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白狄順着李白的力道倒在月球上，後背靠着光滑的月球表面，前身緊密地貼着心上人的嬌柔身軀，不由地喉頭哽動一下，咽了口口水。
李白聽到聲音，調笑地咬了咬他的側臉：“饞了？”
白狄抿抿唇，誠實地回答：“饞了。”
李白笑了一聲，一手插入他的長發緩慢地從上而下摸至腰部，低聲道：“我也饞了。”
被撫摸的長發很快變得微燙，白狄環住心上人的腰，抬起上半身用臉輕輕蹭她的臉：“我哪裏都給你吃。”
“哪裏都給我吃？好乖。”李白任他蹭着，盯着他因為動情而變得極其誘人的眼尾，俯上去細細吻舔着：“那我也讓你吃個夠。”
……
因着兩人都不會累，每次深入交流都時間極長，痛快無比。
解了饞甚至吃得有些撐的李白饜足地翻到一邊，和白狄並排仰躺着，不過手依舊牢牢拉着他的手。
深藍的夜幕上繁星點點，猶如白狄看她的眼神，包容而璀璨。
李白安靜地欣賞了一會兒，開口道：“我竟然有一天會躺在月亮上看星星。”
白狄聽出她有訴說的意思，於是只輕輕“嗯”了一聲，以示在聽。
果然，李白繼續道：“以前，從沒有人教我星星有多美，我大多數時候也沒有精力想着看星星。
“我大概天生就是一個很庸俗的人，從知道錢這個概念開始，我腦子裏想着的就都是它。小時候，在我眼裏最美的就是人民幣了。
“孤兒院從沒有苛待過我，只是我受不了靠着院裏緊巴的資源得過且過，我想讓自己過的更好。拚命想着法子賺點小錢，瞞着院長買些好東西偷偷犒勞自己。其他東西都會被發現，只有吃的喝的不會，躲在外面吃完就行。所以慢慢地，除了錢，我就只對吃的感興趣了。
“其實最開始的時候，我並沒有打算瞞着院長。但是她發現以後，非要我把雞腿分享給其他小朋友。我當時的感覺……大約就是他們咬的不是雞腿，是我的肉。
“這之後我就不敢再讓大人發現了。很自私吧？一點都不想把賺來的好東西跟別人分享。大概因為我的自私已經刻到骨子裏了，所以從小到大也沒什麼真正走到心裏的朋友。”
白狄側過去摟緊李白，安撫地吻她的耳朵：“不是你的錯。”
李白搖搖頭示意他不用擔心：“我的性格已經是這樣了，當然不會認為自己有錯。至於朋友之類，合得來就合，合不來就散，我不強求真心，面上過得去就行。畢竟這麼多年了，獨來獨往才是最讓我舒服的狀態。
“不過我養了一條狗。後來成年了自己出來過日子，我擔心一個人住不安全，就養了條狗。狗挺好的。給它就給它，不給它就不給它，不會撲上來搶，也不會真的生我的氣……”
白狄聽到這話，示意地對她動動頭頂毛絨絨的耳朵，生怕她忘記似的強調道：“我也是你的狗。”
說著正經話的時候忽然聽到這麼一句，李白失笑，原本因為回憶而變得有些壓抑的心情頓時好轉。她一手摟住白狄的脖子，一手去揉他的耳朵：“你是不一樣的，你想要什麼我不給你？”
白狄被她揉得眼尾又開始泛紅，呼吸也有些不穩：“你對我太好了。”
李白眉眼彎起，湊近用鼻尖去碰他的鼻尖：“我只對你好。好不好？”
“好。”當然好，不能更好了！白狄連忙回道，“我也只對你好。”
李白笑着垂下眼：“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她果然是個自私的人，聽到“我只對你好”這句話，竟比聽到“我愛你”還要開心。
這之後，當然又是一番難以壓抑的情之所至。
當兩人再度從激情中恢復平靜，李白讓月亮變回扁平盤狀，然後控制着它快速升高。
兩人雙腿懸空地坐在月亮頂上，向下俯瞰越變越小的遊樂園。樂園之外是大片的海洋，海洋之外是沙灘、綿延的陸地、最初的花園、古裝求婚時造出的連綿起伏的群山，洞房時的屋子在群山之間，被遮擋住了並不能看到。再往外則是一片灰色的虛無。
李白的本意只是尋找下一個好玩的地方，卻在看到她一手創造的夢境全景之後，猛地反應過來——原來已經經歷了這麼多事……時間已經過去那麼久了嗎？
李白心中被隱藏起來的害怕又一次悄悄探出了頭。
兩人靜默地坐了一會兒，李白忽然指着遠處那座最高的山道：“我們去爬山吧？”然後不等白狄回答，便側身趴到白狄懷裏：“你抱着我飛過去。”
溫香軟玉又回到懷裏，白狄求之不得，立刻牢牢抱着主動勾住他脖子的女孩，起身雙足輕輕一踏便離開了月球，用並不快，但也不會慢到讓李白不滿的速度朝那座山飛去。
一直候在摩天輪底下的獨角獸見狀也張開巨大的翅膀，一路跟着飛了過去。
到了山腳下，白狄不舍地放下李白。李白雙腳踏到地面的瞬間，兩人換上了適合登山的運動裝。
李白第一次看到白狄穿得如此現代，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運動衫的短袖下露出肌肉線條勻稱的手臂，領部的三顆扣子解開兩顆，露出一半光潔的鎖骨，底下是純色的棉質長褲，服帖地包裹着修長的雙腿和挺翹的臀部，總覺得比露出來更讓人想捏一把。
那張最容易讓李白喪失定力的臉居然還衝她笑，問她：“好看嗎？”
李白當然是連連點頭：“我家乖魚穿什麼都好看！”害怕自己一個忍不住又撲倒他，李白率先扭頭往山上走，“爬山爬山！”
夜色中的山路並不是漆黑一片，反而在月光的傾灑下昏暗得很有韻味，樹木草叢間還有細碎的螢火環繞。腳下的泥土軟硬適中，甚至透着一股清淡的芬芳。李白邊往上走，邊輕輕一揮手，山道兩邊的樹上頓時掛滿了古色古香的燈籠，合著月光，幽幽地照亮着或直或曲的山間小道。李白頓下腳步欣賞片刻，越看越喜歡，她抬手撫上燈籠，內里的燭火隨着她的觸動微晃，將燈籠表層熏烤得溫熱，暖着她其實並不涼的手指。
白狄亦步亦趨地跟在李白後面，細細感受着她的腳在作為運動鞋的他的體內一下一下地用力。作為土地的他亦是能清晰地承受到這種可愛的力道。作為燈籠的他則被她細嫩的指腹挨個拂過，留下一串細碎火光搖曳而出的戰慄。
兩人一前一後安靜地登山，只偶爾交談幾句。就這樣到了後半段，李白看夠了夜景，便將場景變至白日。
剎那間，金色耀眼的陽光透過細密交錯的樹冠傾斜而下，燈籠盡數熄滅，但依舊被亮光照射得紅彤彤的，襯着山景煞是好看。
一直跟着兩人的獨角獸走上前來，潔白的長角輕輕碰了碰李白的手臂。
作為人魚的白狄幫腔道：“它想讓你騎它。”
李白摸摸獨角獸生着美麗長鬃的脖頸，視線在獸和人之間轉了一圈，搖頭道：“不騎獨角獸。”獨角獸失望地打了個響鼻，垂下了腦袋。李白安撫地繼續摸着它，對白狄眨了眨眼：“不騎它但是——我要騎你。”
這下不失望了！作為人魚的白狄喜滋滋地應了，來到李白身前毫不猶豫地俯身，眼看着就要做出四肢着地的姿勢。
李白連忙把他拉直，無語又好笑：“你幹什麼呢？我說要騎你，是要你背我的意思啊！”
原來不是騎嗎……通過獨角獸感覺過被騎的美好的白狄看了看李白，不舍地點點頭表示自己懂了。
不過背起她以後，那點不舍瞬間消失了！原來，原來背的感覺也這麼美好！女孩嬌軟的身軀伏在背上，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美好的輪廓……和他緊密相貼！
李白從背後看到白狄變紅的耳根，也明白了點什麼，不過兩人更親密的接觸都有過好幾次了，她也就不矯情了，甚至挑逗似的貼得更緊，看着那越變越紅的耳朵咬着手偷笑。
隨着白狄走路微微的起伏，陽光從枝葉間漏下的金色圓點在李白身上溫柔地逗留一會兒，便讓給下一個，一個接着一個，時間過得飛快，眨眼間便到了山頂。
山頂是一片寬闊的平地，從曲折狹窄的山道猛然來到這裏，頓時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平地右邊是岩石夾雜着茂盛的草地，還有不大不小的一汪清潭，左邊則自由地生長着一大片桃林。
李白從白狄背上跳下，走向波光粼粼的清潭。她蹲身掬起一捧喝了一口，涼絲絲、甜悠悠的感覺一路沁入心頭。很棒。於是她又掬了一捧送至不知何時蹲在她邊上的白狄唇邊：“很舒服，你嘗嘗。”
對於她的話，白狄心裏不能更贊同：的確很舒服——作為潭水的他被她含入嘴中，流過喉嚨……人魚白狄也跟着渾身都輕輕打着顫。他低頭就着李白的手珍稀地喝了一口，更舒服了，她親手捧來的水比最頂級的蜂蜜還要清甜！