着，但肯定到下午六點了。
回去正好趕上飯點，唐唯秦暈車沒胃口，吃一點就又出去了。
他想去找當年的幾個死黨。但有幾個去了外地父母那邊打暑假工。除了石頭，就找到了一個。但唐唯秦遠遠看着對方的土磚房，嘆口氣離開。
最後還就只能想去一趟石頭家。
唐唯秦對石頭說出自己打算。
開粉麵店，但手上就一百多塊。鍋，火爐，粉面，還要炒臊子。店子裏還沒有桌子凳子……
而且要回本的話沒這麼快，起碼得幹上一段時間。
所以還是從學生下手。
唐唯秦也是學生時期過來的。記得那時候，最不愛吃學校的飯菜。老喜歡讓通學生從外頭帶東西進來。
學校不允許學生從外面帶東西進來，那時候他們還在宿舍偷偷摸摸吃。
要說一中外面的東西好吃上天，那都是假的。說白了就是心理作祟。唐唯秦讀書那時候都覺得外頭的饅頭要比學校好吃。
現在再想，這還能有什麼區別？
所以他就先在店子裏弄個小家庭樣的，先不買桌凳大物件，從高中生手上賺點錢再說。
而且石頭要復讀，他在一中，近水樓台先得月。
石頭聽完，覺得可行。“三哥，其實我也不想讀書，可是我爸媽逼着我讀。”
唐唯秦打趣：“要不然跟着哥混，你來幫忙？”
石頭說：“得了吧，我要是說不想讀書，我爸會打斷我腿的。”
唐唯秦拍拍他的肩膀起身。當初自己出去了就沒回來過，也不知道石頭混的怎麼樣了。
不過就他爸媽不培養出大學生不罷休的態度，石頭多半是坐辦公室的。
“行了，我先回去了。”
天色全黑了，村裏有狗，再晚點就不安全了
唐唯秦一到家，不出意外，爺爺依舊抽煙板著臉。他拿着桶打水沖澡，把換的衣服在水龍頭下洗了就晾起來。繞過堂屋，進房后喊了一聲：“我先睡了。”
爺爺自顧自的抽着煙。
唐唯秦想了想，又出來對爺爺說：“我打算自己開個粉麵店。”
奶奶一聽趕緊過來，埋怨道：“你這孩子怎麼這麼犟呢？你在外頭能幹什麼啊？”
爺爺也不發怒，只是陰沉着臉說：“去，讓他去。休想從我這拿走一分錢，我要看看他能玩出什麼能耐！”
唐唯秦不反駁，起身回屋。
高中快要開學了，自己得去縣城忙活，估摸着這次出去想回來，難……
算了，反正沒錢白吃，理虧阿。
爺爺看重大伯這一支。因為他爸年輕的時候心太散，很少顧及家裏，對方至今怕還恨在心裏。
開學那天，唐唯秦和石頭一起去縣城。
他把對方送到校門口，拍了拍石頭的肩膀，說：“我就不進了，你努力，以後哥要是想自學，會找你輔導的。”
石頭拍着胸脯保證：“三哥，有事你喊我。”
唐唯秦點頭：“記得我們說好的事情，不要忘記了。”
等唐唯秦弄好店鋪之後，石頭就點東西在學校吃，唐唯秦送貨上門。一中都是半大的小子，最喜歡跟風。
沒有提成，不過石頭那份免單。學校的圍牆裏頭低，外頭高，到時候把東西放籃子再吊進去……
說完就提着袋子進去，唐唯秦揉了揉肩膀，這小子手勁越來越大了。
石頭捶了下唐唯秦的肩窩，中氣十足說：“當然！”
唐唯秦再去農貿市場買了鍋和煤炭灶。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零碎小東西。如一次性筷子和紙碗，洗菜簍等等。
第一天就算過去了，第二天收拾了門面，再去買食物材料。還有自己吃飯的碗筷子，再買上一小袋米。粉麵店的老闆也又不能天天吃粉。
就這些東西也浪費了一天時間，到了晚上，唐唯秦算錢。兩百多塊，只剩下四十多。
幸好這個時候物價還沒有高的離譜。不然蒜都買不起……
晚上九點多，城裏基本上沒有什麼光亮了。這讓唐唯秦還有點不習慣，與前世不一樣的路不知道會是什麼結果……
唐唯秦感嘆，沒床，靠在椅子上睡了。
隔天一大早起來，自然是腰酸背痛的。難受也得幹活，跑到一中後面圍牆外頭。石頭在等自己。
唐唯秦心道石頭真不容易。
這後面挨着女生宿舍，石頭一大早過來，會不會被認為是色狼？
本來自己說操場那邊見，但是那邊外頭挨着河，到處是野草踩空挺危險的。於是石頭便把地點定在這裏。
石頭大聲說：“三哥！弄好沒有？要不要我今天幫你宣傳？”
唐唯秦搖頭，大聲喊：“明天開始。”
“好！”
這麼兩句話的功夫說完，石頭對唐唯秦說起了八卦：“三哥，你知道嗎？高三二班剛轉來一個男的，整個一小白臉，人都沒你鼻子高，我們班女生還說他將代替你成為新一任校草。”
唐唯秦聳肩，他又不在乎這個。
唐唯秦長得像他媽。而唐媽媽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美人，擱他爸口中就是鵝蛋臉，大眼睛柳葉眉，櫻桃小嘴一點點。自己媳婦最好看。
唐唯秦在唐媽媽漂亮的基礎上還多了男生的英氣，劍眉星目，高挺鼻樑跟明星似的。最關鍵的是他不矮！
男生黑一點沒事，矮就搓了。一米七八的個，不算頂高，但是超大部分女生心目中的標準線了。
唐唯秦說：“得了，要是真的被封為校草，說不定他還有麻煩呢。”
青春期的女生多半喜愛攀比，比不過就嫉妒。暗地裏流言蜚語，戳人脊梁骨。男生就直接，先教訓一番再說。
石頭搖頭，說：“不一定，聽說林昱家裏老有背景了。我們學校沒人敢動他吧。”
“再說一遍，他什麼名字？”
石頭以為自己聲音太小了，於是卯足了勁喊：“雙木林，日立昱，他叫林昱！”
唐唯秦剛想說話，就聽見裏頭傳來女式高音尖叫：“啊！有男生偷看！”
糟糕被發現了！
石頭急忙說：“三哥，我先走了。明天操場邊上見！”
聽着裏頭此起彼伏的尖叫，唐唯秦立馬跑人，此地不宜久留。心中默默給石頭點蠟，這回他還真幫不了石頭，對方自求多福吧。
至於林昱，唐唯秦想到了前世的林昱，仔細一想覺得不大可能，世界上多的是同名同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